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你这段时间为我的事情奔波了,至于这个,是我跟温时之间的事情。”褚景西将手机还给蒋政楠,揉了揉眉头,露出疲倦的表情,“先让我睡会儿,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这边蒋政楠还在为他打抱不平,那边,褚景西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嗡嗡响。
见他是真的累了,蒋政楠也没有再说下去。作为朋友,他只是把自己的态度带到,再说下去似乎也是越界了。
褚景西额角一跳,疼得厉害。他最怕的不就是这件事情吗?拿捏不定温时的心思,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摊开来问,怕的就是没有问的机会罢了。
“那你先睡,到了我再喊你。”
至于一起回国……
“嗯。”
别说亲眼所见了,他都曾亲耳听到过温时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不然也不会在之前,表现出那么冷冰冰的态度。
车子启动,蒋政楠再没有说话,生怕打扰到褚景西休息。雨水滴落在车玻璃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盖住了副驾驶那不算平稳的呼吸声,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褚景西那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不是吧?”蒋政楠瞪大了眼,这种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光是照片还不算是实锤?“难不成你还要亲眼所见才信?还有,我今天可是听到他们说话了,提到了买机票,指不定就一起回国了。”
那两张照片,即便是归还了手机,闭上了双眼,可就像扎根在脑海里一样越发清晰。
“除了这两张照片,没有其他了?”
……
要不然,她今天就不会是出现在餐厅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而是取代他来接褚景西回家了。
“婷与跟我提起的时候,我夜里都睡不好,总会做梦梦见他,清醒的时候浑浑噩噩,很烦躁。”
“就你被调查这段时间,第一张他们在咖啡厅见面,我也是偶然经过看见,拍下来的。后面这张,是今天吃饭的时候遇见的。你看,在她心里,你并没有这个男人重要。”
……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的?”褚景西垂眸,目光平静。
“如果他来美国的话,我应该会去见他一面吧。”
手机相册里两张照片,褚景西低头看了许久,车窗外,雷声雨声仿佛被隔绝了一样,都与他无关了。
……
蒋政楠看了他一眼,好似早就知道他会是这种态度一样,手指晃了晃:“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儿,都给你留证据了。”
“温时,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用旧情人这个词,不好听。”褚景西淡淡地强调了一遍。
单膝下跪,手捧九十九朵玫瑰花束,西装革履,眼底盛着灯光映下来属于她的倒影,褚景西屏着呼吸等待着眼前女人的回答。
不过……
每一秒钟似乎都过得很长,直到她抿唇开口:“对不起。”
褚景西擦衣服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似乎意外蒋政楠会知道这件事,不过几秒,又低下头去,以对他的了解,查一个人的过去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没有任何预兆,慌乱跟寒意从脚底沿着脊背窜上来麻住了整个神经,心脏像被人猛地攥紧了一样无法呼吸。
“你不是知道,她有一个旧情人这件事?”
“为什么?”喉咙干涩地扯出这三个字,褚景西捧着花束的手心都在冒汗。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没有冷战。”
很快,他就看见了从温时身后走过来的男人,与想象中高大英俊的模样没有多大出入,当他把手搭在温时的肩膀上,将她亲亲密密搂住的时候,当温时抬起头与他相视而笑的时候,褚景西只觉得有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心里,鲜血淋漓不说,痛不可遏。
“我记得你进去之前,你们在吵架对吧?”把毛巾丢给褚景西,示意他擦一擦,蒋政楠手搭着方向盘,目光里带着审视,“你就这么有把握,冷战后隔了这么多天,她还会等着你?”
“你好,我是温时的新男朋友,李铭铠。”男人作着自我介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傲视着单膝跪地求婚的褚景西。
“有意见?”
举着求婚戒指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捧在怀里的花束似乎在短短几秒钟里全部凋谢失去颜色。
“有够傻的。”蒋政楠摇摇头,跟着跑上车却不急着启动车辆,一边用干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一边慢悠悠地试探开口,“想去给你家那位一个惊喜?”
褚景西听着温时一句附和:“是,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这么急迫,还不是为了去见那个女人?
世界顷刻间崩塌无非就是这样的感觉,整个人如坠不见底的深渊,周身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物体。褚景西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追问温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眼睁睁地看着李铭铠搂着温时离开——
“下车连带把伞的意识都没有。”褚景西嘀咕了几句,抬手挡着雨,小步跑到车旁,见蒋政楠还站在原地不动,朝他喊了一声,“走啊!”
