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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瓦斯爆炸儿子惨死章 祸不单行痛失两个亲人

罐笼还在下降,他觉得耳朵压得很难受,老矿工让他微微张开嘴,他这才觉得好受一些了。双喜睁开眼睛,借助着微弱的亮光,看到两边侧壁是嶙峋的岩石,黑压压的,似乎要向他的头上砸下来。

第一次下到矿井,双喜很害怕。他坐在罐笼车里,本能地夹紧双腿,紧紧闭上双眼。罐笼车下降的速度很快,他像失重似的一阵眩晕,只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呼轰鸣着,好像掉进了一个黑黝黝的深洞之中。记得他小的时候,有一次迷路了,闯进了一个废弃的矿洞,洞口张开墨黑的大口,井壁阴森森的,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魔鬼一样,吓得他赶紧跑了出来,再也不敢去那里玩了。今天,他又是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降到了井底,也不知道离地面到底有几百米深。双喜随着大人们来到昏暗的矿洞中,一股潮湿的气味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坑道里非常幽暗,除了矿工们头上的矿灯发出的白光之外,到处都是黑乎乎、阴影幢幢的。而且这里很安静,除了矿工们偶尔交谈的声音,就是不时掉下的水滴发出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双喜使劲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总算适应了这样的黑暗。

老矿工帮着双喜换上了对他来说相当肥大的矿工服,戴上了矿帽和矿灯,然后牵着他的手,带他下矿井了。

老矿工对他倒是很关照,他觉得这孩子的家长也太狠心了,怎么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下矿。那个矿长也不是个东西,为了省钱,就把这么小的孩子送进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

矿长叫过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矿工,对他吩咐了几句。老矿工点点头,对双喜说:“孩子,你跟我来吧。”

“孩子,你有14 岁吗?”

“什么好活?”

“我?——我16 了。”

转眼间,汪双喜已经偷偷在矿上干了有两个月了。这天,矿长找到他,“小孩儿,给你个好活,干不干哪?”

“哦,那你长得也太瘦小了。”老矿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来,孩子,跟我走。”他拉着双喜,觉得这孩子的手冰冷冰冷的,估计是吓着了。“别害怕,你看,咱们得往前面走,离这里有半里地吧。”双喜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弯弯曲曲的坑道,前面的道路看起来特别幽暗和恐怖,他有些害怕,真怕在里面会碰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矿长一开始给双喜派的活还比较轻生,都是一些选矿、砸石或者筛砂之类的事,哪里人手不够了,他就被派去帮忙。一天下来,双喜也能赚到百八十块。他把这些钱都偷偷地攒在了家里八仙桌上的那个瓦罐里了,准备什么时候家里实在没钱了,他再把钱交给妈妈。再说,要是这会儿告诉妈妈,她肯定不会同意让自己去矿上干的。

“这里面没什么怪物吧?”他胆怯地问老矿工。

“明白了。”

“怪物?”老矿工哼了一声,“地底下怪物多了。不过你不用害怕,怪物怕活人,它会躲着你的。”

“要是别人问你多大了,你就说16 ,明白了吗?”

“真的吗?”

“明白。”

双喜更害怕了,真想转头就回去,不过他想起了矿长刚才许诺说的只要他今天下了井,就给他200 块钱。于是他壮了壮胆子,继续跟着老矿工向前走去。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像你这样的,只能按小时给钱,按你干的活多少给钱,你没法像那些大人似的,每月领工资,明白了吗?”

“要小心,不能弄出一点火星!地底下到处是瓦斯,瓦斯最怕明火,一有明火就要爆炸的!”不知道是谁好心地提醒道。

双喜笑了,“我有力气。”

“呸呸呸!乌鸦嘴!就会当着小孩子卖弄你自己那点破学问!”老矿工回过头,怒气冲冲地呵斥着。“知不知道在井下说这些话犯忌讳啊!”那个被骂的矿工不吱声了,于是大家默不做声,在坑道里越走越远。突然老矿工站住了,双喜也赶紧停住了脚步,原来前面有一扇门,老矿工告诉他这是风门,是井下通风用的。老矿工带着他绕开风门,大家又沿着狭窄的坑道走了好长一段之后,才来到目的地。

“要是这么说嘛,倒还可以考虑。”矿长看看他,“过来!”双喜走上前,矿长捏了捏他的小胳膊,“行啊,还有点小肌肉。”

“孩子,看到前面没有?那个地方很窄,我们几个大人都钻不进去,你个子小,钻进去把那些石头给扒出来,听明白了吗?”

