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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上访失败

彭伦辛叹了一口气。他放低了一点座椅,侧着身子,准备睡上一觉。路途还很远。要不是那个骄狂跋扈的南松,他不会在凄冷的冬季里,长途跋涉,进京告状。这个时候,彭伦辛甚至有些理解起齐明飞来,甚至对罗建也没有那么恨了。只有南松,像一个抹不去的阴影,如天上乌云一般,密密地笼罩着他心灵的天空。如果突如其来一场车祸,把南松这号人撞出人间,消失不见,这世间才会阳光融融,和谐安乐。

看看时间,妻子这时正在面馆里忙,中午的客人没有早上多,她中午没有请人,只有早上有一个临时工帮忙。生意不太好,不敢随便请人。彭伦辛决定到了下午,等妻子空闲的时候,才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担心,他去一趟北京就回来。妻子一再提醒他:做生意重和气,不重骨气。他听了以后,一遇到事,又忘了。彭伦辛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到北京上访起不起效果,这都是他最后一次管闲事,以后再也不让妻子担惊受怕了,安于天命吧。他的家当底子薄,经不起折腾。

不过,既然他已经冒失地从二楼上跳下来,逃出了宿舍,逃出了风祥市,他已经向南松证明,南松吓唬不了他,也控制不了他。他不能回头,必须走下去。

彭伦辛忽然茫然起来。

想到这里,彭伦辛又变得坚定起来。他拿出在车站买的饼干,就着矿泉水,吃起干粮来。

到了北京,又怎样呢?

不时有车子从左边超过长途大巴。一辆蓝白两色的警车也超过了。这辆警车向大巴发出警示,要大巴靠边停下。

彭伦辛此刻心情也平静下来,他把收费亭看做是一道坎,过了这道坎,他就可以顺利地到达北京。

大巴向右转,在离着护栏还有一米远处停下了。警车也向右转,在大巴前面十多米远处停下。

过了收费亭,上了高速公路,蓝色长途大巴平稳地行驶着,虽然速度有点慢,乘客们并不感到意外。据说越过淮河,到了北方,还要限速80公里以下,因为小雪节气就要到来了,路上有的地方已经起了冰凌。

车上下来四个人,有三个穿着黑色警服。他们上了大巴,为首的胡警官,是区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胡队长掏出警官证对着司机晃了一晃,说:“我们是公安局的,在执行公务。”

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撒向了去往北京的方向。这张大网将要捕捉的,是一条凭着一腔热血出逃的大鱼。

然后,胡队长转身对着车厢里说:“谁是彭伦辛,请出来。”

“追!”邱科长发出了指令。接着,邱科长又以区公安局的名义,要求车站致电两位司机,减慢速度,等着他们追上来,车上有一个逃犯。邱科长叮嘱,要车上人员保持镇定,照常开车,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他又叮嘱南松,此时,任何人都不要拨打彭伦辛的手机,以免他关掉了手机。

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不容抗拒。彭伦辛一看,那个监视自己的保安也在后面上车了。他知道躲不过。

邱科长立即联系本区内几个长途客车站,询问他们20分钟内发往北京的长途客车车号。结果问到了两辆车,都才开出去六七分钟。

彭伦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镇定地说:“我是彭伦辛。”

手机跟踪仪前,邱科长和技术人员一起,找到了彭伦辛手机所在位置。屏幕上,那个闪动的红点还在移动,是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这么说,折腾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后,彭伦辛已经在去北京的长途客车上了?

胡队长看看他,又看看保安,保安点头了。胡队长说:“很好,请跟我们走一趟。”

十多分钟后,南松亲自赶到了区公安局。邱科长已经得到区公安局副局长的指示,要他全力协助鑫达实业集团公司,截住彭伦辛。

胡队长和保安走在前面,两个警察走在后面,彭伦辛提着旅行包夹在中间。五个人下了大巴,走到了警车前。大巴开动了,超过警车,向着北京方向驶去。

罗建想了想后,让南松立即报告区公安局,请邱科长出面,帮助查找彭伦辛下落,如果彭伦辛是去京上访,务必把他截住。

“请问警官,是什么事?”彭伦辛问。

南松立即向罗建请示。

“你和鑫达实业公司的事,回去后你们谈。”胡队长回答道。

两人一分析,更加担忧起来,要是彭伦辛看着市里告不下,往北京去上访,那就有得瞧了。

“既然这样,我并没有违法,为什么出动了公安,还阻止我出行,限制我的自由?”

