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你听。”罗非突然制止了小曼。
“不管什么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这时,楼上传来了八音盒的音乐声。罗非和小曼对视一眼:“《彼岸花》!”
罗非双手插兜,十分不屑:“你这不叫查案,根本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不好,要出事! ”罗非急忙跑上二楼。
小曼点点头:“好,告诉你,我想既然彼岸花是一首被诅咒的乐曲,那说明肖朗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以前一定还有其他人受害,于是我去了图书馆,查找这首曲子的来龙去脉,结果我查到这首曲子的第一个受害者叫夏露娜,是一位钢琴家,五年前在自己家里弹着这首曲子神秘死亡,死状和肖朗,关尔一模一样。接下来我查到了夏露娜家的住址,想到当年的现场来看看,结果正好看到乐团的郑东鬼鬼祟祟上楼去了,我在下面等着,看看还会有什么同伙来,结果碰上了你。”
小曼紧随其后。
“秦小曼,你要是刚才把线索告诉我,我就不会、不会被……等查完这里我要回去消毒。”罗非扔掉手绢,愤然说道。
二人从漆黑的走廊一边跑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小曼摇头:“没有。”
罗非指了指门里,小曼点头掏出手枪。
这时,角落传来醉汉的呼噜声。
罗非随即转动门把手,忽然发现门是开着的。
“你没把人踢死吧?”罗非问道。
二人走进屋子,穿过客厅,循声到了卧室门口。
小曼飞起一脚把醉汉踹到一边,回头一看罗非正在用手帕疯狂擦脸。小曼忍俊不禁:“你没事吧?”
罗非和小曼对视一眼,两人分别靠在门左右。罗非伸手比出数字,用来倒数。
就在醉汉嘟着嘴要上来亲小曼时,罗非把小曼拉到身后,结果自己被醉汉拦腰抱住,亲到了脸。
三!二!一!
“小宝贝......来......”
罗非随即打开门,小曼举枪上前。
小曼瞪了醉汉一眼:“走开。”
卧室内,郑东躺在一把椅子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角流出泪。
此时,一个醉汉晃进来,冲着小曼吹口哨。
两人看到郑东手里拿着一个八音盒,上面一个跳舞小人慢慢旋转,发出音乐声……
罗非表情尴尬。
小曼放下枪,上前查看郑东的尸体:“尸体还是热的。”
“你问我?你不是会推理吗? ”小曼转身走开。
“凶手还没跑远。”罗非说道。
“什么线索?”
小曼快走到窗口查看,发现窗是从里面插上的:“窗没有开过。”
小曼冷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不是跟你来的,我是查到线索来的。”
“刚才除了我们并没有人从楼梯上下,这么说凶手还在房间里。”罗非说完,小曼立刻紧张地又举起枪。
罗非用手绢擦着手上的砖块灰尘,嘲讽道:“你不是去独立查案了吗?怎么又跟来了? ”
罗非打着手势,两人交换眼神,默契地开始四下巡视。罗非俯下身查看床下,空无一物。 小曼则猛地拉开大衣柜门,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这时,小曼转头看到窗帘下有一双脚,当即朝罗非示意。
罗非和小曼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两人悄悄上前,将那人围起来。
罗非愣住,对面人影从阴影中走出,原来是小曼。
“不许动!”
正当罗非搬起砖头正要下手,突然对方一个转身高劈腿,把砖块劈成两半。
小曼一把拉开窗帘,出乎意料的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地上一双鞋而已!
罗非走进公寓,看见楼梯口躲着一个人。,于是悄声四顾,捡起一块砖头,从那人身后慢慢靠近。
罗非皱眉:“奇怪,这里没地方可以藏身了,难道又是一个密室?”
查尔斯公寓已不复当年胜景,衰败得破旧异常。
此时死者手里的八音盒音乐停了,上面的跳舞小人停止转动,八音盒从死者手里滚落下来。
此刻,查尔斯公寓楼下,罗非正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走向公寓。
小曼吓了一跳,转身用枪指着死者,发现只是一场虚惊:“他为什么要拿着一个八音盒? ”
“查尔斯公寓。真是太谢谢您了。”小曼紧紧握了握老头的手,匆匆跑了出去。
罗非捡起八音盒查看,又走到床头柜前,对着柜子上一块灰尘留下的印记,把八音盒放上去,正好吻合。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可算是夏露娜的头号乐迷了。每年夏露娜的祭日,我都会去她公寓的楼下,恭恭敬敬地献上一捧花。她就住在查尔斯公寓,离这儿不远。 ”
“这个八音盒不是他的,是屋主夏露娜的。”
“您知道夏露娜的公寓在哪儿吗?”
