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陆瑾年,压根没有听到许嘉木究竟问了点什么,他的胸间早已经被激动和惊喜所淹没。
许嘉木一个人在那里自恋了一阵子,然后就突然间翻了个身,有些好奇的凑到了陆瑾年面前:“哥,你知道乔乔那情书是送给谁的不?我当初问了她好多次,她死活不肯告诉我。”
他想,人生之中,最荡气回肠的一件事,大抵就是,你突然间发现,自己暗恋多年的人,恰好也在暗恋着你。
那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么多年以来,不是他一个人拼尽全力的去深爱她,而是他们彼此都在拼尽全力的去深爱彼此,只是谁都没有勇气对彼此开口说一句“我爱你”?
许嘉木早已经习惯了陆瑾年沉默不语的模样,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开口:“算了,反正乔乔现在嫁给你了,当初她喜欢谁也不重要了,不过,哥你怎么当初没早点告诉我,你喜欢乔乔?”
那封情书,乔安好今天才给的他,却是多年前写下的,所以说,正如他最初猜测的一样,乔安好是真的在他写下这封情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陆瑾年还是没有理会他。
原来,曾经的乔安好和许嘉木,并不是在互表心意……乔安好而是在找许嘉木鉴定情书。
许嘉木有些可惜的说:“如果我早知道你喜欢乔乔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乔乔有任何关联,这样,你们也就可以早早的在一起了。”
可是一旁的陆瑾年,却已经心底澎湃成了一片。
许嘉木撞了撞陆瑾年的胳膊:“喂,你说你跟乔乔已经结婚了,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许嘉木忍不住在那里为自己曾经的一字之改,沾沾自喜。
被许嘉木撞得陆瑾年,根本没任何多余的心思,去听他到底说了点什么,只是很敷衍的“嗯”了一声
“她当时写了一句……”许嘉木皱着眉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有生之年,我最爱你,我给她改成了,有生之年,我只爱你。明显只比最要好吗?只是唯一,最是表示爱了很多……啧啧啧……怎么样?我的提议不错吧?”
“还有,婚礼你们也没办啊?”
陆瑾年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底已经隐隐的猜到许嘉木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还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反问:“什么字?”
“嗯。”
“她自己读给我听的啊,让我给她鉴定情书写得好不好,我当时简直是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不是说什么文艺女青年,结果偏偏写得那么文青。”许嘉木摇了摇头,然后猛然的像是想来什么一样,又说:“当时她那情书里,我还帮她改了一个字呢。”
“另外,你求婚了吗?”
虽然许嘉木把乔安好情书里的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陆瑾年还是能听出来,那就是下午乔安好给自己那封信里的内容,于是继续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知道那封情书的内容?”
“嗯。”
因为过的时间太久,许嘉木记不清楚当时的话了,只是说了一半,就又说:“还有什么,对我来说,你就是全世界,总而言之,酸掉了我半颗牙。”
“还有戒指呢?我前阵子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乔乔嫁给你,连婚戒都没有,太寒酸了吧?”
“情书?”许嘉木眉心皱了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开口说:“你说的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那会儿大学都还没毕业呢,你要不提我都想不起来这茬事了。她那封情书,写的可酸死了,什么……我做过很多个梦,每个梦里都有你……”
“哦。”
陆瑾年语气很淡,看似很不经意的问:“乔乔……当初写过一封情书,你知道吗?”
“喂,陆瑾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许嘉木被陆瑾年一直都是单子音的回应,搞得忍不住有些窝火。
“嗯?”许嘉木侧头,看到陆瑾年俊美的侧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汗水,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什么事?”
