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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1:魔术师 第2章 奋不顾身燃烧自我的小熊

“是是的,昨天上午是买到了,但我让给别人了……所以昨天晚上又排了一个通宵,好像着凉了……”

“奶奶,你老人家穿越了啊?电影票不是应该昨天上午就买好了吗?你给我先去医院。”

叶子悬挺有想揍人的冲动,结末却蹲下身来,“疯子上来,我背你出去,先打车去医院,沈樱去帮你送票。”

“你来干吗……我得赶紧去给路盲……路芒送电影票呀……”连站都站不稳的人还口吐狂言。

静默片刻。过尽千帆不动容、泰山崩于前也不过掸掸身上尘埃的沈樱,也禁不住从眼中流露出一秒钟的感动来,竟忘了对叶子悬擅自分派任务的讨厌举动翻白眼撇嘴。模特一样的美男单膝竖起半跪在人来人往的莱芙狮广场内的星巴克门前,他身后发烧的女孩宁可扶墙也不愿倒上那副肩膀,有人莫名观望着找摄影镜头,还以为哪里的台湾摄制组在拍青春狗血连续剧。

叶子悬踏进店门,刚好拦住挣扎着朝外走的红烧小熊,瞪起眼喝问:“喂喂,你去哪儿?”

“不不不不行……我会被老板炒鱿鱼的,没人这样干活的……我先去送完票就去医院……”

星巴克咖啡店里,身上裹着叶子悬银灰色长毛衣臃肿得像只小熊的滕小小倚窗而坐,脑袋无力地斜靠在玻璃窗上,双颊病态地艳红,身体却又在不停发抖,牙关直打颤。

“你知道没人这样干活的!那你把票让给别人干什么?!发神经啊?!”叶子悬刷地挺起身来转身怒斥道。

“我是要去槐海路,刚好路过这里,一晃眼就看见小小站立不稳靠在禾颦影都门前墙边,脸红得跟火烧过似的,眼神虚幻得都聚不起焦……”沈樱一边踩着12厘米高的匕首尖金属细高跟风风火火地领路走,一边流星赶月般麻利地说着话,一边还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她总有本事在同一时间里做很多事情,也包括可以在同一段时期里交往四个男友,然后在一不顺心的时候像扔破抹布一样地甩掉一两个小额资产的,“我说带她上医院,死活不肯。你可比我能指使她——”

迎接他金刚怒目的却是小小那对麋鹿一样的纯黑眼眸,睁得大大的,失魂落魄的,眼眶上正迅速涌现泪光,嘴角却又别扭地曲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小小滚烫的手指抓住叶子悬的胳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颤抖着说:“……他……是他问我要电影票,你说我能不给吗?”

沈樱赤裸裸地辱骂男人时,通常都会记得避开滕小小。而且她不开骂时,凭她那时髦又不流于前卫怪僻的妆扮,一笑两酒窝绽现的粉脸,很容易给男人造成甜美小淑女的假象。无数男人飞蛾扑火般投身而来,最后在拜金女的万丈炼金火中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青木大学东部校区4号教学楼下,小小背靠一根灯柱就地坐在花坛边。进来时打听了一下,路芒所在的三年级金融管理系今天上午正开期末最后一门学科考试,12点结束。小小的手机早没电了,临时借用叶子悬的手机,把自己的芯片插入,找到路芒的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票买到,我在教学楼下等你,祝考试顺利。滕小小。”

“哼哼呵呵~~~~~”远在二十米开外,隔着莱芙狮广场上熙攘纷杂的人群,叶子悬就听见沈樱那穿透力极强,足够震断对手十二指肠的冷笑声了,“……对了,你遇见小姑奶奶我就算你祖上倒了十八辈子血霉了!叫你不要打电话来讨骂还偏不听劝,还敢来跟我谈斤论量!黄土都埋到胸口的人了,还排山倒海义无反顾地自掘坟墓,累不累?连句人话都不会说还敢说学人开会,真够稀罕的……我可真替你爸妈痛心,儿子养到30岁解决生理问题还基本靠手,长此以往迟早性取向要出问题,我早先叫你大叔算是叫错了,我该叫你姨!永别了!姨!”沈樱咔哒一声合上手机,不顾身边人诧异的眼光,迎风掠一掠栗色长波浪卷的秀发,朝紧皱眉头的叶子悬挤出一丝高傲冷艳的笑来,“来啦,走——”

