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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过一劫

“我说,你怎么挂电话了啊?你要我陪你逛街,我都出来了。”

肖柳燕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觉得已经可以了,才按下接听键。

“啥,你出来了?”肖柳燕脖子上忽然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尤其是房间门。

说完,万良风把电视换了一个频道,他把电视剧频道换成了综艺娱乐频道,有意让声音显得杂乱一点。

“是啊。想想还是我自己的错。老婆叫陪,那是我的荣幸啊。你在哪个商场,我马上来找你。”

两人正说着,景灵甫又来电话了。肖柳燕紧张地看着万良风。万良风沉着地说:“不要慌!好好和他说话。”

肖柳燕拿开电话,着急地看着万良风。万良风正在穿衣服,看到了肖柳燕想询问他的表情,停住了手走过来。

“我说嘛,他怎么会知道。你也别太紧张,没事都弄成有事了。”

肖柳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凑到万良风耳朵前,极小声地问:“说哪个商场?”

“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可能他在家里打的。”

万良风想了想,写两个字在手里。肖柳燕看不明白。万良风只好以声带不振动的方式说道:“凤源商场。”

“他?他知道你在这里?”

凤源商场在风祥市以女性衣鞋饰品出名,是时尚女性最爱逛的商场。

“他,他的电话。”肖柳燕说话都有些哆嗦。

“我在凤源商场。”肖柳燕说。

万良风腰上围着浴巾出了浴室,问:“谁呀?你那么紧张干啥?”

“那么远啊。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说话?”景灵甫问。

肖柳燕不由分说,先挂断了电话。

“知道你就会说远。不来算了。刚刚在上自动扶梯,穿着高跟鞋,怕摔呢。”

“中午出来好,瞧这商场好多人啊。你不陪我出来,现在又叽里咕噜啰嗦什么。好了,我挂了。”

“哦。现在我在嘉信宾馆。有个朋友约我有点事。我还有一会儿。要不,你过来嘉信宾馆。等我完事了,我们一起去商场。我在六楼。”

“是吗?是不是走累了?叫你中午别出去的嘛。”景灵甫也想不到,此时,他是如此的镇静。他像暗夜里的野豹,仔细聆听着自然界每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中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肖柳燕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底处。完了!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嘉信宾馆六楼,不就是他们所在的楼层吗?景灵甫就在门外。他的话有些不合情理,但是,肖柳燕听得出来,景灵甫是故意告诉她,他在楼道里等着她。景灵甫似乎知道了很多东西,一直跟踪到了这里,否则,不会那么巧,他也在嘉信宾馆,而且还是六楼。

“说啥啊,才到商场。人多,差点没听到电话。挂了啊?”肖柳燕按住胸脯,有点喘气说。她怕狂跳的心音传进景灵甫的耳朵。

肖柳燕仿佛看见了景灵甫那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和他手中雪亮的西瓜刀。紧张中,手机不知咋挂断了。

“衣服看好了吗?”景灵甫阴冷的声音。

万良风看出了意外。他扶着肖柳燕,拿过手机一看,见已经挂断了,这才问:“他叫你去哪里?”

最终,肖柳燕接了电话。

“他就在门外。”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门外?”万良风也非常震惊。

肖柳燕拿出手机,一看手机显示的号码,吓了一大跳。景灵甫竟然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他不是在客厅里睡着了吗?

“是,说不定马上就要打烂门进来了。”肖柳燕紧紧地偎着万良风,万良风感受得到她在发抖。

房间里,肖柳燕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等着万良风冲浴完毕出来。提袋里手机响了。起初她以为听错了,后来仔细一听,没错,是有电话来。

“别怕。他不是还在试探你吗?说明他不能确定是哪个房间。”

景灵甫恨恨地拿出手机,拨打肖柳燕的号码。

“他不会去总台查?”

难道要在过道里等着,等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幽会尽欢后出来?景灵甫的肺都要气炸了。肖柳燕和情人的快乐,就是景灵甫巨大的痛苦,必须打破他们的快乐,他才能解脱。

“查不了。除非是手持公检法机关证明,否则不能调查个人信息。宾馆有保护客人隐私的义务。”

怎么办?守着,还是等着肖柳燕出来?

