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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镇宅宝剑

丁川说:“我说这位出家人,您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我丁家在汴梁城中最是斋僧斋道。平日里我大哥广交善缘,布施的和尚尼姑没有一千可也有八百,从来没见过半个跟您这样的。我大哥是个斯文人,你家二爷我可不吃这套。我说,您凭什么跟我兄长这么说话?给谁听呢?要银、要钱、要粮、要米,只管张嘴,要是不要啊,您干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可要闹清楚!”

这下二爷丁川可不高兴了。丁川瞧这老尼姑,怎么瞧怎么不自在,这老尼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森森的冷意。无论是眼神还是言语,丁川瞧着她就觉着浑身上下汗毛根发奓。一看这老尼姑说话这么没礼貌,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大哥欠了你似的!

丁川这儿压着心里的火气,搁平常他那脾气,早就把“滚蛋”俩字甩出去了。今儿看这老尼姑是出家之人,再加上有大哥在身边,这才收敛了很多。

老尼姑说:“贫尼也不化银钱。”

丁大爷赶紧拦着,说:“哎,二弟,不可如此,她是个出家修行之人,又不曾受用过半分,不可对她出言不逊。”

丁天说:“那么师太您是来化银钱的?如此甚好,我前些日子就打算捐助金银,重修观音大士的法相。奈何家中近日有些俗务缠身,也没能亲自前去布施。正巧师太您今天前来。这样,我这就叫人去取银两。”

可是丁大爷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个老尼姑来我这里钱也不要粮也不要,她总不会因为我路上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跑这儿找我来要说法吧?这个好没来由啊!

大爷转头刚要吩咐手下人多拿点米粮出来,老尼姑说话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贫尼不化粮米。”

丁天说:“师太,您自称来此化缘,既不要粮米也不要银钱,这究竟想化何物啊?丁某不才,最爱结善缘,只要我这宅中有的,师太您尽管取去便了!”

但是丁大爷宽厚,也没介意这些枝节。丁天说:“刚才管家是不是施的粮米少了?师太您不要见怪,我这就让他们多取一些。您稍等片刻。来啊!”

丁川说:“哎,大哥!您糊涂了您!这什么话啊?咱家有的全让这老尼姑拿走?你我兄弟二人这性命可也在这家宅之中。她要是想要也给她不成啊?”

旁边儿二爷丁川一看这意思,心里边可就不痛快了,心说:这个老尼姑好生无礼!我大哥名满汴梁城,这么高的身份,对你这么客气,冲你行礼问你话,你个出家之人,连个正眼都没有!好生的没道理!

哪知道老尼姑听了丁川这句话,一转脸,不看天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大爷丁天,两道寒光一般的目光射在丁大爷脸上。丁天就觉得自己浑身打了个冷战,被这老尼姑一瞪,从后脚跟一直就冷到脑顶。老尼姑瞪着丁大爷嘴里边儿冒出几个字:“好!如君所言,贫尼此来正是要化取你家那口镇宅宝剑!”

哪知道这老尼姑根本就没睁眼看丁天,仰头来了个金鱼望天,淡淡说了两个字:“正是。”

这句话一出,老尼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丁大爷,丁天就觉得自己被两道冰冷的目光所慑,突然一下全身就动不了了,舌头根发木,嘴张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响,脑门儿上的汗就下来了。

丁天说:“这位师太,可是来化缘的?”

旁边儿二爷丁川一听尼姑这话也气坏了。他一看大哥这模样,没反应过来是中了法术了,以为大哥也是生气了。丁川的火儿就压不住了。

哥儿俩来到门前一看,当门站着一老尼姑,果然正是丁大爷从鱼市回来路上不小心撞的那位。丁天赶紧过去深施一礼。

丁川说:“好啊!我说老尼姑,好大的胆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有什么样的目的,敢上我丁府搅闹?我瞧你是瞎了心了。我大哥仁人君子,待你真得说是仁至义尽,你居然痴心妄想要夺我家中镇宅宝剑?此剑是我丁宅至宝,凭什么给你啊?识相的你自己走,二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再要无理,可别怪我不客气!”

丁大爷心里有个算计,怎么是个尼姑?刚才我回来路上正好撞上一尼姑,这事他没跟二弟说。因为他自己也没拿这当回事。谁走在路上,蹬鞋踩袜子的,说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尤其比起这白龙托梦,跟买金鳞鲤鱼放生,还有没到一年自个儿出门这些事,碰上尼姑根本就不叫事。可一听管家说有个尼姑在自己家门外边不走,丁大爷心里边就暗暗地有点不安,心说:这事啊,没准还没那么简单。

这老尼姑瞧着丁川,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深笑。

丁天说:“走吧!咱出去瞧瞧去吧!”

