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流问题。”
“什么问题？”
他倾身向前。“那不合常规，帕斯寇先生。正常是事成之后付款。这是规矩。”
“遇到点问题。”
“我有开销。一些之前没预料的开销。就比如说我的目标听到了风声，所以躲了起来或是加强了安保措施。事情当然也就变得更难办了。这也就意味着我得提前支取一些现金作旅途开销。另外，找到他们的隐匿窝点还需要买通警察。”
伯尼再次打量着我。“帕斯寇，你到底有什么事？”
伯尼按着他的指关节，声音响得像是能把骨头捏碎。“如果他们进入了证人保护程序，那么对我们来说最好不过了。那是找到他们的最好机会。”
我想你们管这个叫掩饰。
我试探性地露出同意的笑容。
我问了错误的问题。伯尼眼神下垂，“马克最近不会露面，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那个大块头男人沉下脸。“好吧，五千，就这么多。时限不变，明白了么？”
我寻找着个话题：“贝拉米先生不在吗？”
“没问题。”
他在等着我说出我此番前来的原因。
“在这儿等着。”伯尼离开了，坐在吧台的几个男人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离开。其实他们从我一踏入酒吧就开始注意我的每个动作，以及和伯尼谈话的所有过程。
他就当没听见我说的话。“活儿做好了么，帕斯寇先生？”他拽着城东黑帮那种刻意为之的生硬强调说道。你们一定会说，这种做派会把大多数人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如果艾林·帕斯寇能把EP顾问文件上列着的那些人全都干掉，那么伯尼大概对他敬畏三分。
我坐着等待的时候，感到我犯了一个大错。我在这等伯尼不知会等来什么，可能会有人举报我的行踪。是，我正深切地体会着作为艾林的感受，这一切也不好受。
这场戏一定要演好。我先来了句试探性的话，“喝一杯吗，文森先生？”我猜作为艾林·帕斯寇，称呼他为伯尼不太合适。毕竟他们是生意伙伴。
我得马上事情好好琢磨琢磨。伯尼了解内幕，但他到底了解多少我也不知道。他以为我是帕斯寇，而且他在这桩雇我暗杀希里克斯董事会成员的买卖里涉水不浅。但他的言行里隐约透露出，他知道的不止这些，这让我很不安。这伯尼的演技比我想象的要好。
他一看到我就认出了我，我并不觉得讶异。他认出了我帕斯寇的身份。他示意我到他的桌子那里去。
我不打算坐以待毙。我假装不慌不忙地离开酒吧。我感觉得到我推开酒吧拉门走到外面街上时，吧台上那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要找到伯尼并不难。他就在鼠尾吧他常坐的位置上。
我在一家能看到鼠尾吧的三明治店里靠窗坐定，等待着。
这很冒险，我知道。但我的身份既然是一名职业杀手，那我应该能要来一些报酬。虽然这可能会很棘手，但我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索要对象是伯尼。伯尼·文森。那个将马克带走，让人把马克的大脑当作烂苹果一样去了核的那个亲切的大哥。
几分钟后，我看到了他们回来了，伯尼和那个真正的帕斯寇。那个犯下了那些凶案却让我背黑锅的疯子。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是回来给我送五千大洋的。
而我却得付房租。新柏林顿酒店可一点都不便宜。我告诉他们我会付现，可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现金？
看来，伯尼刚才一直在耍我。他假装以为我就是真正的帕斯寇。之前，他将他指使帕斯寇犯下的凶案栽赃到我身上。
至于维多利亚，教授的薪水只够零用。不过她现在跟布里奇斯在一起，连零用钱也无需操心了。
我在伯尼和帕斯寇发现我不在酒吧里之前，从三明治店的后门溜走了。
现在维多利亚不在了，我想你应该看出我面临的问题了。当我还是著名作家雷蒙德·布里奇斯时所拥有的资产，都被现在的布里奇斯霸占了。每一个账户都成他的了。他有正确的指纹和虹膜扫描，所有的文件也都在他手上，这些都足以证明他是布里奇斯而我不是。所以我一无所有。
我没拿到钱，但我获取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我需要钱。
我知道伯尼打哪儿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