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莎激动地回答道：“你骗了我。”
“在我铸成大错之前，我们就离婚了。我做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弗勒点点头，然后才想起梅丽莎看不见他。“对不起，我对你撒了谎，即使我不知道我撒了什么谎。”
她啧啧道：“我不恨你。我生你的气。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那么冲动。我觉得，如果你记不得自己所犯的错误，就很难从错误中吸取教训。”
“你没有太多选择。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你那么做的原因。”
“我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恨我？”
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我能和斯托姆说说话吗？”弗勒不想让斯托姆认为他打电话只是为了和梅丽莎说话。
对于梅丽莎，他既羡慕又同情，因为她记得一切事情。
他听见了梅丽莎哽咽的声音。她的声音变得很低，低得几乎不可闻：“你知道我看到你俩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
“嗯，不客气。”
她的话使他大吃一惊：“我不知道，梅丽莎。老实说，我不知道。”
彼得笑道：“我从没想过我会因为别人骂我是个傲慢的浑蛋而心存感激。”
“稍等。”
梅丽莎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在乌戈释放暂时性意识缺失病毒之前，我们正试图让世界停战。你没时间了，于是你便那么做了。你是个傲慢的浑蛋，但你不是精神病。远非如此。乌戈才是精神病。”
“梅丽莎，等等。”
“我是怎么毁灭世界的？我想知道真相。”
“嘿。”是斯托姆。
梅丽莎很快就回复了。
弗勒尽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只是想在行动之前听听你的声音。”
“叫梅丽莎。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释放出复仇之神。还有无论如何，我都得练练该怎么用这玩意儿。”
“这太奇怪了。我在跟你说话，但你却不在身边。”
“你要干什么？”佩妮问道。
“我知道。与此同时，我还驾驶着一架战斗机。乘坐的是一台可以工作的机器。我不确定那里比我们相遇的那个世界更好还是更糟。”
他拿出对讲机。
“我也拿不准。”
如果佩妮所言不假，那他就是个恶魔。当然，佩妮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源自乌戈·伍尔科夫这个恶棍。
“整个计划可能会失败。正如梅丽莎所说，跟他们比，我就是个傻瓜。”
佩妮耸耸肩：“梅丽莎说你不知道。伍尔科夫告诉所有人你受不了失败，于是你便释放出了复仇之神。”
“你会成功的。如果不行，就逃跑、藏起来，等我们来接你。”
真浪漫啊！“但我放出上帝的时候，我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 * *
乌戈的世界悬浮在他们下方大约一千米远的地方，上面有小型建筑、道路，还有几片森林。
“你很有才华。你用剃刀划开空气，然后便能从切口中拉出上帝。”
“嗯，我现在就要跟你说再见了，因为一旦舱门打开，我就不能再和你说话了。”佩妮说。
“除了我是史上最恶劣的杀人狂之外，关于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弗勒伸出手，捏了捏佩妮的手：“谢谢你。”
弗勒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他想会不会是来自那些尸体。才过了三天，尸体就开始发臭了？
佩妮把鹞式战斗机上的麦克风递给他：“他们会希望你在降落前打电话过去的。”
“那时候我的品味很差。”
他按131教给他的步骤使用了语音应答功能。“你好？”弗勒对着麦克风说。
她把文着鲜艳文身的胳膊抱在胸前：“我碰巧知道，在你被抹去记忆之前，Iron Lives是你最喜欢的乐队之一。”
“哪位？”一个恼怒的男声厉声说道。
“难听。”
“我是131。”弗勒很紧张，希望他的副本没有在他们用编号代指自己这件事上骗他，尽管弗勒曾保证，如果他骗他，他会回来砍掉他的脚。
“不难听啊。”佩妮说。
“嗯，不管你是不是英雄，从什么时候起打招呼开始用‘你好’了，131？”
“谢谢你。”
“我很抱歉。自从受伤以后，我就不太像自己了。下去的时候，我撞到了头。我现在比较健忘，还有些定向障碍。”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不论他何时犯蠢，他都会把这归咎于脑袋受伤。
佩妮关掉音乐。
“别担心。现在你说什么都不会受罚的。天啊，131，你抓到他了。你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无名之辈，归来的时候却成了传奇人物。恭喜你，兄弟！恭喜你！”
“你能把它关掉吗？很难听啊。”
“谢谢。”他想叫这个人的名字或者编号，但之前却没想过问真正的131编号到底是什么。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充斥着驾驶舱，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弗勒需要专注。他感到头痛欲裂，试图记起他的副本教给他的所有关于飞行的知识。他要是能在不引起怀疑或者不害死自己和佩妮的情况下安全着陆，那简直就是奇迹。飞行练习的时候，他更放松，再说也没有吵闹、差劲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