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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游园惊魂(2)

“知道就是知道了,不为什么。”永夜的目光再一次从那男装小姐的腰间扫过,满意地想,今日不必自己费心,自然有人抢着出风头了。

就这一句,蔷薇眼光飞刀似的射过去,正碰上男装打扮的绿袍小姐傲慢的眼神,不由奇道:“永夜哥哥怎知她是女的?”

蔷薇见那女公子年纪虽小,模样却不输自己。清丽秀气,浑身上下散发的正是自己成日被父亲骂、自己没有的端庄气度,见永夜赞她,心里更不是滋味。此时见女公子不住地打量永夜,哼了声道:“女扮男装,成何体统!敢和本郡主过不去,等会儿让你知道厉害!”说完轻声对永夜说,“你答应我的,一定要让我压过她!”

“穿绿袍的公子。哦,是位小姐,品貌不输你呢。”

永夜好笑地点头,漂亮女人撞一块儿,这戏越来越有趣。

“谁?”

诗文正斗得欢,听得张怜草笑道:“今日诗文层出不穷,要夺得头筹老朽得王爷意思新出一题,不咏春写景,题目是待客。”

永夜这才懒洋泮地说:“蔷薇要遇对手了。”

一书生起身摇头晃脑吟道:“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京都二三月,客人何时回?”

茵儿懂事地端过茶来,蔷薇一口饮下。见永夜没有声响,便恼得扯了他的袍子道:“和你说话呢。”

掌声四起,又有人起身作答。

正想着,身边挤过一人坐下。蔷薇满脸通红,不住喘气,“差点儿来不及,都怪阿玉,也不叫醒我!”

永夜侧过头在蔷薇耳边低语,蔷薇笑着站起来,“本郡主也有一诗。‘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铁马战罢散玉关,迎得陈国有客来!’”

永夜知道他瞧不见自己,躲在面纱后偷笑。好灵敏的感觉,也是会武之人。今日来的人并不是全冲着诗会而来。

此诗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张怜草张大了嘴,不知如何评判。这诗不对韵不工整,前句尚可,后文却是赞我方大胜,陈国俯首称臣来京议和。说她不对,便是说朝廷不对,说?好,又确实说不上好。

那公子似感觉到有人瞧他,下巴微抬,眼神斜斜地飞过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见是一个戴面纱的人瞧不见面容不禁皱了皱眉。他身旁一书生打扮的人在他耳旁低语几句,那公子眉一挑,看向永夜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诧异与叹息。

蔷薇见四下哑然,佑亲王满脸苦笑,遂笑逐颜开地跃上花台,伸手便要去取翠佩。

那公子穿了件浅绿色的宽袍,肤色如玉,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手里拿了把扇子悠然自得地坐着。衣服不甚华丽,腰间却结了一块雕成凤形的翠玉佩。永夜眉梢一动,这块翠玉佩价值连城,佩在此人身上倒是奇了,不由多看了几眼。

横空一道绿影闪过,一柄扇子压住了她的手,正是那男装的女公子。声音清如春风,带着春寒料峭,“郡主且慢,在下也有一诗。”

永夜摇摇头,他想起当年端王让这位画师在脸上画母亲掌痕的事。如何方便告诉茵儿?就忍了笑继续看戏。目光在人群中一转,没看到蔷薇,正诧异,却瞧见一位公子。

蔷薇气恼,抬起了下巴,“我不信你还胜得过本郡主!”

说话的正是京都名画师张怜草。永夜看着他扑哧一笑,茵儿奇道:“少爷高兴为何?”

那女公子站在台上,眼睛瞟着永夜曼声道:“京都风光莺语乱,陈国烟波春拍岸。催马还借北风急,送君慢过散玉关。”

一五十出头书生打扮的老者施施然走上台,冲台下四周团团一揖笑道:“怜草不才,得王爷抬举,为王爷诗会尽份心力。今日诗会就此开始。诸位公子、女公子有好的诗文尽可奉上。”

此诗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哗然。此诗含沙射影,却又对仗工整,分明是说陈国春光不亚于安国,后一句更是讥讽我军守关容易出关难,想要踏上陈国土地是难之又难。

见人来得差不多,李天佑便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陈国奸细!”台下已有人叫道。

花园之中更聚集了千盆鲜花以供观赏。

李天佑脸一肃。已有侍卫跳出,拔刀指向来人,“拿下了!”

两旁铺了几案,备了文房四宝,坐了两名老者,准备录诗所用。

人群中迅速跃出几人护着那位女公子和侍卫打了起来,王府花园顿时乱了。

花园为开诗会搭起一间彩楼。楼用鲜花搭就,正中放了个花台,吊了一枚翠佩,绿汪汪的色彩,可爱喜人,是这次诗会的头彩。

端王侍卫动也未动,齐齐抽刀只管护着永夜,永夜坐着没动继续看戏。蔷薇却奋不顾身地抢上前去一阵拳脚打得好不开心。

天佑同情地看着他,端王就这么个儿子,没能弓马娴熟也就罢了,偏偏还体弱多病,脸色一直不好看,人见了就叹息。永夜心高,自然不愿被人说。他笑了笑表示理解,嘱人好生侍候了。

李天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疑惑顿生。

“大殿下,永夜独自待在家中也闷,你的诗会京都内城无人能及,凑个热闹也好。再说,永夜不来,蔷薇又要翻我家的墙了。”永夜笑着说道,又扯了扯纱帽无奈地说,“这个,不想人指点了去,父王听到又伤心。”

永夜瞟了眼李天佑,暗暗佩服他的镇定。见那几人武功虽高却不及王府人多,如此下去,怎引得开李天佑的注意?李天佑的目光除了偶尔一瞟藏药的地方,就没离开过花园。他看着花园角落里的草庐轻咳一声告辞:“永夜留下也帮不了大殿下,先行回府了。”

李天佑见永夜坐了软兜来,迎上前埋怨道:“人多吵得厉害,永夜何必前来?”

“尔等小心护送世子回府!”李天佑匆匆说道,眼神越过永夜瞧向王府一角见没有动静,又盯着正在缠斗的陈国人。

正寻思间已到了王府花园。

诗会上怎地就冒出陈国人?难道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方便盗解药?李天佑嘴角微扯勾起一抹微笑。藏药的地方有月魄布下的毒还有王府高手守着,闯得进去就出不来了。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几个陈国人被侍卫夹攻,并不出手。

所到之处听到的全是叹息声,为端王有这么个病弱儿子叹息,为没见到他的面目可惜,为蔷薇郡主喜欢上这么个短命人惋惜。他微微一笑,若是有人为蔷薇出头,这戏就更好看了。

永夜隔了面纱并不担心李天佑注意到他的眼神,看着李天佑暗笑,盗药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藏药地点的。只不过……他看了眼花园一角的草庐,坐上软兜便欲离去。

永夜不敢调用内息,又怕脚步太过虚浮引得佑亲王怀疑,今天的目的就是让众人盯着他。他大摇大摆坐了软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