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几点抵达，我去机场接你】
中午，杨晓陌抽空又发了一条信息。
好奇怪，莫臻还是没回。
有些奇怪，平常向来都是回复甚快的。杨晓陌想了想，可能在收拾行李吧。嗯，便释然了。
杨晓陌有些着急起来，一个电话拨给秦勉：“秦勉吗，莫臻怎么今天一直不回我信息？”
一直到杨晓陌走到店里，莫臻也还是没回。
“想他了？”秦勉还是没正经。
但莫臻却没回。
杨晓陌也顾不上脸红：“他是不是有事啊？”
【早上好，我去上班啦！】杨晓陌给他留言。
“我已经回来了啊。那边事情是挺多的，都安排欧洲分公司的下属了，你别担心，他忙完自然会回信息。”
客厅的日历上，杨晓陌在莫臻归国的日子上圈了个圈，终于，明天就是他回来的日子。
秦勉这解释，乱七八糟，毫无要领。
她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
“我是怕……”
她想好了，不管莫臻能在她身边呆多久，她都会以最大的热忱去对待他。
“好啦，别胡思乱想了，他在欧洲出入都有保卫人员，阵仗比国内大，出不了事，放心吧。”
杨晓陌暗暗算了一下，就算此刻莫臻回国，他在国内满打满算，也只能呆二十天左右。
好吧，这么看来，的确出意外的可能性也为零。
莫臻在欧洲那边换了新东家，签了新赛季合约，很快就要开始适应性训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欧洲新赛季。
毕竟莫臻这么大腕，有个风吹草动，一定又是全网飚头条啊。
秦勉比莫臻回国早，据说提前回来帮莫臻盯手续。
太出名的男朋友，就是这点好，全网都是你的眼线，他跑都跑不了。
***
难道是手机丢了？
店内顿时暴发出大笑，连小女孩的妈妈都笑翻了。小女孩不知道大人在笑什么，但大人笑得这么开心，她也开心，也哈哈地笑翻了。
杨晓陌突然灵光一闪，对啊，真有这个可能，莫臻在家手机就是乱扔的啊，杨晓陌光在沙发夹缝里就找到好几次呢。
“姐姐你不潮，你干干的。”
【看到信息给我回一个啊】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过来结账，眨巴着眼睛望着吴欢。
一直到天色俱黑，杨晓陌终于撑完了毫无音讯的一天，疲惫地下班回家。
“哪有，最新款国产品牌高端手机，屏幕是最尖端的啊，号称黑科技啊。别说我这纤纤柔荑，就是金刚狼来，也点不坏的啊。店长我跟你说，在电子产品上，我吴欢可是个潮人……”
沈家场的牌楼在夜色中，一如往昔。
店长走过来，笑骂：“晓陌哪像你，一有空就刷手机，屏幕都点出十来个坑了吧。”
杨晓陌没骑车，默默地走到牌楼下，伸手摸了摸雕花的柱子。她在沈家场住了快一年，还是第一次用手去感受这经年的古迹。
吴欢顿时注意力被转移：“不过晓陌，我说，你再朴素，手机也好换换了啊，回收点都要不收了。”
远处，小楼安静地伫立，路灯将它照得宛如美人一般。
一转头，就望见了“传统美德和现代意识兼备”的杨晓陌。
杨晓陌不由拿起胸口的手机，缓缓地往前走。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上方的小角落里，突然出现了wifi的标记。
“去去去，刘师傅你懂个啥。”吴欢一把将他的手推回去，“我们晓陌是传统美德和现代意识兼备的小姑娘。没见晓陌交了这么有名气的男朋友，也一点都没骄傲，还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嘛。”
是到家了。
“我们晓陌是深具中华传统美德的小姑娘，点赞。”
曾经就在这路灯下，那个“黑社会”男子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说“到家了吧”。
刘师傅从操作间伸出一只手，竖着大拇指。
自动连上wifi，就是到家了。
“我回答一百遍，但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遍。这么想，就不会觉得烦了。”杨晓陌好脾气地笑，“况且我一下班，也就没人问我了。莫臻不在国内，楼下也没人拍照了，很清静。”
杨晓陌不由抬头，路灯照耀下的平台安静得如同凝固，
“晓陌脾气可真好，换我老是被人问，我会嫌烦的。”
没有莫臻在上面喊：“宝贝，回来啦！”
饶是吴欢继续当着莫臻后援会的骨干，偶尔也会对这种无休止的问答感到厌烦。
杨晓陌那样宁静的人，终于感觉到如潮水一般的思念，不可抑制地袭来，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那可是莫臻女朋友说的，私人消息，往往比官方消息更可信呢。
“叮”
其实这些问题，在各家媒体的新闻中也都能找到答案，可人们还是更爱听杨晓陌亲口盖章认可的。
突然，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声清晰的钢琴声。
“啊……我也觉得。”
杨晓陌心中一动，侧耳倾听。
“莫臻真帅。”
接着，又一声敲击响起。像是有谁在笨拙地试探，在寻找音乐的起点。
“是的，平常会在俱乐部，只要国家有需要，立刻就会回来效力。”
猛然间，杨晓陌睁圆了眼睛，这不是普通的钢琴，她对钢琴的音色非常敏感，这是作为一个音乐家的天赋。
“他以后是不是要代表咱们中国国家队踢球了？”
这是她家里那台钢琴的声音！
“医生说可以恢复训练了，很快就能重返赛场。”
她站在楼下，只能望见平台，不能望见楼上是否有灯光。可是显然，她家里有人。
“莫臻脚伤没问题了吧？”
杨晓陌激动起来，一扫之前的疲倦，三步并作两步，奔跑上楼。
“快了。”
平台上的阁楼，果然亮着灯光。
“莫臻要回国了吗？”
那是莫臻最爱的浅黄色灯光。
杨晓陌知道这是球迷和观众的关心，每次都会认真回应。
一段音乐缓缓响起，青涩、质朴，这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奏者，但却让人动容。
杨晓陌上班，连来买蛋糕的顾客都会好奇地和杨晓陌搭几句讪。
《月光》，流淌在月光之下。
终于到了莫臻要回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