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跟老头子搅和在一起的后果。”我抗议道。
“这就是跟小鬼头搅和在一起的后果。”他抗议道。
“好吧!”我宣布停战:“你全身都擦干了,可以去睡觉了。我去去就回来。”
我们在沙滩上搭了帐篷。我不太情愿地准备干柴生营火,维克多进去换掉湿衣服。
去海滩本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成年人有个怪毛病:非得把一切弄得很麻烦,把最简单的事情弄得困难和复杂到可怕的程度……
说到底,维克多已经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虽然他还不到三十岁。
“绝对不行!你老实地待在我身边。走那些乌漆嘛黑的石头路,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我困了。走吧!跟我一起睡觉去!”
这一回维克多浑身都湿透了。
“可是……”
“哪块石头?……哎哟!”
“睡觉去!”
“维克多,小心!浪打过来了!跳到那块石头上面去!”
我决定先听他的话假装躺下,等他一睡着,我就……
“也许只有几步路。可是这路太滑了,很危险。石头上长满了湿漉漉的青苔。海水涨潮了,很容易摔断骨头的。还是回去吧!搭了帐篷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嘛!”
“好吧!咱们去睡觉!睡觉也很不错。”
我说:“马上就到了,只差几步路而已。”
我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在黑暗中等待时机。过了好久、好久以后,维克多的鼾声终于响起。
我们距离那块岩石只有几米远,却非要等到隔天再来,简直太傻了。
我悄悄钻出睡袋,向帐棚门口移动。我刚要探头出去,一只手揪住了我的衣领。
“你看看我这副样子,鞋子和裤管都湿透了,有够狼狈的。我不往前走了,明天再来吧!”
“你上哪儿去?”维克多盘问我。
“如果你根本就不想去看的话,当然会觉得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那边……外面……去小便……”我灵机一动想了个好借口。
“我看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拉我一把!”
“好吧。可要快点回来!”维克多没有怀疑我。
“要踩着石头走,才不会滑倒!”我赶紧朝他走过去。.
“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
“我摔到水里了。快来帮我!”
我一钻出帐篷,就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奔“神奇的岩石”。这时,我突然生出一股神奇的力量,我像兔子般灵巧地跳过一块块错落的大小岩石,逼近最后目标。
“怎么啦?”
我激动地停下来,轻轻抚摸着那块最高大的岩石。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来到这里,现在只需要攀登上去就可以看到那颗长翅膀的心了。
“彼得罗!”
那颗心会不会不见了呢?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一阵响动。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一黑。刚才那股神奇的力量也消失了。
“等到明天才是笨蛋呢。马上就到了。”
我开始向上攀登,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一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最后终于登上了顶端。
“真是天才!应该明天再来,白天走路多轻松啊。”
我兴奋地在平坦的石面上走着。由于夜色深沉,我看不清楚刻画“爱心”的地方在哪里。
“走路的时候要勇敢有信心!”我鼓励他。
我把脚步放得很慢,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快乐的感觉,就好像正在回味往日的时光似的。
“这小路太黑、太滑了……”他已经被我远远抛在后面。
我踏遍了岩石表面的每个角落,仍然没有找到那个记号。难道它已经消失了?!
激动兴奋的情绪加快了我的心跳和步伐。可是维克多却举步维艰。
我伤感地想着,原来它并不存在。一切都是梦,是我想象出来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云彩让路给圆圆的月亮,在小路上洒下月光。我回想起“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圆月;月光也是这样映照在海面上:海水浴场上也是这样万家灯火的景象;海岸边也是同样的岩石。一切都是老样子。
这时,一个孰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不是梦。”
我们把轿车停在路边,向海滩走去。
我很慢地转过身,似乎害怕那个声音只是我的幻觉。
“走吧!天还亮着呢。”
然后,我看到了我那位亲爱的小朋友白色的身影。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微笑地望着我。
他说:“好吧,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不过天色越来越暗……”
“阿米!”
维克多打算先在岸边搭帐篷,因为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拼命游说他先去海滩找那块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