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开花呀杆杆儿高,
你的嘴好呀心不好。
今日才把我来找,
红瓤瓤西瓜绿皮皮薄,
鸡呀个鸡呀蛋呀个蛋。
秀秀接着唱道:
田青又接了过来:
压饸饹抱回个铡草刀。
大红果子墙上吊,
想妹妹想得我眯了觉,
要说我不好天知道。
只是我忘不了咱二人好。
想妹妹想得我泪蛋蛋抛,
青杨树啊冒高高,
和上泥能盖它一座庙。
田青也唱了起来:
秀秀又唱道:
鸡呀个鸡呀蛋呀个蛋。
芝麻呀开花呀粒粒呀多,
量米踩踏了人家的房,
我和哥哥一达达坐。
马莲开花结棒棒,
叫声哥哥听我说,
白天黑夜把哥哥想。
有啥针钱活我给你做。
梨树树开花十里里香,
鸡呀个鸡呀蛋呀个蛋……
两个人靠在了一起,秀秀唱了起来:
田青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用红线穿着的大钱,“秀秀,我没有什么金银珠宝首饰送给你做定情之物。这枚大钱是我小时候,我娘用红线穿起来给我做护身符的,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之物吧,等我日后在口外发达了,我一定给你买世上最稀有的珍宝给你。”
“我会带着它一辈子!”
秀秀接过大钱,眼圈红了。“秀秀,转过来,我给你戴上。”秀秀转过身,田青帮秀秀把大钱戴在脖子上。“田青哥,一路保重!”秀秀眼泪汪汪地说完转身跑了……
“我连着绣了一天一宿。”
临走的那天早上,淑贞又把一些干粮放进一个布口袋里,让田青和满囤路上吃。梁妻也拿了许多吃的,和丈夫一起送儿子来到了淑贞的小院。“这到口外的路千里迢迢的,多备点儿好。”
“真漂亮!秀秀,这是你绣的?”
田丹丹拉着田青的手,“弟,满囤虽说是你姐夫,可比你还小两个月呢。他人太老实,你多照顾他一点儿。”
秀秀把一双新纳的鞋垫递给了田青,鞋垫上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
“放心吧姐。”
田青鼻子也酸了,他郑重地冲秀秀点了点头。
梁妻忙说:“有田青和满囤在一起,我们老两口就把心放肚子里了。田青读书识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能人嘛!”
秀秀摘下脖子上戴着的一枚玉观音护身符给田青戴上。“田青哥,都说观音菩萨能循声救苦,就请观音菩萨时时保佑你一路平安。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回来。”
时候不早了,田青站起来说:“伯父、伯母、娘、姐,那我们走了。”淑贞、老梁、梁妻起身要送。田青拦着,“你们都别动,有姐一个人送送就行了,你们就在家等着姐夫和我的好消息吧。”
田青深情地看着秀秀,“秀秀,我冲苍天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娶!”
“亲家母,满囤他娘,我看就听田青的吧,不送了。”老梁说。
“田青哥!”
淑贞和梁妻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点点头,“不送了,不送了。”
“秀秀!”
田青提起行李卷往外走,走到门口蹲下身装作提鞋,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串钱来,放在了门枕上,大踏步地走出了家门……
秀秀捂住了田青的嘴,“田青哥!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如果你非要走,我就等着你。等你一辈子。”
《走西口》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