这时,两人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说起来你肯定不信,死前那一晚,她的房间里传出了弹奏钢琴的乐声,弹的是一首《彼岸花》,有人说她就是被这首曲子给勾走了魂,后来这首曲子乐团就不再演出了。 ”老头叹道。
“有人来了。”
小曼听完,眼前一亮,立刻追问:“她是怎么死的?”
罗非与小曼交换眼神,快速退到卧室门后。
老头一脸向往:“那当然。当年她琴弹得好,人又长得漂亮,很多人去听她弹琴都是为了一睹芳容,可惜红颜不长命,死得早。”
脚步已经到了客厅,声音渐近。不一会儿,来人推门进来。罗非与小曼看到来人原来是国荣。
小曼惊讶:“您认识她?”
罗非小声说道:“是国荣,乐团的大提琴手。”
老头看着旧报纸上的照片:“你也喜欢夏露娜?”
“我早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小曼匆忙整理东西。
客厅里,国荣在沙发上坐下:“怎么样,钱到底拿到没有,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
小曼抻了个懒腰,点头起身:“不好意思,我整理一下。”
国荣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反应,向卧室走来:“郑东,躲在屋里干嘛,快出来。 ”
这时,图书馆里,值夜班的老头走到小曼身边:“小姑娘,我们要闭馆了。 ”
国荣拉开门,门后却是罗非和小曼。
当小鹿也跑出门洞时,突然一辆车开来,小鹿躲闪不急,当即被车撞倒。
国荣惊慌失措:“你们是谁?!”
郑东一拐弯,从一处门洞跑了出去。
罗非一笑:“我们见过,在追思会上。”
郑东钻进了一条小弄堂,小鹿也狂奔追了进去。
国荣眼神中满是谨慎:“你们是肖朗的朋友?”
另一面,郑东在前面跑,小鹿在后面紧追不舍。
小曼亮出警徽:“不,我们是警探。”
照片上是一位美女,背面写着一行字:我在家里等你。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罗非叮嘱完小鹿,跑到保险柜前,一看,里面是空的。罗非又伸手摸了一下,手指粘到白色的粉末。罗非接着捡起地上的照片。
“你先解释一下你来这里干什么? ”罗非反问。
“小心点!”
“郑东打电话给我,约我在夏露娜家见面……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国强支吾着说道。
小鹿立刻追了出去。
“你对夏露娜家很熟悉么?”罗非问道。
郑东听见,转身正看见小鹿,脸色一变,扔下照片就跑。
国荣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当然,我们以前是同行……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审问我吗,我犯了什么罪?”
小鹿兴奋地想探头去看照片,不慎碰倒了面前茶几上的花瓶。小鹿忙扶住花瓶。
“你谋杀了肖朗和关尔。”罗非表情严肃地说道。
郑东打开保险柜,突然却愣住在了原地,他慢慢伸手进去拿出一张照片。
“胡说,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罗非和小鹿对视一笑。
罗非冷哼:“为了钱。你们每次贩毒,上家的供货都放在车路士饭店的保险柜里,密码用乐谱的方式寄给肖朗。这次可能有买家单独向你出价,你起了贪念,杀了肖朗拿到密码,取走了货。”
“啪”的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
“关尔怀疑你,你就把他也杀了,然后又把郑东骗到这里,打算把他也干掉,但你没想到有人先来了一步……”
郑东看了一眼乐谱,随后开始转动密码盘。
罗非伸手打断小曼:“但是你没想到我们先来了一步,你们利用乐队出国的机会贩卖毒品的事, 郑东已经全部都向我们交代了。”
罗非点点头:“车路士饭店的储物柜,这里是名流出入的高档场所,没有人会怀疑到这里,又安全又隐蔽,真是太聪明了。”
“这个混蛋,居然诬陷我,人不是我杀的,是郑东干的,想独吞这批货的人是他!”国强愤然说道。
此刻,罗非和小鹿正在立柱后面紧紧盯着郑东的一举一动。
罗非摇头:“不,他打开的是一个空的保险箱。”
郑东来到饭店内的一排储物柜前,见四下无人注意,便走到其中一个柜子前,掏出乐谱。
国荣警觉地问道:“他在里面吗,让他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罗非和小鹿紧随其后也下了车。
“恐怕不可能了。”罗非一耸肩。
郑东的车最后停在路士饭店门口,郑东匆匆下车,进了饭店。
罗非让开,国荣向里张望,看到了郑东的尸体。
墓园门口,郑东上了一辆汽车。小鹿招手,罗非和他钻进等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于是,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行进在夜色之中。
国荣指着郑东的尸体:“他……死了?可你不是说他向你们交代了……”
“跟上他。”罗非悄悄起身。
罗非咧嘴:“我骗你的,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状和关尔一样。你刚从外面进来,应该不是凶手,你们贩毒集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竟然是郑东。”小鹿惊讶。
“没有别人了,只剩下他了……一定是他!”
