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清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检察长，说：“我们专案组研究过，抓捕后进行补充侦察，因为我们不想通过公安局，这个姜洪军还涉案其他案件，我们两个专案组同时在搞一个案子，我们怕他们先动手。”
“那你们可以拘留或是讯问，那是你们公安局的权限。”
“老梁啊，你这是在抢功啊。是不是刘涛是市长的儿子，你才这么积极呀。”检察长及时地帮助了梁玉清。检察长吩咐批捕处长说：“我看这不会抓错人的，你还是给梁支队长把手续办了吧。”
“如果我们不去抓捕，犯罪嫌疑人就可能逃走了。”梁玉清解释说。
“可是……现在是证据不足哇。”处长还在犹豫。
“你这个材料不够批捕条件啊。”批捕处长说。
“只是需要一些补充侦察，这可以在审讯中获得。”
当梁玉清拿到这份材料，虽然证据不足，但他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到检察院，找到检察长。检察长说黄书记来过电话，把批捕处的处长叫了过来。
“在审讯方面梁支队长可是高手哇。”检察长先是开了一句梁玉清的玩笑，然后，对批捕处长说：“这起案子事关刘市长、高局长家的名誉，现在社会上什么传闻都有，领导们的压力都很大，黄书记还专门来过电话，公安局要尽快地给刘市长一个答复，也要给市民一个答复，这是可以理解的。”
他在询问中，还拿着姜洪军的照片，让两人确认了姜洪军，虽然两人感到有些像，而他在材料中，却认定这个事实，并加上了自姜洪军上楼后，便听不到了刘涛的喊叫声，确认两证人没有离开现场时刘涛被凶杀的事实。
批捕处长看到领导都表态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带着梁玉清去办理逮捕证。
梁玉清说：“我们是刘涛专案组的，需要补充侦察。”
头一天晚上黄树雁与梁玉清说话很谨慎，但他们疏忽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黄成刚。他们说话时，黄成刚恰好在家里，黄成刚扒在屋门上偷听了他们俩人的对话，但是听得并不完整。
那个同事还问梁玉清，说：“你们警察在我这里取过证了。”
那个晚上，黄成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梁玉清到了专案大队，指示专案组成员集中工作重点，集中侦察姜洪军这个杀害刘涛的嫌疑人，要求所有专案组成员对专案组以外的任何人都要保守秘密。他在户籍处轻易地取到姜洪军的照片，按照陆旭提供的线索，带人去找张娣和她的同事取证，以确认刘涛被杀害时姜洪军在凶案现场的证据。
第二天到单位转了一圈后，便打电话约姜洪军到一个隐蔽的地点见面。
4
这个地方是在人造湖的公园里，姜洪军去的时候犹豫了片刻，他以为黄成刚对他有所察觉了呢。姜洪军特意带上了手枪，以防不测，他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要对黄成刚杀人灭口。
“那就好。我要不是看在这个案子复杂的分上，我是不帮你呀。我总感觉这个案子中间还有案子，我们总是孤立无援，徐广生他们参与进来，也许会有另外的收获，可能捅破了一个‘天’。”
姜洪军赶往他们约定的小凉亭，他远远眺见小凉亭里只有黄成刚一个人，他放心下来，他与黄成刚打着招呼就过去了，“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呢，不会又是那盘录像带给的钱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还行，他并不认识徐广生，他以为是咱们刑警支队的人呢。”
“不是的，那天给的钱很顺利的。”
“给鼻子上脸不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贫嘴。”林火声哭笑不得，说：“李吉伟，我尽量与他们周旋，让他们与你接触不上，如果接触上了，也千万不能露徐广生，不然他们也是功亏一篑了，那个看守靠得住不？”
“唔，那是有别的什么要紧的事了，你只管说，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哪呀，这不是给领导一个表现领导水平的机会吗。”
黄成刚盯着姜洪军，眼里充满着敌意，说：“你干吗要杀刘涛？”
“你的歪主意馊点子不是挺多的吗，怎么遇到事了，就成软蛋了？”
姜洪军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静下来，他反诘道：“我？你说是我杀死了刘涛？笑话，我们俩无冤无仇，我干吗要杀死他？”
“林支队，如果调查组找我怎么办，你给我拿个主意。”
“但是公安人员已经对你进行侦察了，他们认定是你杀死了刘涛。”
林火声平静下来后，想到这里面的盘根错节也是太复杂了。他又开始安慰李吉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趁着调查组调查没有定论期间，快些收集姜洪军的证据，力争早一些把姜洪军抓捕归案，以防有什么变故。
