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他跟米拉谈谈,说服她打消离婚念头。不过我从喉咙边的那把刀和他凶神恶煞的眼神猜想到,他正准备跟我说这事呢。
“干什么了?你毁了我的婚姻!”
“她是干什么的?那个你在搞的女人?”
我试着回复他。“我干什么了?”
真是讽刺。从某种角度说这确实是不忠,但因为我无法让米拉从其他角度看这件事,所以就只能算做是传统意义上的不忠了。
我能感觉到他呼出到我脸上的冰冷的气息。“大晚上这么鬼鬼祟祟的,不过也难怪,毕竟你干了那些勾当。”
“你也知道维多利亚,干嘛还问我?”
是帕斯寇,那个曾经的艾林·帕斯寇,他将一把刀子抵住我的喉咙。
“我知道你那个有学问的小伙伴,那不是问题的重点。我不想知道她是谁,我想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来到外面,还有一小段路我就可以走回到亮着路灯的大罗素街(Great Russell Street)了,但我没能走过去。那个东欧人向不知谁透露了我的行踪,我被推进路边一家商店玻璃橱窗中间凹进去的入口。
“是个教授,是英文文学……”
我退出登陆,示意那个东欧管理员我要走了。他又想要收费,这次是要小时计费。我本想说他可以从我贿赂他的钱里拿出来一些充当费用,但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妙。他的表情有些诡异,我很反感。
“我问的不是她的职业。”他将刀更紧地压住我的喉管。“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申请了一个免费邮箱账号,给皮特森发了一封邮件,一封我相信他不会忽视的邮件。
“她与太阳极大期无关,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
我知道在索罗古德被杀后他会很不安,我需要联系到他,但又不能把他吓跑。我想只有发出一封谨慎措辞的邮件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问正确的问题。我知道该问什么问题。
“你是说她就是干这个的吗?”他将维多利亚和我的照片举到我眼前。
我登陆进去开始查看关于皮特森的信息。我查到他是希里克斯公司的技术总监,希里克斯公司的网站上有一张他的大头照。他三十多岁,体重超标,一股书呆子气,脸上一副那种你们可能称之为知识分子的严肃表情。是的,他是这公司背后的智囊团,他就是那种每个成功的科技类创业公司需要的人才。他极度聪明,专注于科技事业,不懂怎么跟女孩约会。是的,他就是我需要联系的人。而且,他的电子信箱地址也就在那儿呢。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看待维多利亚。
等了半晌,他把我领到一张破破烂烂的座位上,桌上是一台屏幕发黄的电脑,键盘上大部分字母都被一代代坐在这里给家人写邮件的游客们的汗手给磨掉了。但我可以凑合着用。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那就是吧。”
我给了他点钱,足足十倍的小时计费。他又咕哝了一声,收起钱,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
他的刀划破我喉结下端的皮肤,一小股血流了下来。“你应该呆在艾明顿大道,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你应该好好照顾我的米拉,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没必要将她扯进这种龌龊事里。”他将照片按到我的脸上。
他咕哝着说道:“护照,得护照才行。”
接下来他说的话改变了一切。“如果他们放话的话,我立刻杀了你,布里奇斯。但他们告诉我不可以,至少现在还不行。不过迟早他们会让我杀掉你,我会时刻等待着。”
我拿出我在梅纳德医院的安全识别襟章。
说完他就走了。我在黑暗中,捂住我的脖子,我知道我再一次幸运地逃脱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瘟神一样。“带身份证没?”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维多利亚已经醒过来了,她在等我。“再不要冒这种险了。”
负责人是一个东欧人,他拿着最低标准工资,厌恶在那儿工作,擅长让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感觉跟他自己一样糟糕。
我假装没什么。“我就出去透了透气。”
我不用走太远,刚过大罗素街(Great Russell Street)。博物馆对面的后街小巷里就有一家那种鲜少查问身份的网吧。我径直朝那走去。那家店24小时全天营业,所以尽管现在是凌晨一点还开着门。
“透透气会脖子淌着血回来?”
我们欢愉之后维多利亚睡着了,我不想吵醒她,轻手轻脚穿起衣服后离开了酒店。
“这只是之前刮胡子刮的口子。不用担心。”
我不想用维多利亚的笔记本查询信息,因为我很确定现在她的电脑账号肯定已经被斯特朗或其他人监控起来了。
回酒店的时候,一路上我都在确认帕斯寇没有跟踪我。
我对维多利亚隐瞒了我从索罗古德电脑上看到的一些东西——连串带有“xilix.com”(希里克斯公司的邮箱后缀)后缀的电子邮件。这些邮件都来自一个叫作马丁·皮特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