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翻了个白眼。
霍文斯微微一笑:“秦警探干嘛那么客气,秦警探的事我愿意随时效劳。”
霍文斯也不在意,引着两人往诊室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个案子上的小问题想请教,不知道会不会打搅你看病人?”小曼说道。
诊室内,霍文斯仔细地看着乐谱。
“不用客气,回去多休息……”霍文斯送走病人后,一眼看见小曼朝自己招手,“秦警探!罗大侦探也在,你们找我有事?”
小曼坐在一旁,罗非站在那里明显一脸的不耐烦。
病人连连道谢:“谢谢你霍医生,多亏有你。”
霍文斯伸手示意对面的沙发椅:“罗大侦探请坐啊。”
此时,诊室门突然打开,霍文斯送一名病人出来。
罗非看着椅子,一副很难接受的厌弃表情。
“抱歉,没有预约不行。”女助手鞠躬致歉。
霍文斯疑惑:“这椅子有什么问题吗?”
罗非用手杖敲着前台,不耐烦:“巡捕房查案。”
罗非拄着手杖,面无表情地说:“很多人坐过。”
一位诊所女助手起身微笑道:“请问有预约吗?”
小曼指着罗非:“他有洁癖,他嫌脏。 ”
“你好,我们找霍医生。”小曼说道。
霍文斯笑道:“洁癖是强迫性神经官能症,最好不要放任,要不要我帮你治疗?”
两人随后走进诊所,罗非、小曼站在前台。
罗非看了一眼小曼,紧接着又看了看沙发,鼓起勇气坐下,只是坐姿总有些别扭。
“那当然,我们怎么也算打过交道,而且霍医生的能耐你不是也见识过嘛。”
小曼忍住笑:“霍医生还是说正事吧,在苏州满庭芳疯了的齐妈听了你的几句话就说出了当年真相,你看这首曲子会不会让听的人……自动心脏病发?”
“你倒是还不见外。”罗非嘲讽道。
霍文斯扶了扶眼镜:“我对齐妈说的那几句话是顺势‘心理暗示’,音乐也可以对人产生一定的‘心理暗示’,影响到人的情绪,但是引发器官病变来杀人是不可能的。”
“霍医生说平时可以到他的诊所找他。”
“你怎么知道是杀人?”罗非突然问道。
“霍文斯心理诊所?故弄玄虚,嘁!”
“小道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了,乐曲杀人。”
“你少啰嗦,人家霍大夫的本事本杰明都跟我说了。”小曼一把抓住罗非的手杖,拖着罗非继续走。
“既然乐曲不能杀人,那么告辞。” 罗非霍地站起来,浑身轻松,转身就走。
半个小时后,两人走下车。罗非用手杖指着一座临街洋房门口的牌子——霍文斯心理诊所:“非要来这儿吗?换一家不行吗?”
小曼有些猝不及防,也跟着站起身,朝霍文斯笑了笑:“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
“装神弄鬼而已。”罗非冷笑道。
霍文斯点点头:“不麻烦,乐意效劳。”
“人家是从国外学成的心理学专家,你就这么心高气傲吗?”小曼冷眼看着罗非,“这件乐谱杀人事件他一定能帮上忙的。”
“再见。”
“好了,我知道你要带我去哪了?”罗非连连摆手打断小曼,“这个本杰明什么时候也愿意相信那些东西了。”
小曼刚说完再见,走到门口的罗非又转身回来拿乐谱,看了看小曼,有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了看霍文斯,然后转身而去。
小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本杰明给过我一张名片,他说这个心理学......”
小曼莫名其妙地跟上。
“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罗非十分肯定地说道。
霍文斯微笑送走二人。
出租车上,小曼看向闭目养神的罗非:“你不问问我带你去哪?”
两人走出诊所,小曼问罗非:“你说现在去哪?”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小曼对罗非说道。
“回家。”罗非简洁地说道。
沙威说完,带着警探就走开了,罗非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曼转了转眼珠,暗自松了口气。
沙威瞪着罗非:“你是探长还是我是探长?再说,你一没凭二没据,凭什么不让人走?放人!”