姜洪军装着无辜的样子，“这是天大的冤案吗，我可比窦娥还冤哪。”
李吉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黄成刚没有看出姜洪军的表演中的破绽，“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也没想通你杀刘涛的理由，咱们朋友一场，虽然刘涛这个人操蛋一些，吃喝嫖赌，没有他不干的，但是他跟你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瓜葛，你干吗要杀他呢。”
林火声气咻咻地说：“胡闹，你们这是胡闹！杨静岩那些问题不是我们管的事，你怎么能凭义气，感情用事呢，徐广生他们得到了这个材料，而我们却被人家抓到了把柄，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还是兄弟了解我。”
李吉伟只好向林支队说明了实话。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问题，公安人员认为你是杀人凶手，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杀人凶手了，因为你帮助过我，我也是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我们同病相怜，有了大哥给我的十万元钱，我才大难不死，我懂得怎样报答恩人，所以我要还你一个人情，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大哥，你还是远走高飞吧。”黄成刚把这个消息告诉姜洪军也有他的目的，倘若抓到了姜洪军，姜洪军说出录像带里他倒卖毒品的事，也会自身难保。昨天晚上他考虑了一夜，还是决定把他偷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姜洪军。
李吉伟望着林火声真诚的目光，他不想欺骗领导，“林支队，这个事与你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问题，有什么事让他们尽管直接追究我好了。”
姜洪军却显得很固执，“这是有人陷害我，我不走。虽然我现在是个体户，但我还是个共产党员，我相信组织上不会冤枉我的。”
“李吉伟，我不干预你的侦查工作，我也可以替你负责任，既然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我肯定要负责的，也可以替你去顶罪，因为三。一八大案不能停下来，三。一八大案不能没有你，可是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拘禁了杨博和于小月，我要知道理由，我总不能糊里糊涂地替你顶罪吧。”林火声说。
“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偷听到了刑警支队的梁玉清支队长与我父亲的谈话了，刘涛被谋杀一直破不了案，我猜想他们的意思是怕没办法向刘市长交代，所以是找你当这个替罪羊，我听清的是我父亲指示梁玉清了，他要求必须打死你呀。大哥——”黄成刚激动地说。
李吉伟当初只想帮助徐广生把杨静岩贪污和巨额财产不明的情况搞清，没有想到会惹这么大的祸。
姜洪军搂住黄成刚，哽咽着说：“好兄弟呀，大哥冤哪，我不甘心就这样走哇。”
吴春平给林火声打电话通报了市纪检委和政法委的调查组来调查李吉伟非法拘禁杨博的事件，让林火声找李吉伟谈一谈，弄清李吉伟为什么拘禁了杨博和于小月。林火声把李吉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李吉伟，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大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躲过这一时，以后找时间申辩。”
黄树雁向屋里瞧了瞧，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两个人搂在一起放声痛哭，如同兄弟间的生离死别，可是各怀着心腹事。
“你放心吧，黄书记，只要他到了我手里，我一定会以拒捕击毙他，我会给他一个取枪的机会的。”说着，梁玉清得意地笑了。
5
黄树雁把声音放低，说：“这回可不能再失去机会了，如果给姜洪军留了活口，对大哥我可是不利呀。”
就在黄成刚向姜洪军通风报信的时候，林火声与李吉伟商量着如何密捕姜洪军。林火声见到李吉伟后，便问道：“你们派谁去盯姜洪军的稍了？”
“我回去后，便把材料准备好，因为陆旭对我说了一些情况，我可以借用他们搞到的证据放入到姜洪军杀害刘涛的材料中来，检察院不能不批捕的。”梁玉清蛮有把握。
“姚润河。”李吉伟说。
“但你必须手续齐全，去检察院办逮捕证，我再跟检察长打招呼。”
林火声别有意味地笑了笑，分明是在批评李吉伟的这种安排。
“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梁玉清恶狠狠地说：“我可以利用刘涛专案组组长的名义，去抓姜洪军，他们即使知道了什么，我也是工作需要。”
