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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狂醉

阎天说着站起来,步履漂浮地向门外走去。

阎天苦笑着伸手又给了向亦鹏后背一拳:“我知道……谁让你是我兄弟呢。输给你,我也甘心。”

床上的向亦鹏紧闭着眼睛,终于说出那句话:“她……不在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阎天不在意地回头笑了笑,走出去。

向亦鹏在床上一动不动,静默片刻才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向亦鹏大声吼道:“她……死了……”阎天停下了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茫然的转头问他:“你,你说什么?”

向亦鹏在床上翻了个身,没回答,阎天给他背上一拳:“你要是对林璇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他还是没有动静,阎天默默地把相框重新放好。

向亦鹏默然不语,阎天愣了片刻冲到床前,一把拽起他来用力地摇晃着:“你喝多了……说胡话了……”

阎天问:“林璇呢?怎么最近都没有见到她?”

向亦鹏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醉话,她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

喝来喝去,向亦鹏早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倒在了床上,嘴里还不断嘟囔着,阎天也带着醉意歪坐在床的另一边,视线恰好落在了床头柜上放倒的相框上,他伸出手拿起像框,是林璇和向亦鹏的合影。

阎天傻了似的呆在那里,两人对视着阎天问:“什么时候?”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之后,向亦鹏说:“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两个人多年的感情已经让阎天察觉出对面这男人的异样,但什么也没说又闷头喝起来。

向亦鹏:“几天前,她告诉我她要离开上海,临行前约我到‘罗斯玛丽’咖啡馆去,那天我刚要赶到的时候,‘罗斯玛丽’却发生了不明所以的爆炸,她当时在里边。”

阎天调侃地说:“我一直在喝,你却不停地在唠叨。”

阎天一下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几天以前?几天以前?”

向亦鹏:“很多时候,人是没有机会自己选择的……今天,抛开一切,我们只是作为兄弟畅快的喝一次。”

阎天猛地狮子般扑过去,揪住向亦鹏的衣领:“你一直在瞒着我,为什么?”

阎天抬头望着他笑:“虽然是兄弟,但偏偏一直对着干,现在本有联手的机会,可惜又……”

向亦鹏挣扎着吼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告诉了你,就可以让她死而复生么?”

向亦鹏:“虽然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党派,但一直都是兄弟。”

阎天发力将向亦鹏推到了衣柜上,柜门被撞开,衣物散了一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怕什么?……林璇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可就算她死你也没给他一个交代!你永远都对不起她!”

阎天喝着酒问:“现在说那些干什么?”

向亦鹏痛苦地吼道:“别再说了!”突然他一拳打在了阎天脸上,鼻血慢慢流下,阎天冷漠地盯着他。

向亦鹏继续说:“当时你火气很大,追着教官理论,还差点打了起来,险些被开除。”

向亦鹏再次举起拳头,阎天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反手给了他一拳。向亦鹏站立不稳,倒在地上,阎天扑上去,双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不断用着力……阎天怒吼道:“你没有爱过她,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向亦鹏喘息的声音微弱下去,猛地阎天又好像醒悟过来,一下松开手,向亦鹏无力地倒在了一边。

阎天沉默着自顾喝酒。

阎天大吼着冲出了房间,向亦鹏渐渐缓过来,仰过身痛苦地笑着,无比惨烈的笑容弥散开来。屋外大雨又下起来了,风把窗户猛地吹开,窗玻璃在狂风中猛烈地破碎着……一片狼藉的屋内,向亦鹏疯狂地在散乱的衣物里翻着东西……他点燃了壁火,火光映亮了惨白的脸……一件件衣物被扔进了壁火,火苗得势更旺,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他坐在壁火前,从衣兜里拿出那枚胸针,凝视良久,也扔进了火中……最后从已经碎裂的相框中拿出那张照片,抚摸着照片上林璇的笑容,也缓缓丢至了火中……照片在橘红的火焰中渐渐萎缩,枯黄,林璇的笑容渐渐在火中化为了灰烬……5

向亦鹏说:“记得那时候在军校,你经常过来找我喝酒……有一次我们都醉得一塌糊涂,结果第二天早上误了早训,被教官罚站了两个日头。”

游闲海淘了一件黑色绸衫穿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天香茶楼的包间里,他并不指望方孝会真的把四明交给他带走,他只是想看看这条疯狗究竟要作什么鬼?

