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看了下时间，确实有些晚了。和南芳寒暄了几句，便打的回家了。
她手机铃声响了，莫易珩来电话，问她在哪，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她说在外面见个朋友，现在马上回去。
明辰快到家的时候才想起一个问题，莫易珩怎么知道她这么晚还没回家？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明澈会听她的吗？这话她也没说出口。
她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跟踪她，下了的士车，一眼看到莫易珩的车停在小区门口。
“……”明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立刻就哑了，挂了电话，跑到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
南芳笑了笑，却笑得很勉强，眼圈突然红了，“明辰，你有空帮我劝劝明澈，他现在……有点颓废，我怕他一直自暴自弃下去。”
车窗落下来，男人英俊的侧脸映入眼帘，却不转过头来看她，似是在生气。
她确实是个小气的女人。
“叔叔，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她笑嘻嘻地问他，带着讨好的语气，因为有些心虚，她竟然怀疑他跟踪她，他听了不生气才怪。
这一点她说的是实情，她现在都不让莫易珩听“小星星”这首歌了，凡是《你和我的两地书》里面出现过的歌，都不许他听。
“上车。”莫易珩下巴朝旁边副驾座扬了一下。
“是个女人都会那样想。我比你更小气，我男朋友被我这个醋坛子烦死了。”明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我都已经到家了……”明辰轻声嘀咕了一句，想起昨晚，她有点后怕，这男人体力太好，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南芳看起来有些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点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生我的气。现在看来，我真是小气。”
“回家做千层面给你吃。”莫易珩依然没转过头来，嘴角却微微扬上去了。
“不过，”明辰思虑片刻，“我们见面的事，你最好不要跟你家婆说，也不要让她知道，我跟华御有关。尤其我今天遇见明澈的事，更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老人家多想。”
“不许再做千层面。”明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绕过车头，上了副驾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这两天把空间让给他们，康许然应该不会那么笨，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吧？”
“好的。谢谢你，明辰。”
“你管得太宽了，让他们自己折腾。”莫易珩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专注着开车。
“是应该这样，”明辰心里暗暗为对面这个短发姑娘点赞，“需要我们支持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如果觉得不方便，找唐冰也行。”
明辰捂住脸，偷偷地笑，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就不告诉你我今天晚上去见谁了。你就憋吧。”
“这一点，我也是这么理解的。为了说服家婆，我们才悄悄来这边的，我们打算实地调研获取更多真实的数据来说服她。”
莫易珩勾唇一笑，勾出了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华御科技股票前段时间是在跌，那是因为被人恶意围剿，但问题已经解决，我们引入了更优质的资金，这次风波对我们公司后续发展不会造成影响，相反还会带来帮助。我们在医药领域的空白，是我们的劣势，但对于你们来说是优势。并购以后，你们可以继续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会丧失经营权。我们更多的只是在资金上支持。”
果然，憋了一路，憋到家里，洗完澡，憋到书房，莫易珩一如既往地工作，忙完工作以后看书，定力好得让某个女人抓狂，最后憋不住的依然是某个女人。
“其实，我和明澈都倾向于你们华御。但家婆觉得，华御没有医药领域的经验，你们做的是医疗器械。而盛凯本身在制药行业声望很高。尤其前段时间，华御科技股票大跌，最后还换了股东，家婆对华御越没有信心了。”
她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把今晚去见沈氏制药的人一五一十地说了。
没等明辰介绍完华御的优势，南芳便打断了她：
“叔叔，你看我是不是有做特工的潜能？”明辰确信，如果不是她通过燕子找到南芳，她肯定不会主动来找她。