李吉伟解释说：“姚教导员自己主动要求去的，这几天大家都很累，没有安排陈晶晶，可利用的资源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黄树雁忧郁地说：“现在我的顾虑是我们还没有调查出结果，李吉伟他们就会下手抓姜洪军了。调查组去了公安局，吴春平和林火声不会不明白我的用意的。”
两个人坐下来研究抓捕方案，林火声说：“这个姜洪军我们必须下手了，我想先不通过检察院开具逮捕证，因为就现在的这些证据，检察院不会批捕的。所以我们要密捕，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后，再报批捕。”
梁玉清点头，说：“现在你们不是组织人对李吉伟调查吗，调查出来问题，不就可以把他拿下来了吗，他撤下来，案子不就中止下来了，那些幕后人也不好跳出来说话。”
“这没有问题，如果有人发现就说对姜洪军拘留传讯。”
“现在三。一八大案办案的，属李吉伟关键，是吧？”
“咱们这次行动，我想只有你们几个人承担了，担子可不轻啊。”
“我在刑警支队工作这么多年，我知道李吉伟的脾气，他是个横竖不吃的人，我想林火声和吴春平这两个人都还是为了保住官位，不至于要得罪您。而李吉伟肯定不听那个邪，是一条路跑到黑的主。他又不想当官往上爬，无欲则刚，你还拿他没办法。”
“林支队，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那天，我去公安局，我觉得林火声是侦查三。一八大案的真正幕后人，而吴春平好像也知道林火声他们在做什么。”
“你别先吹牛，你要把困难估计足了，首先参加的人员就不够，只有你、陆旭和陈晶晶，还有姚润河几个人。”林火声说。
“这我搞不准。”
“姚润河不行。”李吉伟说。
“那天你反映的三。一八大案，李吉伟他们还在搞，这是不是林火声背后操纵呀？”
“李吉伟，这是抓捕行动，不要掺杂着个人情绪。”
“谢谢黄书记。”梁玉清说。
“我不是个人情绪，是姚润河原来也没参加这起案件的侦破，对情况不了解，再说了，抓一个姜洪军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李吉伟辩解着。
黄树雁说：“我正在给你运筹，现在刑警支队的升格的文件，上级已经批转下来，你们刑警支队虽然归属公安局领导，但已属于行政单列了，干部的任免因为升职为正县级干部，已经直接归到市委常委会研究了。”
“我跟你说，李吉伟，我们把姚润河安排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三。一八大案的侦破工作，因为你们的人手不够。你不能有个人的感情色彩在里面，那天吴局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今天的行动必须要姚润河参加，要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歹徒，而且他还有身手，还十分狡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晚上，黄树雁把梁玉清叫到了自己的家里。
“那我就安排我们大队的其他人一起行动吧？”
3
“那也不好，这是密捕，不能扩大范围，以防泄密，这几次抓捕失败的经验不是已经说明问题了。作为我又不好出面，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待行动时，我再把这次行动通报给吴局长。”林火声考虑得十分周全。
李吉伟不能接受这样的变故，这样的事实，他伸手拉开陆旭一边的车门，说：“你给我下去。”待陆旭下车后，李吉伟把车一溜烟地开跑了，撇下陆旭笑着叹息了一声。
“那好吧，我回去布置，下午行动。”
李吉伟很气愤，都有些气急败坏了，把手扬起来，要打陆旭。而陆旭却毫不畏缩，说：“李队，你打我，我也要说，你没有注意到陈晶晶看你的那种眼神？你没有注意到她每次不同寻常地关心你吗？你这样的男人也太粗心了，她是在心里爱着你！”
回到大队，李吉伟把陆旭和陈晶晶叫到里屋，布置着下午的抓捕。
“我说的是，陈晶晶爱的是你。”
“陈晶晶去过姜洪军的商店，对商店里的环境肯定了解，我想咱们就在商店抓他。你们看怎么样？”李吉伟对两人说。
李吉伟一惊，车便偏离了方向，他一个紧急刹车靠在了路边，他怒视着陆旭，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旭提出了反面意见，“咱们不是要密捕吗？如果在商店里抓他，顾客和两个售货员不都知道了吗？”
陆旭毫不客气地说：“你还看不出来？陈晶晶实际上是对你有感情。”