“要是他对总台说,是老朋友在宾馆住宿,他来找朋友的呢?”

景灵甫把过道走了两遍,数了数,两边一共是24间标准间。他坚信肖柳燕肯定在六楼,和某人幽会。但他拿不准是哪间房。

“你以为总台会相信?现在什么年代,他不会打手机找朋友,倒要费心费力去查,合理吗?”万良风慢慢地说,“况且,他怎么也查不到的,我用假身份证登记的。”

六楼到了。长长的过道里,铺着红色地毯。每间房门都关着,通道里空无一人。

“都说你是老手了。”肖柳燕转愁为笑,“啥都让你考虑到了。那现在咋办?”

终于,电梯门开了,里面空的。景灵甫赶紧进去,按关门键,再按6字键。

“现在可以确认,他既不知道你和谁在一起,也不知道你在哪间房,甚至不能完全确定你在嘉信宾馆。你马上打电话稳住他的心,说你在凤源商场三楼,让他马上过来。”

电梯门关上了。景灵甫几步窜到电梯前,一看红灯指示,是六楼。这下,他没有办法通过楼梯跑上去,跟上肖柳燕了。电梯只有一部。景灵甫看着门边变化着的红色数字,心急如焚,不停地按着下降键。

看肖柳燕没动,可能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万良风催促道:“快啊,别让他再起疑,先稳住他再说。把他调开,我们才能出去。记住,不要胆怯,要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当他表示出怀疑的意思时,要做出委屈的样子,想骂就骂,想摔东西就摔东西。”

眼看着肖柳燕进了宾馆大厅,走到了电梯门口,景灵甫心中的怒火嗤嗤上窜。他一直只看得到肖柳燕的背影。眼看肖柳燕就要上去约会情人了,这时候,景灵甫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没追上去叫住她,他要抓到充分的证据。当肖柳燕偏头一望时,景灵甫露出柱子的头立即缩了回去。肖柳燕没有发现他。

肖柳燕依言,拨通景灵甫电话后,让他到商场来陪她。她似嗔似怨的话叫景灵甫一时难以决断,是走,还是留?景灵甫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认错了人,他盯梢的人只是和肖柳燕背影非常相像罢了,而肖柳燕现在正在凤源商场等他?

肖柳燕站在电梯门口,她四下里看了一下,确信没有人在跟踪她,才按下了电梯按钮。

景灵甫想出了一个办法来证实一下。

万良风先在宾馆订好了房间,等着肖柳燕来。

景灵甫又一次给肖柳燕打电话,说他在嘉信宾馆会见一个证券交易所的朋友,还有一会儿才走。如果肖柳燕不过来的话,他会去凤源商场找她,但是时间不多了,下午他还要去培训中心。

到了小区门口,景灵甫庆幸自己反应迅速,跟得紧,没失去机会。因为这个时候,肖柳燕乘坐的出租车刚刚离开,景灵甫甚至还来得及看清出租车车尾的车牌号码。

局势得到缓和,肖柳燕坚持叫他到商场来。景灵甫答应半个小时后过来。

景灵甫如梦初醒,他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穿好鞋。门被他着急地一带,砰地关上了。

景灵甫自认为稳住了肖柳燕,多半肖柳燕不会从房间里溜出来跑掉。他赶紧乘电梯下去,到了底层大厅总台前,问总台值班道:“我的朋友张子诺是不是住这里,请你帮我查一下。”

正因为是这样,景灵甫呆在培训中心,看不到金融办里公示的领导当日外出工作说明,也当然不知道此时张子诺正在污水处理厂参加现场办公会。张子诺的手机调成了振动,没有注意到。

“你的朋友?你不是可以打电话问他吗?”

景灵甫自从上次作完市证券培训中心工作督察汇报,刘金越被任命为培训中心代理副主任以后,就没有去过市金融办。他向张子诺单独汇报的做法,引起了万良风和冯正清两人对他的不满。一个是自己的恩人,一个是自己工作上的直接管理者,为了寻找接近张子诺,寻找安装监听器的机会,景灵甫一下子把两个人都得罪了。景灵甫因此也不好意思见到两位上司。他想,以后一定改变工作方法,重新获得他们的信任,目前还是少见一点的好。

“哦,呵呵,当然,可是他的手机在昨晚喝酒的时候,掉到马桶里了。这是我的身份证。拜托你,帮我查一下,我有急事找他。”

景灵甫在心里想好了一个应对张子诺问话的理由,接着又拨通了张子诺的手机。《美丽的神话》彩铃响了十多秒钟,景灵甫也心惊肉跳了十多秒钟。没人接,断了。

“那你等等。请问,是今天入住的吗?”