11点25分,提前完成试卷的路芒从楼里走出来,扭头看见了花坛边佝偻成一团银毛球的小小。

叶子悬也不方便告诉小小,沈樱起先还秘密追求过他,一方面叶子悬婉拒,另一方面沈樱也渐渐发现叶家只是工薪阶层,就啧啧地放弃了。如此收放自如了断自我的迷恋,进退全在一念之间,此拜金女可谓身手不凡。

“滕小姐,你被炒了。”路芒站定在小小跟前,面无表情冰冷地道。

沈樱凭着她的毒舌纵横四野,从幼儿园直到初中,无数同龄人都被她心狠嘴辣地戗过,冷笑着敬而远之,所以也一直交不到知心朋友。而不知怎么的,她同滕小小倒还挺合得来。一则是实在太孤单,总想有个女朋友,所以有所收敛。二则因为小小是全天底下最没脾气的女孩,笑点低,哭点也低,但怒点极高,即使被戗了一两句也不太会反击。还以双鱼座女特有的梦幻性向叶子悬解释道:“沈樱是白羊座O型血呀,好胜斗勇又性直嘛。她人其实很好的……”

“啊?……这是电影票,四张《阿凡达》IMAX 3D巨幕电影票,1月8日星期五晚上19点30分的,位子是……第九排中间……您刚才说什么?……”高烧得有些迷糊的滕小小努力想站起身来,眼前却挥洒出一片金星,只能先举起手来,把电影票递给比她还年轻一岁的老板。

在饭店里当场拿女服务生开涮:“你不容易,真的,长成这样也太有创意了,每天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够胆起床见人。套衣服就套衣服嘛,干吗还在我男朋友肩上捏来捏去!”有时提着电话骂快递公司的人:“都三天了,我那副1200块钱的耳机怎么还没送到?一小时内还没摆到我桌上,今儿晚上小姑奶奶就带人来烧你的店!”虽然她骂人从不带脏字,被她骂的人也并非无辜,但未免也太毒舌了。有点儿过。周立波有曰:过了,就是错了。

路芒看了看小小颤动的手指里捏得已经起皱变形的电影票,冷然地没有去接,一字一顿地道:“我刚才说,你已经被解雇了。我会支付你一个礼拜的试用期薪水。”

因为几乎每次遇见沈樱,都会看见她发飙骂人。

“啊?!……我很抱歉,路盲,不,路芒,我的确是迟到了,这么晚才送票过来,但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小小费尽气力站起身来,头晕目眩,仿佛看见晴天中许多蚂蚁在爬行,热度一定又在飙升了。

沈樱是滕小小的中专同学,同窗时期发展出的闺密。因为小小的关系,大家有时会聚在一起唱K、吃火锅。近两年来叶子悬的大学同学林城一也时而加入,成了一个活动小团体。但其实叶子悬并不喜欢沈樱,甚至有些讨厌。

“没人要看你努力的过程。我只看结果。”路芒一边说一边移步侧身,已有了离去之意,“把你的账号发到我的手机上,回头我会打钱给你。滕小姐,下次记得一定要竭尽全力给出结果,不然很难有老板能聘用你……”

叶子悬是滕小小的发小。小学五年、初中四年全是一个班里的同学,间或有三四年光景还是同桌。连放学回家都是同路。叶家老宅和滕家同属一个街道社区。后来叶子悬父母在单位里混得不错,双双升了副科级干部,家境渐渐好起来,买新房搬了出去。初中毕业,滕家父母希望女儿早点儿工作减轻家里负担,让她填报了中专志愿,在经济管理学校念了四年文秘。而叶子悬读高中,后来又考入滨海市英格尔大学艺术系。但无论分离居所,还是分校学习,都不曾影响他俩的友谊。

路芒话未说完,就看到滕小小整个人向左倾斜,控制不住地朝地上倒下去。

虽然向来讨厌沈樱,但死党有难,无论如何都要旷课去救驾。

——太阳穴上的筋不停抽跳,眼窝、鼻腔、咽喉、肠胃……不,是全副骨架、皮肤和肌肉都在被火焚烧。

——小小为什么还停留在莱芙狮广场禾颦影都?电影票不是昨天上午就该买到了吗?怎么还发烧了?

