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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长 第8章

隔几日,徐葆昌有电话来,说县里新成立一家禽类屠宰厂,是私营的,正在社会上招聘管理人员,包括财务,问她有没有兴趣。袁玉现便坐大客车去了,参加了应聘考试。袁玉馄是企业财务的科班,成绩自然不错。但在面试时,老板对她的年龄还是表现出了犹豫,袁玉馄倔哼哼地说,我干得动一天,拿你一天的工资,干不动了,回家享福,你管我多大年龄干啥?老板又说,徐局长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我很钦敬他的为官和为人。袁玉棍起身便走,扔下话,过日子,我和他是一家,论别的,他是他,我是我,两本账簿子,各不相扰。你要非把他和我往一块扯,对不起,我这就走人。老板愣愣神,追出门外,说就凭大姐这句话,我恭请大姐屈就。您是不是还得把家搬过来?一个月的时间,够用了吧?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徐葆昌突然回了家,摘下帽子,头发长出一层,却还缠着纱布。袁玉馄说要看看伤口。徐葆昌说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以后头发长出来,绝不影响观瞻。袁玉馄又要为他张罗晚饭。徐葆昌说这些日子,我还真馋老婆的干豆腐炖大白菜了,可今天弟兄们为我接风,肚子正饱着,下回吧。说着,徐葆昌戴上帽子,起身要走。袁玉馄说你不在家住一宿呀?徐葆昌做了个苦相,说大夫有令在先,红伤在身,一月之内不许同房,我怕管不住自己,对不起了。又指楼下说,就为这,我都让车在下等我呢,也等下回吧,好饭不怕晚。

在张罗搬家的日子里,徐葆昌回家帮助忙活了两天。夜里,袁玉现拂开徐葆昌已长出半寸长的头发,见皮是皮肉是肉溜光水滑的哪有什么伤口,登时就冷下了脸子,说你为啥骗人?徐葆昌抱着妻子滚热的身子,嬉笑说,骗人和计谋可不是一个概念,我一半是真,一半不假。袁玉棍问这话怎讲。徐葆昌说,干公安这一行,生生死死,悬于一旦,心里若再牵挂家里,保险系数必然更有所下降。我不过是把随时可能出现的恶果演习给你看。袁王馄说,你这么装神弄鬼,电话都不接,就不怕影响工作?徐葆昌说,你擦鞋的女工哪知眼下高科技的含量,我只需在电话上添置一个呼叫转移,啥事耽误得了?袁玉现便轻轻摩掌徐葆昌黑黝黝的脸颊,说看你有多黑,跟家里人都这么黑,跟外人不定有多黑呢。徐葆昌说,世上的事真是怪,一物降一物,黑心的就怕黑脸的……

在家里焦急期盼的日子,袁玉馄一次次将电话打到徐葆昌的办公室去,没人接,手机也一直关着。她知道徐葆昌还另有一部手机,但那是为工作配的保密号码,徐葆昌不说,她也不问。袁玉馄也曾把电话打到市公安医院,医院只答病人早已出院,别无他话。

意外的是,有一天,徐葆昌突然在一个文摘性的报纸上读到一篇杂文,以事论理,旁征博引,那事引的就是北方某县公安局长的夫人当了擦鞋女,只是没明点其名,作者署名也显然是个笔名。徐葆昌焦恼,立刻把电话打给郝炳林,说兄弟你言而无信,可有些不够意思呀?郝炳林委屈地说,徐局长你可错怪我了,那篇稿子我确实撤回来了,这事要有一分假,你马上派人把我当诈骗犯铐起来我都不喊屈。可能是市报的编辑看好了那件事的新闻价值,就变个写法又捅到别家报纸上去了吧。徐葆昌便急着又拿报纸去给县委书记刘奉阳看,刘书记竟从抽屉里又拿出几份报刊,都是文摘类的,说此事有疏漏,责任在我,你别多想。谣言止于智者,传言也止于智者,咱们都冷处理,不涂不描也不做辩解,这事就过去了。果然,不久,人们便淡忘了此事,轻风无痕。

袁玉馄回到县里,就将打鞋用的箱子连同里面的鞋刷鞋油什么的一鼓脑都卖了,买主出价很低,但袁玉馄卖得坚决,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