张子诺家的客厅里,寂静得像幽寂的深山。显然,张子诺不在家。

“是的。”

景灵甫突然一激灵。他拿起手机拨打监听器号码。

值班小姐再次问清楚了客人姓名,在电脑上输入张子诺,搜索当日入住客人姓名,信息显示“查无此人”。

他慢慢地爬起来,茫然看着静静的客厅。液晶电视上方,电子钟嗒嗒的声音清晰可闻。

“对不起。今天没有叫张子诺的客人入住。”

关门的声音足够小,但景灵甫还是听见了。

景灵甫道了谢,又乘电梯上了六楼。他实在不甘心。

肖柳燕出去的时候,以为景灵甫已经在沙发里睡着了。女儿也在午休。学校还没有发假期通知书,但是实际上已经放暑假了。女儿下午还要去学舞蹈,她上午学的是美术。肖柳燕谁也没有惊动,轻手轻脚地出了客厅。大门锁舌撞击锁框发出轻轻的咔嚓声。

“你说他现在走了吗?”肖柳燕在房间里问万良风。

景灵甫刚才只是迟疑,没有真正的拒绝。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么个大热天,中午上街找罪受。下午六七点钟出去,免得受那份罪。但是没料到肖柳燕这么快就确认他是不想陪她去了,景灵甫甚至还来不及解释一下。他心里也有气,索性随肖柳燕的意,自己打开电视,在沙发里半靠半躺,作一个简单的午休。

“这谁也说不准。你别着急,我有办法。”万良风慢条斯理地说。看他镇定的样子,肖柳燕也不慌张了。

“算了,也没指望你。我一个人。”肖柳燕没好气地说,她进了卧室进行简单的出门装扮。

他们仔细地收拾着,作好出门的准备。万良风坐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完备的办法。

“中午,这么热的天气出去啊?”景灵甫迟疑着,没有立即答应。

他竟然给景灵甫打电话。

午饭过后,稍作休息,肖柳燕问景灵甫要不要陪她出去逛商场,夏季的衣服她觉得还缺,想去选两套。

“小景啊,家里休息啊。今天下午,培训中心那边,你就不要去了。你到金融办来一趟,把那个学员电脑室配置的30台电脑的情况说一下。嗯,我马上要这份材料,一定要有供货商的详细资料。”

能不能通过这次约会万良风,把旅游的花销搞定?肖柳燕还抱着这个目的。万良风提出约会,那比自己提出约会要求的底气也会足得多。

“万主任,好的,我也正想这几天向您汇报工作呢。”

所以,当万良风中午给肖柳燕电话的时候,肖柳燕最后还是答应了。肖柳燕还有一个愿望,这个时候也渐渐地强烈起来,她想做一次长途旅游,四川的九寨沟、云南的丽江、新疆的乌鲁木齐、吉林的长白山天池,这四个地方是她最想去的。

“那好啊,我在办公室等你。”

两人各怀心事,夫妻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打过电话,万良风还是不能确定景灵甫的位置,不敢贸然出去。不过,万良风确信,景灵甫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被堵在宾馆里的,是万良风万主任。

好不容易安装好了房间窃听器,景灵甫却非常失望。一连十多天,他几乎每天都在张子诺回家后的时间里拨打监听器号码,开始监听,开始用手机录音,但是景灵甫什么重要的消息也没听到。景灵甫每天8到9点钟,定时打很长时间电话的奇怪举动,引起了肖柳燕的疑心。一开始,肖柳燕想质问景灵甫,是不是有了外遇。像景灵甫这样的角色,有了肖柳燕这样的老婆,还有什么资格在外面找情人。但是她转念又想,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样也扯平了。

万良风又给总台打电话,询问刚才有没有人进来找住客。

此时,万良风拿出软磨硬缠的功夫,对肖柳燕百般恳求。肖柳燕说,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日子。万良风立即笑她迷信。肖柳燕也觉得这所谓的第六感有些不着边际,忌讳这忌讳那的,处处都像手脚被绑。最终,她答应了万良风,中午见一面。

