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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改革

“我明白了,爸。”徐伯春心悦诚服,老头子玩政治的水平,确实炉火纯青。

“当市长和办企业不一样,谁都知道他只是来过渡的,一届任期差不多,还是要回政界去。四年时间,要改变像兴华这种规模的企业,现实吗?”赵海光冷笑着说,“我仔细想过,要换了是我,安安稳稳做完这四年,在某些小问题上修修补补,弄出点光彩来,对上面有个交代就够了。大刀阔斧玩真的,风险太大,一旦搞砸,这烂摊子谁来收拾?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可以让郑瑜的秘书透点消息给萧昊,消息的内容就不用说了,你知道怎么做。”赵海光语气平静,根本不像在策划着阴谋诡计。

“但江应坤不是以改革派著称吗?平稳的方案,会符合他的预期?”徐伯春犹豫着问。

“南辕北辙。”徐伯春脱口而出。

徐伯春还没接话,赵海光已接着说:“我刚得到消息,集团对兴华日化的看法是以稳定为前提,不追求剧烈的改革,虽然不十分确切,但我判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要注意把握好这个方向。”

赵海光的笑声从听筒中传过来:“郑瑜的小女儿一个月后要出嫁,准备点礼物吧,借这次上来先送过去。”

“萧昊不那么容易对付,你会在集团活动,他会不懂?你咋知道他走谁的关系?这次就有人在给他发功,而且郑瑜目前和我打着官腔,约了两次吃饭都没来,谁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赵海光说,“这段时间能动用到的关系,我全用了,除了主管营销的孟总和战略发展的万总,他们是空降过来的,没办法搭上线。”

“那直接送礼金?”徐伯春迟疑着,“其他礼品很难把握。”

“我知道萧昊找郑瑜申诉过,没想到郑瑜真下力气帮他。”徐伯春咬着牙,恨恨地说,“最遗憾的是,拿不到萧昊的证据,否则这一把足以让他出局。”

“礼金不合适,多了不好拿,少了看不起。”赵海光说,“去买件上档次的送。”

“江应坤回来了,你们下周来北京,到时集团副总以上的领导会参加你们的考核。西港那件事,苏家齐和我说了,郑瑜正式找了他们,集团不想在这当口把事情弄大,要低调处理,据说还是江应坤的意思,没办法,只能这样。”

徐伯春想想也是,满口应允,又听赵海光问:“你回家乡了?”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徐伯春并没立即接听,拿在手上看了老大一眼,老大会意地站起来:“你忙吧,有空我们再聊。”等他走出房间后,徐伯春才按下接听键,“你好,爸。”

“来了四天,明儿回南泽准备上京的事情。”

徐伯春心里一抖,勉强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等的,家里不用等我来传宗接代,两个人才自在,不像你们,一辈子就为儿女打工了。嗯,有电话。”

“是得回去看看,小萍没和你一起,我说她了。”赵海光说,“代我向亲家问好,请他们有空来北京玩。”

“放心吧,我们是一家人,能帮的我肯定帮他。”徐伯春笑着说,大哥接道:“现在家里可就差你还没抱孩子,大家可等着呢。”

每次他们夫妻俩闹僵,赵萍就找父母哭诉,而赵海光便适时当起和事老来,这套路演到如今,徐伯春早就腻歪,说不出的厌烦,但当下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只能忍着:“谢谢爸,我会转达的。”

“那就好,当时他告诉我开公司的事,我还担心会给你添乱,要有什么不对,你尽管说。”

在家里,卫菊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老太太吃得赞不绝口。萧昊送她回宿舍,又赶去和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见面,就新的明星代言人费用聊了聊,然后喝酒唱K,回到家已是12点出头,客厅的灯依旧明亮,老太太翻看着《钱钟书文集》,虽不时打着哈欠,却没有回房间睡觉的意思。

“我给他打了点本,开了间餐饮公司,承包了一层工厂食堂和行政食堂,做得还行。”徐伯春说,“你放心吧,他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人机灵,会来事,做食 堂虽然辛苦,但钱还是能挣一些。”

“妈,你不是习惯早睡吗?而且明天一早还要坐飞机,怎么还看书?”萧昊皱着眉头把汽车钥匙往桌上一扔,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不解地问道。

老大说:“实发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还不是为了等你说件正事。”老太太合上书本,看着儿子,“又去喝酒,你就不沾家的。”

大哥比徐伯春大11岁,虽然年龄悬殊,但从小对他最为照顾,两兄弟的感情最好,徐伯春把衣服叠好,说:“明早搭车进城,中午的飞机回南泽,下星期要去北京出差。”

老太太直接转入正题,“经过这几天和小菊的接触,我觉得不错,你看她烧的菜,还有做的家务,就是会持家,适合你。我看不如让她找个时间搬过来住,也好照顾你。”

就在他的憧憬中,大哥走进房间,说:“老五,明天回去了?”

