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无极心中总感到隐隐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最好还是早日将那偷火药的贼子捉住,方能安心。
“没有线索,如何寻起?不过,这火药被窃是这个月的事,应是外人所为。待会儿,我会吩咐手下到客栈及附近山神庙查查,应该有所发现。”那尚青云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无奈,道:“怕就怕他是京城人,若要细查,恐无头绪。”
所有京城里的捕头里,他最信任的便是好友尚青云,倘若他真破不了案,世上也别想有人能破此案。
“尚兄可有法子追缉到那贼厮?”
他俩一块走出铺子--
“这倒也不能怪你。”那京城名捕尚青云沉思道:“不只展家,京城内陈记、李记、展记专卖爆竹的商行,这个月来都陆续让人偷了火药。若是商场上的竞争也就罢了,怕就怕那贼厮明白火药的威力,才动手偷去,如此一来,京城百姓可就有难了。”
“展兄,月前我有公事在身,没法喝你一杯喜酒,等此案一破,我可要去拜访拜访嫂子,瞧瞧究竟是何方绝色能让展兄心甘情愿被她绑住一生一世?”
“我醒来后,一瞧见三大箱的火药失了踪影,就立即通知您--”
展无极一想起银兔儿,嘴角不觉放柔,道:“这是当然。”
那专管爆竹的工人痛得抚着头上肿起的包,嗫嚅道:
尚青云微微一笑,抱了抱拳便迳自离去。他与展无极向来是莫逆之交,可不曾见过或听过他对哪家姑娘特别有意,原以为他成亲是受展父逼迫,但今日一瞧他的神采,倒也知道他是动情了。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偏偏他仍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找出那贼子来。不知长相、不知目的,甚至不知他将那制爆竹的火药带到何方,要他如何找出人来?
“岂只一生一世的牵绊--”展无极若有所思地想,又喃喃自语道:“当日乍见银兔儿,心中深沉的眷恋如排山倒海而来,像是在那之前便已熟悉她似的。换言之,我虽不知自个儿在等待些什么,但一遇上她,便知终于等到我苦候多年的人儿了。倘若--倘若我这一生未遇见她,还会与其他女子成亲吗?”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如未遇上她,他定会花上下半辈子的时间,继续苦等着她。
“又被偷了?”展无极沉着声问道。
原来他过去并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尚未遇见姻缘石上往定的女子。倘若他们的姻缘是前世所注定,那么就让他们的姻缘继续注定下去,今生、来世,生生世世--
※※※
忽觉有一人影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瞧--
老天,她真忙。
“师父!”正是当年传他文韬武略又交给他金钥匙的闵师父。
现在她发现许多好玩的事,才没空理展有容呢!他若还猜不出大嫂是女儿身,她也懒得帮他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例如,如何从无极大叔的嘴里挖出那“三个字”来;还有金钥匙之事,定要做个解决。展无极是不在乎那金钥匙被夺,可她在乎了,非要当日抢去金钥匙的汉子好好受一番苦才是。
从外貌上虽瞧不出他究竟几岁,不过应该也有八十岁以上了吧!他当年不是曾说过,今生他们师徒缘分已尽,是再也没法向他请教了吗?
“那就对啦!我大哥呢,就是这两种人之其一,你说他会是哪个?”说完,她就跑了。
那容貌有几分似笑弥勒的胖高人是眉慈目秀,一脸祥和的笑道:“若不是凭着师徒情分,算出你有危难,我又起会违反天命,与你相见呢?”那语气分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当然不是。”好歹他也有二十五岁了吧!
展无极一怔,未问他有何危难,反而先恭敬地请这闵师父进铺子,再命掌柜搬来凳子,让他先坐。
她实在受不了了,狠狠白他一眼,咕浓道:“想当红娘,偏偏有人是头大笨牛,让我这红娘也当不下去了,真是无趣!”说完,便把那纸塞到他的手里,道:“给你最后一个提示。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说,李迎弟是不是小孩?”
那老人坐下后,问道:
“女--银兔儿,你在玩拆宇吗?”
“当年为师要你许下誓言,十年之内不可成亲。如今十年年之期已过,你可有媳妇了?”
“这又成了什么字?”
展无极向来对这闵师父又敬又爱,照实回道:
银兔儿再划去那“子”字,道:
“徒儿上个月才成亲。”
“女子啊!”
