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不会的。”
“别让他们哄骗、引诱你说，别被逼供，他们很擅长这三招。”
“你现在在哪儿？”
“明——明白。”
她刚刚看到了标志，她明知道自己在哪儿，却还得再看一下才能确定。“汉堡王，廷斯利大道上的那家，我把车停在这里给你打电话。”
“那个现在无关紧要。警察会问你的，他们会问你一切相关的事，告诉他们你听律师的建议要保持沉默，明白吗？”
“你还能开车吗？”
“盖城！他去——”
她差点儿告诉他自己刚才撞了头，但她没有讲。“能。”
“我想一下，彼得森是星期二被杀的。等一下——”电话里有人在一旁咕哝着，先是霍伊的声音，然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可能是霍伊的太太伊莱恩。之后霍伊对着电话继续说，“没错，是星期二，星期二特里在哪儿？”
“深呼吸，深吸三口气，然后开车回家，全程限速，每个转弯都要打转向灯。特里有电脑吗？”
“我……明白。”
“当然，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还有一个平板电脑，虽然他不怎么用。我们俩都有笔记本电脑，姑娘们都有她们自己的迷你平板电脑，当然，还有手机，我们都有手机，格蕾丝三个月前过生日的时候刚刚拥有自己的手机。”
“知道了，我这就出发。回家，玛茜，看看警察想问什么，如果他们有搜查令——他们肯定是因为这才去的，没别的原因——你就看一下，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让他们进屋，但什么都别说。明白吗？什么都别说。”
“他们会给你一张要带走的物品清单。”
“是的！把他铐走了！”
“他们真的能够那样做吗？”她差点儿又怒吼起来，“就那样拿走我们的东西？”
“当然了。他们把特里带去警察局了？”
“搜查令上列出的东西他们都可以带走，但你自己要有一份清单。姑娘们的手机随身带着吗？”
“霍伊，你能帮帮我吗？你能帮帮我们吗？”
“开玩笑！那玩意就像长在她们手上一样。”
玛茜揉着前额，一边在想自己的额头刚刚会不会被方向盘磕出了印儿，一边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在乎这个，因为可能已经有媒体在家门口等着她？如果真是那样，那些媒体就会看到她额头上的印儿，他们会以为特里对她家暴吧？
“好的，警察会想带走你的手机，拒绝他们。”
“我把她们送到杰米·马汀利那儿了，她住在下一条街上，她俩暂时没事。”可她们刚刚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捕，被人铐走，能好到哪里去？
“要是他们非得拿走呢？要紧吗？真的要紧吗？”
“萨拉和格蕾丝在哪儿？”
“他们不会强制拿，如果你没有遭到指控，他们就不能。去吧，我忙完立刻就去找你。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把这件事解决的。”
“他那天根本没在镇上！”玛茜号啕大哭，她能听见自己在怒吼，就像个青春期的少年在发脾气一样，可她却忍不住，“他们逮捕了他，还说警察正在家等我！”
“谢谢你，霍伊。”她又开始哭起来，“非常非常感谢你。”
“什么？你在骗我吧？”
“当然啦。记住：全程限速，刹车刹稳，打转向灯。记住了吗？”
“我在呢。不是我，是特里，他们逮捕了特里，拉夫·安德森逮捕了特里，因为谋杀那个男孩，谋杀那个小彼得森，他们是这么说的。”
“记住了。”
“玛茜？你还在吗？你出事了还是怎样？”
“我现在就去警察局。”说完他便挂断电话。
这么大一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玛茜启动车，又停下。她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又吸了第三口。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但至少很快就会结束，他当时在盖城，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会将他释放的。
“玛茜？你哭了吗？怎么了？”
“之后，”她对着自己的车说（没有姑娘们在后座嬉笑吵闹，车里显得空荡荡的），“我们要告死他们。”
“霍伊？我是玛茜·梅特兰，特里的妻子。”从二〇一六年开始，他们差不多每个月都会约在一起吃饭，但玛茜这口气却好像彼此不熟似的。
玛茜挺直身板，集中注意力，开车回到巴纳姆街的家。她一路保持限速，遇到每一个红灯都把车稳稳停好。
玛茜把车停在廷斯利大道上那家汉堡王的停车场，从钱包里拿出手机。她的双手瑟瑟发抖，手机掉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头却重重地撞到方向盘，于是她又哭了起来。她的拇指笨拙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翻到霍伊·戈尔德的号码——梅特兰夫妇把霍伊的号码设为快速拨号，并不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律师，而是因为前两个赛季霍伊和特里一起在波普·华纳当教练。响第二声铃时，霍伊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