——吊诡的蓝色蔷薇、自行车车把、微笑的唇角、骨节发白的紧握的手指、遥远的背影、植入在记忆深处的血迹……所有离奇的影像像潮水一样在脑海里沸腾翻涌。已经分辨不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出租车里的叶子悬望着前方拥堵的路况,催促司机想办法绕道。司机是位中年阿姨,也对叶子悬美到惊艳的脸孔和超凡的魅力感到难以抵挡了,忍不住从反光镜里反复偷望。自顾自焦急寻思的叶子悬也丝毫没有察觉。前天晚上一起吃完味千拉面分别之后就没有通过电话。而今天上午9点半时接到了沈樱的电话,“叶子悬,如果你在旷课的话就马上到莱芙狮广场禾颦影都来一次。赶紧着啊。她身上烫得像个刚出笼的包子,还死活不肯上医院。她爸妈那个德性,我是不想打电话给他们的。就你了啊。”

——似乎听到有人在说:“……41度耶……再烧下去要送命的……验过血没有……”那是谁在说话?努力睁眼看见的却是扭曲变形的卡通人物。一个个晃动着的白衣口罩娘……透明的点滴瓶和额头上的冰块……

——小小没事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黑了。睡意笼罩下来……终于,火焰山的火不那么炽热了。

——呃,出于人道主义,之后还是按她留下的家庭联系方式通知她家人报个警吧。

医院急诊室门外,滕小小的母亲侯蓝紧紧握着路芒的手,仰起头来,向身高一米八五的年轻男子再三表示感谢:“……谢谢你啊,哦你是小小的老板对吗?谢谢你哦老板,这么年轻有为,啧啧啧啧,相貌堂堂心肠又好,难得难得,现在很多男人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的……亏得你把小小送到医院啊!我们家这个丫头呀,两个晚上没有回家,说是新公司里要加班,我这做娘的总是担心的呀,她才21岁,小姑娘没脑子,万一吃亏怎么办,现在外面世道不一样了,乱得很啊……”

——截止中午12点前再不现身,死当!

顶着蓬乱的鸡窝头、穿着廉价灯芯绒男式长外套的侯蓝一迭声逻辑繁复地絮絮叨叨地念。她宽厚的手掌心里的汗水已经沾染上路芒冰冷干燥的手指了。路芒本能反感地抽回了手,淡淡道:“我并没有叫她加两个晚上的班……”垂眼瞥见侯蓝肤色黑黄、布满了皱纹和色斑的脸上浮现起疑惑错愕的表情,补充道:“……她太尽力了。为了完成我分派的任务,自觉自愿地加了两个晚上的班。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看来她还真是不太在乎这份工作,想以光速把自己挂掉。

透过滚轮担架、嘈杂的病人家属和门缝间的间隙,路芒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滕小小,她面色苍白地迷糊睡着,整个人呈现出高烧刚退下一波后虚弱脱水的状况。路芒一面理智地在想这样的病秧子可不能要,未来公司要忙的事情多不胜数,健康状况不佳的员工简直就是负资产……一面摸到衣袋里那四张电影票,刹那之间动了点儿恻隐之心,礼貌地朝侯蓝笑了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先走了。等你女儿好一点儿,告诉她来上班。我再看看她是否能适应这份工作。”

眼下的第一个节点,就是一边等待国际贸易公司的营业执照注册下来,一边找机会同正在滨海市参加市场调研会的东莱自行车厂厂长进一步洽谈海外代理权。从侧面了解到,那厂长携带了妻儿同来,很想看电影《阿凡达》,可惜一票难求。离奇的是他新聘用的女秘书滕小小,昨天上午9点半的时候发消息过来说电影票买到,马上送过来,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四小时,手机关机,音讯全无。