老尼姑说:“哼!贫尼看上的东西,还没有拿不到手的。只不过明人不做暗事,先知会你兄弟二人一声。”

二爷丁川一听,怎么着,又来了这路化缘的了?他对这可不陌生,想当初他的老师“飞天长老神行僧”天慧禅师上自己家门口来化缘,就是给粮食不要,给钱也不要,说不是来化钱的,是化人的。这不最后把我给化走了吗?今儿个是不是我师父来了?不对呀!听丁福说来是个尼姑啊!我师父他再怎么乔装打扮,他也不能打扮成尼姑啊!

丁川一听可急了!这老尼姑今儿出门没吃药吧,不打算好了?丁二爷心头火起,晃了晃身形就蹿了过来,抬手奔这老尼姑就是一掌。这是老和尚传给他的一招儿,叫八字打,快如闪电,出掌带着破空霹雳之声。但是丁川这一下可没使全力,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个老尼姑绝非等闲之辈,所以他也不敢轻敌。这招八字打,招式虽然狠辣,可也是名门正派大开大合的打法。丁川这一掌可是保持了相当的礼数。就看这个老尼姑微微一侧头,丁川这一掌就打空了。紧接着丁川上步侧掌出拳,这一下用的是应敌十八手中的“一条船”,是少林拳法中入门的基本功罗汉拳。别看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学,但丁川这下“一条船”使出来,拳风稳健力道十足,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一拳的功力已经相当纯厚了。老尼姑眼看丁川这一拳打过来,嘴里吐出两个字:“不错。”突然间一晃身,丁川就觉得眼前一花,再找面前这老尼姑,没了!他收势转身,老尼姑居然在他身后站着。

丁福说:“大爷,二爷,门外边儿来了一个老尼姑,说是来化缘的,可门上的伙计给她米粮,她都不肯收,她说她不是来化粮食的。给她钱她也不要,她说是来化宝贝的。问她要什么,她也不说话。反正挺奇怪的,让她走还不走。要不您二位出去看看?”

这一下速度之快,丁川感觉自己就看见一道残影。人家用的什么身法,完全没看清。这下丁川可真吃了一惊,他自打跟着老和尚绕大树,学会天罡大法之后,自诩这身轻身功夫不输人!可这下在老尼姑面前接连两次出手,人家身不动膀不摇没还手,我连个衣裳尖儿都没碰着,这个老尼姑好俊的功夫!等到他再想抖擞精神认真对待,丁川就觉得自己这双脚一麻,紧接着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步了。“哎!”丁川张嘴想喊“用的什么妖术”,一张嘴就觉得口干舌燥,嘴里发木,发不出一丝声响,当时就木雕泥塑一样立在原地了。丁川心说:坏了!这老尼姑绝非寻常的武人!我这是着了她的道儿了!这不是妖术就是什么暗器毒粉,趁我没注意给我使上了,这可怎么办?

兄弟二人这儿正说着呢,老管家丁福跑了进来。

丁大爷跟丁二爷两人站在丁府门前,全都一动不动,就像木雕泥塑一样!口不能言,只有俩眼睛还可以动,旁边丁府这帮家丁都觉得奇怪。“哎!大爷!二爷!你们怎么了?”家丁一看二爷这么高的把式,跟这老尼姑过了没两招,就让人定了身了!可都吓坏了。这时候就看老尼姑嘴里边念念有词,好像在念诵什么咒语。

丁川说:“好在大哥您这趟出门没遇见什么麻烦,这不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吗?您也不用太紧张,我总觉得这个赵半仙所言,也当不得真!实在是有点危言耸听。”

丁川站在原地虽然动不了,但是意识还清楚,死死盯着这老尼姑。只见老尼姑念了一会儿咒,突然“嗖”的一声,从府里边儿飞出来一道白光,快如闪电,直奔尼姑面门就去了。丁川一看,暗叫:太好了!是我家中这口镇宅宝剑。这宝剑有灵性,当初剑刺匪首救过我兄嫂的性命。行了!老尼姑,这可讲不了对不起了,这可不是我使的招儿,这是你自个儿作的。二爷我可没想要了你的命!