“嗯?”陆瑾年这次终于换了一种语气祝词,只是在他说完之后,一旁放着的手机突然间就响了起来,陆瑾年摸出来,看到是乔安好拨来的,急忙接听:“乔乔吗?怎么了?……嗯,我跟嘉木在打球……”
“问你个事。”过了约莫五分钟,陆瑾年突然间开口。
“打完了,马上要回家,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嗯,牛奶吗?我知道了,我等下拐超市买,你有什么其他的想吃或者要带的吗?水果呢?还有?没了,那好……”
其实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的时候,解决问题,就是这样,不像是女人那样说很长一串的话,只需要寥寥数语,一声对不起,一场畅快淋漓的运动,所有的隔阂,就会这样轻松地消除。
许嘉木望着对着电话喋喋不休一脸温柔没有丝毫不耐烦的陆瑾年,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睛,靠,为什么他说一长串话,换来的就是五个“嗯”“哦”,乔安好随随便便的一个查岗,说了都没十个字,他竟然回了几十个字?
被斜了的许嘉木,没有半点的恼火,反而觉得身心轻松。
明明他和乔安好都在跟他讲话,怎么区别待遇就这么明显?
是谁把气氛搞成这副模样的?陆瑾年“呵呵”了两声,斜了一眼许嘉木,没搭理他。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过了好大一会儿,许嘉木抬起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抹走了眼角的一抹湿润,然后开口,语调是以往的不正经:“我说,干什么呢?两个大老爷们,这么唧唧歪歪的?”
许嘉木忍不住沉闷的吐槽了一句:“区别待遇也就算了,明明以前见到我要喊哥的人,现在我还要开口喊嫂子……”
虽然两个人只是三言两语的对话,可是整个体育馆的气氛,却变得有些感动煽情。
挂断电话的陆瑾年,恰好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唇角就勾了起来,然后从地上站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许嘉木伸出了手,许嘉木抬起手,抓了陆瑾年的手,陆瑾年一个用力,把许嘉木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立刻就立刻撒了许嘉木的手,拎了一旁的衣服,冲着体育场门外走去。
若是他真的怪他,他不会总是突然间就想着他过去的好。
许嘉木急忙抱了自己的衣服,捡起一地的垃圾跟上:“这就要回家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
若是他真的怪他,他不会在听到自己母亲和云姨在那里一言一语骂他的时候,心情烦躁。
陆瑾年一边拉外套拉链,一边摇了摇头,看似很苦恼,却又藏着数不尽的炫耀:“有家室的人,没你自由,得回去了。”
就算是当初他收购了许氏企业,他很愤怒的冲上去找他,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可是,他也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母亲被气得昏过去,一时冲动而已。
呵……说得好像以前没家室的时候,就天天很自由?还不是晚上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其实他也没怪过他。
许嘉木忍不住带着几分不屑的呵笑了一声。
如果他怪他,又何必在遗产财产的受益人上写了他的名字。
陆瑾年一点也没要和许嘉木介意的意思,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没办法,你嫂子现在有身孕,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如果他怪他,当初何必把许氏企业留给他管。
“走了,你也早点回家。”说完,陆瑾年就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他是真的知道,他一直都没怪过他。
直到陆瑾年的车子发动离开了许久,许嘉木才眨着眼睛,缓过神来,嫂子……嫂子……陆瑾年绝对听见了他刚刚的吐槽,故意这么说的!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许嘉木莫名其妙的就红了眼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然后说:“我知道。”
内伤的许嘉木坐进车里的时候,手机叮咚的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到是陆瑾年发来的两条短信。
陆瑾年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眉眼闪动了一下,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没怪过你。”
那样的想法,想一想就心酸。
许嘉木盯着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眨了眨眼睛,也没去看陆瑾年,只是那么轻轻地开口,说:“哥,对不起。”
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在最初他和她正式认识的地方,对她这般隆重盛大的求了婚。
少了打球时的声响,此时的体育馆里越发的寂静。
虽然没有观众,虽然没有掌声,虽然没有人拍照,可是,却依旧有着浓浓的感动和暖暖的幸福。
因为经历过激烈的运动,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想到这里的乔安好,带着满脸的泪水,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下,再次笃定的点着头,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陆瑾年拧上瓶盖,也跟着并排躺下。
陆瑾年将戒指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拉起了乔安好的左手,慢慢的,将那枚戒指套上了乔安好的手指:“乔乔,你相信我吗?”