“不!”
褚景西挑着眉,打落蒋政楠举在半空中想要拥抱他的手,淡淡说了句:“我只是怕被同事误会我的取向。走了,送我回去。”
……
“不是吧?我冒雨过来接你,连跟我女朋友吃饭都不敢腻腻歪歪生怕耽误了时间,你倒好,写着一脸不情愿。”
挣扎着惊醒,鼻间呼吸的是车厢里淡淡的香水味,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除了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以外,还有蒋政楠的喊声——
蒋政楠赶到的时候,褚景西正跟同事道别,瞥见风雨里有个男人朝自己奔过来,他连忙后退一步,拒绝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喂,做噩梦啊?”
褚景西无奈地勾了勾唇摇头,他并没有告诉温时这件事,第一是拿到手的手机没电关机了,第二是想给她一个惊喜。隔了这么多天,他突然很好奇,看见自己出现的那一刻,某人会是什么表情。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同一个办公室,大家闲暇之余也爱八卦,自从知道褚景西钱包夹层里有女朋友的照片,这天遇见过的同事无一不是带着打趣的笑容调侃他。
“嗯……”褚景西闷哼了一声,双手撑着椅子坐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察觉额头上都是冷汗。
“女朋友今天会过来吗?”
短短时间里,他居然做了这样一个梦。
有同事走出来,看见褚景西,随即微笑着上前握手拥抱,顺利通过审查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
蒋政楠抽过纸巾塞到他手里还不忘嘲笑一番:“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居然还会做噩梦,怎么,梦见什么了分享一下?”
这个天,总是说变就变。
“没什么。”褚景西嗓音干涩沙哑,扫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这才发现,车停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
总署门口,褚景西站在屋檐下,身旁放着一个小行李袋,伸出手去就能接到顺着屋檐滴落下来的雨水。
“你带我来你这干什么?”
傍晚。
“温时不是住在你那里吗?”蒋政楠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你现在肯定没有想要给她惊喜的想法了吧?我看你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倒不如先在我这里休息几天。等想清楚了,再去找她,这么贸贸然过去,万一人家真的跟你说要同前男友一块回国,兄弟我怕你撑不住寻短见。”
“是是是,就你知道的最多。”女孩一脸哭笑不得。
褚景西擦汗的动作一顿,看了蒋政楠一眼:“你还真是贴心。”
“我看她,连阿景今天回家都不知道。”
“那可不,兄弟一场,我还是讲究情义这两个字的。”
女孩追出来,就看见自家男朋友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忍着笑挽住他的臂弯:“别气了,饭都没吃几口,晚一点不是要去接你发小吗?走走走,进去吃饭。”
“谢了。”
“都什么人啊……”温时太过气愤,以至于连包包里的手机振动了无数次都未曾察觉。
“这么说,你同意我这个先斩后奏的做法了?”
温时哪知道自己一个字眼就把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她自己也一肚子气,往地铁口走去的路上,鞋跟都快把地面给跺出裂缝来了。
蒋政楠也拿不准褚景西的心思,要是他坚持回去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把人五花大绑绑在这儿。
蒋大少气得胸口起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大少爷脾气驰骋江湖多年,有多少人敢对着他用“滚”这个字眼?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猖狂!
所幸褚景西并没有拒绝,也许是做了那个梦的缘故吧,他也觉得现在不是去见温时最好的时候。
滚!
这边,温时回家后发现了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于慧珠打来的。生怕是有什么急事,她不敢耽搁连忙打回去。结果才知道,褚景西没事了,今天结束调查已经离开。
滚?
于慧珠问她有没有了解到情况,褚景西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得到的却是温时蒙圈的反应——
但面对蒋政楠这么差劲的态度,温时是一点解释的兴趣都没有,后退了几步,再不看他一眼:“我还有事很忙,滚远点。”
“他没有说……我,我不知道……”
“你偷听我们说话?”温时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大少爷居然这么不礼貌,连听墙角这种事情都做了。还有,她什么时候要跟李铭铠远走高飞了?
于慧珠也怔住了,复而很快反应过来安慰温时,兴许是褚景西想给她一个惊喜也不一定,让她在家里好好等。
“刚才我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蒋政楠讥讽地笑,“景西还没出来,你就打算跟前男友一起走了?机票都买好了?”