丁川一听,也觉得奇怪,心想:这是神人给托梦?而且又对了前言了。这个真是稀奇呀!

就看那道白光快如闪电,眼看就到老尼姑的面门了。丁川两眼紧盯着老尼姑,突然间就看她一张嘴,“扑”的一声,这把剑正好刺进她口中。旁边大爷丁天也看见了,丁大爷一闭眼,心说:完了!这老尼姑死了!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家这小宝剑真厉害!根本不用人工操作!

丁天说:“你不知道啊,刚出了这档子事,你说这怎么个意思?”丁大爷就把梦里所见,上南城十字街鱼市卖鱼放生之事,都跟丁二爷说了。

老尼姑让宝剑杵嘴里,还好得了?二爷丁川眼看老尼姑吞了白光,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痛苦之色。老尼姑面不改色气不涌,表情很平静,也没理人,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迈步走了!

丁天说:“兄弟,快坐下。”丁天一把就把丁川给拉住了。

哎?丁川心说:没死?这可邪性。这老尼姑把我们家的小宝剑给吞下去了?好家伙,当街吞宝剑啊!她这嗓子够粗的,也不怕噎着。挣扎了半天,丁川突然觉得身体一下恢复了知觉,他往前踉跄了几步,忙收敛心神定住身形,这才没摔倒。再看旁边儿丁大爷,“扑通”就摔在地上了。丁川赶紧过去把大哥扶起来。

不大会儿的工夫,丁川过来了。丁川说:“大哥,您刚才上哪儿去了?”

丁川说:“大哥,您没事吧?您怎么样?”

丁天说:“快把二爷请过来!我有话说!”

丁大爷脸都白了,一边抚胸一边摇手。丁天说:“兄弟,我倒是不碍事,刚才是怎么回事?那白光被她给吞下去了?你快去看看!”

下人说:“刚回来,还问您呢!”

丁川忙喊过几个手下人,赶紧扶大爷回房休息,另外嘱咐门房:门口留人,关门闭户,除非自己回来,否则绝对不可以轻易开门!

丁天说:“二员外回来了吗?”

手下人也都吓得够呛。一看二爷倒没什么事,这才有点儿主心骨,扶着丁天丁大爷回房休息了。

丁天回到家中,府里众人还奇怪呢,纷纷问道:“大爷,哟!您怎么打外边儿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呀?”丁大爷也没心思理手下这些人,心里装着事。

再说丁川,奔着尼姑走的方向就跑下去了,丁二爷撒开了步子一通猛追!过去的老先生说武林中人跑得快,怎么跑的呢?就看这位,身子往下一塌,膝盖撞前心,脚后跟踢屁股蛋儿,施展陆地飞腾法,十二个字的跑字功,叫“鹿伏鹤行”,说这样跑速度快。

丁天心慌意乱急着走,也没抬头看路,正撞在一人身上,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自个儿撞是一位年老的尼姑。这老尼姑被丁天撞了一下也没说话,站在那儿,脸色可不好看。两道冰冷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丁天,上一眼下一眼在那儿打量他。丁大爷一看,赶紧道歉,说:“哎呀,实在对不住,刚才走得慌,撞到您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也没多想,走路碰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两句好话,不就完了吗?道歉之后,赶紧继续走。这回更加小心了,不敢闷头猛走了,知道瞧人了。

其实仔细琢磨一下,这不太科学,真要膝盖撞前心,脚后跟踢屁股蛋儿的话,这人跑不快!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单位时间之内跑的距离等于步幅乘以步频,怎么让这乘积变大,怎么就算跑得快!奥运会的男子飞人大战,世界冠军牙买加名将尤塞因·博尔特,那是如今这个地球上短跑最快的人,他跑起来可也不是什么膝盖撞前心,脚后跟踢屁股蛋儿。就像咱们自己跑步,跑起来都得什么姿势呢?都是摆动式跑法,不能塌腰跑,得直着身子,上身微前倾,收下巴,高抬腿,大步幅大摆臂,这才能跑得快!

丁天忙活得出了一身汗,被凉风一吹,打了一个激灵,突然琢磨过味儿来了。他想起当初酒楼之上那算卦的赵半仙的话了。赵半仙可是嘱咐丁大爷了,一年之内不可出门半步,否则大难临头。丁天自言自语:“哎!今儿我怎么晕头转向?我出来了!坏了!我把这话给忘了,这可怎么办?”说着就脚底下加紧往回走,心里边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心说:我得赶紧回府,可千万不能再耽搁了!