那老人大喜,道:
“拆开来看,又是什么字?”
“如此说来,你是找到金锁了?”
他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瞧,道:“一个好字。”这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金锁?”他皱起眉头,道:“那金锁与银兔儿有何关系?”
“来,来,银兔儿为你解惑。你瞧,这是什么字?”
“你是说,你没找到那金锁,却与另一名女子成亲?”
她瞧一眼展有容,就当是同情他吧!于是就在纸上挥洒一宇。
展无极压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成亲与金锁有何关连?这金锁又与银兔儿有关吗?
这样说来,她早就爱上了展无极,而自个儿却不知情。那无极大叔呢。他又为何娶她?是因为爱吗,倘若答案肯定,是再好也不过了,但若不是好歹也要套套他的口风才是,说不定无极大叔也同她一般,早爱上了她却不知情--她噗嗤一笑,反正定要从他嘴里听见他爱她三个字就是。不知他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究竟会如何变化?
“银兔儿身上并无金锁。师父!十年之期已过,金钥匙已让人夺走,金锁又未寻到,既是如此,想必金锁与我无缘,那又何必强求?”
银兔儿睁圆了眼,一时给吓住了。若照展有容的爱情观来看,那她岂不早就爱上了无极大叔?原来,这就是爱!
“胡来,胡来,真是胡来!”那老人犹豫许久,终于说出:“这原是天机,我本不该说,可你身为我的徒儿,纵有私心也是为你。当年你师祖曾同我说,金钥匙初遇主子,定有异象发生,你五岁那年我在花园遇见你,那金钥匙便发烫不已,从那时起我便知已完成你师祖的遗命,找到金钥匙的主子了。”顿了顿,再道:“这金钥匙原该配一金锁,各该一对男女所持,你既拥有金钥匙,那金锁定为一女所有,你们命中注定结缘,倘若未遇对方而先论婚嫁,只怕--”
“若只是喜欢,又岂会日日夜夜思念于他?若只是喜欢,又岂会为他茶饭不思,听闻他病了,便心疼不已?我本将未来打算好了,三十五岁那年娶房媳妇,但如今--恐怕当真要独身一世了。”怪就怪在李迎弟太像女人了,有好几次他都把他错看成女人,就连他身上的香味都像女人--
展无极心一紧,问道:
“你怎知自己爱上了我大哥?也许那只是喜欢而已。”
“只怕什么?”
她皱皱小鼻,认真地想了想,用疑惑的口吻问他:
“你既与金锁的主子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如今你却娶了另一女子,只怕这一世你与你媳妇的缘分是屈指可数了。”
“我爱无极大叔?”银兔儿惊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爱上无极大叔?怎么她会不知道?难不成她对无极大叔的那种比喜欢还喜欢的感情便是爱?喜欢加喜欢等于爱?
展无极脸一白,厉声道:
“自然是知道,但感情的事又如何能为咱们所左右?当初,你能料到自己会爱上无极那小子吗?”
“我不信这事儿。人人都道那金锁藏有天大的财富,如今您又指称那什么金锁、金钥匙是姻缘天定,您要我相信谁?”
银兔儿呆了片刻,跳起来绕着展有容转几圈,像是打量他似的,说道:“你可知我大哥是男的?”她的捉弄之心又起。
那老人见他疾言厉色,倒也不以为意,叹道:
“相思病?”展有容点点头,像是接受这事实。“是的,是相思病。因为我爱上了你大哥,你若不用最好的理由说服我远离你大哥,恐怕我这相思之情只增难减。”
“这二者你都可信。那金锁内也的确藏有那天大的财富。你当真确定那金锁不在你媳妇身上?”
“你真的有病。”她顿了顿,再道:“而且是没药医的相思病。”
“我宁愿它在。”他咬牙道。
一时之间,银兔儿瞪大眼,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过了半晌,才恢复过来,于是,她吃吃笑了起来。
那老人站起身,长叹一声:
“我--说来见笑,打我一见你大哥,他的身影便时刻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是不是有病?”展有容感到无奈,他当然知道银兔儿不是大夫,会这样说,是为了发泄心中郁闷之情,最好银兔儿能说服他放弃这场--苦恋?单恋?还是其它的情感?他也搞不懂了。
“那金锁姻缘原是美事一桩,想不到却害了你。极儿,我言尽于此,其它的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会帮你的。”
展无极心思迅转,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那老人走出铺子,消失在街头上。
银兔儿瞧他说得多严重似的,忙也以严肃的表情对待,道:
什么金锁姻缘?难不成师父要他寻找金锁,就是为那莫须有的姻缘?