阎天不再多话打开酒瓶说:“那就喝酒吧。”

寒暄之后,方孝就细声细气地把陪坐的干巴老头儿介绍给游闲海,说是中日友好协会的陈会长。

向亦鹏一字一顿:“我不能帮你!”

游闲海哈哈一笑:“承蒙看得起,今天日本人的两条狼狗都来了,不错不错。”

阎天沉默着从向亦鹏手中夺过了酒瓶说:“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有话直说吧。”

方孝脸上肌肉抽动一下居然跟着笑:“和胜社老大就是与众不同嘛,哈哈。”

向亦鹏说:“当时我们喝了一半就封起来了,说好再见面的时候喝掉它……现在是喝掉的时候了。”

游闲海脸色沉下来:“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我的兄弟?”

阎天仔细看了一下说:“当年我送给你的……你究竟要说什么?”

方孝看着游闲海喝了一杯酒,“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游老大以后跟我们合作,你抢的货我不要了,什么都好商量。”说完一挥手,手下就捧上来十根金条。

向亦鹏坐下来拿着酒瓶凝神看着:“还记得这瓶酒吗?”

游闲海一见金条立刻眼睛发亮,拿了一根在手里玩弄许久才叹口气扔下:“可惜我做人嘛还没做够,不好意思,我喜欢吃狗肉但不想做狗。”大笑之间,他瞥了一眼依然不动声色的方孝。

向亦鹏手里拿着一瓶酒走了过来,他递给阎天,阎天不接:“什么意思?你这算是拒绝吗?”

方孝脸色阴沉下来,游闲海一口喝干了面前杯里的酒满足地笑笑说:“你的美意我领了,一句话,人随你放不放,我四明兄弟有个好歹,你就准备两副棺材,一个你的,一个我的。”说完站起身就甩开大步走出去。陈会长在一边嘀咕说这人太猖狂了,方孝却是一脸阴晦地笑容中摇着一把小扇子。

阎天问完向亦鹏却没有接茬,他起身走进吧台后面,在一墙的酒瓶中寻找着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向亦鹏的背影,突然就明白了,脸上滑过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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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问:“你找我来……是有答复了?”

阎天游魂一般在街上游荡了许久,又浑身湿透地闯进了红玫瑰夜总会。夜总会里依然播放着温柔欲醉的旋律,舞女们穿着高开衩的旗袍与男人们搂抱在一起,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这些顺民的脸上,全是妖魔鬼怪们的表情。他们惊奇地看着阎天跌跌撞撞地冲到吧台边,掏出不知有多少的钞票,扔给服务生要着酒,最后体力不支地倒在吧台上。一个满脸媚笑的女子走过来给他一巴掌:“死鬼,你在这里哟。”正是那个曾救他一命的神奇女子Linda。

向亦鹏没有回答。

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台灯发出暖暖的光,Linda正慢慢解开阎天的衣服。钱夹从阎天衣服口袋滑落出来,女人捡起来,仔细翻检着里面的东西,很快从夹层中拿出一枚戒指,在灯光下发出幽深的光芒。

阎天打量着他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阎天缓缓睁开眼睛,但一切都是天旋地转般迷糊,正恍惚间一个女人的脸俯了过来,阎天极力想看清她的模样,但却怎么也无法看清……女人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膛。阎天感受着这份细腻突然受惊一般喊道:“林璇。”

阎天在黄昏时分来到海上岛咖啡店,四下看看推开门走进来。店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向亦鹏在昏暗的氛围中沉坐在吧台里似乎入定一般。阎天走过去,向亦鹏并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直到阎天坐到对面,才惊了一下回过神说:“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女人没有回答,只缓慢靠向他,手在阎天的身体上游移着,然后用温暖的嘴唇温柔地吻着他的额头,眉毛,脸庞,直到发烫的嘴唇……一动不动的他猝不及防地紧紧抱住了女人,暴风骤雨般吻向她,女人立刻把身体迎着他,快意的呻吟起来……两人的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风雨过后,一丝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射进来,阎天慢慢睁开了眼睛。头疼欲裂的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并不熟悉的房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身旁有人动了动却让他一愣,他极力回忆着,却下意识的轻轻叫了声:“林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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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下的女人没有反应,阎天轻轻打开被单,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她还沉沉睡着。

芥川重新展开电报,再仔细读了几遍,然后谨慎的锁进身后的保险柜里。

阎天震惊地看着女人,一瞬间就记起昨晚在海上岛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抽搐起来,把头埋在手中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慌乱地下床,胡乱穿上衣服,就这样衣衫不整地飞快走了出去。

安滕一个标准的立正,快步退了出去。

门轻轻地关上了,被单下的Linda睁开眼,脸上露出慵懒地笑容来,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仔细端详着,戒指依然在晨光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7

芥川点点头:“这份电报的内容要严格保密,如果走漏一点风声,你知道后果?”

