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灰绿色的眼眸里涌动着某种情绪，就好像一盏灯再次被点亮了。
我点头道：“他们对你做的事情太残忍，难以置信。而且我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接受，但那确实是事情的始末，而且我希望把你找回来。”
我给她看了一张照片，里面是原本的我和维多利亚手牵手走在夏日的圣吉姆斯公园里。我问她：“你有印象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你是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曾经发生在你身上？而我现在不知怎么地进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她看这张照片。也许这样恢复记忆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冲击。
英格丽德面临着抉择，是马上从我身边逃走永不相见，还是正视我刚刚告诉她的事实。她选择了后者。
她哭着说道：“我记得，那一天是如此温暖，我们那时候好幸福。”
我凝视着她那略带脆弱的美丽容颜。也许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我不该试着说服这个与维多利亚不够相似的女人，让她相信她是一个她永远无法成为的人。
太好了，她正在慢慢回到我身边，她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
好吧，你们得逞了，我也不得不用你们所谓的真相来解释，好留住她。我想你一定不会放过这其中的讽刺，希望你们满意。
我轻声对她说：“这些痛苦都是值得的。”
我抓住她：“这就是真相。相信我。”
“我明白。我原本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么？就像她，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我说完后，她站了起来，直往后退。“我想相信你，但我实在做不到。”
我点头道：“她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她等着我说。我告诉了她我的事情，告诉了她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你呢，这是你之前的模样么？”
“我是说还有一个听起来不太可能但却更接近事实的解释。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也同样在我身上发生过。”
我又点了点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将她搂入怀中。我明白，我们终于可以分担彼此的痛苦了。
“那倒不是。”
两个置换体，迷失在彼此的人生中。英格丽德和帕斯寇，听起来不自然，感觉更甚。
“那为什么我看起来同员工卡上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她再次让我看那张员工卡。“你是说这个是假的么？”
英格丽德和帕斯寇。我们之间的默契仍在。虽然冒牌的布里奇斯和维多利亚现在看不起我们。
“那是你的幻觉，貌似事实。”
你猜对了，我还是没有向维多利亚全盘托出我的身份，没跟她说我是从哪儿来的。
“我已经告诉你别叫我这个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是英格丽德。”
我抱紧她：“我们去散散步吧。”
我抓起她的手。“接受这一切并不容易，维多利亚。”
“去哪里？”
这次身份置换对她打击很大，胜过当初对我的打击，虽然我当时觉得自己的悲惨遭遇已经是无人能及了。她仍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那种震惊足以让人混淆过去，否定未来。如果能让她将注意力放在现在，也许我能找回她来。
“圣吉姆斯公园。”
我们在冒险。我们可能会被斯特朗的人认出来。也可能会被帕斯寇看见。但当下找回维多利亚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穿行在公园里，像其他情侣一样观赏鹈鹕。而且，阳光不错。
过了会，我们坐到了一张木头长椅上，俯视着泰晤士河，眼前这铁灰色的河流流淌不息。
我们坐在一张长椅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挽着彼此的手臂，在慢慢流逝的共处的时间里了解着对方。
英格丽德面色苍白。我建议出门换个心情，她同意了。
太阳西斜，散发着炽热耀眼的光芒，不久天就暗了下来。公园里渐渐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然后在暗淡的空中，新的光芒开始显现，一开始是模模糊糊的绿色和蓝色，忽明忽暗，慢慢开始闪耀光芒。北极光竟然在伦敦这么南的天空出现了。
我顺利回到新伯灵顿酒店，回到了英格丽德的身边。
我想着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