“可我需要挣钱养家。我家地没了,我爸也没了,妈妈身体又不好,弟弟还小,我不挣钱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嗯。明白了。”

“那我们更不敢收了。万一出点事儿算谁的?”

双喜借助着透进去的一线光亮,向里面张望着——这个新开凿的坑道很窄,里面有一段长长的弯弯曲曲的岩面,成年人即使趴着往前匍匐前进也很难够到前面的矿石,所以矿长才特意挑出身材最瘦小的双喜来搬运石头。

“不是。”双喜愣了一下,摇摇头。

这个工作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繁重了。双喜按照老矿工的指示,钻进了窄窄的通道。那里满是污泥,他弯着腰,费力地把一块块已经松动的矿石扒下来,然后递给后面的矿工,矿工再把这些石头放到矿车里去。干了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了。

“是你妈让你来的吗?”

“小孩,累了吧?出来歇歇。”老矿工关心地递给他一瓶水说,“怎么了,使不上劲儿吧?”

“我什么都能干,我还能帮我妈种地呢!”

“嗯。”双喜累极了,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低头看了看大拇指上的一道伤口,这是刚才搬石头的时候,石头碎片把手指给划伤了。“忍着点啊!”老矿工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安慰他说,“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适应了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汪双喜加紧脚步向矿上走去。他没有告诉妈妈,自己其实已经辍学了。他早就偷偷跑到曹子彬的矿上去问过,能不能找个事情干。矿长看着他,“不行。你岁数太小了,我们可不用童工。”

双喜点点头。他歇了一会儿又返身去干活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从黏滑的岩石面上搬走一块块的矿石,心里则在想,只要在井下干满一个月,他就能攒下几千块钱,就可以把这钱交给妈妈,省得她总是那么辛苦。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孩子的呼吸声和苗小梅轻轻啜泣的声音。她擦干眼泪,从儿子的枕边举起那只小泥人,儿子整天抱着它睡,小泥人的轮廓已经有些磨损了。一阵痛入骨髓的悲哀向她袭来,她只能默默祈祷,祈祷上苍保佑她深爱的丈夫能够安息。

就这样,孱弱的小双喜开始隔三差五地下井了,苗小梅却毫不知情。因为双喜对她说自己晚上都在学校温习功课,回不了家。

“长龙!长龙!”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才知道是个梦。她抑制不住自己痛苦的感情痛哭了起来。这时候,睡在旁边的小儿子咕哝着说:“爸!爸!我们玩球!”孩子还在睡着。“爸!爸!接着!”孩子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爸!再给我捏个小泥人!我要和哥哥玩!”孩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脸被泪水涂抹上一道道的污痕。“孩子,好孩子——”她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给儿子哼着汪长龙哼过的歌谣,小儿子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这天,双喜上的是零点班。他们正在井下作业的时候,突然,巷道里一片漆黑,断电了!随即尖利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来,这时候,地面调度室的瓦斯监控器也突然出现黑屏,井下的监控设施失灵了!遇到这种事故的时候,值班员本应该立刻通知矿长和负责人,马上切断报警采区的所有电源,并安排井下所有人员立刻升井。可是,本该24 小时值班的调度室人员竟然出去喝酒了,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安监系统长时间的报警竟然无人理会,过了约半小时,井口发出一阵打雷似的爆响,冒出一股浓烟!

勉强给孩子们做了晚饭,苗小梅觉得浑身没劲儿,又躺下了。她仍然沉浸在失去汪长龙的痛苦之中。一睡下,她又梦到了汪长龙,这回他只是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却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第二天早上,“婶子!婶子!”一个小伙子喊叫着,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苗小梅的家里。“你快去看看吧!双喜可能出事了!”

“好。你去吧。”苗小梅知道双喜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孩子,他特别细心,懂事,总是默默地照顾别人,全村人都很喜欢他。

“双喜?”苗小梅一下子蒙了。

“唔。”双喜含糊地说,“我去接弟弟了。”

“矿上出事了!有人说双喜也在下面呢!”

“妈还供得起你,好好读书,啊?”

“怎么可能呢?双喜不是在学校吗?”

瘦弱的孩子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矿上的人说,昨天好几个人都看到双喜下井了,他当的是零点班。你还是去看看吧!”