保安吓住了,两人一合计,急忙给南松电话。南松狠狠地把两人骂了几句,立即和齐明飞通了电话。齐明飞无可奈何,简直有些垂头丧气。他说:“既然彭伦辛是逃出去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跑出市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跟我们回去,罗总要亲自接见你,有什么条件,你和罗总谈。这个待遇可是很高了。你要是坚持不乐意呢,我们就当是精神病人从医院跑出来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你回医院去,免得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胡队长慢慢说道。

他们的叫声引来了一个女人的回答,女人证实,刚才确实有一个人跳楼逃走了,她们也没看清楚是谁。

彭伦辛很清楚,胡队长说的都是实话。

保安回到二楼,走完楼道,往下一看,估计了一下二楼的高度,顿时明白了,彭伦辛是从二楼跳下去,逃走了。

警车继续往前开,前面十多公里才有高速公路出口。

二楼、三楼,直到四楼,保安每到一层楼,都大声叫着彭伦辛的名字,没人应声。有的人从门里露出一张脸来,看是不认识的人,又缩了回去。

鑫达实业集团公司接待员工彭伦辛的规格真的封顶了。罗建在董事长办公室旁边不远的会客厅里,和彭伦辛见了面。陪同罗建的,还有总公司工会主席赵明初。宽敞豪华的会客厅,可以一次性接纳20名以上的贵宾,如今,却只有彭伦辛一个人。

齐明飞暗叫糟糕,忙催促两位保安去看个仔细,彭伦辛是否还在家中。两位保安不太情愿地下了车,走到彭伦辛家门前叫门,没人答应。两位保安慌了。较瘦的那个说:“你在这里守着,我上去看看。”

在接见彭伦辛之前,罗建已经紧急指令污水处理厂厂长齐明飞,把彭伦辛的资料全部调了过来。罗建花十多分钟看完了,又听了南松的汇报,当听到彭伦辛跳楼而逃时,罗建不禁打了一个冷噤。

待在车里监视的保安,接到齐明飞厂长的电话,得意地说:“我们看着呢,跑不了,除非他插上翅膀。”

“老彭啊,我看了你这资料,你是鑫达实业的老臣哦。当初,我们一起,为这个公司流血流汗,并肩战斗过。创业维艰,最初的一砖一石,都是我们亲手建起来的啊。”罗建对彭伦辛说。

齐明飞十分惊讶,连声催问。彭伦辛挂了电话。齐明飞感觉事情不妙,连忙给南松电话,问他的两个手下电话。两位保安送彭伦辛回去,应当知道他的住址。

彭伦辛不知道罗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他以为罗建一来就会给他一个下马威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罗建轻轻一改招,彭伦辛不知怎么应对了。彭伦辛接着罗建的话说:“那可不是。当年修建大烟囱时,摔死了一个建筑工人,遵照罗总的指示,我作为工会副主席,跑上跑下一个多月,终于帮着解决了亲属闹事的问题。后来,安全办给我们的两个死亡指标,不就只有这一个人死了吗?为此,公司还获得了生产安全奖,10万块啊,那个年代。”

齐明飞和厂部办公室主任一起,坐着车出来了。齐明飞给彭伦辛电话,问他家的详细住址,他们好来找他。彭伦辛对齐明飞厂长说,感谢齐厂长的好意,但是他们不必去找他了,因为他已经出门了。

“是啊,创业维艰,多不容易。守成也难啊。可是,老彭啊,对这个你付出了半生心血,好不容易成长到今天这样规模的大型企业集团,你却为什么要去中伤它,伤害它呢?”

彭伦辛扔下了提包。啪!没人发现。嘭!彭伦辛跳下去了,勉强站住,膝盖处韧带断裂似地一阵疼。他抓起提包,迅速地从宿舍大楼另一侧逃掉了。远处,有两个女人看见了这副景象,诧异地议论起来。

“对不起,罗总,我并没有中伤它,我只是就事论事。”

彭伦辛庆幸在过道里没有撞见熟人,工人们都在外边谋生活呢。快到午饭时间了,自己得赶紧走。经过一户户家门,到了过道尽头,这时,彭伦辛最怕这里的房东突然出来,看见他的举动,叫嚷起来,并且跑过来拉住他,那就完了。

“就事论事?呵呵。你所谓的就事论事,有多少是有确凿的事实依据的,不就是一阵子怀疑吗?你的行为,会严重影响到企业的声誉,还会给市里造成被动。你没想想,这可是你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啊。”

保安看着彭伦辛提着大包上了二楼,看来彭伦辛是有事找邻居去了。两位保安相视而笑,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啊。

“我也是才上岗不久,公司的情况,也许不是很熟悉,汇集起工人们的言论,说了一些过头的话。本来嘛,我们这种人,对于公司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这话不一定就有啥影响。罗总言重了。”

彭伦辛站在门内,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开门,走了三四米,便到了楼梯口,上楼了。

谁都听得出彭伦辛话中包含的怨气。罗建偏着头看了一会儿彭伦辛,点点头说:“老彭啊,你就是这个脾气。唉,意气用事害人啊。我知道,你下岗过,可是,那个时候,你来找过我吗?厂里那么多人,不来找我,我能够记得住谁呢?”