而另一处墓碑后面躲着的罗非和小鹿这时也探出了头来。
“谁?” 罗非紧盯着国荣。
这个黑影很警觉,时不时左顾右盼。做完这一切后,他把乐谱藏进大衣内袋,转身离去。
“我可以喝杯水吗?”
小鹿闻听,聚精会神地朝官二代墓碑望去。两人只见一个黑影扛着一把铁锹偷偷摸摸地靠近关尔的墓地。 随后,黑影抛出棺材,撬开了关尔的棺盖,拿走了《彼岸花》的乐谱。
罗非点点头,国荣拿起桌上的杯子和水瓶,倒了一杯水。
罗非沉吟了片刻,态度坚决地说道:“以她的性格最不适合的就是找男朋友,嘘,有人来了。”
随即,国荣眼珠一转,突然把水泼向罗非,把杯子向上扔去,砸掉了电灯。屋内一团漆黑,紧接着便传来小曼的声音。
小鹿低声说道:“秦警探应该找个男朋友,她不应该天天跟你混在一起。”
“我抓住他了!”
罗非冷笑:“她说她要自己独立查案。”
然后是罗非的声音:“你抱着我干嘛?!”
小鹿警惕而胆怯地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晚上的墓园还挺瘆人的,秦警探怎么没来,要是有她在肯定更有安全感。”
“对不起,搞错了。”
夜幕中,罗非和小鹿躲在离关尔墓碑不远的一座墓碑后面。
罗非点亮打火机,看到房门开着,咬牙:“他跑了。”
罗非看着人群,喃喃自语:“晚上我能见到你们之中的谁呢?”
随后,小曼便追了出去。昏暗的楼梯里,小曼与国荣两人追逐紧迫。
墓园门口,亲朋好友陆续走出墓园,握手寒暄离开。
当国荣跑到楼梯口,突然掏枪朝小曼射击。小曼预判到国荣掏枪,提前俯身躲过子弹,立刻拔枪回击。
同时,已经走开的国荣和郑东都回头看了看小鹿。
楼梯间瞬间火光穿梭。
“关尔,你临走前演奏的最后一首曲子,就是我手上的这张乐谱《彼岸花》,愿你在另一个世界感受音乐的美好。”小鹿略微提高了声音,然后把曲谱放进棺材。
“啊!”国荣胳膊被打中,随即捂着胳膊逃跑。
“关尔,你好好走,我每年都来看你。”曹叔说着拍了拍棺材边沿走开了。
国荣从查尔斯公寓内跑出来,回身又打了两枪,小曼谨慎闪躲。
郑东撇嘴:“够了,你积点口德吧。老关啊,下辈子再和你一起演奏了。”
国荣借机跳上车,开车离去。
国荣叹着气摇摇头:“你说你,活着时候窝囊,死也死得那么窝囊。”
当小曼追出楼外时,车已经开走了。而此时在夏露娜家,罗非借着打火机的光再次摸进卧室,拧亮了床头灯。罗非看到卧室窗户是开着的,不禁一愣。
团长讲完话,每个人都带一朵白玫瑰上前,再说一次告别的话,然后把鲜花放进在棺材里的关尔的尸体。
罗非走到窗口向外观察,看到小曼站在路中。罗非探头朝下喊道:“记下车牌号了吗? ”
小鹿听罢差点笑出来,赶紧憋住。
小曼抬头,掐着腰:“还用你说!”
“他和每个人都情同手足,再死一个他要变八爪鱼了。”
罗非回头看屋内,看到大衣柜的门也是开着的。
国荣、郑东和曹叔也在人群中,表情肃然。罗非和小鹿则站在一角。
罗非走到大衣柜前,拨开旧衣服,看到里面有一个可以藏人的暗格。
“关尔先生生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情同手足,乐团曾经是我们共同的家,音乐是我们共同的伙伴……” 团长说到此处,还忍不住抽噎了两下,“亲朋好友汇聚在关尔的棺材旁,或痛哭流涕,或悲伤戚戚。”
罗非眯起眼睛:“凶手……刚才就在我们身边。”
墓园内,正在举行着关尔的葬礼。乐团团长又在发表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