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摊了摊手：“我给他带了价值四百美元的巧克力，他却把它们当成高尔夫球打。你说还要我怎么做？”
“你就不能想办法去跟他和好吗？”
梅丽莎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真的很难过，我们是一家人，现在闹成这样，如果伊莎贝拉知道了她也会很伤心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之前我们吵过一架——其实是吵过好几次——并且我们之间的分歧愈演愈烈，直到最后谁都不跟谁说话。”说完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对自己的妻子撒这样的弥天大谎真是可怕，“他现在肯定还在佩里营[12]里为国防部工作。他们要他研发生物武器。他没回你消息可能是因为他太忙了。”
彼得想了无数次自己是否有办法向梅丽莎坦白这一切。这件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轻松自在的深呼吸是什么时候了。
“感觉伊莎贝拉的死没能使你和乌戈团结在一起，而是将你们分开了。很显然我现在也是个局外人。”
“你看最新的新闻了吗？”梅丽莎问道。
彼得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验室的电视开着，但是这里的没开。怎么了？”他不敢问。
“乌戈怎么了？我这两天给他留了三条信息。自从葬礼后的几天起，他就再没联系过我。”
“欧盟已经沦陷了。”
地板那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彼得转过身发现梅丽莎正向他走来，于是便迎了上去。
彼得低下了头：“妈的！”这样的结果其实在意料之中，但是他总觉得他们应该可以再撑几个月。一想到伊朗、巴基斯坦、俄罗斯军队已经控制了英国、法国和德国，彼得就深感恐惧。
彼得很惊讶自己的记忆竟能如此清晰、连贯地追溯到童年时代。他本以为原来的彼得和他——副本彼得——会有明显的区别，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就是同一个人，仿佛死去的是副本彼得，而不是原来的彼得。
“你真的觉得可以用这个阻止战争吗？”梅丽莎指着密封室说，“这太离谱了吧。”
心里藏着秘密的感觉对于彼得来说太陌生了。在伊莎贝拉去世之前，他何曾有过秘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情。若干年前，他在当地的沃尔玛超市里偷过漫威英雄的人物模型。他从未被抓到过。他的父母也从不过问像他这样又脏又穷的小孩是从哪里弄到那些模型的。
彼得摇了摇头：“凯瑟琳说现在还不算太晚，对于已经被占领的土地我们可能会进行一些艰难的谈判，地图也不会跟过去一样了。但她相信，为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尤其是在不遵守协议就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威胁下，主要的参战国会愿意接受停火的。”
彼得的小团队在工厂的地板上四处奔忙，有人挤在角落里低声讨论，有人在敲打着掌上电脑，还有人在白板面前争得面红耳赤。他想知道他们中是否有人向配偶、情人或亲戚吐露过这里正在进行的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联邦调查局还没有得到风声。
“彼得！”哈利尖叫道。
工厂的墙上安装着五十个聚光灯，分别连接着设计各异的燃料电池。这里就像在进行一场竞赛，看房间里哪个聪明人能够找到办法最先点亮一盏灯。
彼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看到哈利站在墙边，指着一盏忽然亮起的聚光灯，灯光将一部分地板染成了白色。
哈利正努力从彼得设想的一个最有前景的角度出发，希望能将从奇点中发掘的能量转化为可用的东西。
这时另一盏灯也亮了起来，接着又是一盏。
奇点悬挂在密封室内，并不急于向他们展示它的秘密。彼得真希望自己有时间能掀开这个东西的神秘面纱，但他却办不到。他就像一位考古学家，被逼着用挖掘机挖一个脆弱的遗址。
不到一分钟，整面墙就亮得像光芒万丈的太阳一样。如果往墙上安装一百万盏聚光灯，彼得敢肯定输电网也可以将它们全部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