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谁要吃吗?要吃的话就带走!”我一边回答,一边低着头在口袋里掏着钱。
“那蛋糕呢?要带着走吗?”杨帆边背着包边朝我开口道。
“我们仨谁都不爱吃甜食,本来想着是专门为你庆祝生日才买的,结果又没其他人来。这是巧克力的,我家慕北不爱吃这口味的,就你那暨雨跟你弟爱吃,不然还可以打包回去给慕北,省得浪费了,怎么说也是花钱买的。”唐晓婉瞥了一眼桌上的蛋糕盒,念道。
身旁的玻璃窗上映着我的脸,我的笑很涩。
“就丢这儿吧!大家都不爱吃,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的心头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有些疼。我看了看四周柔和温暖的色调跟谈笑甚欢的一桌桌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将一旁的蛋糕盒盖拿了起来盖到了没人再动的巧克力蛋糕上,然后抬头看着对面表情郁郁的两人,笑道:“走吧!我们去大排档!”
付了钱,只动了一口的巧克力蛋糕被丢在了桌上,我们谁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就各自背着包出了门。
“一会儿换地儿吧!这里一跷着腿坐,就有好多人看你,怪不自在的。暨雨跟安知墨都不来,反正就我们仨,我们拘束给谁看,还是换大排档爽些。”唐晓婉直接用手抓了块蛋糕往嘴里塞着,含糊不清地说道。
去大排档的路上,经过一家礼品店。杨帆跟唐晓婉突然同时拉住了我的手,看着街道左边的小店。
童佳宁在安知墨QQ上骂我的事她是知道的。有天我上QQ翻跟安知墨的聊天记录正好被她看到,一直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嫌她老问也烦,就实话实说了。杨帆当即说要找童佳宁这小妮子的麻烦,被我拦了。加亮出事后,我们已经很少惹事了,也不是说怕惹麻烦,只是突然觉得以往做的那些事也没多大意义。
“安诗年,你要什么礼物?自己去挑,甭管多贵,今天我跟唐晓婉都给你买。”杨帆开口朝我说着,而唐晓婉则在一旁玩弄着涂着红色豆蔻的手指朝我笑。
“安诗年,你最近也太好脾气了!一年也就一次生日,你弟早不培训晚不培训非等这天培训,摆明就是不想给你庆生。你都没找那个女孩子的麻烦,他还这么对付你,也太不像话了!”杨帆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你们搞什么?咱们不是说好大家生日都不送礼的吗?去年大家都没送,今年干吗要送礼物给我?”
“昨天我问过他了,他说今天有什么竞赛培训,来不了。反正也就是吃个饭,他不来也好,我看不着心里也少添堵。要吃哪块你们自己切,也就我们三个人,随便切吧!”
我不解地问她俩,杨帆不说话,转头看唐晓婉。唐晓婉也没说话,只是二话不说地将我拉进了那家装潢精致的礼品店。
我没接刀,直接朝她们摆了摆手。
“去年我们都没送,但你弟安知墨送了你一个卡通发夹,你从来不舍得戴,把它藏在钱包里,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对着那夹子笑。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有多高兴。本来以为今年你有了男朋友,有暨雨疼你,我们送不送礼物都不重要了。可是没想到暨雨没来,连你弟也没来。那么,我们只希望能够让小小的礼物带给你多一些开心。唉,诗年,其实心里不开心就说出来,我们没人会笑你的,你没必要强颜欢笑,你看看你的脸,那笑容有多难看。”
“诗年,你弟也不来吗?今天是周日,难道他们还上课?”蛋糕上来了,唐晓婉将切蛋糕的刀递给了我,挑着眉头问道。
唐晓婉将我的脸对着饰品区的镜子,说道,然后伸手扯过一旁的一对耳环放在我的耳边。
习惯了大排档上的自由豪放,突然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大家都有点拘束。
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僵硬地伸手抚摸嘴角的弧度,干涩的笑容,果然很丑。
结果来的人只有我们三个,原本最不济也会有四个人的,可是,加亮不在了,我们永远都是三缺一了。
“就算要逗我高兴,也没必要给我试耳环吧!我又没耳洞,而且你还拿这么贵的,换个吧!挑个普通的头箍给我好了。”我推开唐晓婉拿耳环的手说道。
今天没在大排档吃饭,杨帆她们说,好歹也是个生日,大家找个有氛围的地方,结果就挑了市中心一家装潢不错的“味千拉面馆”。
唐晓婉白了我一眼,嘴里骂了我一句“不识好歹”,不死心地又把耳环在我耳边比量了一番,感觉真的不适合后,才无奈地将东西放回柜台,转了个身,去旁边挑发箍。
说到加亮,我的喉咙被呛了一下,咳了起来。杨帆跟唐晓婉各自垂下头,沉默着没再说话。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收起了笑容,目光落在了那片琳琅满目的精美饰品上。
“只是手机关了,估计有事忙也说不定,他们班一向事多,不是还有课外培训什么的吗?什么生日不生日,大家一起吃顿饭意思意思就行了。加亮走了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们也没聚过,这次就当大家聚会吧!”
镜中,一身肥大衣服的我,站在被各式物品装扮得光怪陆离的窄道中,如此格格不入,有些扎眼。
杨帆靠在位子上朝我问道,一旁的唐晓婉冷嗤了一声道:“今天你生日,暨雨他连面都没露,他还当不当自己是你的男朋友啊!”
来不及探寻那突如其来的狼狈与自卑,杨帆的尖叫、唐晓婉的怒骂已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电话没打通?暨雨没接?”
之后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刺得我心脏疼痛不已。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往衣兜里一揣,坐回自己的座位。
我想,安诗年,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