“所以，你也参与了那篇论文？”
“因为知道艾尔史密斯不是个善茬。”我讶异于自己轻描淡写的功力，“还因为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我出来。”
我试着露出一个微笑：“不，我是实验对象。”
她表示困惑：“为什么不希望署我的名？”
我能看见回忆的齿轮转起来了，她人生的一部分挣扎着逐渐回归。
“写这篇论文是安排的。你提出的这个点子。文章有一半都是你写的，不过你不希望署上自己的名字。”
她瑟瑟发抖：“艾尔史密斯。我开始想起他的模样了。戴眼镜。刻薄。毫无人性。”
“那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他是个中好手。几乎折磨掉我半条命。让我万念俱灰，直到你出现，把我从那里救出去。”
“他是个我们的旧相识。写过一篇论文——一篇关于文学之于精神治疗的科学论文。”
“那个可怕的地方。”
“那只是个掠过我脑海的名字。它很重要吗？”
“你教英文。给被关在那里的那些可怜人教英国文学。”
我努力保持平静：“为什么提那个名字？”
她绽放出笑意：“而且我对《草叶集》了如指掌。”
我们躺在床上小憩。她正向我诉说北极光有多么奎丽，突然她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句话，吓我一跳：“和我说说艾尔史密斯。”
“惠德曼的诗集。那是我们最爱的书。”
我回到英格丽德身边，我会给她需要的时间，让她消化发生的这些事。
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记忆正一点点恢复。她正在回到我身边。
希里克斯公司的这个生存套件设计得很棒。我们需要的东西这里头应有尽有。比新伯灵顿酒店还好。还有个好处是这一切都由索罗古德在银行的非法活动所得支持，我们也就不用再去冒险弄钱了。事实上，我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卷现钞。看起来足有伯尼没给兑现的五千镑那么多。而这笔钱看来是供给支持里一个很常规的环节，以致皮特森就把这钱丢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