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随即打着打火机。小曼看到亮光,这才立刻安静下来。
小曼惊叫着抱紧罗非:“啊——是鬼吗?!还是林中衡被放出来了?!怎么回事?!”
“你进屋子的时候,没注意到墙角有个留声机吗?这声音是从留声机里出来的。 ”罗非轻轻拍了拍小曼说道。
就在此时,客厅里一片漆黑。短促的一声电流声后,墙角传来林中衡温柔的声音:雪如,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乖,把眼睛闭上,天黑了,该睡觉了。
小曼急忙松开罗非:“都断电了,留声机怎么会响?”
“不,你仔细看看这几张照片。”罗非指着照片给小曼看。
罗非走到留声机后面一边查看一边说道:“这应该是林中衡的一个诡计,他在家里接了两条不同的电路,一条控制照明,另一条专门控制这个留声机,相当于一个……跷跷板,照明这条线路断开了,留声机的线路就自动接通了。”
秦小曼这时从房间里出来,有些沮丧:“林中衡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像是有洁癖一样,我估计这儿很难找到线索了。”
“林中衡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做这个电路机关呢?”小曼问道。
晚间,林中衡家客厅内,罗非在客厅的墙壁前站定,仔细地查看着墙上的照片。
“两个目的,一个是让汪雪如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另一个,就是困住汪雪如。”罗非解释道。
罗非点点头:“快!我们分头行动!”
小曼一惊:“困住汪雪如?”
“所以你怀疑林中衡有别的空地或者不为人知的地产?”小曼立刻回答道。
“对,你看你一个正常人,遇到突如其来的黑暗,都会吓得大叫。”罗非说着,回身盯着小曼说道,“试想,像汪雪如那么一个神经脆弱的人,她还敢乱动吗?”
罗非只好解释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林中衡一定是在用笑刑折磨被害人。但被害人不管是大笑还是大哭,动静都会很大,林中衡是如何做到隔音的呢?”
小曼推开罗非:“所以他每天晚上都这样溜出去。”
“为什么?”叶常青有些不情愿。
“也不一定是每个晚上,但今晚他是打算出去的。”罗非肯定地说道。
“你留在巡捕房,拖住林中衡的律师,另外,你打电话,摸清楚林中衡在上海的所有置业项目,尤其是土地和房子。”罗非说道。
“杀人?杀昨晚那个失踪的大学生? ”小曼立刻紧张起来。
“那我呢?”叶常青忙问。
“没错。而且我知道他打算去哪了。”
“探长,麻烦你去查一下林中衡的汽车进出校园的记录。”罗非转而又对小曼说道,“小曼,你跟我再去一趟林中衡的家,希望有新的线索。”
“哪里?”小曼连忙追问。
“昨晚,国立沪东大学又失踪了一个女学生,至今没有下落。”沙威转向罗非,“罗非,这可怎么办?”
“海上。”罗非笃定地说道。
“出什么事了?”小曼连忙问道。
两人连夜回到巡捕房后,直奔探长办公室汇报。
紧接着,沙威放下电话,面色凝重。
沙威和叶常青听完罗非的分析也是一愣。
沙威随即拿起听筒:“是,我是……什么?昨天晚上?……好的,明白了。”
“海上?”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罗非朝两人点点头:“我在林中衡家里的照片墙上找到他和太太有好几张在船上拍的照片。”
“一个巧舌如簧地在狡辩,一个精神不清不楚的帮不上什么忙。等他律师一来,我们再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的话,恐怕林中衡就要被保释出去了。”沙威气愤难平地说道。
罗非说着把几张黑白照片摊在桌上。
探长办公室内,罗非、秦小曼、沙威和叶常青凑在一起,开始交换审讯进展情况。
两人拿起来观看。
“确实像欧阳探长还有韩医生说的那样,她帮不上我们什么忙。”小曼对罗非说道。
“你说隔音效果最好的,难道不是大海吗?任凭你笑多大声,喊多大声,都不会有人来打扰。简直就是完美的犯案场所。”罗非配合着解释道。
汪雪如一皱眉:“我怎么认识我先生的?我.....”汪雪如紧紧抱着头,努力地回忆着,却丝毫没有印象,“我…记不得了,我怎么记不起我是怎么认识我先生的?”
“可是我查了林中衡的置业情况,没有登记过船只啊。”叶常青表情奇怪地对罗非说道。
“你是怎么认识你先生的?”罗非突然问道。
罗非立刻摇头:“不,他肯定有船,对了,他太太名下呢,查过吗? ”
汪雪如摇头:“不会的,我先生不会伤害别人的。”
叶常青点头:“汪雪如我当然顺便就查了,但她的名下也没有登记过船只。”
“雪如小姐,你别怕,如果你先生是无辜的,我们一定不会为难他的,但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先生。”秦小曼柔声说道。
“怎么可能呢?……对了!”罗非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太太有过另外一个名字,是欧阳探长起的名字,叫安萍。”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先生人很好的,他很听我的话。”汪雪如颤抖着声音说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叶常青放下照片说道。
罗非和秦小曼则坐在她对面。
“一切,到了明天,该见分晓了。”罗非所有所思地说道。
而距此仅一墙之隔的讯问室内,汪雪如正抱着自己的双肩,缩作一团。
转过天,巡捕房讯问室内
林中衡轻轻摇了摇头:“我真是运气不好,这个朋友上个星期已经离开上海,去美国了,他没法替我作证。”
林中衡被提审,依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哪个朋友?能出来替你做个证吗?”叶常青强压怒火问道。
“说吧,你用安萍这个名字登记的俄狄浦斯号船现在在哪?”小曼问道。
林中衡不以为然:“只是款式一样而已,这是我托朋友买的。”
林中衡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很早以前就被人偷了。”
叶常青随即把一个装着吊坠的证物袋扔在林中衡面前:“这是从你太太脖子上取下来的,和上一个死者戴的吊坠一模一样。”
“你……”
林中衡看了一眼,便抬起了头,无所畏惧地说:“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这些东西,这些女人我也都不认识。如果你们拿不出什么证据,只是反复地说这些话来骚扰我,请问,我可以请位律师吗?”
小曼刚想发作,被罗非一把按住。随后,罗非拿起桌上的一叠照片,看似随意地翻了翻。
叶常青愤怒地把所有被害人的相片和尸检照片都撒在桌上,推向林中衡。
“听说林先生对这些照片,包括尸检照片都是无动于衷,不知道林太太看了会怎么样?”
林中衡面对沙威露出了嘲弄的笑容,转而又很快收敛起来。
林中衡突然大怒瞪着罗非大喊:“你敢?!……你这么刺激一个病人,还有没有人性,我要让我的律师告你!”
“林中衡,33 岁,特别年轻有为的大学副教授。为什么要杀人?”沙威放下资料册,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林中衡,“而且是用残酷的笑刑来折磨被害人,她们到底跟你有什么仇?”
“你现在被关在这里,谁去管那个船上的大活人,难道你要把她留在船上活活饿死?!”罗非也提高了声音,“那我绝对会将这些拿给你太太看,而且我要告诉她,这些都是你先生杀的人! ”
巡捕房讯问室内,林中衡坐在桌前,微笑着面对沙威和叶常青。
听了罗非的这番话,林中衡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了头:“既然你们已经认定是我杀的人,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千万不要为难我太太,她是个非常可怜的人。而且我还想说最后一句: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