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一下子镇住了，她眼里噙着泪花，好久才说：“那些首饰都是我收的，你都不知道，跟你没关系。”
“可是事情就出在这些首饰上，你知道吗！”兴华猛然站起来，压住自己的声音，“上面来人调查了，你知道吗？”
“你真糊涂，东西在我家里能跟我没关系吗？人家送东西都是求我办事儿，可是我还蒙在鼓里，这样能不出事儿吗？”
玉萍转脸避开他的目光：“那个算什么，现在哪个当官的家里没有几副首饰？”
“当时我也想跟你说，可我知道你的脾气，但是那些人要办的事儿我都跟你说了，有一些你也办了。”
“没那么简单，事情还没完。再说，柜子里别的首饰是从哪儿来的，都是你无意收下的吗？你说呀。”
“我知道这样，我就不办了。这下可好了，我就在家等着来人抓吧！”
“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那枚钻戒不是有意收的，不是已经变卖归财务了吗？”
玉萍望着他，忽然哭起来：“兴华，不会吧，怎么会呢。都怪我，跟你没关系，要抓就让他们抓我吧。”
兴华反问她：“钻戒的事情，还有那封举报信，难道你不知道吗？”
兴华在客厅来回踱着，返身又到玉萍身旁坐下，从茶几上纸桶里抽一块纸巾，给她轻轻擦去两颊的泪水：“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坏，放心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他眼眶一热，又说，“如果真出事儿，不知我还能不能回去当我的中学老师。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们一起再过那种平平静静清清淡淡的日子，那未必不是好事儿。”
玉萍愣住了，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呀兴华？你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别那样说，”玉萍抽动着，用手堵住他的嘴，“我不想听你那些没出息的话儿。”
兴华久久地望着她，目光都有些发呆了，他摇着头好像在自言自语：“你还是说这个，你还是不满足，你还是不觉醒，你还是不知道我的处境。”
兴华替她拢一下额前的头发，叹口气说：“其实我是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人活在世上奋斗挣扎，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两个字——自由吗。从来城里上高中开始，我学习勤奋；大学毕业后我工作努力，处事谨小慎微，但事事又争强好胜。因为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内心有强烈的自卑感，我只不过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别人的尊重。后来当上领导，职位越来越高，我就把自己包装得越来越严实，到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我都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我可不是叫你去做违法的事儿，我的意思是，”玉萍顿一下，“你就不会头脑灵活一点儿，做事儿活泛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