“昨天我监视时，已经把商店作息时间搞清楚了，四点钟关门，那两个营业员下班便离开了商店，而姜洪军要收拾店面，还要整理一阵子账本，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我想咱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抓到他。”李吉伟已经把抓捕行动考虑成熟了，“这个时间他容易麻痹，而且他不会把枪带在身边，陈晶晶可以把那个车灯带过去，就说要更换车灯，我和陆旭随后以买配件名义进去，让姚教导员开车守在外面，以防万一。陈晶晶最好站在姜洪军的身后，他不会注意你的。你们俩人看我的信号，咱们几个人一起动手抓他，塞到车里，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整到看守所去，看守所我已经联系好了。”
“有我，有我什么？”李吉伟懵懵懂懂。
陈晶晶听到看守所这个地方，她对李吉伟笑了，笑中的含义与那天拘禁杨博和于小月有关。李吉伟明白了她的用意，“这可是经过上级同意的。”
“那不是还有你吗？”
陆旭现出一丝的紧张，“既然上级知道，就不能多给派几个人手来？”
“陈晶晶怎么办啊？”李吉伟似乎是问陆旭答案，又似在自言自语。
李吉伟觉得自己说走了嘴，忙说：“这不是为了缩小知情范围吗？”
陆旭笑了，说：“我与陈晶晶从来也没有过什么，只是青年人喜好相同，谈得来罢了，并没有发展到那个关系上。”
陈晶晶接上话头，说：“咱们人手少，姜洪军又是特务连转业的，又有功夫，还有凶器，陆旭你是不是害怕了？”
“是，是离了，那你们就处了？可……可是，陈晶晶呢？”李吉伟还没有理顺关系，在他的良好愿望中，一直以为陆旭与陈晶晶是一对。
“我考虑的是抓捕时间的可靠性，万一不像你说的那样怎么办？假如姜洪军先走了，或是跟那营业员一起出来，或是有其他的顾客……”
“李队，你不知道杨博和张娣离婚了？”
“那没有关系，咱又不是非得在今天抓到他。姜洪军是菜板上的肉，至于哪天吃他，还不都是一个样？”李吉伟胸有成竹。
“什么？你是张娣的男朋友？”李吉伟还没有弄清楚，“杨博呢？”
“那好吧，你们都去准备一下吧。”李吉伟说后，陆旭转身欲走，陈晶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李吉伟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便喊了一声陆旭，说：“咱们俩一起去到姚教导员那里吧，把咱们的想法对他说一下。”
“因为我现在是张娣的男朋友。”陆旭满不在乎地说道。
自从陆旭那里听到了陈晶晶对他的感情后，李吉伟注意到了陈晶晶对他的举动，是有了一层说不清的感情意思在里面。因为年龄和职务关系，平常他疏忽了这种观察，而一经陆旭点破，他与陈晶晶在一起就感到别扭，他尽量躲避着陈晶晶。
“什么？回避？回什么避？”李吉伟听得糊里糊涂。
李吉伟与陆旭还没走出屋门，姚润河气喘吁吁地撞了进来。李吉伟没好气地说：“你不是监视姜洪军了吗？怎么回来了，我们正想过去替你呢。”
“我听到了。”陆旭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在杨博的调查上，我要提出回避。”
“嗨，别说了，我把人给盯丢了。”
李吉伟与陆旭乘车一起出去办案。李吉伟边开着车边向陆旭布置任务，“你还得要找张娣一下，核实杨博是否与姜洪军有联系。”李吉伟说过话后，没有得到陆旭的响应，便说：“陆旭，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你是干吗吃的！”李吉伟怒吼着。陈晶晶适时地在下面拉了一下李吉伟的衣襟，李吉伟觉得自己的话过火了，马上压低了声音，说：“你说说怎么会跟丢了呢？”
高良兴顿悟：“你是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了。”
“早上，姜洪军到商店不久，便匆匆忙忙地出来了，打个出租车奔南去了，我开着面包车一直跟着他，可是到了人造湖公园附近遇到了红灯，转眼的工夫，那辆出租车就不知道转哪去了，后来我回到了商店附近一直在等着他，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我怕有什么变故，便回来了。”
吴春平只好将一段时间以来，把林火声、李吉伟等人对三。一八大案的秘密侦查有了重大的突破的事情，并把三。一八大案与刘涛案牵扯出的一些复杂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上层领导的一些关系联系在了一起，向高良兴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后，说：“李吉伟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但是肯定有他的道理，必然有办案的需要。如果单凭上告李吉伟的事也没有什么，可是黄书记亲自过问，并参与进来，就不能不说明问题的复杂性了。”
“姜洪军没有发现你跟踪他吧？”
送走了调查组，高良兴回过头来便问吴春平：“你小子鬼头，我把责任都担下了，该惹人的地方我去惹了，这回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你们背着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想没有。”
“我们一定全力支持。”高良兴说。