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医院长廊尽头的高大背影,叶子悬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哼,拽个屁啊……不过是个富二代的纨绔子弟罢了……”

成功者就是确立好终点和每一个节点,锲而不舍地逐步迈进,面对严寒酷暑、狂风大雾、疾病非议种种逆境也决不放弃的人。就像他自己。他才20岁,却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要凭借自己力量来独立创业,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很有钱吗?有钱到什么程度?……看穿着也很一般嘛,都不是什么一线品牌……”叶子悬身边的长椅上,正坐着从包里掏出小镜子补妆的沈樱抬起头追看了路芒的背影一眼,直截了当地道。

路芒觉得说这话的人天生就是个失败者,丧失目标、想法悲观、行动软弱,注定要走向失败。

“你以前交往的那些男人,他们加起来的资产总和也及不上其十分之一……”

有人说:人生之所以比电影或小说复杂,是因为后者早就设定了主线和试图表达的意义,而前者却一片混沌茫然。很多对白,说了也是白说,很多功夫,练了也是白练。最终的boss在同别人决战,你在半路上就被小妖怪掩埋。你总以为自己是主角,临到末了却不幸地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死跑龙套的,连配角都不算……

沈樱低头飞快地默算了一下,“……8亿到10亿?”

大概是从二年级下半学期起,路芒是“资产过10亿的上市公司路氏集团董事长之子”的身份被曝光,此后很多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路芒却知道自己唯一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并不在于有一个富爸爸,也不在于过往。唯一的区别就是此刻,就是从此刻开始,直指向遥远地平线的无限未来。

“嗯,不过10亿只是对外宣称的市值,也不属于他,仅属于他爸爸路志钧掌管。不过家产丰厚是肯定的。”

此刻,其他99%的学生都在睡觉,甚至是彻夜狂欢之后正偷偷溜进或溜出宿舍。

沈樱的眼睛闪亮了,有一道锋利兴奋的光芒从眼眸中掠过,像战士接到冲锋信号,而声线却突然间变得娇媚起来:“哦,早知道刚才就对他态度好点儿了哪~~~~不过,第一印象,这个男人不是很容易上手的呢……”

路芒同往常一样,早晨6点准时起床,洗漱之后换上绒面运动服和球鞋,下楼到晨曦微露的操场上跑步。感受心脏强健、富有活力地在胸腔里跳动,像瑞士钟表内核一样精准、不知疲倦为何物。脚下,每一步都拉开相等的跨度,跃起相似的高度,不疾不徐、不迟疑不停顿,即使奔跑过1500米后也依然保持不变。目标是绕场两圈之后的2000米。从进入青木大学后至今的两年多时间里,除却暴雨天以外,每天如此从不间断。

叶子悬轻蔑地朝拜金女沈樱笑了笑,“你总是这么后知后觉的。不妨再告诉你一下,一起吃过两次饭,被你的彪悍作风彻底惊到的我的同学——林城一,他爸妈在几个世界500强企业中都握有相当股份……”

1月6日星期三,天气晴朗,气温相比前两天有所回暖。

“开什么玩笑,林城一他看起来……”沈樱咬着下唇盯视叶子悬,脸上有些变色。

——不必流经大脑就直接冒出来的对话。美味醇厚的骨汤。无限度的暖气。笑着观望落地玻璃窗外北风呼啸、灯火琉璃闪烁的城市夜景。有计划地完成工作任务。有钱赚。朝目标奋进……生活不可能像童话故事或是央视主流教育剧演的那样美好,但也绝对不会太过糟糕,不是么?

“我借我的衣服鞋子给他穿,这样才能见识到你的庐山真面目。比较好玩有笑点……”说完,也不等沈樱勃然作答,叶子悬就哈哈大笑着迈进急诊病房去看滕小小了。

“……还是不要了吧。上次你让我看你后腰上发的一粒史无前例海大的青春痘,害得我回去后就长了整整一个礼拜的针眼……”

“……嘿……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谢谢……那个,路芒……”小小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两个黑眼圈,额头上还汗淋淋的,好像一只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虚弱熊猫。

“诶……你以为我想啊……”叶子悬懒洋洋地托着腮帮子,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对小小说,“这两天我嘴里长了个囊肿,靠近小舌头的位置,很痛,你要不要看一下?”

