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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 第2章

其实肖像自己也明白,要是王国强还是公安局长,他敢对他女儿这样吗?那是万万不敢的。甚至连一句粗野的玩笑话都不敢说。现在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真有点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气魄了。哪怕是犯法,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他就是要做他想做的事。

肖像不吃这一套,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看出她的表情是半推半就的。可王小孩没有就此屈服,她挣扎坐起来,肖像把她打倒;再坐起来,肖像还是把她打倒了。在每一次打倒与坐起之间,她的裙子总会被大腿绷得很开,若隐若现地露出了性感的内裤。肖像的欲望便像水银柱似的一节一节地上升。最终,王小孩绝望地瘫软在床上,不再反抗了。只见她满面娇羞,红中带紫,口里喘着粗气。

肖像动作虽笨,却也一气呵成。王小孩翻身起来,擦拭着身子,说:“怪不得要免你文明办主任呢,活该!告诉你,对于女人,只能智取,不能武攻。” 肖像看着王小孩那粉退脂残的脸,只是笑个不停。王小孩说:“你笑什么?” 肖像说:“我笑你。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王小孩说:“呸!你这是乘人之危!”

两人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沙发体积庞大,质地松软,是那种宽大的客厅才能用的沙发。肖像拍拍自己坐的沙发,用指挥的口气说:“坐过来。”王小孩冲他笑了笑,说:“只能坐一个人。你小子别打鬼主意。”肖像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成鬼主意了?谈谈我们自己的事情。”王小孩一动不动,说:“你说。我听着。”肖像见她不过来,就走过去拉她,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楼到怀里了。王小孩就坐在他的腿上。她企图离开,但腰部被肖像紧紧箍住,处于被封锁状态,动弹不得。肖像对着她的耳朵说:“我爱了你几年了你知道吗?”王小孩说不知道。肖像又说:“我想了你几年了你知道吗?”王小孩还是说不知道。肖像说:“我现在就要让你明白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要娶你。”王小孩就不回答了,任他抱着,摇晃着。她感到他嘴里的气流直冲向她脖子,弄得发痒,她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肖像的手就顺着衣缝往里伸,王小孩打了一下,但没打开。王小孩有些生气地说:“你要真喜欢我,你就尊重我。” 肖像说:“我当然尊重你。”话是这样说,他手却动得更厉害了。之后,他就将她抱到了床上。王小孩素面朝天,见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有些无奈,笑模笑样地警告说:“肖像,你可别胡来!”

肖像并不跟她计较这话是否有真实用意。他坐在床上,搂了王小孩,说:“你觉得杨子晨这人怎么样?”王小孩说:“不知道。”

饭后,肖像主动收拾碗筷。然后就坐下来看电视。刚一打开,画面就是杨子晨和蒋也哉深人企业调查研究的新闻。肖像见了杨子晨心里就冒火,立刻就把频道换了。肖像真是不明白世界怎么了,电视台都在拍杨子晨的马屁。又换了一个台,但却是游戏节目。肖像向来看不起游戏节目的,他索性把电视机关了。王小孩不满地说:“你不看我看呀,怎么关了?” 肖像握着遥控器,态度很坚决,说:“谁也不许看。”王小孩侧面而视,说:“那干什么?” 肖像说:“我们说话。”王小孩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肖像说:“你怎么能不知道?他把你父母都关进去了,你还能装聋卖傻?”

王小孩忙着切菜洗菜,见肖像站在厨房门口袖手旁观,就让肖像过去帮忙。肖像就进去给她帮忙。肖像家在农村,一人在县城生活,长期以来都习惯于自己做饭。王小孩洗菜,他就切菜,两人配合得还不错。肖像看出来,王小孩对他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没有丝毫不悦。她显得非常随和,真像对待恋人或男朋友那样。炒菜的时候,肖像说:“以后就你洗菜,我炒菜。要么,做饭的事我全包了。”王小孩突然笑起来,说:“你是对谁说这话?” 肖像说:“跟你说呀。”王小孩说:“你不要甜言蜜语地哄我了。你没那个心,我也没那个意。” 肖像放下铲子,一把将王小孩抱住,往一提,王小孩就拔地而起了。肖像说:“你说说,我为啥要哄你?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官场失意了,就不能在情场上得意一回?”王小孩由他抱着,望着燃着的煤气灶,双手自然下垂,脸上显得很平静。肖像见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便愈来愈用力。说:“你我都是这么大年龄了。再拖下去,生个孩子就得叫爷爷奶奶了。”王小孩扭了一下,眼睛还是盯着煤气灶,说:“等我把菜炒完。” 肖像从她的话语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就松了手。

王小孩说:“我真的不知道。”

肖像说:“那我在西部也算是一条龙啊。”

肖像说:“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怕他。我和你们全家都是他的受害者。我就要让他这县委书记当不成。我要报仇!”