李吉伟觉得这也怪不得姚润河，跟丢了姜洪军也不见得有那么重要，姜洪军可能去办其他什么事了，他心平气和地说：“刚才我与陆旭、陈晶晶一起商量了抓捕姜洪军的计划，我想今天下午就密捕姜洪军。”
组长说“看材料，他们那几个人是以杨博嫖娼抓的，可是询问的内容却很少涉及，甚至讯问的主题都很分散。如果是正常的讯问，他们就没有必要把人带到看守所去了。我们来的目的，是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搞清是哪些人参与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吉伟把自己的想法对姚润河讲了一遍，姚润河没有太多的反对意见，只是在细节上做了补充，还要求他替代陆旭进去抓捕。
吴春平说：“这是不是正常的讯问呢？”
“算了，还是陆旭去吧，你有经验，在外面也有个照应。”李吉伟停了一下，说：“咱们几个人还是坐车去商店守候吧，别等在这里了，也不一定非等到他们关门时再行动嘛，我们一起过去还可以见机行事。”
组长装得很紧张的样子，但是嘴里说的却有种嬉闹的成分，“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6
高良兴找到了与组长的共鸣处，笑着说：“我说的是私下的闲话啊，别当真，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在李吉伟设计密捕姜洪军方案时，梁玉清带着专案组成员正在安排实施抓捕行动，他将专案组成员分成两组，每组还都配备了微型冲锋枪。
吴春平的话虽然空洞，但足以弥补刚才对调查组的冲撞，组长也放下了刚才僵硬的面孔，笑了说：“其实吧，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告的材料里也没刑讯，也没逼供，其实这样的上访，一般的情况下责成局纪检委处理就行了，可是这次却惊动了市纪检委和政法委的领导，问题便复杂了。”
梁玉清对荷枪实弹、整装待命的刑警们说：“现在可以确认，这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命案在身，而且身带手枪，过去是特务连的排长，身手不错，负罪累累，可以说他是不惜身家性命的亡命之徒，所以我们一定要避免伤亡，在抓捕行动中如遭遇到反抗和拒捕，我们完全可以击毙他，不必考虑后果。抓捕姜洪军的地点有两处，一个是他经营的商店，一个是他住处。我带队去商店，你们队长带队去他的住处。”他一挥手果断地说：“出发！”
吴春平已经意识到高良兴是在有意地庇护他，他回敬给了老局长一束感激的目光，他对调查组的人笑着，说：“我们欢迎上级机关检查指导我们的工作，也欢迎你们在调查期间给我们留下一些宝贵的意见。”
李吉伟等人已经在汽车配件商店的对面守候了一个小时了，商店里只有那两个营业员和偶尔进去的顾客，一直没有看到姜洪军的影子。几个人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高良兴说着话，望了吴春平一眼。
陆旭擦着脸上的汗，抱怨着说：“老天也不帮帮忙，给来点雨呀。”
高良兴发现吴春平的情绪不对头，因为平时的吴春平在这些事情上表现得很成熟，一般情况下，在高良兴表态后，他都会顺水推舟，对于这样一个正有机会提拔、又是非常聪明的人，不会轻易抗拒上级的一些决定的，这里必有隐情，所以，高良兴便把矛盾焦点调整到自己的身上，不让吴春平承担责任，他把话拉过来，说：“我们的吴局长出于爱护自己的下属考虑，对于一个同志的处理一定要慎重，这绝不是姑息怂恿，是本着党的实事求是的原则对待一个同志。”
“老天是你妈呀，可以呼风唤雨呀。”李吉伟没好气地说，说得陆旭翻了翻眼皮，看着李吉伟铁青着脸，没敢言语。
“那就不能是一面之词了？”吴春平也没客气。
李吉伟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这股火明显是对着姚润河，他在心里抱怨姚润河把人给跟丢了。陈晶晶觉得自己应该调解一下气氛，便“扑哧——”笑了，说：“李队，你可真能整，人家都说老天爷，也就是说老天是男的，还没听说老天是女人呢。”
“这些事实明明在那摆着呢嘛。”组长不满地说。
她这么一说，几个人都笑了。姚润河也理亏般地附和着说：“是呀，老天要真是女的，就会有同情心了，就会让姜洪军早点出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春平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各位领导同志，现在还不是讨论处理李吉伟的时候，因为调查还没有开始嘛。”
李吉伟把目光向一边扫去，他突然发现了情况，忙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走进背阴处。李吉伟说：“我看到专案大队的人也在这里。”
高良兴是有意抬高吴春平的地位，把吴春平往前推。
“什么，专案大队？他们也来抢功？”陆旭说。
高良兴把目光移到了吴春平的脸上，他以为吴春平也会与他呼应，可是他在吴春平脸上却找到了复杂的表情，便提示道：“吴春平，我代表党委的这个表态，你有什么意见吗？你是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嘛。”
