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涡冷下神色，道：“蓐收殿下还有其他事没有，若是没有，那我就先行告退。”
“不？”蓐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现在是我的神奴，没有资格说不。”
她不等他回答，便转身往侧殿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她就被一股力道拖住，接着整个人往后飞去。蓐收一把拥她入怀，在她耳边淡笑道：“你急着走做什么？我当然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她拒绝。
云涡心跳如雷，想要挣开他，却无奈力气抵抗不过，只得道：“那，那殿下还有什么事？”
她不确定桃花灵魔是不是景宸，但她真的不想再杀他。
“准备巾布和胰子，我要洗浴。”
云涡蓦然想起倒在结界中的桃花灵魔。虽然他戴着黄金面具，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的无力……
云涡如遭雷击，半天没有动作。蓐收不耐烦地轻推她一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若她是桃花灵魔，那么景宸也八成脱不了干系。不是说桃花灵魔是一男一女两个魔头吗？”蓐收回头看她，眼中神色复杂，“如果他真的是，那到时候就由你来杀吧。”
手臂上的虎形印记发出微微的痛楚。云涡知道这是一种提醒，不得不去了偏殿，从墙角的木柜中找出巾布和胰子。等她回到大殿中央，发现蓐收已经不在那里了，另一边偏殿中发出泠泠水声。
云涡只觉得心脏停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顿时踌躇起来，不知道该去上前伺候还是逃走。然而逃走的念头刚出来，手臂上的印记立即剧痛起来。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的。之前有探子告诉我，乐无双还可能是桃花灵魔。”蓐收往大殿内走去，“你觉得呢？”
云涡痛得使劲搂住胳膊，小碎步地往水声方向走去。另一个方向的偏殿用山石垒起一方温泉，约五米上方有一只泉眼，正往外吐着水柱。温泉上雾气蒸腾，白茫茫一片，她眯起眼睛也没看到蓐收在哪儿。
云涡苦笑：“是，我才记起来，我现在是罪仙了。谁想挟持我，谁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这个罪名可大了。”
就在她徘徊之际，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拿走了她手中的巾布：“愣着干什么呢？”
蓐收道：“娄宿去关押乐无双了。”
“啊！”云涡手一哆嗦，胰子就噗通掉进水中。
“娄宿大人呢？”云涡不敢看蓐收的眼睛。这里只有她和他两人，她有些不自在。
蓐收站在水中，只露出裸露的上半身，墨色青丝散在水中。他没看她，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自己捡。”
云涡跟在蓐收身后，惴惴不安地往苍生殿飞去。他就在距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飞着，白色衣袂被夜风拂起，如雪浪翻覆。不多时，到了殿门口，他稳稳落下，回身等她。
“殿下，要不然我再给你新拿一块……”云涡不小心看到了蓐收的后背，心跳加快。
苍生殿位于山峰顶端，造型瘦削如剑，高耸入云，在暗夜中很难分清楚哪里是山峰，哪里是殿顶。
他依旧没看她，声音不容置疑：“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