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借你的用。”老马说着就伸手去接。而张文昊却又缩手拿了回来。
“怎么着？用不用啊？”张文昊逗老马。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啊？”老马眉头一皱。
老马犹豫了一下。
“说声谢谢总可以吧？”张文昊说。
“哎，老马。”张文昊也随着老姚改了称呼。“给你用我的，我这里有。”张文昊说着低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老马一下停顿在那里。
话题一沉重，师徒俩一时沉默起来。
“一声谢谢这么难啊？”张文昊说。
“等几天……这搞案子哪儿有这么弄的啊，徒弟，我哪儿还有那么多时间？”老马叹了口气。
愣了得有个一分钟。
“啊，笔记本电脑我单位有一台，但是现在让小曹带着去专案组了，那边还得用……”林楠思索着。“这样吧，师傅，您先等几天，我去借借看。”林楠说。
“行！谢谢你！”老马突然说，然后一把抢过那个笔记本电脑，转身用后背对着张文昊。
“这里？这里哪有电脑啊？”老马脸耷拉下来了。“哎，弄个笔记本电脑去，徒弟。”老马说。
张文昊乐了，他终于有了战胜的感觉，似乎也忘记了此时自己的处境。他刚想再逗老马两句。一旁的杨晋财又拿着电话大声说起来。
林楠还想和张总寒暄几句，看师傅问自己就冲张文昊歉意地笑了笑。“师傅，这光盘得用电脑看啊，这里有电脑吗？”林楠问。
“哎，我告诉你啊，必须马上给我找到买主，要不我就开除你，对，季度奖什么的一概没有！”杨晋财放开嗓门儿，完全没有顾忌病房的其他人。
“哎，楠子，这东西怎么看啊？”老马一转话茬儿，和林楠说起了正事。
张文昊一皱眉，刚要说话。杨晋财又嚷：“这都什么时候了，焦炭价格一直上涨，你们把货压在手里，有钱都赚不了，我告诉你啊，马上去给我找客户，马经理那里不行就联系邢经理，你这到底会不会做业务啊！把经销商的电话都给我，我自己问！”
“得得得，你是圣人，你是上帝，行了吧。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感谢你这个资本家。”老马撇着嘴说好话，比骂人都难听。
张文昊一听这个，就感觉脑袋“嗡”了一声，心想这孙子是真拿病房当了办公室了。
“看看，人家警官都说了吧，怎么样？这有钱人也不是为富不仁吧。”张文昊似乎占了上风。
“哎，别打了别打了，你有多少焦炭？”张文昊突然烦躁起来，问。
“是啊，师傅，您就少说两句，人家张总一直支持咱们公安工作。”林楠从中调和，也不知道师傅怎么对人家这个态度。
“啊……我有……”杨晋财一激灵，有点茫然。“我有……26吨啊。”杨晋财老实地回答。
“哎，破车？你问问小林，咱捐的这是破车吗？十辆大吉普，专门给你们局特警巡逻用的。”张文昊说。
“你是什么公司的，把你业务员的电话告诉我。”张文昊不耐烦地说。
“不就是捐了几辆破车吗？牛什么牛。”老马从牙缝里挤出话。
杨晋财没弄明白情况，问：“你……你问这个干啥？”
“我哪儿看得出你是警察啊，你瞧人家，那才是警察。”张文昊指了指林楠。“您啊，哎，说难听了，还真像个搞房地产的。”张文昊嘴里一点儿不软。
“我让你告诉我，你就告诉我，别废话。”张文昊声音不大但坚决强硬。
“哎，料你也看不出来。”老马刚想得意，又觉得他话里有话。“嘿？怎么就看不出来了？”
“哦，我的公司是……”杨晋财老老实实地回答。
“呵呵，看不出来。”张文昊说。
张文昊一边听一边拨通了司机的手机。“哎，小郭，是我……嗯……你记一个公司和电话，嗯……一会儿给茂名公司的陈总打个电话，让他全给收了，对……”张文昊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嘿，怎么了，就是警察，你看出来了吗？”老马反唇相讥。
杨晋财刚开始挺惊讶，后来就慢慢舒展了表情。“呵呵，看您也真会逗我，学得还挺像的。”杨晋财说。而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啊，我说的呢。”张文昊笑了一下。“还说自己是搞房地产的呢，原来是警察啊。”
“喂……”杨晋财接通电话。“嗯……嗯……啊？”杨晋财重新惊讶起来。“好，好，那就按照他说的价格给他，好。”
“是啊，这不就是上周为咱们局捐赠警车的张总吗？”林楠说。“张总，这是我师傅。”林楠介绍。
挂了电话，杨晋财再看张文昊的眼神就彻底改变了。
老马转头看了张文昊一眼。“怎么的？认识？”老马问林楠。
“哎，张总……谢……谢谢您……”杨晋财谄媚地说。
“啊……你是……”老马身后传出张文昊的声音。“啊，你不是小林吗？”张文昊说。
“不用谢！以后记住了，别在这屋里谈生意，要谈出去谈！”张文昊一点儿不客气。
“哎，您怎么也在这儿住院？”林楠表情一变，冲着老马身后说。
杨晋财被噎在那里，也不敢去反驳。
“是啊，这师傅交办的事情还敢偷懒？”林楠笑着说。
张文昊出了一口怒气，一转头发现老马在看着他。
“行啊，楠子，这么快就弄来了？”老马问。
“怎么样？”张文昊撇着嘴问老马。
老马一听这个，一下就来精神了。
“行！活他妈像一个流氓！”老马也撇着嘴点头。
“师傅，你要的监控带来了。”林楠说着拿出一张光盘。
张文昊笑了。
这时，林楠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