“什么抢功？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李吉伟说着，便走到一边，拨通了林火声的手机，向他做了汇报，“我看他们也是奔着姜洪军来的，什么？你不知道？什么不可能，很明显有泄密现象，不是我想得复杂，不然他们怎么能出现在这里。你问问吧。”
高良兴非常气愤，“这件事，我们公安局党委尤其是我有责任，是我们组织上教育的不够，但请调查组放心，我们一定配合调查组工作，一经查清李吉伟等人的非法拘禁事实存在，一定要严肃处理，严惩不贷。”
李吉伟刚刚把手机放下，陈晶晶紧张地过来叫李吉伟，说：“姜洪军刚刚进去。”
“李吉伟等人非法拘禁杨博、于小月，并有收受钱财的暗示，这是一起严重的干警违纪违法现象，而且是发生在公安系统的‘三项教育’期间，发生这样的事，市纪检委、政法委领导都非常重视，做出重要指示，让我们调查核实。”调查组长严正地说。
李吉伟边往外走，边问道：“就他一个人吗？”
调查组与公安局纪委同志先是向高良兴和吴春平进行了通报。
“他坐出租车回来的，下车便匆忙地进去，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他。”
在黄树雁书记的亲自过问下，政法委和纪检委，准备会同市公安局纪检委一道，组成调查组，对李吉伟非法拘禁杨博和于小月一事展开调查。
当李吉伟来到姚润河、陆旭的面前时，同时映入眼帘的是那辆出租车。李吉伟偷偷去看专案大队的刑警时，发现那两个刑警向另一处迅速地跑了过去。李吉伟马上意识到那一面肯定是梁玉清他们的行动组，他从梁玉清的抓捕行动中，马上想到了可怕的后果。李吉伟已经来不及犹豫了，当机立断地说：“咱们现在准备提前行动。”
2
“不是要等到那两个营业员不在吗？”陆旭说。
黄成刚心里怦怦直跳，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姚润河也显现顾虑说：“那就不是密捕了。”
黄成刚屁股还没着地，便吓得蹦了起来，看起来这个人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他忙不迭地把包猛地向说话声方向扔了过去，他听到了包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慌乱了一会儿，然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近而远地离去了。
“不考虑那么多了，事不宜迟。咱们不行动，可能就要贻误战机，现在陈晶晶你先过去，我和陆旭马上就冲进去，姚教导员控制那个出租车司机。”李吉伟说：“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
正当他想在路边坐下来，听到路边树棵里有人说话：“把包扔过来。”
陈晶晶拎着那个车灯往商店走去，李吉伟他们便分兵三路，奔向商店。
他听到远处的钟楼上已经响过了九下，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坚持这样走下去，他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如果这时出现个抢劫者，抢下他那十万元的旅行袋，甭说追了，就是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晶晶到了商店，对营业员说：“这个车灯不合适我男友的车，我要换一个车灯。”那两个营业员显然认出了她，爱答不理。陈晶晶发现里屋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就说：“我跟你们说话呢，你们没听到吗？”
黄成刚从约定的晚八时，一直等到快九点了，他已经顺着护城河的道路上来回走了三圈了，没有见到取钱人的影子，但是他也不敢轻易地返回，因为那个人说过不见不散。他绝望地睃巡着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不禁为这个人的设计而惊叹，因为这条道路，左边是护城河，右边就是小树林，如果他要报警，或者设有埋伏，他让黄成刚在道路来回走，这个人可以在任何一个路段出现，会很轻松地脱离险境。
“这个我们可做不了主，你愿意说，去对我们老板说吧。”营业员向里屋呶着嘴，说。
“你不只是我的及时雨，你还是我亲哥，就让我叫你一声爹我都干呀。”黄成刚却不是在开玩笑，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那好吧。”陈晶晶向外溜了一眼，看到李吉伟他们已经到门口了，便去敲里屋的门。里屋却没有了动静，她对两个营业员说：“里面没人啊。”
“这么说，我是你的及时雨了。”姜洪军开玩笑。
“不可能，老板刚刚进去。”
姜洪军拎着一个旅行袋走了过来。黄成刚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地说：“姜哥呀，你是我的亲哥，我都快急死了。今天我收到那个人的电话了，他妈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他告诉我晚上必须把这十万元钱送过去，不然他就要举报我了。”