王小孩笑笑,看了他一眼,说:“那可不一定。比如上海深圳,像你这种人多如牛毛。”

王小孩说:“你凭什么让人家当不成?你怎么报仇?”

王小孩信以为真,有些同情他了,安慰他说:“别灰心。我们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我还不是要活下去吗?生命都是一样的,犯人活一天,管犯人的人也只活一天。无官一身轻,免了倒好。你就好好写点东西。”肖像看看锅子,缩回脑袋说:“是啊。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上次我曾经主动提出辞职,可叶部长不同意。他说我不支持他的工作。像我这样一支笔,只要中国还要写材料,我就有用武之地。即使到南方打工,再怎么说也能混个白领。”

肖像言之凿凿地说:“只要他是领导,他是人,就没有找不出的毛病。只要找到了证据,老子就要告到中央去!”

肖像说:“我哄你干啥?说实话吧,你爸爸一进去,我就猜测自己坐不久了。什么时候不是这样啊,一朝天子一朝臣。杨子晨是要痛打落水狗。”

王小孩反问猫,“你要县抢不出楠的问颖呢?”

王小孩将信将疑地说:“真是这样?”

肖像认为这话很幼稚,摇头晃脑地说:“怎么会找不出问题呢?是人就有问题,是领导就更容易有问题!没有大问题就有小问题。”

肖像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就为你爸爸。他一出事,我就跟着倒霉。常委们都知道我跟你爸爸关系不错,为他写过多篇文章。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是为了追求你。结果没把你搞到手,我自己倒栽进去了。”

王小孩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直乐。说:“看来你决心真大呀。”

王小孩说:“免就免了吧,你还想怎么样?年轻人,要想开一些。多少人在官场上儿起几落呢。”

肖像放大了嗓门儿,说:“不是我决心大,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苦能吃,累能吃,气不能吃。天让人,地让人,理不让人。我这人就是这样,受了气,就要非出不可!”

肖像说:“前几天叶部长就找我谈话了,我免职了。正式文件还没出来。”

王小孩看着肖像,目光里闪烁着不确定的因素。她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只觉得风险很大。她提醒他说:“你小心点,当心惹火烧身。再说,免职的事,又不是他一人说了算,还有那么多常委呢。你光怨他做啥!”

肖像打了个苍凉的手势,说:“没吃。就是来找饭吃的。饭碗让杨子晨给砸了。” 肖像坐着没事,他又不抽烟,就来到厨房门口靠着,看王小孩烧饭。本来他以为王小孩是一副无限悲伤的模样;可她并不这样。心情恢复得很快,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脸色也红润了,也有笑容了,挺过这一关了。王小孩一边炒菜,一边说:“你刚才说啥?谁把你饭碗砸了?怎么了?”

肖像说:“只要抓住把柄了,老子把他送上西天!”

王小孩说:“我灶烧着饭,你坐。”然后往厨房去,走到厨房门口,回头说:“你吃了没有?就在这里吃?”

王小孩抚摸着肖像的头,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吧,好好干你自己的事。你要真不服气,就要做些事情让他们看看你的能耐,让他们服你。你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了,就等于把他们打倒了。那才是英雄。”

肖像露出一脸真诚,反驳说:“我跟他们能相提并论吗?那段时间,我要不是忙,就天天陪你。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肖像一下子躺到床上,寻思着如何才能把杨子晨真正打倒的问题。他觉得这是他当前最大的政治任务,也是最艰巨的政治任务。只要能达到目的,那是不管方式方法的。能够采取的一切办法都要用上。他望着天花板,恶毒地笑笑,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杨子晨啊,你为什么不去贪污受贿呢?你为什么不搞几个女人呢?你给我送个把柄吧。”

王小孩笑笑,笑意中还是有点残余的憔悴,她赌气地说:“你别说人家,你也是一样。”

王小孩在县委办工作,又是打字员,知道的情况比肖像多。见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县政府新来了位科技副县长,叫刘赫然。人很漂亮的,她就住在杨子晨的隔壁。都是单身住在这里,要是杨子晨贪色,这就是最好的人选了。王小孩说,她看到他们平时很亲热的。当然,是不是会发生那种事不一宁,你看杨子晨那么强壮的人,老婆又在市里工作,一周才能见一次,有时两周也不回家,不想女人才怪呢。”

肖像微胖,往沙发仁一坐,顿时陷下去一个大坑。他看看这套豪华的一百九十多平方米的房子,一切依旧,就是人气淡了,显得特别空旷,给人一种沙漠感。他还是尽可能地摆出一副精神不倒的样子,指导性地说:“懂了吗?这就是世态炎凉,这就是人情冷暖。你爸爸在台上的时候,我每回来这里,都是一屋子人,高朋满座,谈笑风生。现在,太阳刚落山,人也回家了。”

王小孩说:“你别老想报复人家。要是他们没关系呢?”