“是你的臭屁老板送你来的。不过不用管他,这种血比冰还冷的家伙,我看你在他那里也干不长……”叶子悬俯身在小小榻侧,用耳语一样的低声询问道,“上午,在星巴克门口,你对我说电影票是‘他’问你要的……我有点儿惊,当时沈樱也在,我就没敢多问——小小,你没烧糊涂吧?怎么可能会是‘他’?”

“你说你……你长成这样,叫我怎么带你出门?”小小啧啧摇头,恨铁不成钢地抱怨。

小小潮湿的眼睛让人联想起某些楚楚可怜的小动物,充满了狂热和无奈,“……你大概以为我疯了?”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串的惊叫道歉才让沉浸在自己美梦中的小小苏醒过来,抬眼看,原来是倒茶水的小妹因为偷眼看帅得不像话的叶子悬太过投入,以至于把茶水都溢满到桌面上了。

叶子悬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冷静地望着小小,“——聂家梵……你还敢说你没有疯???”

——月薪5000元,握在手里会是何等幸福的感觉啊……

小小嗫嚅着唇角,说不出一个字来,凄苦却又炽烈的黑色眼眸仿佛燃烧着的两团炭火,任凭叶子悬冷若冰霜严酷逼视也不曾减少一丝热度。

虽然早晨流下了两滴焦急无奈的眼泪,但很快就想出了对策。所谓“青铜圣斗士小强们每复活一次都会变得更强”的理论每次都会在自己身上得到体现。小小觉得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白天一个人在仁明广场地下时尚街和周边各大商厦内逛了个饱,下午打电话给刚刚睡醒的叶子悬,拜托他带上熊皮长毛衣过来借她晚上保暖,同时兼有美男请吃饭,把肚子填得饱饱的有充足精神投入夜战。吃完就去排队,准保在前三十名的位置里,明天上午9点前,一定能把四张《阿凡达》IMAX 3D巨幕电影票买到手。

聂家梵。聂家梵。聂家梵。念到这个名字就足以忘记周遭一切,再也不管不顾。

“可以可以,有你倾情支援的这件堪比北极熊皮的大衣,就算去西伯利亚也足够了。你就放心上你的通告去吧,等赚了钱再请我吃拉面。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请你去璞东的世界金融中心登顶看滨海市夜景,不过我们要周二去,周二全天半价,我们从下午5点待到晚上7点,日景夜景全看到了,够值回票价……”小小欢快地吃着和风海鲜泡饭,眉飞色舞地道。旁边的座位上横卧了一堆深银灰色的人造长毛大衣,体积庞大得好像一条被褥。那是叶子悬去年替《欧罗巴之潮》时尚杂志拍摄某欧洲新品牌服装时缴获的战利品,监督摄影的一位设计师因为太过迷恋叶子悬那张美到诡异的东方面孔,把他们本季主打的一件连帽雪地长毛衣赠送给了他。

用什么才能够表达对他的爱恋?那种柔肠百转的痛感,黑暗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只有纵身扑入。就像某首歌所唱的那样:“穿行过季侯风,超越了这世界,直到时间尽头,那雨点无法侵蚀之地。我同风暴搏斗,直冲入蓝色云霄,每当我一想起你,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我们将一起前往新世界,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回到你身边……”

“你确定可以这样捱过一个通宵?今晚的最低气温可是零下二度,行不行啊?”叶子悬不停地把自己锅里的牛肉夹给滕小小,严重怀疑地问。

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回到你身边。抛开一切,哪怕同你一起往下坠。

莱芙狮广场一层的味千拉面馆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的猪骨面汤和香味扑鼻的炒饭上蒸腾起白雾一样的热气,加上四处悬挂的红灯笼,一年四季都很有过年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