“有几个呢,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总台说着,找个借口就想挂电话。她觉得这个客人真啰嗦。

这个条件很宽容。他们一个月也不过约会一两次,两三次。万良风装扮成严守约定的男人应诺了。以后的时间里,万良风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别挂,帮我一个忙,我会感谢你的。退房时我会支付双倍房钱,作为对你的酬谢。”

肖柳燕想想也对。“老冤家,”她在万良风厚实的肩上砸了一记粉拳说,“如果我一个月没有打电话约你,你才可以约我。”

“请问客人有什么吩咐?”总台果然热情了许多,再也不是彬彬有礼的冷漠语气。

万良风当时就急了,那要是肖柳燕一直不给他打电话了呢?

“你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景灵甫的人来找人。他瘦小的个子,瘦狭的脸。”

万良风这天这样做,也违背了肖柳燕和他制定的原则:只可以肖柳燕打电话约他,不可以他打电话约肖柳燕。

总台想起来了,姓景的人实在太少,又是刚刚来询问过的,她正好记住了这个姓氏。

还在金融办办公室,万良风就给肖柳燕打电话。他知道肖柳燕的工作太清闲,清闲到甚至可以在家里一边做红烧鳗鱼的时候,就可以把一天的工作顺带做完。

“有啊,他来询问有没有姓张的客人入住。”总台的短时记忆还真不赖,一下想起来了。

千万别让熟人撞见,这也是万良风约会的原则。

“姓张的客人?哦,是这样的,他是来找我借钱的。他以前借的钱,还没有还呢。我烦他,躲他,又是朋友,不好翻脸。我今天就走。你帮我看看,姓景的男人走了没有。”万良风解释道。

翟恵莲给万良风订下一条原则:钱拿回来,别太嚣张。其实,这些原则,在没有制定之前,万良风就是这么遵守的。翟恵莲心里还有一条没有说出来的原则:别让我撞见!

“这个可不好说。大厅里没人,刚才好像是上去了。”

有了两个孩子,翟恵莲真的认命了。现在,都是知天命的人了,难道还整日里闹闹嚷嚷要离婚不成。房产公司的事也忙,哪有时间纠缠感情上的事,而且,要不是万良风,哪来的房产公司的股份,哪来的她的董事和会计师职务。不管咋说,万良风还是这个家庭的头号功臣。现在,他们家庭的真正财产,不是半年前市纪委调查出来的合理合法的两千多万,而是四千多万。儿子在上海找了女朋友,算计着明年结婚。翟恵莲已经和万良风商议过,九月份去上海,替儿子看一套房子。这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翟恵莲不想拿小事来破坏家庭的和谐气氛。

“那这样,如果他从大厅出去,你马上打我房间电话通知我。”

万良风的小女儿出生的时候,也恰好是计生办主任黯然神伤的时候。幸好压得早,万良风调离得快,绯闻还没有大肆传开,万良风已经离开乡镇,在县里乡镇企业局做局长了。后来这事就成了捕风捉影、亦真亦假的风流轶事。

“好的。”

正是那段时间,万良风频繁地和计生办主任联系,加上送礼以及生活上的关怀,让朝夕相处的两人擦出了火花。计生办主任起先坚决不收礼,说下级哪能接受上级的礼物。万良风就改为朋友之间赠送礼物,并切实地关照着计生办主任的生活小事,终于让计生办主任一次又一次收下了贴心的礼物。那时候,计生办主任的老公正在外面读离职成人大专,毕业后可以转正成为正式公办教师,他之前是民办教师。

过了几分钟,万良风叫肖柳燕催景灵甫赶快到商场来,不然回去有他好看。“凶恶一点,拿出母老虎的威风。让他觉得你以为他在怀疑你,所以你生气了,所以必须当场让他来,算是得到一个证实。他不敢不来。”

1982年,计划生育成为我国基本国策,只生一胎成为强制性政策。万良风的小女儿偏偏就是那之后出生的。作为公务员,这种事情真是凤毛麟角。说穿了,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个孩子如果天生有残疾的话,根据医院的证明,计生办可以发放第二胎准生证。凭万良风的手腕和胆量,到市级医院开出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医学证明,当然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再找计生办的人通融通融,那二胎准生证也就发到了翟恵莲的手中。