天气在暴雨后终于显出了一丝晴朗的气息,梅机关是一座奇特的情报机关,没有忙碌却是非常的静谧。

安滕说:“没有……是我亲自翻译的,然后直接送过来。”

芥川正拿着一个玉堂春瓶细细把玩着,门被敲响了。

芥川仔细看完后问道:“除了你以外还有人经手过这份电报吗?”

安滕带着一脸惶恐的赵兴进来,芥川问道:“赵主任,最近你们战绩如何啊?”

芥川这些天特别忙碌,除了紧盯着赵兴挖掘国民党军统在上海地下人员的行动,就成天呆在梅机关里等待着……负责情报的机要课长安滕拿着一份刚刚破译出的情报匆匆敲开了他的办公室房门,递到他手上。

赵兴立刻腰杆一挺,两脚一碰:“报告机关长,我们基本肃清国民党潜伏在上海的地下人员,其余的小鱼小虾,摄于72号的威名也不敢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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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笑了:“未必吧,好像溜走了一条最大的鱼,哦,不,应该是一只猫对吧?”

游闲海笑着拍拍毛头的肩膀:“傻兄弟,他既然郑重其事地请我去就说明想利用我们,他再疯却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对我动手的。再说四明在他们手上,现在肯定还很安全,但倘若我不去岂不是害了四明,你只要把兄弟们管好就对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赵兴有些尴尬地说:“我……我们……正全力搜捕。”

游闲海一瞪眼:“带什么带?人家就请了我一个,人多了坐不下。”毛头不放心说那可是一条疯狗。

芥川说:“算啦,谅他一个人也没多大作为。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知道高涛?”

游闲海听罢哈哈一笑:“好,我就给他这个面子,我去。”毛头问那带多少兄弟?

赵兴说:“咱们市政府的秘书长?”

兄弟们开始起哄,毛头笑着捡起请帖念道:“今有贵会兄弟在我处暂住,诚邀游老板天香茶楼今夜一聚,有要事相议。”下面是方孝敬启。请帖背后附着一缕四明的小辫子。

芥川说:“他可是我们中日联合政府中的重要官员,他的安危非同小可。有情报显示,军统会对他下手。所以从现在起,我就把这个保卫任务交给你和安滕少佐,别让我失望啊。”赵兴领命出去。

毛头带着两个人急匆匆跑进来报告说四明果然是被方孝弄去了。递上一张精致的请帖,游闲海拿过来又扔给毛头:“你气我?知道我认不了几个字拿这个给我看?”

赵兴走后芥川对安滕说:“记住,从此刻起密切关注高涛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也不简单。”

游闲海在十六铺的这间废旧仓库里已经呆了很久,昨晚和余铭真雨中的逗趣带来的兴奋已经让四明的失踪给搅了。他站在窗边抽着烟,看着码头上的苦力们嗨哟嗨哟地抗着麻包来回跑,曾几何时他就是如此的在风里雨里如此挣命,他觉得这种事必须要得到改变,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身后招募来的那些和胜社队员们自觉地在练习着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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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大厅里,一片肃穆,正是礼拜的时间,教徒们整齐地坐在一起,听神父传授教义。“我们相信救赎,人类因有原罪和本罪而无法自救,要靠上帝派他的独子耶稣基督降世,为人类做出牺牲,成为‘赎价’,作了人类偿还上帝的债项,从而拯救了世间的人类。”

向亦鹏抬起头来从老人平静的眼睛却看到平了波涛汹涌他说:“您有什么话就说吧。”老人想了想说,也好,那咱们就去划划船,雨后的湖面是很清新的。两个人在沉静的湖面上划着船转了很久,上岸以后各自走开。老人看着向亦鹏孤单的背影慢慢离去,虽然以他的年纪和工作经历,已经是不容易被感情的力量所打动,却也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阎天出现在最后一排,昨夜的买醉狂乱在脸上还没有褪去,他低下头用手掩住面庞,身体颤抖着在无声的哭泣。