丁二爷跑得可不慢,撒开腿在汴梁街头这通跑啊!一路上行人们都躲着。嚯!怎么了这位这是?屁股着火啦?干吗这么玩儿命跑啊?可是丁川快跑到城门了,也没瞧见这老尼姑的身影。丁川站住了,心说:我别跑了,今儿碰上这老尼姑绝非寻常之人,两招之间就把我制住了。在人家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我现在这么死乞白赖地追她,追上她我能拿她怎么着呢?而且我跑了这么半天,府里边可没别人,万一再有什么人捣乱去了,可就麻烦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吧!只要我大哥没事,别的都好说。于是丁川没追上老尼姑,只能悻悻而归。

丁大爷可是眼都没眨,十两银子拿出来,把这金鳞鲤鱼就买下来了,抱在怀里还挺沉。丁天抱着这鱼就出城了,走了挺老远,到城边儿有河的地方,把这尾金鳞鲤鱼放归了河中。等都忙活完了,丁大爷出一身的汗。他一个人带着银子出来,也没跟手下人说,身边也没人,自个儿一人忙活半天,挺累的慌,心想:哎呀!行了,这算了了这档子事了!往家走吧!

回到府里,敲开了门,丁川先到屋里边儿看大哥。

十两银子到底值多少钱呢?按照大米兑换的这种粗略的算法,拿大米当作参照物的话,北宋末年一两银子大概值今天的一千五百块钱到一千八百块钱。那十两银子就是一万五到一万八千块钱。当然这个算法不是特别严谨,但是说明这十两银子肯定不是一笔小钱!放在当时那个年代,这钱够一般人家一家三口吃一年的了!

丁大爷倒是没什么事,问兄弟:“怎么样?找到那老尼姑了吗?”

丁天到了城南十字街这儿一看,嘿!怎么这么巧?今儿这点儿了这鱼市还没散。鱼市上有一白胡子老头儿,持金鳞大鲤鱼一尾,跟这儿叫卖。不少人围着看,可是没人买。因为这鱼太大了!而且卖得太贵,要纹银十两!围观者纷纷议论:“这老头儿穷疯了吧?什么鱼你卖十两银子?这也太贵了!”

丁川只能无奈摇头。等他回了自己屋里,到放宝剑的密室之中一看,剑架上放着那小石盒儿,盒盖却是敞开的,里边已经是空空如也,宝剑没了!果然不出所料,飞进老尼姑嘴里那道白光真是那把小宝剑所化。

丁天一听,现在?这个点儿都过了晌午头啦,鱼市还能有卖鱼的吗?“我说尊神……”他正打算细问,忽然一睁眼,醒了!才发觉是南柯一梦。怪了啊!这梦怎么跟真的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得了,甭管怎么回事,我先出门看看去吧!就算没这事,那也不过是白跑一趟。丁大爷自个儿穿上衣裳,拿了银子就出了府门,直奔城南十字街鱼市。

丁川拿那空匣子出来给大哥看,丁天一看,也只能仰天长叹。

书生说:“不瞒员外,现在我就身在城南十字街鱼市之上,有金鳞金瞳的一条大鲤鱼,就是我所化。求员外即刻前往,花钱把我买下来,放生江中。此恩永不敢忘!”

丁天说:“哎!兄弟,要说这件事都赖我!都怪我没听赵半仙的劝说,没到一年之期,我就出了府。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在路上撞了这个老尼姑一下,结果惹得祸事临门。上一回强盗来袭,多亏这口小宝剑才救了我一家的性命,不料今日被她强抢而去。若再有盗匪到咱们家来,我死不足惜,连累兄弟你呀!”

丁天说:“不知尊神想让丁某如何相助?”

丁川说:“大哥,何必自责?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您没错!出趟门怎么了?路上碰上这尼姑也是纯属巧合,咱没她能耐大,她抢了咱们的宝剑,这叫弱肉强食。江湖当中倒也有这么一路规矩,咱也没什么不服的。再说了,您碰她一下,她就能抢咱们宝剑吗?这是她的不对啊!您干吗自责啊?而且这柄宝剑虽然神,可本来也是咱们无意间得来的,也算是得之不足喜,失之也不足为忧!大哥,您甭多想,如今兄弟我这武艺,虽然不敢说练到什么份儿上,但休说对付些草寇蟊贼,就是北国精兵精将,千儿八百地杀过来,也近我不得!大哥您把心放在肚子里,有兄弟我在这儿,定保得哥哥、嫂子,还有咱们丁府上下满门平安。您踏实住了!甭多想,该干吗干吗!”