可这一等,又是几天过去了,就连网上都有消息证实先前参与案件协作调查的工作人员已悉数回归正常工作生活,李铭铠还过问过。但温时还是怎么都联系不上褚景西,手机不再是关机状态,只是变成无人接听。微信一条条消息发过去,也迟迟没有等到回复。
“你跟褚景西是发小关系,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计较那天你在家门口用那么难听的字眼形容我。但这并不代表,我每次见到你,都要被你讽刺一遍吧?”
这天,李铭铠要回国了,约了温时见面。见到她的时候就发觉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对,联系上褚景西的事情,他心中多少有了猜想:“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
温时摇头。
面对眼前人的冷声质问,温时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蒋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用得着每次见到我都用这种恨不得用锤子往我胸口上砸的态度吗?”
“跟我有关?”
“你是不是不把我上次的话当回事?”蒋政楠的语气带了些薄怒。
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的?有时候敏感起来,也不比女人的第六感差。
现在的男人,想象力都是这么丰富的?
温时抿着唇,挤出一丝微笑来:“你别多想,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倒是这次你来美国,我都没能抽出时间来带你四处逛逛,不好意思。”
她倒是没忘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就这人,在褚景西家门口的无端指责说她给男朋友戴绿帽。现在站在这儿堵她,指不定刚才又看见了什么,然后不问三七二十一自个儿在心里编了个小故事。
“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温时反应过来,皱了皱眉。
李铭铠换好登机牌,入关之前问了温时这个问题。偌大的机场大厅里,他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听不见其他声音,眼里只有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耳边只有等待她回答时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呵!”蒋政楠冷哼了一声。
“看缘分吧。”温时扬起小脸,眉目间带着熟悉的笑意,“李铭铠,我好像还没有说过。”
眼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温时摩挲一下手臂转过身,差点就撞上随后跟出来的蒋政楠,还没开口打招呼呢,就先被他眼底那犀利的目光给吓到了。
“什么?”
李铭铠本打算送她回去,结果接到电话,同事催着他回去处理事情,两人的方向不一样,只得在餐厅门口分手。
“真好。”
“走了吗?我下午还有课。”温时补好口红,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脸上带着歉意解释。
李铭铠不明白什么意思,蹙了蹙眉。
男朋友还在接受封闭式调查,这边,就要跟着前男友回国了?
温时鼓足勇气,解释:“那场意外后,你安然无恙,真好。”
发小对温时有多上心,蒋政楠不是不知道。这顿饭,他真是没几分心思认真吃,特别是在听到机场、机票这几个关键字眼的时候。如果不是女朋友拦着,他可能撸起袖子就去掀桌子了。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我们从此不相往来,我不知道一个人守着过去算什么。
“呵,阿景都不知道能不能狠下心来。”
庆幸的是你没事,而我今天还能站在你面前坦诚地说句对不起,谢谢你给了这个机会,即便未来没有在一起,但,有过的青春总是不会去后悔半分的。
“唔……这种事情怎么说。”女孩歪着脑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桌面上折叠得很好看的餐巾,“你就是个外人,还得是你发小来处理才行。”
“温时。”李铭铠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我还是会很嫉妒他的,你选择的那个人。”
“我之前警告过她的。”
温时埋进他的怀里,沉默片刻抬起手来,礼貌性地拍了拍李铭铠的后背:“对不起,但谢谢你,李铭铠,你值得更好的。”
“他们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的样子?”女孩托着下巴,打量了半天向蒋政楠传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后者目光深沉,宛若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这算是都释怀了吧?
这桌的氛围有说有笑,跟蒋政楠那桌完全不一样。稍一坐直身子,就能看见温时对着李铭铠笑,样子别说有多娇俏了。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爱缠着一个人不放,固执地以为时间能帮忙拥有他,后来才知道,时间只是在你得不到他的基础上,加快了你对他感情的淡化。
李铭铠笑着摇头:“我怎么敢?”
靠在李铭铠怀里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过去像是在温时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演绎了一遍,她笨拙而又青涩的暗恋,他温暖而又风度的照顾。这些,终究成为美好的回忆留在了属于学生时代的相册里。
“我还以为你不给我这个面子。”温时开玩笑,“不打算让我请吃饭了?”