许嘉木转过头,望了一眼陆瑾年,然后就平躺在了木质地板上,看着体育馆上的玻璃天花板。
虽然陆瑾年没问乔安好,相信他什么,可是乔安好却懂,他是再问她,相不相信他可以给她一生的幸福。
陆瑾年吞咽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喝了一气,拿下矿泉水瓶,说:“我也好久没打球了。”
乔安好感觉到温凉的触觉,从自己的指尖一点点的爬到指根处才停止,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狠狠地抽动了两下,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说:“相信,我相信。”
许嘉木捞了一瓶水,扔给了陆瑾年,然后又拿了一瓶,拧开,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嘴边流淌下来的水痕,说:“你走了之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这么痛快的打过球了。”
然后就带着几分雀跃和激动的顺势抓了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踮起脚尖,啄吻上了他的唇。
两个人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球,一直到最后体力耗尽,两个人齐刷刷的坐在地上。
一下不够,又来了一下,却还是无法表达出自己心底的那种欢喜,乔安好再次亲……如此反反复复的亲吻了陆瑾年好多下,使得陆瑾年终究忍不住的就搂住了她的腰,捉住她的唇,加深了吻。
没有裁判,也没有观众,只是单纯的两个人,在这里挥洒着汗水,整个空旷的体育馆里,除了时不时的传来鞋子摩擦木质地面发出的声音和球撞击地面发出的咚咚咚声,安静的再无其他的声响。
“乔乔,你相信我吗?”
陆瑾年没说话,只是脱了外套,走了过去。
“相信,我相信。”
许嘉木脱掉了外面的防寒服,单手捞了一个篮球,在地面上拍打了两下,便轻轻松松的蹦起,投球入蓝,然后接过弹蹦回来的球,一边拍打,一边望了一眼陆瑾年:“比一场?”
因为,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感觉到他是爱我的,也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感觉到他是可以给我幸福的。
体育馆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两个人,再无旁人。
我们在最美好的年华初始认识了彼此,也爱上了彼此,可是我们却在最美好的年华末端,才走到了一起。
从私房菜到国家体育馆不过就两百米的距离,沿着胡同就可以通道后门,此时夜色已经降临,胡同里几乎没什么人,隔很远有一盏路灯,光线很淡,两个人没什么交流,就那么肩并肩的走着,约莫十分钟左右,到了体育馆门口,进去之前,许嘉木摸了钱,买了几瓶水。
这中间长达十三年的过程,藏了多少辛酸与眼泪,只有我们才能互相体谅。
“好啊。”许嘉木没有异议。
所以,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
陆瑾年和许嘉木默契的谁都没有去摸车钥匙,陆瑾年拿了墨镜戴在脸上,然后开口:“打球去?”
身边的彩灯,又恢复了最初那般错杂着颜色,毫无规律的闪烁。
私房菜馆外,是一条很窄的胡同。
夜风逐渐变大,草丛里的花瓣被吹得四处乱飞,有一两片,落在了乔安好的长发上。
坐在距离陆瑾年和许嘉木身边不远处的一桌,有一女生认出了陆瑾年,一直拿着不手机对着陆瑾年和许嘉木拍照,然后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人激动不已的说一两句,一直到最后陆瑾年起身离开,那个女生才拿着一支笔跑到陆瑾年面前,求签字-
吻持续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家私房菜的生意,真的是差到了极致,就连他们吃完饭结账,总共来了也不过三四桌人。
两个人却继续紧紧拥抱了好大一会儿,才分开。
吃饭的过程中,许嘉木和陆瑾年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谈,除了时不时的碰杯喝酒。
乔安好这才有了机会,低下头去看自己手指上被陆瑾年带上的钻戒。
“嗯。”许嘉木应了一声,指了指桌子上的啤酒:“在拿几瓶过来。”-
钻石很大,都粗过了她的手指。
老板娘拿着菜单问:“陆先生和许先生,这次还和以前点一样的菜吗?”
钻石也很漂亮,可是却怎么那么熟悉呢?
