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从没有机会做过能够让我得到肯定答案的大量研究，但如果让我猜的话，我会说……两者都有。”
“这是什么意思？”珍妮问，“我的意思是他到底来过这还是没来过？”
珍妮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我不明白。”
当厨房再次充满晨光时，拉夫拿起霍莉的手机又看了一遍照片，一张接着一张地看，然后又倒着看回去。他感觉自己内心那堵不信任的墙开始坍塌，最后只剩下苹果手机小屏幕上的一堆照片。
拉夫正想着当时门是锁着的，防盗报警器也是开着的，听到霍莉的话，他问：“你是说这个家伙是个……”“鬼”是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词，但这个词并不准确。
她起身回到那把椅子边，又给它拍了一张照片，这次只是拍了下面。三个人再次围成一圈盯着霍莉的苹果手机，霍莉再次用手指放大图片，一条椅子腿充满了画面。“就是从它上面滴下来的，现在可以拉开窗帘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霍莉说：“我什么都没说。”拉夫心想，没错，你是没说，因为你想让我说出来。
“看看这个，”霍莉说着用两根手指放大照片中地毯上的一块污迹，“看到它的角度了吗？那是一条椅子腿上的。”
“他是个投影？或者是个化身？就像我们儿子玩的电子游戏里的那种？”
“见鬼！”拉夫小声咒骂道。
霍莉说：“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拉夫有了一个想法（但他对此有点儿生气），他认为霍莉刚刚可能憋回去了一个微笑。
那里果然有污渍，珍妮的闯入者曾经坐的那把椅子上有淡淡的黄色污迹，拱门边缘的地毯上还有更多，像几小滴油画颜料一样。
“有残留物，但椅子却没有在地毯上留下痕迹。”珍妮说，“从任何物理学意义上讲，如果他当时在这里，那么他就是……光，也许他都没有一个羽绒枕头重。而且你说做这个……这个投影……会使他消耗？”
拉夫和霍莉围到她身边，一边一个。而霍莉这次却没有介意自己的身体被人亲密接触，她实在太专注了，太抱有希望了。她在内心告诉自己，我拥有霍莉牌希望。
“至少在我看来，这似乎是合乎逻辑的。”霍莉说，“可以肯定的是，昨天早上你下楼时，有‘东西’在这里。你同意吗，安德森侦探？”
“是的，但如果真有的话，这里会很少，否则你用肉眼就能看到。你可以在网上买一个工具包来做这种检测——叫‘检测伴侣’——但这样应该也会奏效，比尔教过我。如果当真有什么的话，现在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同意。不过如果你还不开始叫我拉夫的话，我就要逮捕你了，霍莉。”
“她把自己的手机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紫光灯。”拉夫说着心想，如果我当时真的相信我的妻子，我自己本可以做这件事的，五年前我就知道这个特别的小把戏。然后他对霍莉说：“你是在找污渍，对吗？残留物，就像谷仓里那东西。”
“那我是怎么回到楼上的？”珍妮问，“他有没有……请告诉我，我晕倒之后他没有背我。”
“拉夫，”珍妮问自己的丈夫，“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霍莉说：“我对此表示怀疑。”
霍莉单膝跪地，给地毯拍了四张照片，然后站了起来。“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
拉夫说：“也许有点儿……我只是在这里猜测啊……催眠术似的？”
“是的，就是那里，但早上地毯上没有任何痕迹，拉夫看过了。”
“我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想去洗个热水澡，可以吗？”
霍莉给那个座位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走到拱门那里，又指着一处说：“他就是坐在这里。”
“当然，”珍妮说，“我去给大家煎点儿鸡蛋。”这时，霍莉突然大叫起来，“哦！上帝啊！”
“是的。”
霍莉转过身。
霍莉站起来，指着离拱门最近的那把椅子问：“他当时坐的就是那把椅子吗？”
“炉子上的灯，灯是开着的，燃气灶上面的那个。那里有个按钮。”刚刚看照片时，珍妮看起来很兴奋，而现在，她的脸上只有恐惧，“必须按那个按钮才能把灯打开。至少，已足够证明他在这里做过这事。”
应霍莉的要求，拉夫拉上了厨房的窗帘，珍妮拉上了客厅的窗帘，而霍莉自己则拿着在沃尔玛超市办公用品区买的马克笔和思高隐形胶带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她撕下两小条胶带，用马克笔涂成蓝色，贴到她的苹果手机闪光灯上，然后又撕下一条，贴到蓝色胶带上，并用马克笔涂成紫色。
霍莉对此什么都没说。拉夫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