陈晶晶已经意识到其中的变故了，便狠狠地敲门，喊着：“你们都什么态度哇，要换货就躲着不出来，快开门。”
头一天姜洪军打电话告诉黄成刚，十万钱他东借西凑总算是凑够了，说给黄成刚送过去。黄成刚马上下楼，早早地迎候在地税局的大门口。
门被擂得山响，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李吉伟和陆旭进来，拨开陈晶晶，示意她去照看两个营业员，两个人便拔出了手枪。营业员刚要喊叫，陈晶晶拿出了证件，掏出了枪比划了一下。外面的姚润河看到里面的行动，马上拉开出租车门进去，控制了那个出租车司机。
晚上，黄成刚拿着钱去了约定的地点，南大坝护城河的道路中央送钱。
李吉伟倒退了两步，抬脚向门踹去，门轰然一声响便打开了，两人端着枪迅速地冲了进去，而里屋却是空空如也，屋内一片狼藉，看起来姜洪军是回来找什么东西。正对着门的后窗大开着，李吉伟跳了出去，后面便是住宅区，他只是盲目地跑出一段路后，拍了自己的头，返了回来。
“哎——”张微喟叹着，只好含着泪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告诉了于小月。
等进入到屋里时，梁玉清带着他们的行动队员端着枪，正在审问着营业员和出租司机。李吉伟一进来，梁玉清当头喝问：“李吉伟，谁让他们来抓姜洪军的？”
“妈，你不是说我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吗。妈，我的父亲是不是还活着呀？妈，你快告诉我呀！”于小月恳求着母亲，说。
“呵，我还想问你们哪。”
张微长叹了一口气，说：“小月呀，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起你的亲生父亲，因为我不想让你小小的年纪承受那么大的痛苦。这个李叔叔和你亲生父亲与我之间的种种是是非非，以前我总想把这些忘掉了，自从那天我遇到你李叔叔后，又不得不把那段往事捡起来。”
梁玉清拿出检察院的逮捕证示意给了李吉伟，说：“我们有合法手续，来逮捕涉嫌杀死刘涛的嫌疑人姜洪军的。李吉伟，你们凭什么来抓人的？”
“你那天不是说了吗，可是他不应该那么对待我们呀，那是违法的，如果警察都可以随便抓人，为所欲为，那么国家还讲什么法制，还讲什么人权？”于小月当仁不让。
“我们……”李吉伟欲言又止，他想这阵子说什么都是苍白。
“什么，小月，杨博告了李吉伟？”于小月的话令张微吃惊，待她从于小月的脸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说：“小月呀，你知道不知道你李叔叔是妈妈一个知青点的？”
梁玉清却得理不饶人，“李吉伟，你影响了我们的抓捕行动，放走了姜洪军，你们要负责任。”
“妈，你别说了，那个姓李的警察这回可要倒霉了，杨博已经以非法拘禁的问题把他给告了，市里的领导说最近就要处理他。”
姚润河插话进来，说：“这阵子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姜洪军在逃，又是个持枪的嫌疑犯，十分危险。咱们是不是研究怎么抓捕吧。”
于小月沉默不语。张微说：“小月，妈说的这些都是为你好，那天警察就是在调查杨博和他父亲，我真怕……”
梁玉清蛮横地说：“这是我们的事，你们回去吧。”他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在姜洪军家守候的刑警，说明了这面的情况，要他们做好准备，说他们马上去增援，转身叫上两个刑警跟他一起走了出去，上了警车，然后打开警笛一路呼啸着由近而远地消失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
张微沉吟了片刻，说：“小月，我并不是干预你们的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像杨博这样的孩子，一旦经历了风雨，能不能一起承受是个问题。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想你平凡平静的生活。有些人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谁又能知道今后他能不能与你患难与共过一生。”
李吉伟几个人悻悻返回，李吉伟便到林火声的办公室里，大发脾气。
“杨博挺有把握的，他说当初他与张娣在一起时，家里曾极力地反对过，后来他的父母妥协了，而现在他父亲的情况你也可能听到传说了吧，他哪还有时间顾及自己的儿子，只要我们是真心的，我想不会有啥困难。”
“林支队，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那么富有，他的父母能不能接受你？”张微担忧地问。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林火声一脸的天真，说。
