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的左骁左右摇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要离开你，我只是玩儿玩儿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离婚？离婚……哈哈哈，左骁，我们是离婚了吗？是吗？是吗？你说话呀！”菲儿撕扯着他的睡衣。
“玩儿玩儿？玩儿我吗？我倾其所有来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菲儿挣脱开他的双手，用尽全力咬向左骁的肩头。
“对不起老婆，”左骁死死抱住菲儿，“我错了，你别骂了，都是我的错，跟别人没关系，我说我离婚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肩膀火烧火燎地疼，左骁感觉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老婆老婆……”他轻轻呼唤着，身体却没敢挪动一下。
“我×你妈，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不得好死……”菲儿声音已经撕裂，左骁这才转过神来夺下手机，然后用尽力气砸向了墙壁。
“别叫我老婆，你昨天刚叫完别人！你让我恶心！恶心！你从我家里滚出去，滚！”菲儿下床打开卧室的门，她浑身颤抖，整张脸因为抽搐而变得狰狞。
菲儿心力交瘁，她点开碎裂的屏幕，拨了那女人的语音呼叫，一个甜腻腻的女声传来：“老公，还没睡呢？是想我了吧？”
保姆从门外探头往里看，虽然近来吵架成了平常事，但巨大的响动还是让她感到心惊胆战。
左骁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你回去睡觉！”菲儿用命令的口气道。
“混蛋混蛋混蛋……”菲儿重复着这两个字，也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万般痛苦如群蚁咀咬着心脏，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件事堪比此刻的伤害。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别把孩子吵醒了。”保姆摇摇头，回身关紧了隔壁房门。
菲儿不断挥舞着双手一次又一次击打着左骁，疼痛让左骁彻底清醒过来，但他只是本能地护住头脸，没有反抗。
左骁默默地起身穿上衣服，他终于明白，在菲儿的世界里，不忠比金钱甚至死亡更加可怕。
左骁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机拍了个正着，他甚至听见了耳边屏幕碎裂的声音。
“你走，我不想吵到女儿，请你，从我家里滚出去！”菲儿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字字如锥。
“左骁！”她大吼一声跳上床骑在左骁身上，如同一只准备疯狂撕咬猎物的雄狮。
左骁低头不语，卫生间透出的灯光让整个卧室处于昏暗之中，他望着这个曾经万般柔情的妻子，走到她面前跪下来：“原谅我，就这一次，原谅我，你可以打我、骂我，只求你原谅我。”
晴天惊雷，菲儿立时被劈了个天旋地转，当最后一丝底线被无情拉断，菲儿像个疯子一样冲出了卫生间。
“滚。”
如此，在左骁承诺复婚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别人的床上。
“我爱你。真的。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猛然，一张照片定格在眼前，菲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睛旋即花了，待定神再看，照片上左骁裹着条毛巾被，上半身赤裸，正开心地冲镜头微笑，而他怀中的女孩儿笑得更加灿烂，分享的状态是：“枕头上还留着你的味道，老公，我爱你！”左骁点赞并留言：“老婆，我也爱你！”时间是昨日深夜，发照人头像是张风景照，名字起得也颇为中性。
这句话如巨锤般敲击着菲儿的心脏，把她的心敲开无数道血淋淋的口子，再被泪水浸得生疼生疼。
顺着朋友圈一路看下去，只是些日常动静，多数人还是自己认识的，菲儿机械地滑动着手指，心不在焉。
对爱情的坚守和对背叛的痛恨让她身子一软，倚着墙瘫坐下来，那张照片分明就是一个耻辱的十字架，把她钉得死死的。
正欲走出卫生间，忽听床上的左骁咳嗽了两声，想必是白天抽烟太多的缘故，菲儿做贼似的重新坐回到马桶盖上，鬼使神差地又一次按亮了手机。
左骁慢慢蹭过去，挨着她坐下。
搜了一圈儿微信留言并无异样，联系人里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女人信息，菲儿紧悬着的心落下，居然对着墙上的瓷砖微笑了一下。
原谅？不可能。
她的手指犹豫了好久，但与其耗干了精力，倒不如死个明白。
不原谅，又太难。
屏幕解锁成功，菲儿却忽然失去了查找的勇气，倘若真在里面发现了最不愿看见的东西，那所有的希冀便成了泡影。
一念之间，却天壤之别，菲儿此刻不想做任何决定，就这么伏在墙边，任泪湿的衣襟和头发粘在一起。
她在脑海中极力搜索着可能的数字，“126637”，这是左骁以前手机号码的后六位，似乎也是他的银行卡密码。
天光渐渐发白，他们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密码……菲儿先后试了左骁和女儿的生日都没有打开，如果第三次还不对就锁屏了。
宁愿坐到地老天荒，不用选择爱与恨，分与合。
菲儿苦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拿起他的手机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付出的越多，越是无法自拔，割舍不下的，也许正是那个一直以来默默付出的自己。
信任？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
他的手机在闪，从认识到现在，彼此不查手机是两人之间默契的约定，信任，至少是婚姻中不可缺少的元素。
是瓦全还是玉碎？天涯芳草，何你了了？生命之路，有你，当然好，无你，又何妨？
左骁已经睡下，发出轻微的鼾声。黑暗中菲儿在床边坐了许久，依旧是这张英俊的脸，却再也找不回脉脉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