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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袁非站在刘长青面前人生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林琳在刘长平身后“噗嗤”笑出声来。她本不该出声的,可实在憋不住,刚才管理员的话太好笑了。林琳的露齿一笑,说不上百媚生,刘长平还真有些心动,也由此对袁非生出一种嫉妒。他呆了一会才将鱼竿交给林琳,说本来想教她怎样上鱼饵,现在也没机会了。

度假村的管理员看见刘副总裁要来钓鱼,急忙准备好鱼竿,把它拴上钓线,穿上诱饵,小心地双手递给刘长平,还恭敬地说了句:“您亲自来钓鱼呢。”

刘长平是真的想教她上鱼饵,最好是手把手的教她,他很想看看林琳这时候的反应。看来管理员这次拍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走,我教你。”刘长平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林琳不自主地跟他下了楼,一起来到池塘边。

刘长平叫她把鱼饵扔在池塘里就行了,可林琳拿着鱼竿试了几次也没能甩出去,她并不笨只是有些紧张。刘长平看机会来了,就上前去帮她握住鱼竿,带着她用力将鱼饵甩到了池塘中央,手还有意在她滑腻的手背上过了一下。林琳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林琳回头见是陈红梅的老公不免有些紧张,这人可是海翔集团的副总裁,她红着脸小声说自己不会钓鱼。

刘长平瞧不出个所以然,便问她在哪儿工作?林琳说在工厂里。刘长平说可以让她来集团公司做事,林琳沉默着没言语。刘长平又问她以前做过什么?林琳说:“起初在一家小公司跑过业务,后来在广告公司做过管理,现在在厂办公室。”

刘长平也落了单,刚才陶大庆说大老板要单独见袁非,满以为陈红梅带袁非上去会立即下来,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明白老婆不会很快下来就去找陶大庆,当他走到二楼,看见了晒台上林琳动人的背影。刘长平忽然产生出报复楼上那两个人的想法,他来到林琳身后,站了一会才说:“小林,怎么不跟他们去钓鱼呀?”

刘长平点下头说:“你的经历还是比较丰富的,可以负责我们下属企业的销售部门。如果有文凭,以后还可以负责一家分公司。”

林琳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晒台上看董正华两口子在池塘边钓鱼。她凭女人的直觉发现袁非跟陈红梅的关系不单纯,两人眉来眼去用眼睛比用嘴的时候多,这哪像上下级关系。林琳忽然觉得陈红梅就是这几年来一直横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女人。

林琳听他这话不由得有些兴奋,连忙说自己是大学本科毕业。刘长平仿佛看见池塘里的浮标动了一下,他进一步说:“你这么漂亮又有本科文凭,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工作,怎么会在工厂做事?”

刘长青温和地看着袁非说:“你的想法很好,请你说说具体怎么操作。”

董正华这时钓着了一条大鲤鱼,苏小玉像个孩子一样欢叫着拿鱼网去网鱼,她好不容易总算网住鱼却累得没有了力气。林琳过去帮她把鱼捞了上来,苏小玉把鲤鱼放进鱼桶里,鱼儿下水就一阵摆尾,溅出的水湿了她一脸,将精心化的妆全破坏了。她对林琳做个鬼脸,嘴里骂着鱼儿拿着坤包去了洗手间。

袁非回头又看了一眼陈红梅,然后整理一下思路,他说:“去年底‘中科系’事件暴露了恶庄的危害,管理层会利用这次机会,强力打击股票市场上参与做庄的私募基金和集团资金,由于利益集团还有一些没能撤出股市,应该有一波回光返照的行情,我估计会有几个月时间让这些资金跑路。利益集团翻空以后,大大小小的利空消息就会铺天盖地出现,暴跌的结果就是私募基金跟集团资金全部套死,三年之内不给解套。这些资金肯定有部分是融资得来,百分之三十几的利息和融资主体的变更,不知道要杀死多少英雄豪杰。他们这些杂牌军被消灭以后,合法的公募基金、养老保险等大机构投资者组成的正规军再回到股市中来,让中国股市健康发展下去,走一波八年以上的轰轰烈烈的大牛市。基于以上思路,我建议下周就开始拉升林韵股份,在它出权以后利用绝对价位不高的优势出货。我们没有时间等八月份了。”

这天,东山度假村为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几个人吃吃喝喝,划拳喧闹,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收秤。吃过午饭,林琳和袁非直接回了305室。

刘长青点点头道:“说说看,怎么操盘林韵股份。”