许嘉木抬起头望了一眼对面的陆瑾年,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就对着老板娘点了一下头。
乔安好歪着脑袋,打量了好一会儿,狐疑的出声:“咦……这钻石怎么那么像永恒之心呢?”
“许先生,陆先生到了。”随着老板娘的话,陆瑾年姿态优雅的脱掉了外面的厚外套,拉开了许嘉木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随着乔安好这句话说出口,她更加觉得那块钻石像了,然后忍不住就摸出来了手机,找了自己曾经顺手保存的永恒之心照片,仔细的做了一个对比:“一模一样哎……”
陆瑾年“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坐着的许嘉木身上,怕是来了一些时候,面前摆了两个空酒瓶。
陆瑾年以为乔安好认了出来,眉眼含笑的望着乔安好,语调轻缓且深情的开口:“喜欢……”
老板娘绕出柜台,一边带着陆瑾年往里走,一边说:“陆先生,你好久都没来这里吃过饭了啊,许先生倒是经常来,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我还问他怎么你不在,他说你在忙。”
陆瑾年最后一个反问语气助词“吗?”都没有问出来,乔安好突然间就睁着一双刚刚因为哭过而湿漉漉的大眼,望着他,带着几分惊喜的问:“陆瑾年,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高仿出来相似度这么高的永恒之心?”
陆瑾年点了一下头。
高仿?
陆瑾年停好车,推开门,里面空旷旷的,没一个客户,站在入口处柜台里的老板娘,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算盘,抬起头,笑眯眯的开口:“陆先生来了?许先生已经到了,在你们之前喜欢坐的那个位子等了你一阵了。”
开什么玩笑,他陆瑾年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和财力搞来的千真万确、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永恒之心”,竟然被她当成了高仿?
那是国家体育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老板娘为人很热情,客户并不多,但是都是回头客,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地,还是许嘉木带来的。
陆瑾年瞬间被乔安好噎的呼吸猛地一顿。
约好的六点,陆瑾年五点五十便到了和许嘉木约好的地方。
“而且就连色泽和形状都接近了百分之百的相似,陆瑾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五点散的会,陆瑾年直接让助理先下班,自己回到办公室里先给乔安好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行程,然后进办公室的休息间,换了一身运动装,那着车钥匙,下了楼。
乔安好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带着几分佩服,可是陆瑾年却没有半点的骄傲,反而觉得心底更塞了。
陆瑾年一下午的会议,开的都十分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的浮现出那封情书,以至于在轮到自己发言的时候,还因为走神,中途磕绊了好几次。
乔安好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面色已经变得十分差劲,只顾着打量着自己的钻戒,然后就美滋滋的又夸赞了一句:“陆瑾年,你简直是太厉害了!”
许嘉木收起手机,在车旁站了一会儿,最后就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驱车离开-
这样的夸赞,落入陆瑾年的耳中,像极了嘲讽,他终于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的喊道:“乔、安、好!”
“好。”陆瑾年又是一个单子音,过了片刻,挂断了电话。
乔安好感觉到陆瑾年的愤怒,吓得人哆嗦了一下,抬起头偷偷地望了一眼陆瑾年,然后急忙转开了视线,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脑海里飞快的想着陆瑾年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在忙?”许嘉木先问了两个字,随后就抬起脚,踢了踢车胎:“晚上见面再说吧,你忙。”
官方报道一直都在说“永恒之心”下落不明,而且还那么贵……乔安好哪里会以为是真的,所以,她想来想去,最后就想到,就算是钻石是高仿的,她也不能说出来,可能是这样让陆瑾年没了面子吧……
两个人瞬间变得有些沉默,隔了一会儿,许嘉木听到陆瑾年那边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助理的提醒声:“陆先生,要开会了。”
于是乔安好连忙识趣的伸出手,抓着陆瑾年的袖口,开始撒娇卖萌:“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嗯。”陆瑾年轻声应了一句。
陆瑾年眉眼瞬间缓和,刚想开口告诉乔安好这是真的“永恒之心”,结果女孩嘟着嘴,带着几分讨好的又开口说:“就算我知道它是高仿的永恒之心,那也是我的最爱!”
