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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驱邪

早上起来才知道,袁萱和周珊珊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这下三个人心里可真发毛了,房间里肯定有鬼。

照片上面是五个人的合影,四女一男,一个老太太,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两个女孩,似乎是一家子。这五个人全张着嘴,从口中发出模糊的语音:“救—— 救—— 我—— 们—— ”杨丹从来没见过这些人,结果被迫一直盯着这张全家福直到天亮。

杨丹表示不想再住下去了,想找姚莲退房,按合同赔给她一个月的租金,但是姚莲的电话始终都打不通。

杨丹好不容易安慰着周珊珊睡着了,自己睡觉的时候,梦见一张巨大的照片压在胸口,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身体丝毫不能动弹,甚至想闭上眼不看那张照片都做不到。

我说:“要不我帮你找个高人瞧瞧吧。”

枕头里面的确有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只要把耳朵贴上就能清楚地听到。周珊珊把枕头扔进了垃圾箱,这个枕头是新买的,也许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扔掉就好了。

杨丹说:“那也好,否则我们即使搬走了,也未必能彻底摆脱昨天晚上的怪事,如果真能请来会捉鬼的高人,把房间里不干净的东西请走,我们也没必要搬了,还能省下不少钱,搬家最累人了。”

第二天早晨,我正要去上班,见杨丹正在楼下等着我,对我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说:“我认识的那位高人最会捉鬼了,这世界上还没有鬼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捉鬼了。另外你们那屋住的女人太多,阴气太重,我今天晚上多带几个男的,咱们在你们那开个联谊会,大伙儿交个朋友吃个饭,男人一多,那些鬼吓也吓跑了。”

周珊珊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那张单人床上的枕头说:“枕……枕头里……有个女鬼在哭。”

杨丹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没你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袁萱从上铺探出半截身子问:“你是不是拍电影太投入了,究竟怎么回事?”

下午的时候,我对阿豪和臭鱼说:“弟兄们,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我楼下新搬来三个漂亮妞儿,我是吃水思念挖井人,走路不忘修鞋匠,晚上我跟她们约好了一起吃饭,当然不能不带你们这两块料。”

杨丹说:“在哪儿啊?”用手摸了摸周珊珊的额头,“也不烫啊!”

阿豪说:“太好了,咱们又要开辟第二战场了。”

第二次躺下,周珊珊马上又像过电了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跳到杨丹床上,声音都变了:“这屋子里……有鬼!”

臭鱼激动得热泪盈眶:“想泡妞儿的同志们,终于又有新阵地了。”

周珊珊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继续睡了。”

我们到十一路公交总站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公共厕所里找到了正在躲避综合执法的碟空和尚,和尚一听说有饭局,二话不说就跟我们走了。

杨丹说:“别瞎说,刚躺下不到两秒钟,怎么会是做噩梦,珊珊你是不是头发上有静电把自己电着了?”

我们在路上买了不少啤酒饮料和吃的东西,兴冲冲地去敲杨丹的房门,袁萱来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我又出去搬啤酒,结果碰见老外带着小马从楼上下来。老外一看就急了:“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有泡妞儿活动不叫着哥们儿一起。”

周珊珊刚一躺下就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把杨丹和袁萱吓了一跳。袁萱说:“珊珊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说:“不成,这回狼多肉少,你就歇了吧,下回肯定想着你。”

杨丹每天晚上都有听电台广播音乐节目的习惯,趴在床上摆弄收音机;袁萱盘着腿坐在床上看发型杂志;只有周珊珊胸大无脑,除了买衣服、化妆、照镜子之外也没别的业余爱好,躺下就睡。

老外和小马不管那套,硬冲了进去,这回屋里热闹了,九个人,四男四女再加一假和尚,众人嘻嘻哈哈地从下午五点一直喝到晚上九点,都数不清楚放翻了多少个空啤酒瓶子。

杨丹和袁萱乐得肚子疼,最后三个人闹够了就进去睡觉,房间是两室一厅,加一个厨房一个厕所,三个人在最大的一间卧室里搭了个上下铺,对面放了张单人床。另一间房间作为储物室。

房间中那从灭门之后就一直存在着的压抑阴暗的气息全部一扫而空。

周珊珊尴尬地说:“有,就对女主角喊一句‘小姐快跑’,然后就被老道消灭了。”

杨丹酒量很大,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把阿豪灌得舌头发短,坐都坐不稳了。我一看阿豪再喝下去就该吐血了,赶紧给他解围,举起酒杯来说:“差不多了,咱们这是喝最后一杯了啊,最后这杯,为了美元和美女,干了。”

袁萱又问:“这次有台词了吗?”

随后按照计划由碟空来做法事驱鬼,碟空掏出个铃铛,用黄纸写了几个字,口中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套话,又拿出几炷香和一个小香炉,先把黄纸焚了,把香点上,让在这屋里住的三个女孩分别上香。碟空说道:“清香一炷净心田,邪魔百病不得存,香烧三遍请尊神,家宅安宁人兴旺。”

周珊珊说:“是呀,是香港的电影,是很难得的机会。做女主角的随从至少能有几个镜头,上次国产电视剧里我演的那个卫生员连正脸都没露就被敌人打死了。”

他拿起松树枝在杨丹、袁萱、周珊珊身上扫了几下,又让她们跳了火盆,最后说道:“今日六月初九,超度此处亡魂升天,请凡是属鸡属猪属狗属羊属龙属蛇者回避煞神。”

还没等周珊珊说话,杨丹就笑着说:“袁萱你还不知道呢?我告诉你吧,她拍戏的剧组就在离这不远的城隍庙拍外景,珊珊演一个女鬼的跟班,也是女鬼。”

他这一句话,屋里大部分人都出去了。我看她们都出去了,就问碟空:“你给我个实底,这屋里到底有没有鬼?”

袁萱问:“咱们的周大明星,演的是什么角色啊?”

碟空说:“小僧看此房并无阴气,烧香回避什么的,就是装装样子,给她们制造一些心理安慰。她们说梦见一张照片压床,照片里的五个人已经全去世了,又听到这些人的求救声,依小僧愚见,这些亡灵会不会是在下面缺钱花?咱们烧些纸钱,我念两遍往生咒也就安稳了。”

周珊珊说:“别卷了,明天我还要拍戏呢,导演要求是直发。”

我点头说道:“果然还是高僧有见地,那些亡灵喊救命,说来就没什么道理。死都已经死了,就连遗体可能都被法医解剖多少遍了,救是肯定救不活了。正如你分析的,必然是想索取些纸马香稞。”

袁萱拿周珊珊的长头发练卷杠,先用尖尾梳的挑针分出一片头发,再用烫发纸包住,放上发杠把头发绕着发杠卷了几圈,结果因为角度不对,卷到最后疼得周珊珊直咧嘴。

我和碟空出门,提前回避的那些人都坐在树下乘凉,天很闷,星月无光,很可能要下雨了。碟空嘱咐了三个女孩明天买点纸烧了就没事了,又给了她们几张保平安的纸符。我想起来前些日子碟空给我止疼片的事,不免觉得好笑,不愧是卖盗版影碟出身的啊,真能忽悠。

杨丹等人搬进来之后的第一天晚上,三个人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到麦当劳吃了一顿,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轮流去卫生间洗了澡,然后坐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

送他们走的时候,臭鱼扶着醉成一摊烂泥的阿豪对我说:“这几个妞儿真够味啊,你打算泡哪个?哎,对了,记得你说前两天你马子藤明月打电话来说要从南京来看你,到时候别露了马脚啊!要是真闹起来,搞不好连我们都跟着你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