“说给你听也好,否则依我这臭脾气,是非得到他不可。”叹息一声,道:“银兔儿,他是你大哥,你或许多多少少能劝服我,再不然依你聪明的天性,也许能帮上我一把。”
他这一生只要银兔儿一人,又何曾希望什么金锁姻缘?纵使那拥有金锁的女子出现,他也已不再动心了。
“不说拉倒,反正我还有无极大叔的事要烦。”她才懒得管展有容的内心世界呢!当下应该要忙的是,如何让那些贪心的坏蛋不再以为无极大叔身上有金钥匙。
他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动心,永远只为一个女人--银兔儿。
展有容瞧着她好奇的脸蛋,不知该不该将心中奇特的情感说出来。银兔儿是迎弟的亲妹,应该了解迎弟才是,可偏偏他是难以启齿三--
※※※
她当然是喜欢展无极的,所以自然推测展有容喜欢大嫂嘛!
银兔儿一抬起头,便瞧见展无极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她小脸一红,连忙拿块布盖任她绣的图样,又跳又蹦的走到他面前。
“你喜欢我大哥吗?”银兔儿忽地冒出这一句。原因无他,因为展有容的神情就好似当初无极大叔受伤,她急得团团转的那副惨样。
“无极大叔,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过才下午,太阳还没下山嘛!怎么?良心受到苛责,终于赶回来陪陪我这整日快闷出病来的妻子了,是不?”原意是想开他玩笑,逗他露出个笑容,哪知他嘴角连扯也不扯动一下。
银兔儿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古怪是为了大嫂。他直接对她说不就好了,还害她连换三个话题,就是为了探他的口风。不过话说回来,他干嘛这般关心大嫂?是因为迎姬是她大嫂的关系,所以关心吗?那为什么不连带关心二嫂和三嫂呢?在展有容眼里,大嫂该是个男儿身啊!她愈想愈不对。
难不成他一回家就瞧见那些“东西”,所以一脸怒相?
“你大哥病了?”
她噘起嘴,垂下头,小声道:
展有容一惊,连忙问道:
“人家无聊嘛,不然又怎会养那群小免?你说,我叫银兔儿,而我又养了一群小兔子,将来这儿成兔子园,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她只好说道:“你知道这图表的用意吗?瞧见了没,从月初到月尾是直线上升,那代表什么?想杀无极大叔拿金钥匙的人是愈来愈多了。”再转了口气,道:“生意的事我是不懂,不过展小叔叔若有困难可以找无极大叔嘛?”又改了话题。“大哥近来身子有点微恙,是云阳捎信给我的,不过你别担心,大哥身子骨向来不错,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反正说来说去都不能怪她就是。谁叫她要听见展管事和珠玉丫嬛说什么某家客栈推出一道兔肉菜,为求新鲜,都现场宰杀,那多残忍!所以,她才让苦着一张脸的展管事赶去将它们买下,本来是要带它们到郊外去放生的,不过长工阿吉又说现在有钱人家都流行打猎,放生有什么用?过了二天,还不是吃进人家嘴里。因此,她才决定将小兔子们“放生”在天香苑里。
“她好得很,谢谢展小叔叔的关心。”银兔儿眨了眨眼,发觉他的古怪,好像有点不对劲呢,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一定是与那群二、三十只的小兔子有缘,不然她又怎会叫银兔儿,是不?
“你大哥--近来可好?”
“兔子?”展无极回家之后,哪会注意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小兔子,他的心思全搁在他师父说的话上。
“这不是画画,这叫图表。展小叔叔,你也真笨,好歹也是做生意的,竟然也看不仅这玩意儿?大--大哥说,有时候画图表看盈余还浅显易懂些,你不懂吗?”虽说以前迎姬教她理财,她拔腿就跑,可还是有几次被逮住,只得乖乖将那生意经硬灌到脑里去。
他该相信吗--有理由不信吗?除了亲爹,那师父是他最敬爱的长辈,从小他的一言一行无不深受师父的影响,他师父也不曾骗过他,如今前来是泄了天机--
“听你叫我小叔叔,好像我有多小似的。你也别担心我赖着不走,展家尚有生意要管,可不是无极一人在忙。”他好奇地瞧纸上的墨迹,怪道:“你在画画吗?”原来他的侄媳还有绘画天分,亏他还以为无极娶回来的老婆只会玩呢!