“好。”许嘉木应完,又问:“老地方?”
陆瑾年想都没想的甩开了乔安好的手,转身,冲着操场外走去,不过走了没五米远,又折了回来,目光凶凶的瞪着乔安好:“那是真的!”
“那,一起吃个饭?”
随后就牵了她的手,离开。
“有。”
乔安好被陆瑾年牵着走了好大一段距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陆瑾年,你是说这个钻石是真的永恒之心吗?”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传来了陆瑾年的声音:“下午六点钟有没有时间?”
陆瑾年没说话,只是斜了一眼乔安好,递给她一道“你觉得呢”的视线。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了好大一会儿,许嘉木才按了接听,屏着呼吸,将手机举到了耳边,舔了舔唇,开口:“怎么了?”
“这真的是真的永恒之心啊!”乔安好将戴着戒指的手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边欣赏,一边忍不住赞叹:“陆瑾年,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永恒之心都可以搞得到!”
许嘉木停了动作,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神情顿时愣怔。
这次的夸赞,让陆瑾年身心舒坦喜悦了许多。
他将烟头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搓了搓手,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兜子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那肯定是花了很多钱吧……”乔安好的语气里染了一丝可惜。
许嘉木抽完一根烟的时候,手都已经冻的冰凉。
可能是因为今晚求婚的时候,说了很多真心实意的情话,此时的陆瑾年还有点没从那样的气氛里走出来,忍不住捏了捏乔安好的手,刚想对她说“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是你喜欢的”,结果被自己牵着走的女孩,竟然都不待他开口,就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竟然有这么值钱的一颗钻戒,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我也是个小富婆了……呀,陆瑾年,你干嘛打人家屁股……”-
北京初春的风,依旧很冷,吹过的时候,带着刺骨的寒。
陆瑾年和乔安好吃过晚饭,回到锦绣园,已是深夜十一点钟。
许嘉木从医院出来,并没有着急上车,他靠在车门处,点燃了一根烟,抬起头,望了一眼韩如初所在的病房。
两个人分别洗过澡,陆瑾年盯着乔安好吃了叶酸,一起上了床。
许嘉木动了动唇,说:“云姨,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等她情绪稳定了,改天再来看她。”
被求婚的乔安好,兴奋有点睡不着,时不时的盯一眼自己手上的“永恒之心”,最后在陆瑾年一句“在看我就把戒指收回了”的恐吓中,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钻入了陆瑾年的怀中,乖乖入睡。
“小少爷,现在太太不想见你,你还是别在这里了,省的太太病情再加重。”
夜色很静,乔安好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面对管家的指责,微微垂了垂眼帘。
虽然没有在交谈,但是陆瑾年感觉到怀中女孩时不时的轻轻动一下,也知道她没入睡,于是便缓缓地开口:“乔乔,趁着你肚子还没大,我们把婚礼筹备一下吧。”
许嘉木站在门外,还能听见自己母亲在里面嚎啕的声音,听得他刺骨钻心。
乔安好点头,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好啊。”
许嘉木试图去安抚韩如初的情绪,奈何被自己儿子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摆了一道的韩如初,哪里情绪能稳定的下来,最后一直指着门口让许嘉木滚,甚至到了最后,被气的又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最后还是管家连忙将许嘉木推了出去:“小少爷,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这么对太太?她生下你,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对得起她吗?”
沉默了片刻,乔安好又开口:“陆瑾年,找个时间,你跟我回乔家一趟吧。”
只是在韩如初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跟疯了一样的坐起身,扑到了他面前,想都没想的就甩给了他一巴掌,开口说的话,要多怨毒有多怨毒:“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个儿子了,你高尚,你无私,我是个卑鄙小人,你给我滚!”
