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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们拥有的,多不过付出的一切

他站在门口看得入迷,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吧?这不是诱惑他“犯罪”吗?

她背对着他,正弯着腰洗脸,身上仅着胸衣和底裤,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一览无遗。长发披在肩头,有发丝垂在胸前,在柔和的灯光下,黑发似乎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愈加白皙光滑。因为弯腰的动作,镜子里恰好能看到她轮廓毕现的乳沟,风光无限。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莫锦年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近,她掬起一捧水,洗去脸上残留的洗面奶。

洗完碗,杜明晟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手间,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不由自主地驻足观望。

等到睁开眼看镜子时,莫锦年才发现不知何时杜明晟已站在身后。

他有时候会不甘心地想,倘若他能早一点遇见莫锦年,她爱上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而不是程然?

他伸出手臂环住她,温软的身体一下就拥入怀中,鼻端萦绕着洗面奶的清香。

几天见不到她,他会想念她;虽然她只是因为协议和他在一起,但他希望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契约关系,也不希望这个契约的期限只有一年;甚至,他还会嫉妒程然,毕竟程然比他更早遇到她。

不待莫锦年做任何反应,密密麻麻的吻悉数落了下来,灼热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根、颈侧,有丝丝酥麻的感觉。

他原先是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的,可是,这个在酒店的走廊里意外撞上他的女人就是这么容易就能牵引他的思绪。最初,他以为是杜琳娜婚礼后他和她发生的一夜情所带来的彼此身体的吸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已不只是单纯的身体上的吸引了。

他偏过头来,找到她的唇,温柔而极尽缠绵地吻她。

莫锦年和他以前见到的那些或被他的长相吸引,或被他的身价吸引的女人不同,就算和他有着契约关系,她也只是按照协议上的规定,并未对他要求更多。甚至,他说要送她耳钉,她还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见她并不是那种看重钱财的女人。

似乎他是接吻高手的缘故,她竟深深沉溺在这个吻里。有一瞬间甚至幻想:这个吻倘若能够持续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因为闭上眼睛,她能感到的就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能调动她的激情和快感,她就不会去想跟她接吻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契约情人。

这个女人会为爱情而哭。她毅然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表面看上去冷静,实则有些悲怆。这个女人真正为爱情付出过,所以在爱情逝去的时候才会哭,可是为了心爱的那个人幸福,她又懂得适时放手,并不纠缠。

在没有遇到杜明晟之前,莫锦年一直认为,接吻也好,发生性行为也罢,这些都是恋人之间才能拥有的亲密行为。可是,遇到杜明晟以后,一切都变了。

而因为莫锦年,他第一次相信爱情。

他打破了她的规则,扰乱了她的日常生活,她甚至成为一个她自己从前都不齿的人。原来,没有爱情,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原来,她竟然可以容忍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发生那么亲密的行为。

父母的婚姻不幸福,或多或少给杜明晟留下了心理阴影,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于是,长大之后,他把爱情当儿戏,常常游戏花丛中。

又或者说,其实,她对他并非没有丝毫感情?

杜明晟虽然现在身价不菲,也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他以前毕竟和母亲单独在一起生活过,并非没有做过洗碗这样的琐事。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帮除母亲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洗碗。

这个念头再度在脑中闪现时,她还是有些微的恐惧。或许是被爱情背叛过的原因,她现在竟然是那么的害怕自己再次陷入爱情。

(3)

“你不专心……”他温热的唇离开她的唇,移至她的耳侧,“说说看,要怎么惩罚你?嗯?”

她一边拂掉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边弯腰拿起牙刷。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耳畔,在莫锦年听来仿佛有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脱下衬衣和裙子,莫锦年才意识到她还没刷牙洗脸。按照平常的流程,她是先刷牙洗脸,然后再脱衣服洗澡。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把一贯的流程搞混了。

她刚才确实在胡思乱想,嘴上却不承认:“我明明很配合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他说:“我就是这么霸道,尤其是对我在乎的人。”可是她真的是他所在乎的那个人吗?

“刚才都是我吻你,你都没有回应我。”他的口吻略带点沮丧,“你要主动一点知道吗?那样我才有成就感。”

在莫锦年看来,他似乎不太懂得按捺欲望,她这一年的所有权已经归他享有了,结果还那么迫不及待。或许正如他所说,他是霸道的。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的。说完他顺势含住她洁白嫩滑的耳垂,用牙齿轻轻摩挲,略带点胡茬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微微蹭着她洁白的脖颈。耳朵和脖颈一向是莫锦年的敏感区域,她觉得自己似乎要融成一摊水软在他怀里了。

脱衬衣的时候,她的脑中莫名闪现方才进屋时杜明晟拽出她衬衣的画面,随即一抹红晕浮现面颊。他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会料想到他竟然会将她推到门板上……