“你的思想啥时变得新潮了?居然让我们同居?”萧昊刚喝口水,意外得差点喷出来,睁大眼睛,比中彩票还难以置信。

住了四天,徐伯春准备明天离开,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回想着几天来所到之处的热烈场面,既是好笑,又是得意。这次回来,他准备得很充分,光大大小小的礼物和红包,就花了接近三万元,再加上给家人的四万元和往返机票,总额不低于八万元,是公司一个普通文员两三年的收入。但徐伯春觉得值,作为贫困村冒出的高考状元,他向来是家乡的骄傲,上大学时,没少接受大家的帮助,当时他就发誓,以后事业有成一定要回馈家乡。只可惜没法把赵萍带来,缺了一角,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好事,以赵萍的脾气,一点就着,又看不惯村里的习俗,把不准哪时就爆了,是个定时炸弹。自古以来,男人成功的标准,不就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嘛,在周围不绝的称赞声中,这巨大的成就感在徐伯春心中油然而生。他还计划一旦当上总经理,就来家乡捐建个希望小学,让自己的名字永远留在家乡!

老太太哼着鼻子,说:“现在年轻人不就兴这套吗?这叫与时俱进。有她帮你操持家里,我放心得多。你该成家立业了!”

徐家的祭祖仪式办得既体面又隆重,在村里大大风光一把。而徐伯春也借这机会,到村里亲戚朋友间走动,每去一处就有礼物送上,德高望重的老人还有红 包,乐得个个都说五娃子长进了没忘记家乡人,不愧是村里的骄傲,二十多年没见的小学同学都找上门来叙旧,徐伯春来者不拒,一时间成为最受欢迎的人物。

萧昊心中一软,语气柔和下来:“你儿子纵横情场十几年,啥样的女人没见过?成家立业四个字我天天念着,只要有合适的,立马娶回家。至于卫菊,你别操心,目前她只能是我女朋友,至于以后会不会成为你儿媳妇,看缘分吧!”

那么,谁会成为笑到最后的渔翁呢?

老太太犹自不能相信,喃喃说:“小菊这种女人打着灯笼也不好找,你到底怎么想的?”

郑瑜心头震动,他感觉江应坤其实心有定数,只是不亲自评判萧昊和徐伯春,他还不愿把结论抛出来。在以前的讨论中,不管是兴华日化,还是集团高层,一直聚焦于非徐则萧,而兴华日化上市,江应坤隐约暗示的其他选择,无疑会令局面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印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老话。

萧昊被老太太纠缠得哭笑不得,说:“这几天她有没有带你去一家康健按摩院放松筋骨?”

“我也有这感觉,但具体的判断,等和他们谈完再说。仓促否定,对他们不公平。要是合适,可以给他们机会,毕竟是不错的人才,能合作最好,希望是互补的双赢结局。”江应坤沉稳地说,“不过在大局面前,如果确实不合适,那任何人都要让步。年轻人嘛,机会多的是,没经历过磨炼,始终难成大器。上市的消息目前要绝对保密,不要事先让他们有所准备,只有这样,才能看得出真材实料。”

“是有带我去按摩,不过好像不叫康健,是宾馆里面的。”母亲回忆着,说。

郑瑜沉吟着,自言自语道:“那他们只怕都还欠点火候。”

“她有事瞒着我,我给过她几次机会,她还不说实话,只能证明她心里的小算盘也敲得响,并没打算对我毫无保留,你让我怎么完全相信她?”萧昊边摇头,边叹气,深有感触地说,“这社会的爱情,早就不像你们那时候单纯了。”

江应坤点点头,岔开话题:“这次和国资委的领导一起到美国考察,据他们透露,我们上报的分拆集团部分优良资产,在A股独立上市,推动兴华资本融资力度,加快发展步伐的方案,已经获得通过。兴华日化是重点企业,在这关键阶段,第一要保持团队稳定,使业务稳步发展。第二要有能力整合资源,才能配合集团的整体部署,成功上市融资。”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谁能满足这两个条件,谁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萧昊堆起笑脸继续说:“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就早点睡觉吧,至于你的教诲,我保证天天读,夜夜念,落实行动,尽快让你喝上媳妇茶。”

