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狡黠一笑,说道:“然后你希望能再见到她。”
弗勒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靠近,压低了声音说:“说实话我和她不熟,昨天才认识她,帮我和斯内克贝特把佩妮送到家之后她就走了。”
弗勒捂住眼睛,装出很尴尬的样子:“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也没办法啊,是吧?”
“梅丽莎?没有。你去看了吗,她会不会在工作?”
老太太拍了拍弗勒的肩膀:“如果你不知道梅丽莎在哪里工作,你得多出去走走。”她给弗勒指了一条去往位于游乐园边缘的一家剧场的路。
“等等,我有一个办法。”他们经过那位老太太的摊位时,弗勒停了下来,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见过我的朋友,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
“你打算就这么走上前,然后做自我介绍吗?”斯内克贝特一边走一边问。
弗勒不禁笑起来。
弗勒笑了:“我只想探个究竟,如果这里真的存在另一个斯托姆,我想亲眼去看一下,她们是帮助我们弄清楚一切的唯一线索了。”
“我的房子就是啊。”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七个人,其中三人携带着步枪。弗勒和斯内克贝特经过时,那些人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弗勒朝他们笑笑,点了点头,而斯内克贝特表现得好像没注意到他们一样,虽然他们不得不给那群人让路。
“我认为我们最好找一个比较乱的街区,假设这个世界有的话。”弗勒看着斯内克贝特说,“你的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地方吧?”
弗勒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既清晰又刺耳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唱歌,但又不太像。他们走在人行道上,前面就是那位老太太所指的露天凉亭。
事实上,人们一直关注着斯内克贝特。他是那种让你一眼就难以忘怀的人,况且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第一次见他。
“罗伯特,你在哪里?背弃你的人民,如果你不愿意,请告诉我你爱我,那么我来背弃我的人民!”她的声音很清楚,因为她几乎是雄辩激昂地喊出了那段话。弗勒听完之后心怦怦直跳。
但问题是弗勒和斯内克贝特能够拿出来交易的只有枪和弹药。即使他们每人都留两把枪,还有两把备用的。如果这个世界也像他或斯托姆的世界一样,那么一把枪就可以换很多食物,但是他们也不能把枪堂而皇之地摆在集市上买卖。这样会招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弗勒加快了脚步,这时一个男人喊道:“你是继续说下去呢,还是我现在就回答你?”
第二天的集市比前一天更为繁忙。卖药草和蔬菜的老太太还在那儿。那个卖鞋的男人也在,他的鞋子看起来并不难穿。
“帮派是什么?”梅丽莎继续说道,“它不是手,也不是脚,它只是一个词,那词又是什么?如果你给玫瑰换个名字,它的味道还是同样芬芳。”
“我也会留意的。”每当只有他们的时候,斯内克贝特都会端详孩子们的照片,尽管他觉得他可以根据孩子们的肤色和棱角分明的脸认出他们。
凉亭——其实只是被几根柱子支撑着的宽屋顶——里面挤满了人,还用绳子围了起来。弗勒提起绳子,和斯内克贝特一起钻了进去,一个提着砍刀的高个子男人拦住了他们。
斯内克贝特继续张望:“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他们。”
“你得先付钱。”那个人指了指亭子外的一个白色小摊位。
“你在找你的孩子。”
“你也一样完美,就像——”梅丽莎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斯内克贝特不住地四处张望。弗勒本以为他在提防威胁,但后来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弗勒看向梅丽莎。她直勾勾地盯着弗勒,美丽的脸庞上满是震惊和恐惧,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斯内克贝特捶一下他的胸膛,力道不轻不重:“别傻笑了。”
和她一起站在舞台上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试图替梅丽莎解围。台下响起了观众的抱怨声,但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弗勒。
但他实在忍不住,只要他不去想自己的嘴,它立刻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从未感到如此轻松和温暖,仿佛在“重生日”那天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已经三分之二都被他清理掉了。他从他的世界上跳了下去,还与那个和他走散的女人重逢,现在压在他心上的只有那张地图。
突然,她从低矮的舞台上跳了下去,逃命似的跑走了。
“别笑,会让人怀疑的。”斯内克贝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