银兔儿见他没反应,拉超他的大手,走向那刺绣的器具,小脸红咚咚的说道:
“展小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现下天香苑是我和无极大叔的地盘,你有你的别苑,跑来我这里闲住一日也就罢了,可别赖着不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怪我。我让你瞧一样东西,你可不能笑我哦!”
银兔儿莫名其妙地瞧他一眼,道:
他回过神,见她挺兴奋的掀起某块布,心中某个角落不禁融化。他怎能忍受失去她呢?有缘也好,无缘也罢,他就是爱上她,谁也不能自他身边夺去她,就算那拥有金锁的女子出现又如何?他这一生只注定娶一个女人,那便是银兔儿,就算没遇上银兔儿,他又岂会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
“今儿个总算有机会见见侄媳的文采。”
纵使非要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才能得到世间最珍贵的财富,那么他愿放弃那财富,只求与银兔儿平静过一生。他们应该是属于彼此的,他又岂能让她受到丝毫损伤?
展有容见下人们散去,才好奇的走出隐蔽地,道:
银兔儿哪知他的心思,怯生生地拿起绣好的帕子递给他,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绣图,若绣得不好,你也须收下来,而且日日夜夜都要带在身边。”仰起小脸,好期盼他的赞美。
她先到房里拿出纸笔,再回到花园里的小凉亭,嘴里不知咕哝些什么,在纸上挥下银兔儿特殊的字体。
展无极瞧那绣着某样动物的绣帕,如果那真是动物的话。
待展无极放心离去后,银兔儿依依不舍地瞧着大门半晌,才开始她的一天。
他嘴角上扬,柔声笑道:“怎会绣得不好?这小猪爷,你是绣得唯妙唯肖。”他是存心鼓励她。好不容易她才有做女红之心,他怎能打击她的信心呢?
所以,现在天香苑算是银兔儿的天下了。
银兔儿小脸一垮,扁了扁嘴,道:
他没细想,点头道:“在这屋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可别累坏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展管事就成。”婚后,他们住在天香苑里--这是展父的决定,他认为让年轻的一辈另住一处,感情培养也快,说不定明年就可抱孙了。
“你眼光不好,那才不是小猪爷呢!”
“那这几日我无聊得紧,可不可以自个儿找事做?”
“是我看错。这小狗绣得真好。”
银兔儿当然开心啦,不过在此之前,她眼珠子‘邪恶’地转了转,半是撒娇道:
“才--不--是--小--狗--呢!”她眼眶都已经磙着泪水了,用挺哀怨的目光瞪他一眼,道:“好心好意为你绣帕子,你竟然连瞧也瞧不出我绣的是什么,难不成我的绣工真这么差劲吗?”
“现在小叔将大半生意移交给我,所以没空陪你。待再过几日我把生意摸熟了,你爱去哪儿我自然抽空陪你。”他也觉得成亲以来,每日早出晚归,陪她的时间大多只有晚上,依她好玩的天性,实在是冷落了她。他娶她过门,可不是为了将她搁在房里当花瓶。
展无极心疼她落泪,直瞧着那看起来一团乱的绣工许久,深吸口气,喜道:
展无极自然是点头称好。
“我怎会瞧不出来呢?先前是为了唬你。这是小鸡嘛!你初次就绣得这般好,下回若不累,再绣个老虎帕子给我。”
“我待在家里都闷坏了。哪日我也跟你去瞧瞧生意,你说好不好?”她红着脸问他。
“那是小兔儿。”银兔儿直瞪着他,道:“难道你没瞧见这是长长的两只耳?”
今儿个是成亲第三十六日,共三十六次让她得逞。展无极算是认栽了,只要一碰触到这丫头片子,他就再也抑制不住那混合怜惜、热情的情感。
“我以为那是翅膀。”
银兔儿见他无话可说,当他是默许了,开心地埝起碉d跟,搂住他的颈项,才将她的小嘴贴上他的嘴,就觉他环住她的小腰,放下所有的顾忌,热烈亲她。
她再扁嘴,道:“还有它吃的是红萝卜,你想想,哪个动物会吃萝卜,连这也不懂?”