林琳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袁非看看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就提议上床睡觉。他们脱掉衣服钻进被窝规规矩矩躺了一会,林琳吞吞吐吐说出了上午刘长平要她到海翔集团工作的事,她说刘长平要她负责下属公司的销售部门,月工资在5000元以上。

袁非提提神说:“刘董事长,我就是袁非。”

袁非听了心里不舒服,说:“你有这个实力,不过,你要去海翔集团并不一定要他刘长平推荐。”

刘长青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你就是袁非。”

林琳说:“他可是海翔集团副总裁,是他先要我去‘海翔’,如果通过别的途径进去,这不明摆着会得罪他。”

袁非站在他面前人生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回头看看陈红梅,这女子笑吟吟地站在身后不说话,无论如何该介绍一下呀。他再定定神,发现刘长青身上那套银灰色西服要高级得多,自己那前几天还以为可以进入上流社会的一套衣服,相比之下成了一钱不值的东西。

袁非拍拍她的脸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到海翔集团上班?”

海翔集团董事长刘长青身材高大强壮,眉宇间有三条深奥的针纹,针纹两边抑郁的眼神被雄赳赳的气度所掩饰,由于保养得好,他饱满的额头光洁明亮,胖胖的脸上没有皱纹,整张脸看起来比他四十五岁的年纪要年轻近十岁。

林琳说:“厂里那种无所事事的环境早就呆腻了,从你进海益公司那天起我就想挪挪地方,海翔集团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陶大美带客人上了三楼,服务员打开了几个房间。陈红梅要袁非首选,他说,刘副总级别最高,还是你们先选吧。陈红梅说,你不选就由我来安排,你跟林琳住305房;我们住306房。她问董正华怎么办?董正华看看苏小玉,苏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就住307房吧。陈红梅随后叫住袁非,要他马上跟她去见大老板。

“你单位怎么办?这次出来只有被开除了。”

陈红梅叫他放心,她说袁非不是一根木头,他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跟刘长青会有话说的。她看看离十点半只有十多分钟了,于是叫陶大美马上分配房间。

“开除就开除。我进厂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跟你结婚生孩子,可你呢,你……”林琳说着在袁非肩上咬了一口,低声喊着:“你浪费了我两年大好时光。”

刘长平进来看见老婆在跟袁非低头谈论着什么,便上前去把陈红梅拉到一边说:“长青哥十点半单独见袁非,你跟他准备一下,到时候不要弄得太尴尬。”

“跟我在一起后悔了是不是。”

袁非说:“还能让客人在精神上得到放松,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休闲,但愿度假村的这种纯情不要被污染了。”

“就是,就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只喜欢那个陈红梅。”

陈红梅点点头说:“此法能让客人有种回家的感觉,客人跟服务员成了朋友便有了份牵挂,还有不回头的。”

“小声点,我跟她……我们只是好朋友。有一个知己的异性朋友没啥吧,都二十一世纪了。”

陈红梅把陶大美叫到面前问是谁的创意?陶大美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度假村请了一家策划公司做特色服务策划,策划书上面就有这一项。”

“你老实说,上次关手机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你们做过些什么?不准想,快说。”林琳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袁非说,这种创意不错,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我们就是在一起谈股票,谈怎么开展今后的工作,其它什么也没做。”

陶大美带着客人进了东楼,大厅里站着十位漂亮的女服务员。陶大经理大声跟客人说:“这儿的服务员不在岗,可以陪你们聊天。”

“你发誓,用你的股票发誓。”

陶大庆点点头说:“老板十点半接见海益公司的袁非,单独见。”

“林琳,你吃她的醋一点也不应该,她是什么样的人呀?她是一个真正的美女,一个富有的美女,一个做董事长的美女。她还是海宁公司的继承人,亿万富翁的弟媳妇,最最重要的,她是海翔集团的副总裁、执行董事、有上千万身价的刘长平的老婆,一个有夫之妇。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去摸这老虎屁股呀。”

“大庆,张晓泉一家人下午就由你送他们回市区,我今天不走了。”

“我就不信你们在一起老老实实能坐那么久,我一点也不相信你们真的那么清白。你不愿意坦白我就去问刘长平,看他信不信。”

刘长平看那些人走远才问陶大庆,老板什么时候走?陶大庆说:“十一点。”

“林琳,你这是干什么,你可别乱来。”

东山度假村的陶大美经理从东楼里迎出来,后边跟着她的大哥——银海投资公司总经理陶大庆。刘长平对身边的人说:“红梅,你们先走,我跟陶大庆说几句话。”