肖柳燕一一按照万良风的计划去做了。

说到万良风让人羡慕的一儿一女,还有一个故事。

景灵甫懵了,虚了,怕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他这牛粪没当好啊。他是一团贫瘠的牛粪,连鲜花所要的基本养分都提供不了。他愧疚,他痛悔,他要将功赎罪。

那件事过后,万良风表面上收敛了许多,暗地里,用翟恵莲大姐的话来说,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万良风虽然风流,但是对自己女人的好,那是没法说,这是翟恵莲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万良风的一个重要原因。在儿子和女儿读高中的那几年中,万良风是最老实的。翟恵莲几乎认为万良风是彻底对过去忏悔了。哪知儿子去上海工作,女儿也去南京读书了,从那之后,万良风故态复萌。

“好好,你别生气。我马上来。证券师的事,我会给他解释。”景灵甫忙不迭地道歉。

那个时候,也是翟恵莲一生中最难受的时候,她有了强烈的离婚念头,也曾把这个念头对万良风说了。万良风不答应,翟恵莲的父母也不同意。最后,赔了计生办主任一笔钱私下了结,万良风调走,万良风向翟恵莲诚恳认错,并保证结束这段关系。

景灵甫一出大厅,总台便给万良风的房间打了电话。肖柳燕听说景灵甫走了,马上就要出去。万良风拦住她,叫她别急。

万良风的妻子翟恵莲,是市内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董事及会计师。翟恵莲喜欢踏踏实实地干活。她胖墩墩的个儿,怎么看也是那种性情平和,不走极端的女人。和万良风风风雨雨过了近三十年,翟恵莲对于万良风自然是知根知底。起初她也伤心过,吵闹过,特别是万良风在基层做乡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差点弄大了计生办主任的肚子。那个时候,是万良风开始聚敛财富的时候,靠着虚开土地证明,和操控乡镇企业——复合化肥厂,万良风捞到了第一桶金。那个时候的万书记,乡镇上的人见了,谁不恭维讨好。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过了几分钟,万良风再次打电话询问总台。总台确认景灵甫没有回来。万良风这才急急忙忙出门。他叫肖柳燕乘电梯,自己则走楼梯下去。

男人闲下来后,最想见的,就是相好的甜蜜情人。快乐是什么,快乐就是打破规则而不受惩罚。万良风想打破肖柳燕给他制定的规则。

肖柳燕先到大厅,果然没事,她叫了出租车,一溜烟直奔凤源商场,赶到商场旁边一家冷饮店里。景灵甫也打的,下车后便给肖柳燕打电话。肖柳燕也学聪明了,她还没有到冷饮店呢,她故意不接。过了七八分钟,肖柳燕已经在冷饮店坐下了,才给景灵甫打电话。

想要挤兑张子诺,万良风根本就找不到下手之处,刘融书记在这事上一丝偏向他的迹象都没有。张子诺几个月来的工作,简直是有口皆碑。而且,刘融也似乎忌惮着张子诺深厚的背景。万良风看得透,也渐渐把那份心思闲置起来,表面上尽量和张子诺搞好关系。

“走累了,在冷饮店呢。刚才上洗手间。手机在包里,离得远了点,没听见。”肖柳燕说。

一阵被排挤,受冷落的感觉涌上来,他心里不好受。鑫达实业的人好像遗忘了自己,这段时间很少联系。这样也好,落得一个清闲,罗建、阚佑文,特别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李明勇,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

景灵甫已经上了商场三楼,忙又折回来,终于在商场外的冷饮店里,找到了肖柳燕。

张子诺去了长海公司现场办公会,资本市场处的米嘉祥处长也去了,万良风想着,自己分管着资本市场处,掌握着公司上市前的重要资源,却没有去成。

万良风也不含糊,步伐敏捷的走完楼梯,在总台取了押金,抽出200元感谢总台值班小姐。那总台见多识广,一言不发地收下了。万良风匆匆离开了嘉信宾馆。他的欲火被这冷水一浇,也灭得差不多了,回家整理一下,就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