“两人势同水火,难度很大,尤其是萧昊,性格太强,徐伯春相对还好一些,不过要他接受萧昊的领导,可能性微乎其微。”郑瑜苦笑一声,“这也是我最头痛 的问题。”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念念有词地回房,萧昊刚松一口气,却听手机响了,居然是章俊凯的电话,扯着喉咙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你觉得他们俩还有没有继续合作的可能?”江应坤追问。

“深夜来电,该不会是寂寞长夜想起我了吧?这会儿可没飞北京的航班。”萧昊知道肯定有事,还是打趣着说。

“他比较稳重,不显山不露水,人脉关系好。不过在工作业绩上,没萧昊那么突出。”

章俊凯似乎喝了酒,大大咧咧地说道:“放心,我还有老婆暖被窝。刚听到个 消息,集团对你们那儿近几年的管理不太满意,想借助换人的机会进行改革。”

“送礼收礼,虽然是不正之风,但已演变成社会潜规则,我不赞成,但能理解。”江应坤的眼光落在酒杯上,沉声说,“只要不牵连到集团,影响声誉,没必要追究。说说徐伯春。”

“改革?”萧昊精神一振,思路立即转动,“这么说,是要变?”

“我知道怎么做了。”江应坤一表态,郑瑜心里有数,一口应承下来,“萧昊是个人才,就是做事不够沉稳,失于毛躁,而且有时喜欢剑走偏锋,胆子太大了点,有些手法难免落人口实。我下午还听说有人向春江省电视台举报,兴华日化向其广告部经理赠送高值礼物,有行贿的嫌疑,相关人员已被停职检查,不过事情目前停留在内部处理的范围,未牵连开来。”

“应该是,换新领导,就得有新的想法和手段,就看怎么变了。”章俊凯紧加一句,“郑总经常说,领导人要的就是魄力,虽然没专指你们那儿,但也是个信号。”

“是啊,赵总是徐伯春的老丈人,徐伯春和萧昊是竞争对手,关系很敏感,这时候给警告处分,萧昊不会服气,其他员工不免也有看法。”江应坤沉吟着说,“既然不是同流合污,只是无心之失,我看还是从轻处理,没必要节外生枝。”

“这信号来得太及时了,是方向。”萧昊兴奋起来,“兄弟,你这句话比金山银山还贵重。”

“萧昊找我申诉过,认为过重。不过监察部是按公司制度执行,至于处罚的力度,只能说见仁见智。”郑瑜回答得很巧妙,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毕竟监察部以前是赵总管理的。”

“少捧我了,只是听来的,加上自己的判断,对不对还说不准,你自己把握吧。行了,先这样,其他的等你来北京再聊。”章俊凯不失时机地先把责任撇开,这些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算萧昊以后来算账,也抓不到把柄。等萧昊收线后,立即拨出另一个号码:“徐总,我已经和他说了。”

江应坤抬头望着郑瑜,缓缓问:“你怎么看?”

“谢谢,章秘,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徐伯春压着内心的喜悦,“你的小姨子,我想放到采购部吧,先学一段时间,再安排个好点的职位,以后好发展。”

郑瑜简单地把事情经过陈述一遍:“调查证明萧昊没有和林建民合伙欺诈公司,不过作为营销副总,他负有领导责任。”

“那可太感谢了。”采购是肥缺,多少人打破头想进,徐伯春的安排,可说是给足面子。章俊凯大喜过望。

“到时安排一下,我宴请他们两个,你也参加。”江应坤紧接着问,“我在美国收到监察部和萧昊的邮件,这是怎么回事?”

徐伯春客气得很:“见外了不是,我们是朋友,哪能计较这些。”心里不住地冷笑,心想说得好听,什么叫朋友?看的是谁给的利益多。交上这种朋友,只能说萧昊是有眼无珠的蠢蛋。

“通知了,他们下星期过来。”

萧昊没徐伯春想象的那么蠢,他赤着脚,无声地在客厅踱着方步,琢磨着章俊 凯刚刚透露的事情,这决定着他在北京之行中,将用什么样的理念和方法去和徐伯春竞争。对兴华日化,集团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战略要求,而谁能揣摩出来,提出最为接近的方案,将是天平上一颗重重的砝码。萧昊早就在考虑这事,却把不准。黎仕国是玩政治的高手,并把这风格带入企业的管理中,以人治为主,人情文化盛行,制度流程只是依附在表面上的皮毛,官僚主义盛行,说穿了和国家机关毫无两样,离现代企业管理的距离越来越远。按正常情况来讲,集团不会视而不见,很大可能借换帅的机会,予以改变。

“挺顺利,到几家国际顶级的企业参观学习,调研得越深入,越觉得我们的差距明显,硬件的距离还容易弥补,软件方面可就难了,尤其是人才,真要赶超,任重而道远。”江应坤深有感触地说,接着话锋一转,“日化那边两位副总,通知了吧?”