王小孩说:“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能来,而是不愿来,或者说不敢来。我爸爸一抓,连亲戚朋友都自然断绝关系了。以前他们多热情啊!包括你……”

肖像一拳头砸在枕头上,说:“他们有关系要亮出来?那不是普通眼睛能够看出来的!不过你要留意着,要注意风吹草动。”

肖像一闪身进去了,好像生怕别人看见他们来往,不光彩似的。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就不能来吗?”

王小孩没有回答,沉默着。她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肖像,与以前她接触的完全不同的肖像。以前看到的是皮毛,现在看到的是内脏。不过,眼下不是她挑剔别人了,而是别人挑剔她的问题。父母一抓,一切都风光不再了。她得顺从肖像,甚至是接受委屈。

肖像这天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王小孩住处。以前来时,他心里还有点敬畏,有点朝圣者的心情。现在就有点屈就了,他感到有点打不起精神。肖像敲门时,王小孩神色有些慌张。这些日子,她让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人敲门敲怕了,先是搜查,再是询问,然后一次又一次接受检察机关的调查了解,她得全心全意地配合。现在,她一听见敲门声心就跳个不停。一看是肖像,心里松弛了一下。可对于肖像的到来又颇感意外。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怎么是你?”

王小孩说:“你怎么像一个喜欢打听是非的长舌妇似的!”

肖像一直坐到下班铃响之后,估计县委的人都走了,他才准备离开。可他下楼时,还是遇到了熟人。偏偏是他不愿看到的人:县委书记杨子晨。杨子晨正在跟省里下来的一个头头说话,走得很慢。要是以前,他会上前去打个招呼的,哪怕讨好一下也无所谓。但现在他可以不巴结他了。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用不着了。县委书记离他太远。于是便匆匆地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肖像说:“杨子晨抓了你老子,眼看你爸爸就要吃枪子了。你还装啥假正经呀!我就是想为他们报仇雪恨,也为我自己报仇雪恨!”

现在,肖像没想到免职这种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下子也成了丧魂落魄的人,他跟王国强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了。肖像的脸上时刻分布着夸张的懊恼。几天来他魂不守舍,坐立不安,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职务没有了,光环没有了,就只剩下了一个缺少脖子的身体。他想起了那天有人开玩笑挖苦他的话:说某两个明星的脖子加起来都不够穿高领毛衣,而他肖像就没有脖子。他站到镜子前面看了看,还真是那么回事。肖像这么看着,审视着自己的形象,就想到了王小孩。他想王小孩当初为啥不乐意跟他交朋友,也许就因为没有脖子的缘故。可她现在呢?没有了完整的家,没有了以前那种神气十足,并且会受到山风人民永远的唾骂。相比之下,他还比她强一点。如果想让他和王小孩的关系向纵深发展,从战略上讲,现在正是下手的时候。肖像心里一阵冷笑。

王小孩脸一变,说:“别提我爸爸好不好?!他是他,我是我!”

遗憾的是,感情上的事情刚刚松动,王国强就出事了,肖像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像划清界限一样,不敢再跟王小孩来往了。他以前买书号出版过一本报告文学集,是各企业赞助的。书中写王国强的文章就收了三篇,写公安局的文章就收了十多篇,大家都觉得很体面,公安局一次就买了一千册。“著作”出版了,这也是肖像最大的说话资本,到处与人展示,上面的记者来了都送一本的。而今,他笔下的人物和心中的英雄突然出了问题,也便有了种蒙羞感。王国强一双规,肖像便将“著作”一捆一捆地扔进了床下,甚至连卖成废纸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还暗自庆幸自己与王小孩没有进人实质性的恋爱阶段,只是打打交道而已。否则他就进退两难了。每次王小孩打电话给他,他就称忙不见。为了做得不太露骨,他在王小孩最伤心的时候去看过一次,呆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肖像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在利益和仇恨上,你们是一致的。眼下,我跟你们也是一致的。”

