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尧皱眉,知道昆翎这个人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昆翎叹口气,“其实,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疑点,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没什么证据,这是自觉不太对劲。”
要是没有把握,他不会这么说的。
看着厌恶一圈圈的散开,他这才开口说道:“是的,这是她自作自受。”
既然敢说,就差不多能有五分的把握。
陆之尧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什么事情?说吧。”他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它按在窗台上,掐灭了。
“我听说你把白茗玉赶到国外了?”昆翎轻声的问。
剩下的半截烟拿在手里,没有扔。
昆翎在那边又骂了一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当初,薛绮罗的那场车祸,有些蹊跷。”昆翎有些无奈的说道,“当时很多细节都被掩盖了,最近我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了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陆之尧轻声笑:“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这不是给我打了吗?”
陆之尧皱眉,心中一凛,“你把它做成报告,给我看一下。”
那边,昆翎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操,你这个混蛋一个电话都没有,你是不是想和我绝交?”
他知道,昆翎这么说,绝对不是无中生有,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儿,所以才让昆翎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接起了电话,“喂?”
“好,我现在去弄,待会儿发给你。”昆翎说完,挂了电话。
尊严算什么呀?在兄弟面前什么都不算。
收起了手机,陆之尧站在床边,
好兄弟其实就是这样,会主动的示弱,会主动的求和。
脸色特别的严肃。
他笑了一下,心情因为这个电话变好了不少。
手中剩下的那半截烟已经被他碾碎了,此时正握在手中,好像一松手就能随风飘走一样。
这一次,是他们两个不欢而散之后,昆翎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如果,当初薛绮罗的车祸,真的不是事故,而是人为的,那么到底是谁呢?
像是他和昆翎之间的关系,其实一顿酒就能让他气消了。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要置她与死地?
不过,他最近一直忙,也没时间找昆翎出来喝两杯。
他慢慢的走到书桌前,将手中的香烟的碎末扔进了垃圾桶里。
自从他把自己的股份全都给了薛绮罗之后,昆翎就没有和他联系过了,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过了半晌,昆翎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文件。
电话响起,他拿出,发现是昆翎。
陆之尧接受,打开。仔细的一页页的翻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开始抽。
不得不说,他们当时忽略了很多很多。
外面,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夕阳堪堪挂在天边,只是露出一小个角。
就说是最明显的吧,当时可是下着大雨呢,就算是着火了,也不可能让火势蔓延的那么严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况且,那个司机在警察将他带走之后,认罪的态度很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
他明明是喝了酒的,酒醒之后应该会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才对,怎么就那么爽快的就认罪了呢?
此时此刻,陆之尧呆在书房里,心脏突然间跳的特别的快。
而且,那个司机的家里人在三年之后,统统都移民了国外。
一路上,吴世初都挑的是小路,没有监控的小路。
最重要的是,经过检测,那个司机体内的酒精分解酶,远远高于常人。
机场是有监控的,为了不让别人查到,两个人先是驱车去了临市,然后打算在临市转机。
这也就是说,这个司机对于酒精,有一定的抵抗力。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喝到这样的地步啊。
吴世初失笑,“别紧张,我都安排好了。”
所以,将这一切不起眼的小线索串联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薛绮罗应了一声,缩在副驾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
昆翎给他发消息,下了一个结论:所以,我认为薛绮罗当初的车祸,应该不单单是一场意外,或许是一场人为的谋杀也说不定。
上了车,吴世初轻声的问:“收拾好了?”
看着这条消息,陆之尧感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失控。
她四处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这才上了吴世初的车。
薛绮罗这个人,交际圈子很小,那个时候她才二十岁,手里什么也没有了,应该没有什么敌人。
从酒店里出去,吴世初的车就停在外面。
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嫁给了自己。
她只身一个人,脸上带着口罩和墨镜。
那么这场车祸,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呢?
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新的。
这个念头在陆之尧的心中产生之后,便开始发酵。
为了掩人耳目,她什么都没有带。
到最后,好像快要从他的心中溢出来了。
桌子上,方方正正的摆着几封信,最上面的一封上写着:致最爱的父亲。
他突然间站起身,拿着手机和车钥匙离开了家,然后直奔酒店。
写完几封信,薛绮罗站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再去看过薛绮罗,但是他也知道,薛绮罗还在那个酒店那个房间。
从白天,到黑夜。
那个房间的其中一张房卡,还在自己这里。
只是,许久不拿笔了,拿起笔来却觉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到了酒店,直奔1808。
还有……陆之尧!
虽然有房卡,但是他还是记得薛绮罗说过的一个词:尊重。
还有薛亦泽和顾曼曼,她也应该有个交代。
是以,他没有直接拿房卡开门,而是像是一个客人那样,轻轻的敲门,给了薛绮罗充分的尊重。
有些话,说不出口,总能写的出来吧?
只是,敲了许久,还是没人开门。
她觉得,应该对秦老说些什么才行。
陆之尧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