不过在兴华待得越久,萧昊越觉得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事情。这儿方方面面潜在的暗涌太多了,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大刀阔斧改革,难度极大,势必引起强烈的反弹,需要领导者有坚强的个性和坚定的信心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萧昊自信这方面比徐伯春强得多,正如要继承黎仕国的风格,那徐伯春就是更合适的人选。

放下酒杯,郑瑜说:“江总,这次美国之行顺利吗?”

看来只能扬长避短了。萧昊沉吟着,却下不了决心,这事实在太过关键,一子错,满盘皆输。更何况章俊凯的消息是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考虑了好一会儿,他看看时间,一点零五分,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才响两声就通了,唐向鹏的大嗓门直叫:“我说兄弟,是不是有啥好货想通知我?”

江应坤难得地露出些许笑意:“专家就是专家,没错,醒酒不过十几分钟,还差点火候,先放着,我们待会儿再品尝。”

“好货天天有,只要你有时间,弹药储备充足就好。”

过了一会儿,郑瑜才说:“酒体丰富饱满,香味浓郁,层次感足,果然是好酒,不过醒酒的时间还不够,再多放半个小时,口感会更好。”

“放心,兄弟我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弹药。这星期开了个新场,和兄弟们来玩,很不错,妞很正,啥时来北京,我带你来见识。”唐向鹏情绪高涨,嬉笑着说,“宝贝,别急,我和兄弟谈点事,乖乖等着,哥待会儿再疼你。”

“有好酒,那我可却之不恭了。”郑瑜惊喜地说,从醒酒器里倒上一杯,轻轻摇晃着,仔细观察着酒体,再深深嗅一下,充分领略酒香,再喝上一口,在口腔里停留片刻,最后才咽下,慢慢回味着余香,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果然是个中老手。

萧昊顺水推舟说:“正好,我打算这周末上京。最近买了幅画,说是名家手笔,也不知是真是假,到时你看方不方便安排个时间,带我拜会老爷子,让他鉴别一番?”

江应坤摆摆手:“在飞机上睡了一大觉,现在精神好得很。请你来呢,一是聊 聊工作,二是品酒,你是红酒专家,试试我在美国买的这几瓶酒咋样。”

“那你到了后再联系,我和他说说。”唐向鹏说,“前两天我回家,老爷子已经和你们那江总通过电话,虽然明着没答应什么,但意思到了,你就放心吧。”

郑瑜不失时机地恭维说:“江总,您刚下飞机,连时差都没倒就来公司,比起您的工作精神,我这算什么加班。”

“那太好了,你替我谢谢老爷子。还有黄达明,我想借你的面子,请他出来吃个饭。”

他比郑瑜年轻四岁,不到50岁,已是副部级高官。和郑瑜的温文尔雅不同,他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中等身材,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一举一动气势十足,是天生的领导气派,让人望而生畏。原任东海市市长,因政绩突出,44岁便提升为省政府秘书长,政途一片平坦。只是才当两年,却出人意料地被调到兴华集团这超大型国企担任CEO。外界揣测他是到企业锻炼学习,作为过渡,一届任期满后,肯定回归政坛另有重用。

“这更不是问题,都是哥们儿,我找他就一个电话的事儿。”唐向鹏爽快地说,“你来了就给我电话,我来安排,这小子要说个不字,我把头劈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位于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江应坤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眺望着楼下蔚为壮观的车水马龙,还有对面的灯光点点。听到推门声响,他才转过身来,说:“不好意思啊郑总,这么晚还让你来加班。”

“那好,我明天订机票,周六飞北京。”事情定下来,萧昊才舒口气,点了根烟,毫无倦意。他是恨不得明天就走,可是这次上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打草惊蛇就麻烦了,只得忍到周六。盘算着明天得去淘幅画,还有送唐向鹏以及黄达明的礼物,又是笔不小的开支,要想赚大钱,就得先花大钱,是这社会颠扑不破的真理。

在北京海淀区,有一座不起眼的十六层建筑,始建于1994年,十几年的风吹雨打,外观已很陈旧,和四周风格各异、冲天而起的建筑群比起来,更显单调无趣,任谁都很难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兴华集团总部――兴华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