“坦白交代。”

四十分钟以后,两部车来到了座落在东山半山腰的度假村。度假村主要建筑物分东西两楼。东楼有四层,依山而建,底楼是餐厅;西楼有三层,面积比东楼大,外观却要差一些,它的底楼是卡拉OK厅和健身房。东西两楼中间是一个大水塘,水塘里可以钓鱼,水塘边上有一排平房是茶室。整个度假村是海翔集团前年投资近一千万兴建的,去年底建成后开始对外营业,由于季节不对少有客人光顾,设施基本上还是新的。这几年东山的度假村、农家乐像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出来,其中有多少能生存就要看各自的特色服务了。

“好吧,我用股票发誓,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否则,我做什么股票,什么股票就跌停,然后再来个跌停,这样好不好。”袁非认真地说。

袁非点点头算听明白了。此刻,刘长平开着陈红梅的别克车来到大厦门口。陈红梅招呼大家上车,她问苏小玉跟哪部车?苏小玉向她摆摆手,走向后边董正华开的桑塔纳。

林琳看看他,似乎相信了。袁非说:“林琳,我跟她不可能往那方面发展。你要明白一点,现在的事实是因为陈红梅的关系,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上午,刘长青跟我谈了半个多小时,我给他的印象不错。这次能帮他把股市里的三个多亿资金撤出来,你进入海翔集团任个一官半职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林琳望着眼前这位好气质好美丽的女人有些恍惚,脸上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没言语。陈红梅松开林琳的手介绍身边的苏小玉,她告诉袁非说:“苏小玉是董正华的女朋友,大媒是我陈红梅。现在知道董正华为什么叫我陈姐了吧。”

“失败了呢?”

在益都大厦,袁非看见陈红梅站在门口,便拉着林琳到了她的跟前,给两人作了介绍。陈红梅主动拉起林琳的手说:“林琳呀,早想见你了,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袁非真是好福气。”

“不会的,我跟股票市场已经融为一体。这七八年来天天跟她在一起,消耗了我那么多心血,她不会跟我过不去的。”

林琳今天的精神蛮不错,在车站,她拉着袁非一起上公车。袁非天天坐这路车,今天有林琳在身边,竟然有种新奇的感觉。他搂住林琳的腰,相互依靠着站在一起,中途旁边空出一个座位,两人谁也没打算去坐。此时此刻,袁非和林琳相互感觉到了彼此是爱着对方的。

“你真有把握?”

袁非看看时间,问那么早闹腾什么?林琳说:“今天有些兴奋,不想睡觉了。”袁非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好抱住她亲热了一会。

“林妹妹,陈红梅多精明,她怎么会犯低级错误;刘长青更是人中俊杰,他今天都肯定了我的计划,你说还会有多大问题呢?”

林琳早醒成了习惯,昨晚虽然睡得很晚,她一早还是醒了过来。平时不上班,她会蒙着头又睡过去,但今天有好玩的事,她有些兴奋就不想再睡了,很自然的,袁非也就被扒拉醒了。

“你呀,没有一点专长,连起码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人也长得难看,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委屈。”

袁非明白头一天已经把林琳得罪了,他在说还要熬夜写操盘设想前,先讲了第二天可以免费到东山度假村痛快玩一天。如果不是有个很好的节目,林琳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也是聪明人,一定想过我会有出头之日,是不是?”

林琳昨晚在客厅看电视等袁非完成作业。前天晚上袁非赶着写操盘计划书,她自己先去睡觉,一人在床上睡得鬼冒火也睡不暖和。大概是刚睡着没多久,袁非上床动被子把她给弄醒了,当时气得只想喊叫却说不出话来。

“我才没想过呐。”林琳撇撇嘴说。

袁非昨晚整理“操盘思路”很晚才睡觉。陈红梅说刘长青可能要跟他谈谈操盘的事,要他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候无话可说。袁非明白这次会见的重要性,他不怕刘长平,却很有点怕这位曾经叱吒海南的富豪级人物。

“现在可以睡觉了吧?”袁非恭恭敬敬地望着她。

袁非和林琳都是睡懒觉的行家,在不上班的日子里,他们基本上都是中午才起床。两人在刚同居的时候更过分,常常要睡到下午二三点钟才考虑起不起床,肚子饿了就由袁非去冰箱拿饼干充饥。后来逐渐好一点,但这两天的午饭弄得十分简单,有时候就是几包方便面。他们都是大龄青年,却总是像没妈的孩子。

“随你的便。”林琳最后还是在他手臂上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