楼梯口在这幢楼的中间,每层楼的通道,都是建筑外侧阳台式的过道。先上二楼,想来不会引起保安注意,再走过道,过道尽头没有墙,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便到了楼外。他可以走和保安停车相反的方向。

“是啊,那个时候,下岗的人那么多,怪不得罗总。”工会主席赵明初见缝插针补上话道。

一分钟后,彭伦辛想到了办法。

“我倒不是为这些个人的事。罗总误会了。我主要是觉得,工人们,太苦了,他们有怨言。”

彭伦辛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塞进一个旅行包里。底楼全是保险窗,手指粗的钢条,一时难以弄断出去。直接从大门往外走,肯定又会被保安堵住。

“这我知道。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哪能处处如愿,况且,你也明白,有些原因是国内大势所趋,我们也逃避不了。就拿工人工资待遇来说吧,要增加工资,就会大幅提高生产成本,成本一高了,怎么和国内厂家竞争,别人的工资没涨啊。就是目前这样,我们沿海的工资,比内地高,也使得我们的成本高,降低了我们产品的竞争力。还有,要想上市融资,要想使公司立于不败之地,完全正正规规地经营,不按照潜规则做事,那是根本行不通的。你又不是不了解社会。我们管理层,也有管理层的苦衷。”

不能等!只要齐明飞一到,他可能禁不住这位齐厂长的软磨硬缠,而不得不惨然就范。市里告不了,自己干脆直接去北京,找监察部,找中央纪委,找中国证监会。

“我也做过管理工作。罗总的苦衷,我能够理解。”

唉,彭伦辛啊,当年你被下岗之时,完全可以收起你那可恶的耿介正直,做一个和稀泥的工会副主席,一起享受工人血汗烹成的饕餮盛宴。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等到可耻地一再受挫后,羞辱地承认自己失败?

“理解就好啊,就要这样互相交流,才能达成共识嘛。污水处理厂不是还没有完成建立工会吗?要抓紧工会的筹建工作。我看,工会主席,就由老彭担任好了。暂时代理,争取春节前完成正式选举通过。赵主席,你看怎样?”

假如等着齐明飞来,齐明飞会请他吃午饭,然后中间调停,结果只有一个,自己屈服于强势,交代出举报的动机和同伙,并诚恳地道歉,作出决不再有同类事情发生的承诺。即使坦率承认那只是自己一个人所为,可能他仍然还是要屈辱地被审问一周到两周,像一个偷窃的罪犯,最后在一群人的怀疑中离开,然后被鄙视,被淡忘。

“罗总英明,我举双手赞成。”赵明初笑着说。

保安没说错,鑫达实业集团公司财大势大,是警民共建单位,从举报信被南松等人接获可知,在市里举报,基本上是徒劳无功的。难道就此偃旗息鼓了吗?忍气吞声,站在污泥中自怨自艾而无所作为?最可气的,还是南松那副盛气凌人、恬不知耻的模样。强盗沐猴而冠,好人命屈南山。

正说着,阚佑文突然进来了。罗建向他示意,阚佑文露出一副亲切热情的模样,动动金丝眼镜,上前和彭伦辛握了手。阚佑文穿着藏青色“鄂尔多斯”羊绒西服,衬衣和领带包在“老爷车”鳄鱼皮马甲之下,全身透露出一股奢华之气。彭伦辛不敢和他靠得太近,远远地握了手。

彭伦辛口里答应着,内心更加烦恨起来。

接着刚才的话题,罗建要求公司总工会对污水处理厂工会的建设多加指导,多花心思。他提出,污水处理厂人数虽然比其他公司少得多,但是已经升级为和长海公司一样,是鑫达实业旗下的平行子公司,其工会领导享受和其他公司一样的待遇。罗建说:“各公司工会主席,自动成为总公司工会委员。以后,工作上,彭主席要和赵主席多通气,多商量,共同做好工会工作啊。老彭,你也说说对自己的工作,有何想法?”

彭伦辛倒在床上,把青绿色夹克的拉链往下拉了半截,胡思乱想着。齐明飞给他来了电话,说中午来家拜访他,请他吃午饭,希望他不要出去了。

彭伦辛想了想,大着胆子说:“很多和公司一起成长的工人,他们的收入都还比较低。公司多年涨薪也跟不上CPI,下面怨言颇多。比如工龄津贴,都20年没变了,还是最初的每年1元。最高的23年工龄的工人,每月也只有23元的工龄津贴。”

看着彭伦辛的家门关上,两个保安说着话,也回到了车上。

“老彭提的这个问题,前不久,我们不是开会讨论过了吗?”罗建看看阚佑文,又看看赵明初。这两人连声称是。

彭伦辛果真进了家门。

罗建又说:“从明年开始,实际也就是下个月开始,工龄津贴从每年1元,提升到每年5元。这个提升幅度够大吧?”