“温时。”李铭铠松开手,后退一步看她,“如果他要跟你分手……”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会议结束得晚所以来迟了。”李铭铠一手提着公文包,臂弯上搭着一件深色长外套,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水,一看就知道还真是赶过来的。
“没有如果。”温时打断李铭铠的话,微笑地看着他,“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就离开我的。”
很快,蒋政楠就看见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真巧,上一次看见温时,也是跟这个男的在一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花时间调查了的,对方是温时高中和大学同学,听说还曾经是男女朋友。
她也曾担心失去,也曾在这件事情上有过脚步徘徊,可当她清楚地认识到褚景西对她的感情时,才明白有个人爱着自己,从此无所畏惧是怎样一种感觉。
蒋政楠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帮她拉开椅子坐下。
“对了。”温时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低头看了许久,眸光温柔,最终带着不舍递给李铭铠,“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艺术坊做的那个钥匙吊坠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不然我们就坐这里吧。”女孩看出了蒋政楠的心思,特意选了一个离温时很近的位置,旁边有隔断挡着,既不会被她发现,又能观察到她那一桌的动向。
“记得。”他从未想过,这个钥匙扣温时会随身携带,一时间,鼻头微酸。
两人桌,温时是在等谁一起吃饭?
“那时候我抢着要,你就把它让给我了。我一直把它当宝贝,直到后来……”温时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没想到我也是个会喜新厌旧的人,可不管怎么样,它也是一份回忆,我想把它还给你。”
“哎?那女孩子是不是上次你说的那位,你发小的女朋友?”女孩扯了扯蒋政楠的手,后者扭头看了眼,还真是。
言下之意有多明显,李铭铠不至于听不出来,这算是温时对过去最委婉的告别了。来美国一趟,见她一面,把过去未曾说出口的话认真地说一遍,像这样的结局,他不是不可以接受。
温时到的时候,还没看见李铭铠。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包包放在一旁的位置上,低头时未曾察觉到从她身旁经过的蒋政楠。
他抬起手来,接过盒子,指腹在边缘处摩挲了片刻:“谢谢。”
约好的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半,地点是小镇上最出名的一家粤式早茶餐厅。老板是正宗的广东人,随丈夫过来美国发展,开了一家粤式茶餐厅,每一个菜品都跟在广东喝早茶时点的一模一样,口味半点都没有受到西方黑椒咖喱的影响,深受喜欢。
两字之间,有情也有义。
所以这次李铭铠要走,温时想着出于礼貌,还是得请他吃顿饭。
谢谢她把这件小东西当宝贝一样珍惜了这么长时间,谢谢她在过去那段彼此最美好的岁月里,对他的喜欢,谢谢她在经年之后,还能给他一个机会,亲口听他说喜欢过。
上一次褚景西问起她毕业后打算时,她还摇摆不定,多半心思都偏向于回国发展,觉得感情不够支撑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家生活一辈子。可现在不同了,她想要跟褚景西在一起,这就意味着,她可能不会回国工作。
不在一起,不代表是个糟糕的结局。眼下他重新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轨迹,她身边也有了一个深爱她的人,年少时未能继续的爱恋,或许是为了今日而铺垫。
再后来,是温时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了,这才主动约李铭铠一起吃饭,当然,前提是她知道,再过几天,他就要回国了。
沈从文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三天的时间,李铭铠都会发来早安跟晚安的问候,即便温时很少回复,他也像个老朋友一样自顾自聊着天。
没来得及说喜欢,从此以后,不论是桥还是云,不能一起走一起看,唯有酒后,瞒着别人偷偷想她。
温时把这条短信重新读了一遍后点击删除,礼貌又不失态度。一如往常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日子,吃完早餐,整理好书包直接去学校。
“再见。”
他还跟从前一样,是一个细节控的绅士。
再见了,过往的青春。
先是李铭铠,后是褚景西,断断续续不知都梦见了什么,只知道后半夜醒来,背都被汗浸湿了。就这样伴随着心口密密麻麻的不适感,辗转反侧挨到了天色泛白,挣扎着起身去洗漱化妆做早饭,做完一切回房拿手机就看见李铭铠发来一条短信,道声早安,吩咐她注意保暖。
再见了,他心里有过的小美好。
温时并不清楚褚景西的情况,因为她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有点糟糕。白天经历了太多事情,晚上的梦境就变得繁杂许多,古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是一点都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