跟王国强打得火热,肖像是另有所图的。这就是王国强的独生女儿王小孩。别人三十多岁大都娶妻生子了,而肖像却连老婆都没有。他看得上别人,别人又看不上他。这几年,他就一门心思盯住王小孩,没命地往王小孩家里跑,采访王国强的先进事迹,把写好的文章让他过目。每发一篇文章,肖像也要亲自给王国强送去邀功。他想如果攀上王小孩这根高枝,那就一本万利了。不仅是老婆不愁,钱不愁,地位也不愁了。来往次数一多,王国强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就不大欢迎到他家去了。于是,肖像便往县委办公室打字室跑,有事没事跟王小孩聊天。王小孩二十五岁了,说什么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她也怪,不知是人们对她父亲的畏惧,还是她本身缺乏吸引力,自从她从部队退伍回来后,竟然没人向她求爱。县委县政府的未婚男人多的是,除了肖像,没人把她作为追求对象,她也不主动跟男人们接近。这就使她的婚事一直悬而未决。肖像趁机穷追不舍,总算破开了一道缺口,王小孩答应先做一般朋友,彼此了解一下再说。这也让肖像心头一喜。如果找个公安局长的千金做老婆,那分量是不言而喻的。

王小孩沉默了。她觉得肖像说得也不无道理。她突然想到一件很具体的事情:再过几天,就是党员转正的日子了。一年时间的预备期已经满了,能否按时转正,随着父亲的出事,可能也就没有希望了。王小孩对肖像说:“你说说,我党员转正的事有希望吗?”

肖像的免职确实有些出人意外,没有具体原因。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肖像跟王国强的关系的确不错,这些年来,王国强在县里和市里都赫赫有名,声名大振,很大程度上是肖像的功劳。肖像跟市报、省报和几家电视台长期打交道,自己也写得一手好新闻、,山风县公安局的稿子在全市都是见报率最高的。只要是公安局破出一个案子,肖像就能让它见报。比如同是一起杀人案,别的公安局破获了也许就默默无闻,了无声息,但山风县公安局破获了就能让世人皆知。上级新闻单位来这里采访,首先还得听取宣传部主管领导的意见,他们代表着县委喉舌,而肖像就管着这事,他自己不方便写的,就让上面来的记者写。或者自己写好,加上记者的名字,并由记者拿去发表。王国强很注重宣传工作的,他在公安局订有奖励制度,凡是写公安局的先进事迹的,新闻单位给作者多少稿费,公安局凭报纸和稿费单加发多少稿费。钱最大限度地调动了肖像的写作积极性。不管什么地方的稿费都拿到他那儿报销,王国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大笔一挥也就给了。肖像也不会亏待他王国强,他几乎年年都是精神文明先进个人,公安局年年都是精神文明建一设先进单位。

肖像说:“做梦吧你!告诉你,遇到杨子晨手上,他现在正在反腐败抓政绩的时候,如今抓到你爸爸这条大蛀虫,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依我看,不取消你的预备党员资格就算不错了,还指望按时转正呢。没门儿!”

那天宣传部叶部长找肖像谈话,让他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免职说明自己的工作没做好,保留一些职务说明组织对他的信任,也说明是在考验他。

王小孩迷惑地望着他:“真会这样?”

接下来免了一些副职,如县宣传部副部长、精神文明办公室主任和县委通讯组组长肖像。肖像是县里最年轻的局级干部之一,三十来岁。不过也没给他全免掉,还保留了通讯组组长这个职务,而且在文件上写明了“享受副科级待遇”字样。他明白,除了还能继续写稿子,实权是没有了。

肖像说:“你看着吧。你爸爸是我县历史上最大的腐败分子,杨子晨恨不得斩草除根呢。”

其实王小孩早在十几天前脸上就没有笑容了,只是这天更加明显。那张红头文件彻底消除了父亲王国强东山再起的可能性。王小孩特别注意到了,在红头文件上,父亲另走一路,跟其他任免文件是分开了的,别人都叫免去职务,只有父亲叫撤销职务。作为一种时代的政治语汇,她非常清楚它们的分量,免职是轻言细语的,而撤职则是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两种措辞决定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命运走向。

王小孩说:“我说过了,我爸爸的事,他是他,我是我。他腐败,我不腐败。他犯法他坐牢去,与我无关!”肖像说:“是的,他的腐败与你无关。可杨子晨会这样认为吗?”

王国强夫妻被双规,最伤心的莫过于王国强的女儿王小孩了。一个三口之家一下子不见了两个,女儿自然是非常痛心的。更痛苦的是,王小孩是县委办公室的打字员,前两年从部队回来,就安排到了县委办。眼下,女儿要来亲自打印父亲免职的文件,恐怕是天下最残酷的事了。可她还必须完成任务。因为打字就是她的工作。也许就是从这时候起,县委办的人就看到王小孩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没有了滋润,满脸如丧考批,优心如焚。

王小孩听肖像这样一说,她对自己党员转正的事也就绝望了。但她依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就是保留预备党员资格,延长预备期,推迟转正。如能这样,就算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