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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找他谈话吗?”

“谢谢你,泽尔曼先生。”

“只是一些后续的问题,”拉夫说,“都是小事。”

拉夫心想,话虽这么说,没准儿你当初还给唐纳德·特朗普投票了呢!

“就像‘i’的点和‘t’的横,能导致大差别的小差异,哈?”

“你是指在弗市这儿?不,他在得克萨斯呢,在奥斯汀附近,那是他的故乡。等一下,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把他的档案找出来了。”电话里传来翻书纸的声音,然后泽尔曼接着说,“那个镇叫马里斯维尔,用他的话说,在地图上就是路上的一个小点儿。我之所以知道地址,是因为我每隔一个月就要把他的一部分薪水寄到那儿给他妈妈,她年迈体弱,还患肺气肿。克劳德去之前跟他妈妈商量过,看看能不能把她送到疗养院去,但是他不抱太大希望,说他妈是个固执的老太太。再说,就凭他在这儿赚的那点儿钱,我觉得他也付不起那钱。说到照顾老人,政府应该给像克劳德这样的普通人提供救助,但政府做了吗?他们做个屁。”

“说得对。你有详细地址吗?”

“是你们所称的本地度假吗?”

“当然,得给她寄钱嘛!你有笔吗?”

“是的,从那个星期日开始的,十天了。”

拉夫有的是一台可靠的平板电脑,他打开便签APP,然后对电话那边说,“说吧。”

“我知道了。博尔顿现在在度假吗?”

“得克萨斯州马里斯维尔镇乡村之星2路397号。”

泽尔曼笑了。“他们都犯错,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但自从博尔顿为我工作以来他们就都消停了。博尔顿也不喝酒,有一次我问他,如果吸毒算是大毛病,那为什么不喝酒呢。他说那两样东西都一样,说如果他喝上一杯,哪怕是欧杜尔酒,他就会出去找人打架,甚至做出更出格的事。”泽尔曼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也许他以前吸毒的时候是个人渣,但他现在不是了。他表现得很得体,在这种客人来喝玛格丽特、盯着剃了毛的小妹妹看的行业,像他这种人很少见。”

“他母亲叫什么名字?”

拉夫对此还是怀疑的,但随它去吧,他现在可不想管那些。“他也没有失足犯错过?”

泽尔曼愉快地大笑起来,“洛维(字面有爱情片之意)。是个好名字吧?洛维·安·博尔顿。”

“如果他吸了,我能看出来。我能分辨出那些吸毒的人,安德森侦探,相信我。先生酒吧是块清净地。”

拉夫谢过泽尔曼,然后挂断电话。

“之后他一直没复吸,是吗?”

“怎么样?”珍妮问。

“是的,对于这件事他很坦诚,事实上,他为此感到骄傲,我想他有那个权利。很多人一旦沾上毒品,就甩不掉了,毒品那玩意可强得很,不管你躲多远它都能勾着你。”

“等一下,”拉夫说,“没看到我现在露出一张思考脸吗?”

“是戒毒互助会,他告诉过我。”

“啊,确实是。那么你可以一边思考一边喝一杯冰茶吗?”珍妮笑着说。她笑起来很好看,看来事情正在朝正确的方向发展。

“没有。至少他很诚实,你知道吗?听着,克劳德是一个好保安,这种保安现在很少见。大多数保安要么看起来很壮,但办起事儿来就是个娘炮,一遇到酒后闹事的就躲到一边去了;要么就是点火就着的暴脾气,客人稍微对他们有一点儿不客气,他们就立刻变身绿巨人。克劳德在必要的时候能出头把闹事的家伙扔出酒吧去,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那样做。他很擅长让闹事的家伙安静下来,他会一招触摸安抚,我想那是因为他参加了那些会议。”

“毫无疑问。”

“有点儿反常哈。那你考虑过辞退他吗?”

拉夫将注意力转回到他的平板电脑上(心里纳闷如果没有这个鬼东西他是怎么过得下去的),发现马里斯维尔在奥斯汀以西七十英里,它不仅仅是地图上的一个小点,镇上有一个唯一出名之处,叫马里斯维尔洞。

“我确定。我把它记下来了,因为克劳德的假期马上就要到了——注意,是带薪的——还有不到两周,所以他在盖城待那两天我是不会给他工资的。”

拉夫一边喝着冰茶,一边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然后他给得克萨斯高速公路巡逻队的贺拉斯·金尼打了个电话。金尼现在是一名上尉,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但拉夫曾经和他联手办过好几件州际大案,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名骑警,每年要在得克萨斯州北部和西部巡逻上九万英里。

“你确定他来得早的那天是七月十日?”

两个故人开完玩笑寒暄过后,拉夫对他说:“贺拉斯,我需要你帮个忙。”

“就是她,”泽尔曼笑着说,“要是没有奶子,那个老姑娘就会被晾在一边很长时间,但有些男人就是喜欢那样的,别问我为什么。她和克劳德有一腿,但他俩不会长久的。她丈夫现在在麦卡莱斯特监狱呢,我想是因为空头支票,但圣诞节的时候他就会出来了。那女的跟克劳德在一起只是为了消磨时间,我告诉过他,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他的包皮就是想进去。”

“大忙小忙?”

“是那个叫卡拉·杰普森的姑娘?”拉夫一边翻着平板电脑上博尔顿的笔录一边问到,“人称梦中情人花仙子。”

“中等,但需要精密一点儿。”

“是的,但那天他来得很早,两点左右就到了。他想请假,跟一个脱衣舞娘一起去趟大城市。他说那女的有私事,”泽尔曼哼了一声,“是他有私事吧,就是他裤子拉链下面私处的事儿。”

金尼听了哈哈大笑,“哦,想要精密,你得去纽约州或康涅狄格州,老兄,这里是得克萨斯。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泽尔曼先生?我以为他下午四点才上班呢。”

拉夫把事情告诉他。金尼说他手下刚好有个人,碰巧就在那片区域。

约翰·泽尔曼是先生请进酒吧的老板兼经营者,十五分钟后,他给拉夫打来电话。他听起来并不生气,而是好奇,而且很愿意帮忙。是的,他确定那个可怜的孩子被害的时候博尔顿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