“回家也得查案。”罗非看着她的小动作又补上了这句。
“正因为他们地位高,你现在要是放走了他们,以后想要问话就更难了。”
晚上,沙利文公寓203内,罗非在台灯下反复查看《彼岸花》的曲谱,小曼和小鹿在一旁倚着门看着罗非。
沙威一皱眉,压低声音:“你知道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吗?听西洋音乐的乐迷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有总理的公子,有外使的夫人,是你一句话想扣就能扣的?”
“既然乐曲不能催眠人去自杀……”
罗非急忙打断:“不行,这里每个人都有嫌疑,把他们全扣下,我一个个仔细询问完才能走。 ”
“你不是讨厌霍文斯,不相信他说的吗?”小曼插言道。
“小曼都跟我说了,什么被诅咒的曲子。我看这完全就是巧合,再加上一丁点儿心理作用,罗非,我劝你也别钻牛角尖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沙威说着吩咐身边的警探,“时间也不早了,下面的那些宾客,也都让人家回去吧。 ”
罗非停顿了一下,然后依旧用他惯用的傲娇口气说道:“我是不喜欢那个霍文斯,但是我不会不相信专家的意见。”
罗非坚定地认为:“不,这是一起凶杀案,而且这已经是第二名死者了。”
小曼嗤鄙冷笑。
“这就是个突发心脏病。为了这点小事,你还叫我大老远跑一趟。”沙威指着罗非,略带抱怨地说道。
“对了,我看过一本英国人写的推理小说,被害者死去的房间就是一个密室,唯一的出口只有通向隔壁房间的通风扇,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训练了一条斑点毒蛇,爬过通风扇去杀的人。”小鹿说道。
沙威和数名警探在调查取证。几个巡捕用担架把盖着白布的尸体抬走。
罗非点点头:“我也看过那本小说。对蛇来讲,铃声就是让它发动攻击的信号。也许,这首《彼岸花》就是一种信号,当被害者开始演奏的时候,就会引来神秘的动物杀手,可能是毒蛇,或者蝎子、蜘蛛。”
一个小时后,捕房的警力赶到,开始勘察封锁现场。
“不过,我们怎么证明这点呢?”
“看来得叫捕房支援了。”
“只有一个办法。” 罗非说着拿起萨克斯风。
小曼白了他一眼。
“不行!太危险了!”小曼立刻站起身。
小鹿兴奋道:“哇,密室杀人案,好刺激! ”
“别担心,根据之前的情况,凶手应该只会攻击演奏者本人,你们不会有危险。”
罗非指着地上被小曼踢飞的插销:“不,门是从里面销上的,没有人出去过。”
“攻击谁都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被蛇咬死。”小曼表情严肃。
“这缝隙太窄了,人根本不可能钻出去,难道凶手是从门口逃走的?”
罗非调侃道:“那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小鹿,帮我拿一下乐谱。”
小曼这时查看起琴房的环境,随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居然发现外面虽然有一扇窗,但是却安上了铜栅栏。
“没问题。”此时的小鹿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鹿点头:“他的小提琴从不离身。”
“等等。”小曼说着掏出枪,四下警戒,如临大敌。
罗非从地上拿起小提琴:“这是关尔的小提琴么?”
罗非朝小曼微微一笑,开始吹奏《彼岸花》,随即,忧伤的旋律充满了整个房间。
小鹿接过来看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首《彼岸花》!”
与此同时,住在楼上的汪苏苏开始用枕头捂住头,颇为懊恼。几番于事无补后, 汪苏苏气呼呼地来到到窗前,对着楼下大吼:“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大半夜的,吹给鬼听啊! ”
罗非拿起那张曲谱:“这是寄给肖朗的那份曲谱吗?”
随后,汪苏苏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窗户。
小曼上前搭住关尔的颈动脉,片刻失望地抬起头:“已经没气了。”
而此时的罗非家,气氛异常紧张, 一曲奏毕,罗非放下萨克斯风。
罗非见到地上的人,脸色一变:“是关尔!”
三人屏息静气,四下安静。过了一会儿,三人突然听见卧室有动静。
这时,罗非和小曼也跟了进来。
小曼朝罗非和小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乱动,然后小曼紧握着枪,缓缓走向卧室。
小鹿抢先一步进入琴房内,当即发现关尔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身旁扔着一把小提琴。而那张神秘的乐谱赫然就摆在谱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