听到她在华御工作，南芳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明澈显然已经告诉过她这一点。
明澈更不会。她太了解他了，他现在这么消沉，只会躲得远远的，绝不会让她看到。
明辰抿嘴微笑，这个消息似乎消除了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某个芥蒂。她把话题切入到工作，说明她来找她的目的。
“你确定？”莫易珩半躺在床上看书，视线移到她身上，对上她的视线，“特工能像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找目标人物？”
“真的？”南芳两眼放光，看起来很兴奋，“那真是太好了。”
“……”明辰没觉得这样不对，难不成真有人跟踪她，通过她也知道了南芳住的地方？
“不会啊。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些难过，现在不了。”明辰收住笑容，“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有男朋友。”
她忽然想到了薛筝，那个女人还真说不准，阴魂不散一样地跟着她。
“明辰，你会不会怪我？跟明澈结婚？其实……”南芳欲言又止。
明辰考虑再三，决定后面的事她还是不参与了，让唐冰去跟南芳接洽。她这么一说，莫易珩倒是有些惊讶。
明辰想起年会那天晚上，在海上星辰，她一个人偷偷跑去木棉楼看星星，被莫易珩发现，情急之下，她竟然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跳进湖里面，差点淹死……她忍不住笑了。
“不是想跟着他学习？半途而废不像你。”莫易珩合上手中的书，起身走到沙发旁，在她旁边坐下来，“你在担心什么？”
“没有……”
“我担心……”明辰不知道怎么解释，连她自己都很不能理解，明澈母亲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单亲家庭出身，这么不喜欢她。
“那你现在学会游泳了吗？”
“没什么，可能我不适合做这些工作，还是专心做好产品研发这一块吧。”明辰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转身抱住他，抱得很近，就像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记得，我其实根本就不会游泳，又死要面子，结果喝了很多水。”明辰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感觉很不可思议，她小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胡思乱想什么？”莫易珩揽住她的腰，脸贴在她头上，“不喜欢做的事，就不做。”
“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一群人去你家门口的池塘游泳比赛？”南芳笑得很开心，“你说要赢我，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可是，我游到对岸，你人都不见了。”
“嗯。叔叔，你喜欢我什么？”明辰每次想到自己的出身，自信心就会降落到尘埃里，她需要他的肯定。
幸好，南芳一向活泼开朗，聊起小学时候一起玩的那群女生，有了这些共同话题，两人很快又找到熟悉的感觉。
哪知，他没让她如愿，“不知道。喜欢还要理由？”
外貌上倒是变化不大，还是短发，皮肤很白，五官精致小巧，那双标志性的单眼皮，因为悉心化了眼妆，比小时候没化妆的时候看起来大了很多。着装偏职业风格。
“当然要。比如，你可以说，我长得漂亮，爱笑，有傲骨，有个性，上进，工作认真，是你的得力助手。这些难道不是你喜欢的？”
她们从小学毕业以后就没有再见面，算一算，已经有十多年了。这期间也没有什么联系，彼此之间有点陌生。
“女朋友长得太漂亮，不是件好事，尤其这么年轻。上进，工作认真，我排到了你学习工作之后的第三，亏的是我。”
两人边走边聊，并肩走到马路对面，进入一家饮料吧，找了一个临窗的卡座坐下来。
“……”明辰气得用力捶他，只能换个方式来问，“那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是单亲家庭，家里就我妈和我，没钱，没背景，你的公司出现危机，我什么都帮不到你。”
“行。”
“我找女朋友，还是找银行？”莫易珩哭笑不得。
“工作上的事？”南芳很意外，旋即了然于心，指了指旁边一家饮料吧，“我们过去坐一下。酒店住的房间很乱，我就不请你上去了。”
“……”明辰气得不行，捶他还不够，她要咬他。
“没事，我是来找你的，工作上的事。”明辰当然能理解，沈氏制药落到今天要被并购的地步，明澈这个时候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捶着咬着，她又被他推到在沙发上，被他压住不能动弹。
“他没看到你？”南芳看起来很不解，但随即又释然了，把自己作为明澈更亲近的人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他最近情绪有点低落。家里发生太多事了。”
从他主导的节奏和力度中，从他凝望着她的眼神里，她似乎感受到，有些爱，找不到理由，却深至骨髓。
“别找了，他刚打的走了。”
……
明辰看出南芳应该是在找明澈，朝她走近一步，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