“他对我说过他的前妻张娣，其实，我们两人接触时，他与张娣还没有离婚，现在他对张娣很愧疚，他总对我说，当时没有好好珍惜他们之间的爱情，导致了两个人走向了婚姻的尽头，他挺后悔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了深刻的体会，他说自己遇到困难时，总想找到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港湾。所以他对我倍加爱护，他说不会再失去第二次机会。”
“梁玉清他们抓捕难道没有通过你？”
“你就那么相信他？他对他的前妻过去何尝不是这样的。”
“他们要是通过我了，我干吗还让你们去密捕呢。何况他们专案组有权行动，这你也不是不知道的事。”
“过去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我们接触一段时间后，我觉得他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他已经经历了两年多的商海磨炼，对人对事对家庭他都有了重新的认识。我想，他也许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这是个阴谋，而且我们中间一定有内奸。”
“可他刚刚离了婚，又是有背景的大家庭。他开公司做生意，在社会上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人都有接触，这样的人能靠得住吗？”
“李吉伟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不会连我也怀疑吧？”
于小月把头低下来，说：“我感觉是那样。”
“那也说不准，咱们这些人谁都有可能。”李吉伟不管不顾地说。
“他回乡下去了。”张微面对着于小月，问：“你真的爱杨博吗？”
“李吉伟，你他妈的混蛋，没有我的支持，你这个案子能搞下去吗？如果不是我承担着责任，现在你就已经被停职审查了，我不就是想让你把这个案子搞完了，才会有的今天行动吗？你他妈的，现在连我都不相信了。”林火声动了火气。
于小月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很敏感地意识到母亲要与她谈什么，她向屋里张望一下，说：“我爸他上哪去了？”
林火声这一骂，把李吉伟骂清醒了。李吉伟勉强地挤出一丝的笑容，说：“林支队，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吗？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小月。”张微用手招呼着于小月坐在对面，“我很早就想跟你谈一谈了，看到你太忙了，晚上回来时，往往你爸都在家里。今天趁着你爸出去了，咱娘俩儿说说贴心话。”
林火声也知道李吉伟的脾气，便平缓下来，说：“李吉伟，现在还不到怀疑谁埋怨谁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案件的侦破和抓捕主犯的行动，进行下去，现在我们经过这一次的失败，案件已经是公开化了，你们的工作就更加被动。梁玉清完全可能把案件工作大权独揽，人家可有上级的支持呀，到时候你连案件过问的权利都没有了，何况现在还背着个罪名呢？”
张微的话明显在提醒于小月，她看到了刚才两人吻别的一幕。于小月脸颊立时镀上了一层红云，支吾着说：“唔……他已经走了。”
李吉伟有些懵懂，“什么罪名？”
“刚才我看到杨博送你回来了。”
“非法拘禁。你搞不好，就要被停职审查了。”林火声忧心忡忡。
“我吃了，收摊后，我与杨博一起吃的饭。”于小月说。
李吉伟一筹莫展地说：“那该怎么办哪？”
“我就是等着你回来，你吃饭了吗？”张微问。
“我找吴局长商量一下，把三。一八大案专案组重新组织起来。”
“妈，你干吗呢？”于小月问。
李吉伟怀疑地说：“市里早就做出决定，终止了三。一八大案的工作了，领导们能同意我们把专案组再恢复起来吗？”
于小月哼着小曲走进了家，看到母亲端坐在门厅的椅子上静静地发呆。
“姜洪军这一跑虽然是不利因素，但是又是我们的有利条件，我们可以向领导反映，证明三。一八大案的侦破工作还没有结束，这样我们的理由便显得十分的充分，有些人的干预就没有了力量。”林火声蛮有把握。
杨博到了于小月卖衣服的摊床，把自己到政法委告李吉伟的事告诉了于小月。于小月也很兴奋，两个人早早地收摊，便去了饭店庆贺。吃过饭，杨博开车把于小月送回了家，在走进胡同之前，杨博吻了于小月。他们的举动被从家里出来的张微看到了，张微悄悄地扭身，又回到了家里。
“那我们几个人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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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等着吧。一会儿，就得向全国发通缉令了，姜洪军这个人十分的狡猾，想抓到绝非易事，他这一个人够我们折腾的了。”林火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