老人说:“亦鹏。我们既然生在这个时代,就只能承担起我们的责任,很多事是我们不能左右的,只能选择承受。”

神父:“终有一天,最后的审判日到来之时,无罪之人上天堂,有罪之人坠入地狱,不可挽回。”

向亦鹏平静地说:“请组织上放心,虽然我目前的确还不能放下一些东西,但也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不会辜负党的信任。”

风琴声奏响了圣乐,大家一起合唱,神父慈祥的目光望着众民,突然一下发现了阎天的身影,神父一愣,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从他脸上滑过。

邢律师沉默半晌说:“你说的没错,但是不能草率行事。组织上已经了解这一段你的压力,先是林璇,现在又是老周……这些变故,是很难接受的。”

教民散去后,阎天站起身走进忏悔室。神父很奇怪他为何不在规定时间来,阎天却满眼含泪的反问,“主相信有轮回吗?”

向亦鹏:“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合作?。”

神父一惊:“你怎么啦?”

邢律师说:“可以理解。事关民族的生死存亡,这是一致抗日的基础。”

阎天平静下来:“对不起,我没按规定。只是我个人发生一点事而已,我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了。”

向亦鹏抬头望了望阴霾的天空缓缓说道:“想得到‘军刀’计划的,不只是我们……国民党方面也在加紧调查。”

神父说:“迷失了只能靠你自己找回原路。”

老人点点头:“除了那幅画……关于军刀,他究竟调查出了什么,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了。”

阎天准备起身,神父伸手阻止了他:“既然你来,我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已经把绑架高涛的计划向重庆方面做了汇报。你我都是军人,必须遵守纪律,请你理解。”

“是因为‘军刀’?”

阎天:“难道你不知道总部可能有内鬼?”

向亦鹏只是默默地听着。老人凝望着那一只在枝条上颤巍巍站立的鸟儿,“他被日本军部盯上,已经被秘密逮捕。”

神父:“这只是我们的怀疑……再说,重庆方面接二连三的询问关于军刀行动的下一步计划,我也只能如此。”

天上的乌云依然猛兽一般狰狞地盘踞着,静安公园内没有被日本人破坏的竹木在大雨之后显出了一片青翠,总算能给人一点清新的感觉;不知愁绪的鸟儿在林间跳来跳去,尽情欢唱给这人迹不多的园子里平添了一份幽静。向亦鹏安静地坐在一丛郁郁葱葱的竹子前漆色斑驳的长椅上,邢律师便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过来,满头银发之间还是精神健旺的样子。走到长椅边坐下,停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老周出事了。”

阎天沉默着:“你是何时汇报的?”

咖啡厅内一片空寂……吧台上的电话响了起,向亦鹏看着电话,任铃声不停地响着,几声过后他拿起电话,话筒那边没有声音,向亦鹏抬手敲击着键盘,一阵阵有规律的忙音,这是上级约见的信号。

神父:“大约两天前……行动方案准备得怎么样?”

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左右身边的世界,我们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左冲右突……谁也不知道下一步的世界会突然变得单纯无比抑或是复杂得无以复加。面对这世界上所有的谜语,我不可能期待每一个谜面后都潜藏着一个答案,即或是有答案,却未必就能回答你的疑惑,生活对于人的捉弄和是否经历着战争或搏杀无关……一夜的暴雨过后,城里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黏糊糊的味道,太阳依然没有出来,浓重的层云压在每一个人头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注定是一个让人忧伤的早晨……向亦鹏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抬起身子往床头柜望去,那张林旋和他的合影已经被放倒。他强打精神拉开窗帘看了看冷清的街道,带着一身倦意走到大门前,从门侧的报箱里取出今天的报纸,又用手向里摸了摸,却没有任何东西。橱窗里映出的影像把他吓一跳,两眼无神,且真成了大胡子,面容苍茫如老人,额上皱纹深陷。他默默地望着咖啡厅内的一片空旷,梁上的风铃声响起来,他走到吧台前,扫了一眼手中的报纸,上面尽是大篇幅报道日本人东亚圣战的如何进展神速的相关新闻。

阎天:“一切还在准备中……等时机成熟,我会跟你联系。”他疲惫的走出去,突如其来的变故极大地考验着他神经的坚强,他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向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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