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咧嘴一笑，朝飞机跑了过去。
他们看着鹞式战斗机在一百码以外的地方降落。引擎熄灭之后，凯瑟琳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当梅丽莎出现在凯瑟琳身后时，彼得一个踉跄，随后放慢了脚步。
“等等，”彼得喊道，“如果他们想攻击我们，他们就不会落到草坪中央了。”
凯瑟琳紧紧地抱住他，彼得的视线越过凯瑟琳的肩膀，停留在踌躇不前的梅丽莎身上。
十多名携带突击步枪的安保人员在反反复复的命令声中迅速搭好隐蔽点。两名安保人员护送彼得和哈利来到隐蔽点。
“你在这儿干什么？”彼得问道。哈利也走了过来。
远处响起了飞机的引擎声，声音越来越大，只见一架鹞式战斗机穿过丛林，从低空掠过。
“华盛顿发生了政变。是厄尔巴和她的联合参谋长们。”
“现在我们知道过去三个月乌戈一直在做什么了。”彼得应该猜到的。抑制彼得森-扬兹朊病毒的病毒会产生很可怕的副作用，而这些副作用使它成为完美的生物恐怖制剂。这种病毒异常活跃，并且可以通过空气传染。可实际上，病毒过于活跃了。“但马六甲海峡的另一边就是苏门答腊岛。他们都是我们的盟友。”彼得靠向屏幕说道，“这整个地区既有敌人也有盟友，他们打算怎么控制病毒的传播？”
彼得把手放在脸颊上：“她会得逞吗？”
他们注视着衣着光鲜的人们抱头哭喊、尖叫、乞求帮助的画面。
“我觉得会。我们逃出来之后，他们就开始把阿斯彭的人列成队伍，大肆扫射。”
哈利正在嚼东西的嘴巴停了下来。“记忆丧失。”他轻声说道。
尽管凯瑟琳一直在说话，但彼得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梅丽莎身上移开过。她的表情紧绷而严肃。终于，她张口说了一句话：“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新闻镜头已经从播报员转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场景——MSNBC特别报道：“有消息称，马来西亚暴发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毒，受害者表现出严重的定向障碍和记忆丧失等症状。下面请吉隆坡的安吉洛为您带来详细报道。”
一名身着蓝色空军制服的男子从鹞式战斗机上走了下来。他那双紧蹙的、珠子般的小眼睛破坏了原本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
“嗯，那接下来呢？”哈利问。
凯瑟琳转过头说道：“这是布兰登·道森，他是个好人，我们可以信任他。”
彼得看着一片美丽绝伦的砧状云从头顶飘过。云是淡蓝色的，就像一个平顶蘑菇。
彼得和道森相互点头致意。
彼得笑着咬了一口，满嘴包着食物说道：“我欠你一条命。”
“我们进去吧，”彼得说，“才过了一周，我们又见面了。”
哈利拍了拍他的背：“你和坏血病之间就差这一片西红柿了。”
“其实也没有很快，”他们一行人向门口走去的时候，凯瑟琳说道，“厄尔巴随时都有可能用核武器攻击朝鲜。另外，彼得……”她转过身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厄尔巴手下的人未经总统授权就擅自释放了乌戈研制的病毒。我认为这个病毒是他们作战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乌戈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手握重权。”
在他不那么累的时候，彼得很喜欢和哈利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论，然后把那片可怜的西红柿放在太阳下炙烤。但今天他二话不说就把它捡起来，塞回了三明治里。
* * *
彼得在他们的临时战略会议室门外等着。那里曾经是工厂的一间办公室。远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棋盘格图案的黑板，每个方格的角落里都有一个用来挂钥匙的钩子。黑板下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只裹满水泥的橡胶靴。
哈利摇了摇头：“这怎么能一样。”
梅丽莎和凯瑟琳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凯瑟琳径直走过他，进了房间。
“我每天都会吃复合维生素片。”
“梅丽莎？”彼得试探似的喊道，然后又清了清嗓子，“你有时间吗？”
“你需要补充维生素C。”
“大家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吧。”她说道，但停下了脚步。
“我讨厌西红柿。”
“我只是想谢谢你，谢谢你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还愿意过来……”他的喉咙一阵哽咽，想忍却没有忍住。
“这个你不应该扔掉。”哈利说。
梅丽莎踢着一块松动的水泥说道：“如果说有谁能够把世界从眼前的困境中解救出来，那个人就是你。”她抬起头，“我们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拯救世界上面。”
他拆开白色蜡纸，拿起半个金枪鱼三明治，挑出里面的西红柿，把它放在另一半三明治旁边的蜡纸上。
彼得点点头。她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在哈利放在草坪上的iPad里，新闻播报员正在为阿斯彭总统是否应该继续担任国家领导人唇枪舌剑。彼得闭上眼睛，脸朝向太阳。洒在皮肤上的温暖阳光让他感到异常舒适。他早已厌倦了地下室的墙壁、灰尘、潮湿的气味，以及疲惫不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