“双喜,你还小,安心上学,不要想家里的事好吗?”苗小梅摸着儿子的手,特别柔和地说。

苗小梅感到膝盖正在软软地向下坠,报信的小伙子和闻讯赶来的邻居们连忙夹住她的两腋,她才勉强没有瘫坐在地上。

懂事的孩子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捅进了苗小梅的心里。她知道双喜很喜欢上学,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一心想考出这穷山沟给爸妈争光。可现实摆在眼前,为了给汪长龙治病,家里已经是负债累累了,他再上学,只会给家里增加更大的负担。所以孩子想辍学。

邻居赶来了一辆马车,苗小梅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上了车,向矿区赶去。一进矿区,她就觉得气氛不对。人群进进出出,乱哄哄的一片嘈杂。几部安监部门的车辆停在那里,工作人员正在和矿长商量救援计划。“搜救工作在紧张地进行着,暂时还没有发现矿工的踪迹。”有一个人说:“由于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救援时间,估计井下矿工生还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爸走了,您身体也不好,咱家也没钱,我不上学能省下学费,还能帮妈做点家务,也省得妈那么累。”

闻讯赶来的矿工家属得知自己的亲人生死不明,无不伤心欲绝。有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有的六神无主泪流满面,有的则是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为什么?”苗小梅微微一惊,抬起头来问。

苗小梅身体虚弱,就被人安置在一条长凳上。她刚才已经听矿上的人说了,双喜差不多在矿上干了快三个月了,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我不想上学了。”双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眼前一阵发黑,真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光。她不得不把身体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否则她连坐都坐不住了。她失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矿井的方向,她想到了汪长龙临死前对自己交代的话,千万不能让孩子下矿,当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懂事的双喜竟然偷偷下了矿,而这个黑心的矿长竟然就允许这么小的孩子下矿?他们还有没有人性啊!

“你没去上学吗?”

苗小梅被一阵强烈的负罪感和愤怒压得透不过气来,“我为什么没到学校去问一下老师?问问孩子的近况……”她蜷缩着身体,头斜斜地靠在大树上,缓缓滑落的泪水显出她的绝望和无助。

“在邻居家里。他看到你总是不醒,老哭,我怕他吵你,就把他送到邻居家去了。”双喜懂事地说,“您别担心——我这就把他接回来。”

“孩子——你不能丢下妈妈和弟弟……”

“你弟弟呢?”

记得汪长龙生病之前,双喜是一个特别活泼开朗、健康可爱的孩子,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他从小就愿意帮着大人干活,两岁的时候,他就懂得跟在自己身后帮忙拔草。大一点的时候,他就学着插秧、播种。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帮着家里放羊、照顾弟弟。可是自从汪长龙生病之后,这孩子就变了,他很少说话,也很少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汪长龙去世后,他就提出了辍学养家的事。也许在那之前,他就已经下井了。

双喜赶紧给她端来一杯水,小心地递到她的手上。苗小梅接过水杯,一眼看到了摆在对面桌子上的汪长龙的遗像,这才慢慢缓醒过来,长龙已经死了。她的眼里立刻蒙上了泪光,强忍着不让眼泪留出来。

可他才13 岁啊!

“我渴了。”

一念及此,她不禁浑身哆嗦起来,牙齿也打着冷战,那份刚刚平息不久的剧痛又辐射到她的心脏、大脑和每一个神经末梢,“难道这么好的孩子——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的人——真的会出事吗?”全然不知道儿子死活的苗小梅的内心里有如炼狱,痛苦、恐惧、担心、自责、绝望通通搅合在一起——无情的命运不会这么狠毒吧,刚刚走了丈夫,又要夺走她的儿子?

双喜使劲地帮着苗小梅坐起身来,她看了看儿子,双喜松了口气,“饿吗?”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原来是曹子彬带着县长来了。曹子彬的脸上带着傲慢的神情,他把手插在裤袋里,丝毫不理睬那些苦苦等待亲人下落的家属们。

“帮我坐起来。”

黑压压的人群都直愣愣地看着曹子彬。

“是双喜吗?”她听到一个稚嫩的嗓音轻声说,“妈!你醒了?”

“曹子彬!你还我老公!你还我儿子!”有的矿工家属见到曹子彬,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去,揪着他的脖领子拼命撕扯着。“干什么!想闹事吗?”曹子彬挣脱了,“还不把他们拉走!”

