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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田蜜不自觉停了下来,坐在了行李箱上,怔怔地听着。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歌声中,田蜜掏出手机,查看通讯录。一个个名字滑过,李梦、常胜、马蒂莎、爸妈、秦妙雯等,最后停在了“得恩”上。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田蜜缓缓收起了手机。疲惫、迷茫、无助。

田蜜吃力地提着行李箱进入地下通道。一名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在唱歌,唱的是一首英文歌《离家五百里》——

流浪歌手唱着——

常胜想下车去追,奈何此处不是停车的地方,只好继续向前开,开了一段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赶紧反身往回走,去找田蜜。

Lord I'm one, lord I'm two

常胜急了:你干吗?你去哪儿?田蜜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谢谢你的关心!说着提着行李箱向路边的地下通道走去。

lord I'm three, lord I'm four

田蜜没说话,径直打开车门下了车,又吃力地把行李箱提了下来。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常胜吓一跳,下意识靠边停车,问:怎么了?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天已经黑了。常胜开着车行驶在街道上。田蜜抱着玻璃瓶坐在后座,有些不安,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常胜说:去我那儿。田蜜脸色微变,突然喊了一声:停车!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田蜜迟疑了一下,拿起东西跟着走了。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常胜回到棋牌室,对田蜜说:跟我走吧。

Not a shirt on my back

常胜既吃惊又有些好笑,想了想说:我知道了。田蜜交给我吧,你甭管了。

Not a penny to my name

常胜吃惊:梦游?蔡冬梅说:啊。一到半夜就爬起来满屋子溜达,别提多瘆人了!现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得把菜刀什么的藏起来,生怕出什么意外。常胜说:这么严重?我爸什么时候得的这毛病,怎么没跟我说?蔡冬梅说:咳,就是那一百万折了之后得上的。你爸向来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他就一直过不去这道坎,天天念叨,把自己给念叨得梦游了。你想啊,你爸梦游起来我都害怕,这要是让田蜜看见,还不得吓死。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住进来!

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way

蔡冬梅压低声音说:儿子,田蜜绝对不能住咱们家!常胜说:妈,不行就让她住着吧。反正咱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蔡冬梅说:我不是不想让她住,是不能让她住!咱们家情况特殊!常胜不解:什么情况?蔡冬梅说:你爸他梦游!

This a-way, this a-way

常胜跟着蔡冬梅到了棋牌室外。

This a-way, this a-way

蔡冬梅定了定神,招呼常胜:你过来一下。

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way……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离去,只剩下常胜田蜜和蔡冬梅大眼瞪小眼。

田蜜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张秋菊说:抗议无效,散会!

常胜这时候进入了地下通道,远远看见田蜜,一怔,站住了。

蔡冬梅拍案而起:这不公平!我抗议!

田蜜终于按捺不住压抑多日的情绪,哭得稀里哗啦不顾一切。常胜远远地看着,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突然被触动了。

众人除了蔡冬梅和常胜,齐刷刷都举起了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蜜终于止住了哭泣。

张秋菊说:行了咱们也别争了,按规矩来,举手表决。同意田蜜住到蔡冬梅家的请举手。

常胜缓步走上前,递给田蜜几张纸巾。

蔡冬梅急了:什么就这么定了呀!咱们章程里写得清清楚楚,所有债务委员会成员,不论金额多少,都享有同等的权利和义务。怎么一遇到具体的事儿,权利你们寸步不让,义务都成我一个人的了?我坚决不同意!

田蜜抬起泪眼,怔怔地看着常胜。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对啊冬梅,你说过要对我们的债务负责的。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住冬梅家最合适,你们家房子大,三居室,住个田蜜绰绰有余。——轮流住还要搬来搬去的也不方便,冬梅你就辛苦点,别麻烦大伙儿了。——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常胜说:咱们先去吃饭,吃完再说。

张秋菊说:我提议啊,也别轮流住了,就让田蜜住冬梅家得了。蔡冬梅一愣:住我家?凭什么呀。张秋菊说:冬梅,这事本来就是你起的头,你得扛起责任来啊!

常胜领着田蜜就近找了家小饭馆。两人都饿急了,一人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一会儿就吃完了。田蜜的情绪也彻底平复下来了。

众人都有些不情愿,七嘴八舌议论:——让她住我们家?多别扭呀,我是不愿意。——我们家房子本来就小,她再住进来,挤得慌。——她要住进来,是不是还得管她饭?这账怎么算呀。——本来她欠我们的钱,现在弄得好像我们欠她钱似的。

常胜说:跟我回去吧。田蜜说:我不能去你那儿。常胜说:你不能去你去哪儿?田蜜说:我去哪儿我也不能去你那儿。

蔡冬梅想了想:我看要不这样,轮流住,每家住一个星期。

常胜说:那我给你找个宾馆?还是现在就给你租个房子?现实吗?你现在自己面临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吗?你睡地下通道大马路边出了事儿谁的责任?我的呀!

田蜜只好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