她领证的时候,都没有告知叔叔和婶婶,最后还是他们看了娱乐新闻,给她打来的电话寻求真实性,虽然当时婶婶没有埋怨她,但是她还是能感觉的出来,婶婶是有些失望的。
他急忙开车赶去了医院,一直守了一夜,才终于等到韩如初病情稳定,人醒了过来。
现在她怀孕了,陆瑾年也对她求婚了,他们都准备举办婚礼了,她应该带着陆瑾年登门去拜访叔叔和婶婶了。
许嘉木是从比赛现场离开之后,接到许宅的电话,说韩如初被气的吐血进了医院。
陆瑾年回答:“好。”
陆瑾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许嘉木的名字,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陆瑾年又说:“不过在登门拜访叔叔和婶婶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看看你的爸爸妈妈。”
韩如初再坏……也是许嘉木的母亲,母亲被他气成那样,想来此时最难过的一定是他吧?
乔安好心底情不自禁的暖了一下,她往陆瑾年的怀中埋了埋,然后轻“嗯”了一声:“也要去看看你的妈妈。”
而且,他中午在饭局上,听一个股东说,韩如初被自己儿子反咬一口,气的当场吐血,被连夜送到了医院,到今早才稳定了下来。
陆瑾年没说话,只是收了收搂着乔安好的胳膊。
纵使韩如初和他之间恩怨似海,可是许嘉木却未曾亏欠过他半分。
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突然间陆瑾年开口问:“乔乔,你的叔叔和婶婶都喜欢什么?”
如若不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他和乔安好也许真的已经开始着手办理移民手续。
乔安好想了一会儿,对着陆瑾年说了几样东西,陆瑾年不断地“嗯”着,一一的记在心底。
如若不是他,或许乔安好一生清白难以洗刷干净。
一直等到乔安好说完,陆瑾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自己心底迟疑了半天的话:“还要,乔安夏呢?她喜欢什么?”
陆瑾年神情顿了一下,想到昨晚比赛时,许嘉木毫无征兆登上舞台帮乔安好和他澄清的画面。
陆瑾年一提乔安夏,乔安好的心底就心底忍不住变得有些沉甸甸了起来。
许嘉木……
乔安夏追过陆瑾年两次,虽然被拒绝,可是还是喜欢过,而且,陆瑾年曾经去找乔安夏问自己下落的时候,乔安夏没有告诉他,想必她心底肯定很介意陆瑾年曾经对自己的拒绝吧。
所以,他只能去找许嘉木。
自从她和陆瑾年结婚的事情被曝光之后,以前时不时打电话会约她出去逛街和吃饭的乔安夏,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乔安夏的电话号码他没存,即使他去找她问,录音笔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或许会跟曾经他去找她问乔安好在哪里时一样,未必告诉他。
她好几次想要给乔安夏打电话,可是却没有勇气,她怕自己和乔安夏一见面,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深,就这么没了。
陆瑾年停顿了一下,最后就返回了通讯录。
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是她在逃避,终究还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她有多在乎乔安夏那个姐姐,他是知道的……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些事情,心底定然不好受,况且,现在的她,还有了身孕。
乔安好压下心底的起伏,对着陆瑾年说了乔安夏喜欢的几个品牌的首饰、衣服和包包之类,说到最后,乔安好又补充了一句:“算了,你如果去买东西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挑的,未必是安夏喜欢的。”
陆瑾年摸出手机,点了乔安好的名字,刚想拨出去,却想到那支录音笔是乔安夏给自己的,如果他开口告诉给了乔安好……岂不是让乔安好知道,乔安夏曾经在她背后动过手脚?
“嗯,好。”虽然乔安好什么都没说,可是陆瑾年还是能感觉到她心底在为乔安夏烦心,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就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望着她的眼睛说:“乔乔,你别想太多,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不行,他一定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心底担忧的,有人懂。
这个理解,使得陆瑾年仿佛被点了穴道一样,拿着那张信纸,定格在办公椅上,他的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心跳速度,格外的快,嘭嘭嘭,如同雷点错杂猛烈。
陆瑾年的话,似乎带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乔安好瞬间心安了下来。
或者说,他可不可以理解为……乔安好从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