展无极脸色放柔,爱极了这新婚小妻子。她向来坦率热情,从不隐瞒,偏偏--他怒瞪了那群不知趣的下人,偏偏就是有人爱看好戏,就差没有每晚跑到他们的新房里去瞧。
他暗忖:我以为那是绣错却又拆得乱七八糟的线团,但也识相的住口不言。事实上,依她好玩的性子,能乖乖地花时间刺绣,就已经够令他惊奇了,他又怎会在乎绣得好不好呢?
“无极大叔,你说话啊?”银兔儿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群下人,皱皱小鼻,抗议道:“我喜欢亲你不行吗?”每天晚上她就可以亲他,为什么白天就不成?白天她就不是他的妻子吗?
“无极大叔,你怎么一回来,脸色就难看成这样?”她眼珠子一转,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生意倒了?还是咱们白家的生意抢了你们的?”本想逗笑他的,哪知他脸色一变,像似想起什么,将她软软的身子用力搂进怀中,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
展无极暗忖:偶尔他也该坚持己见,别再让情感冲昏理智才是。今儿个定要做到,就算银兔儿失望,晚上再补偿她便是。
“你不该有事的。”他低语,将她抱上床,略嫌粗暴的压住她的小嘴,双手拉开她的新衫,热情的抚着她的身子--
偏偏他们成亲三十五天来,共三十五次让银兔儿得逞,今儿个可不能再如此了,不然这群手下岂不是爬到他的头上了?瞧瞧,眼前就是好例子。成亲之前,这些丫头下人的,哪敢明目张胆的偷听他说话?现在是不得了了,当他这主子不存在似的,存心看他笑话,就连从小看他长大的展管事都让银兔儿同化了。这情形再下去,展家主仆之分岂不大乱?
银兔儿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也弄疼了她。她皱起小小的眉头,环住他的颈项,回应道:
每天一早,他要出门,这些下人就守在花园等着看好戏,因为银兔儿总爱在他离去前亲吻他,他当然也喜欢老婆的亲昵举动,但那并不代表他愿意在下人面前泄露自个儿的感情,否则他威严尽失,又如何管这群手下?
“我不该有事的。”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成亲不过月馀,这些下人什么时候都染上银兔儿的好奇心了?
“你不会死的。”那吻纷纷落在她的脸蛋上,像是承诺什么。
展无极咳了咳,瞪了那些借机找事做的下人。例如,那长工李三在花园里拔草,眼角直瞄着这里,ㄚ头珠玉拿着一条陈年旧布在胡乱擦拭穿廊上的花栏,耳朵竖长听着风吹草动;更别提那向来严肃的展管事竟公然的站在花园里,一会儿吆喝李三这儿须拔草草,一会儿又说珠玉丫头不够勤快,可银兔儿一开口,那展管事立即闭上嘴巴,用毕生之所能倾听他们的对话。
她的眼眸晶亮,笑嘻嘻地抚平他的眉头,笑道:“我才不会死呢!我还要缠着你,一直缠着你,就算你厌了、倦了,我还会缠着你,缠到你烦、你受不了,我还要缠。”语毕,便自动将小嘴贴上他的唇。
“为什么我不能亲你?”今儿个银兔儿穿着花衫,噘起小嘴,直缠着展无极问道。
展无极闻言,不觉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太过粗暴,在银兔儿身上留下瘀痕,心头好生内疚,直抚着她的脸蛋,道:“是,你不会死。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会死的。”他放柔动作,吻着她的小嘴、雪白的颈子、雪白的胸,一路往下吻去--
-说起白家,他就想起那迎弟,不觉叹了口气,信步走到花园散心,哪知正巧撞上了新婚夫妇,本想出面打声招呼,可那场面能出去吗?只得躲在-旁,当作没看见、没听见。
“你也不会死,我也会保护你--”细碎的声音终于消失。
展有容这下可轻松了。自从展无极成亲以来,便绝口不再提寻找金锁之事,成了十足十的商人。如今除了与白家合伙的生意由他管之外,大多的生意都交给展无极接手。
虽不过午后,可天香苑内正染上一抹浓得醉人的旖旎春色,让那世间俗事顿时失了踪影,只留下那恋人彼此深刻浓烈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