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眼圈红了，身子倾过来，头轻轻靠在他肩头上。
兴华迎视着她的目光，摇摇头：“没有，我不后悔。”
兴华搂住她的肩膀：“玉萍你还记得吗，刚结婚的时候我每月工资是六百多元，你每月工资是四百多元。你说这比你爹强多了，他转公办前每月只有几十块钱的补贴。你说咱们还要攒钱买房子，争取不花家里一分钱。你生活上精打细算，我更不会花钱，几年下来我们竟然攒了两万多块钱。学校里盖房子，我们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两万，申请了房子。又过两年，咱们就把借的钱都还上了，真的没花家里一分钱。”
“现在大姑娘也不要脸。”玉萍转脸看着他，“我倒是想问问，你娶我后悔了吗？”
“那几年日子真是紧巴，梦梦又小，还得保证孩子营养。”玉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他的腰，“再穷再累也过来了。”
她一提申雪，兴华的心反倒放松下来：“瞎说什么呀，人家还是大姑娘呢。”
“那时候我很感激你的通情达理，我们结婚的时候简简单单，买房子你又没向我家要一分钱。”
玉萍哼一声，还是一脸的狐疑：“难说。这次上北京，送你衬衣的那个什么雪也去了？我一看她那眼神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眼神，小心她打你的主意。”
“我知道你家没钱，供你上完大学就不容易了。”
兴华的心一下子提上来，他不露声色地笑笑：“有你这个老狐狸守着，哪个狐狸精还敢靠近我呀？”
“后来，我们俩工资越来越多，我也从年级主任慢慢升到副校长、校长、教育局长。我们的房子又换了两次，越换越大，越换越宽敞。梦梦慢慢长大，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宽裕。”
“什么满足不满足的，这些年不就是凑合着过吗。”玉萍想想，忽然转脸盯着他，“怎么问这个，你从北京回来我看就有点儿不正常，是不是叫哪个狐狸精把魂儿给勾去了？”
“这么一想，还真该知足。”玉萍笑笑。
兴华仰脸扫视一下精心装修的宽大的客厅，又一个个打量着客厅里档次不低的家具和电器：“玉萍，跟着我，你满足吗？”
“是呀，我们还缺什么呢，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兴华嘘一口气，“可是，我们却越来越不满足了。”
玉萍推他一下：“今天怎么啦你，不正常。”
“比起别的当官的咱们家有什么，比一般当老师的强不了多少。”玉萍正起身子，一脸责怨地看着他，“你一不会贪污，二不会受贿，现在这社会真是难找你这样的局长。”
兴华到洗漱间擦把脸，过来紧挨玉萍坐下，眼睛紧盯着她。
兴华直直地望着她：“那以后我就像你说的，也去贪污，也去受贿，积攒起百万家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