书生说完之后,对着丁天一个劲儿地磕头,泪如雨下。丁大爷听了这番话,也是大吃了一惊。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经过这件事,丁川心里边也有点担心。不知道这老尼姑什么来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能耐太大,身有异术,跟人打真打不过!不知她到底有什么居心,还真得加紧防备,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当夜晚间,丁川提着自己亮银盘龙棍,身上携着镖囊,带了三五个家丁,在院中巡视。

书生说:“员外,您有所不知,我乃长江之中的白龙。我不是人,我是龙。日前应邀去黄河郎君府上饮酒,不想遭遇暗算,才饮得一杯便头昏脑涨,我心知不好就编了个理由脱身。哪知归家途中困倦难忍,竟然化作金鳞鲤鱼,就睡在汴梁城中的运河之内,不幸被一个老渔翁所获,等我醒来已经身在渔网之中,脱身不得。我这才知道,定与之前我的行事有关!也是小龙命里该当有此一劫呀!其他的不细讲了。正赶上这老渔翁打您家宅门口经过,我免不了要在厨中被刀剐锅烹,所以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以灵魂来求员外救我!”

到了三更天,丁府这帮家丁有点扛不住了。他们跟丁川不一样,没功夫,所以熬不了夜。几个人眼也睁不开了,眼屎也起来了,眼泪也下来了,一个个儿哈欠连天,纷纷询问:“二爷,咱几时算一站啊?”

丁天丁大爷心善,而且看这个书生仪表非俗,相貌堂堂,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任何恶意,所以刚醒的时候的那分惊恐也就消于无形了。丁天说:“这位公子,休要惊慌,不知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我书房之中?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又想让我如何救你啊?你且细细道来。只要丁某力所能及,必不负君所托!”

丁川一看,就这几位困成这德行,真要出了事,他们也派不上用场。得了,干脆我自个儿来吧!就把这几位都轰回去睡觉去了。丁二爷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当中,抬头看着天,天上好一轮明月,照的四下里明亮如同白昼,一片雪亮。他是练武之人,精力充沛,毫无困意,见眼前月光如洗,忽然间来兴致了,一伸手“唰啦”把上衣脱了,往旁边一扔,光着膀子拎起这根盘龙大棍,拉开架势练了一趟六十四路飞龙棍法。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身穿长袍,头戴文生公子巾,镶嵌美玉,穿得很讲究,看得出来是个富贵之家的公子。年轻的书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站在自己床边上。丁天奇怪,就问:“您是哪位啊?怎么进到我书房之中,也没人通知我一声?”大爷翻身坐起来,“来人!来人!”这一喊来人,书生“扑通”一下跪下了,跪在大爷床前纳头跪拜,书生说:“员外!员外救我!员外救我呀!”丁天吓了一跳,“唉,阁下何必如此啊?快快请起!”说着就找自己的鞋,蹬鞋下床伸手相撑。

丁川的棍法,得自恩师的真传,使得最是拿手。他最得意的是天罡棍法,一招分八式。今天他练的这套飞龙棍,是自宋太祖赵匡胤传下来的。想当初赵匡胤一条盘龙大棍,打下大宋六十四座郡州,创下大宋帝国的百年基业。这路棍法在民间广为流传,习武之人无人不会使用。可越是普通的招式,在高手使出来,越是平中见奇。丁川用棍如飞,在月光之下把这条大棍舞得与白练相仿,越练越快,正使到好的地方,忽听院中角落里有人喝了一声彩。

丁天丁大爷一人在家,吃过了晌饭,也没什么事,跟大奶奶打个招呼,自己看了会儿书,觉得有些困倦,就躺在书房里的床榻之上睡着了。丁大爷这儿正睡着呢,忽然觉得有人推他。“员外!员外!”丁大爷一睁眼:“何人唤我呀?”丁天睁眼一看,自个儿书房里站着一生人,没见过。丁大爷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确实不认得。

“好棍法!”

这天,丁川丁二爷让城里几个有名的武术教头给请走了,到城外要丁川给指点指点拳脚。这段时间,丁川也不是老在家里待着了,没事也出去会会朋友,谈谈武艺,切磋切磋拳脚棍棒。他的粉丝是多的呀!都想跟二爷学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