“好吧,回去就回去,看你们还能咋样。”

“为此,仅工龄津贴部分,全公司每年就要多开支1000万。”阚佑文补充说道。

一旦动起手来,和两个保安对阵,彭伦辛肯定自己吃亏。吃了亏也没处诉,公司大不了就是出点医疗费。一个熟人经过,和彭伦辛打招呼,彭伦辛露出笑容,答应着,把场面对付过去。他暂时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要是老婆知道他又捅了这么大的漏子,那还不吵翻天。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临走时,罗建叫南松亲自送彭伦辛回家。彭伦辛怀着一颗感激和知恩图报的心,回到了他简陋的家中。那时,宿舍大楼里已经纷纷传开了他的事迹,看见他回来,都用敬慕的眼光看他。彭伦辛觉得自己身上犹如挑了千斤重担,不能辜负了公司管理层对他的期望。

“我不和你争论,我只会用拳头说话。”较胖的那个保安说,他拧了几下手臂,可惜穿着初冬比较厚的衣服,看不出他手臂有多么粗壮。

当办公室只剩下罗建和阚佑文时,阚佑文问道:“我们又不怕彭伦辛,这样抬举他,是不是让他太得意了。”

“但是公安局并没有授权给你们执法的权力。”彭伦辛说。他看见了墙角处停着的车,刚才他就是坐那车回家的,看来两个保安是南松授意监视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这样做。区区一个厂的工会主席,让谁做不是做?上得去还下得来的嘛——他要是做不好的话。”想到手中的巨额股份,罗建很满足,幸福中的人总是更宽容。

“你这人真不识相啊。什么法不法的,权力就是大爷。你不知道鑫达实业公司,是区公安局挂牌管理的警民共建单位啊?我们就是在执法。”稍胖的那个保安粗声粗气地威胁道。

“于公于私?”阚佑文问。

“哼,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你们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看到阚佑文还是不解的样儿,罗建说:“如果股价从10块,跌落到9块,损失就是几千万。在原始股票还不能交易前,要尽量保持股票的高价位。每一个负面影响,都会使股票下跌。你忘了,前天我们开的那个紧急会议是为啥?现在不是有不少工人四处发帖,议论公司的很多事情吗?只是像彭伦辛这样敢直接跳出来,要去北京上访的还没有。要尽量消除这些不良影响。要加强外宣科的力量,再调四五个人过去。污水处理厂里,再就业的人本来就多,待遇相对又比较差,厂里的工人是最难管理的。让彭伦辛去和他们对阵,不是最有说服力吗?不管彭伦辛干得好不好,都成了我们的一枚棋子。哎,引导网络舆论的事,工作效果如何?”

“对不起,你还是鑫达实业的员工,希望你配合一下,不要让我们为难。请你回去。”清瘦一点的那个保安客气地说。

“网络评论员正和各大网站、论坛联系,该删帖的就删帖。”

彭伦辛顿时火了,狠狠地说:“你们是谁,什么身份,有什么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只是堵,治理洪水,还得疏,要从正面引导。”罗建一边想一边说,“这样,建立一个公司内部网络评论员奖励制度,凡是发表对公司有利舆论主帖的,一帖50元,加为精华的,再加倍奖励。在跟帖中积极回应问题,每帖在——多少字合适呢?”

彭伦辛在屋子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实在坐不住,开门要出去。刚走出几步远,不知两个保安从哪里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让他回去,不要乱跑。

“20字以上,比较合适。”

彭伦辛住的是八年前厂里修的安置房,后来,职工出钱买下了安置房,转为了个人财产。安置房面积都比较窄,砖混结构,外墙露出红色的砖体,连水泥表面涂层都没有,环境和生活娱乐设施也很差,但是,彭伦辛没能力换房。儿子正读大三,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他家就住在底楼,一道门进去,再无他路可走。

“对,灌水的不算。每帖在20字以上的有效帖,每帖补助5毛。”

彭伦辛争论不过,索性安静了。

“好的,我立即把这个精神传达下去,让外宣科好好领会。那个科长我还比较满意,是一个机灵有才、善于揣摩的人。”

齐明飞在电话里对彭伦辛说,让他今天不要上班了。彭伦辛在车上给看门处打电话,对看门轮班做了新的安排。彭伦辛让保安开车送他到面馆里去,反正没事,帮着老婆干干活,还能冲淡一下情绪。保安不敢,南松只让他们把彭伦辛送到家里,并且要暗中监视他的家,送到别处,难免容易出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