就这么昏迷了几天,苗小梅终于醒过来。她看到一个毛巾正敷在自己的额头上——一只小手在把凉水舀进盆里,用手使劲绞着毛巾,正要把她额头已经滚热的毛巾换下来。

“呸!”更多的村民对着曹子彬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苗小梅回到家里就病倒了。她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语无伦次直说胡话。她总是做梦,梦到卢守云和曹子彬把汪长龙的头死死地压进地面里,汪长龙痛苦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窒息的咳嗽声和求饶声,然后卢守云和曹子彬放声大笑,更加使劲地按住汪长龙的头往下压。她拼命想把汪长龙拽出来,却怎么也够不着他。

这时候,三四个警察从警车里面跳出来,有人手提电子扩音器广播着:“大家请注意,大家请注意,这块矿区刚刚发生了瓦斯爆炸,十分危险,十分危险,请无关人员赶紧离开此地!离开此地!以免发生二次爆炸!请大家疏散,疏散!”

13 岁的双喜默不做声,他牵着弟弟走过去,拉住妈妈的手,大眼睛幽幽地看着她,“回家吧。你太累了。”

人们开始慢慢地向后退去,只有苗小梅还留在原地。这时候,一名老警察拍了拍苗小梅的肩膀,“你听见了吗?这里很危险,请赶紧疏散,离开吧。”

“让这些花陪着你爸爸。”

“我儿子在里面。”她木然地回答。

苗小梅费力地站起身,又绕着大青石撒了一圈花种,“妈妈,你在干吗?”小儿子问。

“我知道。”警察用警棍指了指后面说,“你留在现场很危险,可以到那边去等信儿。”苗小梅转过了脸,坚持要坐在这里等待。“唉,你可真固执。”无奈之下,警察只能退到后面去。

不知过了多久,苗小梅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抬起头,正碰上双喜的目光。“妈。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吧?”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救援队才从坍塌的巷道里发现了一名遇难者的遗体。随着一具具找到的遗体被运回地面,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昏厥的家属晕倒在地的扑通声。旁边围观的村民无不偷偷擦拭着泪水。

下葬仪式结束了,人们纷纷散去,只剩下苗小梅还跪在那里,双喜细瘦的小身体绷得紧紧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小儿子则紧紧攥着哥哥的手,眼睛像受惊的小羊一样睁得大大的,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又看看哥哥。

“噢!又找到一个人!”不知道哪里传来这么一声吼叫,在矿井边等信儿的家属都焦急地向那边跑去,他们的心情很复杂,既想看看挖出的人是谁,又担心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苗小梅一直很安静,等她看到棺材即将被放进墓穴的时候,觉得钻心的剧痛撕扯着身体里的每一个部位,有如万箭穿心。她痛苦地咬住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事先准备好的花种,默默地撒在了汪长龙的墓穴里。人们盖上墓穴的顶盖,用土盖好,最后在坟头前立了一根木桩。

“是个小孩!”

按照汪长龙死前的愿望,苗小梅把他葬在了山崖上,大青石的对面。下葬时她给他穿上一身新衣服,还戴上了一盏崭新的矿灯,矿灯打开了,很亮。

听到这句话,苗小梅心猛地缩了起来。她立刻站了起来,犹豫着慢慢挪动着麻木的双腿,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尸体旁。

他们正在井下作业的时候,突然,巷道里一片漆黑,断电了!随即尖利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来,这时候,地面调度室的瓦斯监控器也突然出现黑屏,井下的监控设施失灵了!遇到这种事故的时候,值班员本应该立刻通知矿长和负责人,马上切断报警采区的所有电源,并安排井下所有人员立刻升井。可是,本该24小时值班的调度室人员竟然出去喝酒了,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安监系统长时间的报警竟然无人理会,过了约半小时,井口发出一阵打雷似的爆响,冒出一股浓烟!

被挖出的人放在一块空地上,他穿着矿工的衣服,浑身都是淤泥和枯枝,身上有灼烧的痕迹,一时看不出是谁,不过从身材判断,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到了鞋子上——一双破旧的灰蓝色球鞋,正是双喜的鞋!双喜正在长身体,这双灰蓝色的运动鞋是两年前买的,现在已经小了,大脚趾的地方已经捅破了,苗小梅正在攒钱,打算给儿子买双大一点的新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双鞋,颤颤地跪下去,用手轻轻拂开污垢,露出了那张脸——是双喜那张稚嫩的脸。他眼睛圆睁着,空空荡荡的,好像在瞪视着什么。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苗小梅眼前一黑,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