“吻我……”他低声说。

她走进去,伸手开了灯,然后将门轻轻带上。

明明是温柔的口吻,却仿佛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杜明晟在厨房洗碗,莫锦年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莫锦年转过头,迎上他温润的唇。

原来,想要真正把感情和身体分得一清二楚,其实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这一次,他并不主动攻击,任凭她略显生涩地吻他。她柔软的唇瓣轻缓地刷过他的唇,似一阵微风拂过,他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谁知,他只是为了所谓的未尽事宜……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渐渐地,他不满足了,开始教导她:“用你的舌头占领我……”

她刚才有一阵还差点被他打动,觉得他能对洗碗这种琐事主动请缨,还挺懂得关心她的。有一瞬间她还恍惚觉得跟他在一起这么过的话,似乎也还不错。她的父母就是这样“你做饭来我洗碗”地过了数十年平凡却温馨的生活,这样的有些类似男耕女织的平常夫妻生活却也是她所向往的。

谁知莫锦年刚伸出舌头,就被他的唇含住了,他终于忍不住回应她,同时轻声呢喃:“接吻要有回应才完美。”

“……”莫锦年无语得只能抬头看天花板。

沉浸在他甜蜜的吻里,莫锦年忽然觉得他说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呢!她刚才吻他,他不回应时她觉得挺没意思的,怪不得他之前会对她不满。或许,他让她主动吻她,而他故作没反应就是想让她体会一下被人“冷落”的滋味。

“不能。”他慢条斯理地回答,然后姿势优雅地卷起衣袖,拿起碗来洗,“不然你以为我会主动帮你洗碗吗?还不是为了你能保存点实力,待会儿好好发挥。”

绵长炽热的深吻过后,杜明晟的激情已经被调动起来,他把她的胸衣推高,低下头,把唇凑了过去……她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头,手指穿过他的短发,指腹按在他的头皮上。她微闭双眼,轻咬着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感受着因为他的吸吮带来的快感。

“那个……能不能改天?”莫锦年和他商量。

不多时,她的胸衣已经被他扯开,她下意识地伸手遮胸,遮完又觉得她这个动作是有多么的欲盖弥彰。

她以为他说的“晚上继续”是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是动真格的。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洁白的盥洗台上,然后干净利落地除去彼此身上的束缚。

有温热的气息如柔和的羽毛一般,缓缓刷过她的脸颊。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腰迎了上去……

“你忘了吗?刚才我们进屋时还没做完的事情。”他俯身凑到她耳畔“好心”地提醒她。

杜明晟的面前就是镜子,镜子里能看到她的背影,漆黑长发散在光洁白皙的背上,看起来竟分外妖娆。她双手反撑在盥洗台上,微微仰着上身,修长的双腿紧紧纠缠着他。他则不疾不徐地进行着,仿佛无视她此刻的需求。

“什么事情?”莫锦年边拿毛巾擦手边问。

“能不能……快一点……”她的声音低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她已经有些受不了他故意放慢节奏地占有她了。

大学室友乔安安果然说得没错,桃花眼男人最能摄人心魄了,只轻轻一瞥就好似洋溢着脉脉深情,不然她也不会迷恋她那桃花眼的“哥哥”顾思城那么久了。

“你说什么?”他明明听见了,却故作不知,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

“你现在还不能回去,你还有事情没做呢!”杜明晟瞥她一眼,只这一眼,似乎满含春色,看得莫锦年竟然心旌一荡。

莫锦年羞愧难当,并不想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可是又实在难受得紧,只得央求:“速度快一点,好吗?”

既然有人主动帮忙,莫锦年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她索性放下碗筷,回道:“那你洗吧,我先回去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言不发地加速起来。

杜明晟尽管穿着浅蓝色家居服,却依旧掩盖不住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倜傥风流。

激情过后,杜明晟将唇附在莫锦年耳畔,低声说:“难得你主动了一回,有进步,想要什么奖励?”

吃完饭莫锦年收拾碗筷去厨房,正准备洗碗,没想到杜明晟已换了身家居服走过来,说:“我来洗吧,你做饭,我洗碗。我们分工合作。”

莫锦年知道他说的一定是方才她对他提出的加快速度的请求,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莫锦年知道他为何生气,毕竟方才他疑似告白,结果却被她冷冰冰地打回去了,也难怪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男人嘛,不就是要面子吗?估计像杜明晟这样的优质男人被拒绝的次数并不多。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打击他。虽然未来如何谁都无法预知,但就算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喜欢她,她也不能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人有的时候是有点犯贱的,太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懂得珍惜。

“这样吧,我帮你洗澡作为奖励,如何?”见她羞红了一张脸,不声不响,他自作主张地说。

“这次可是你先提起的。”莫锦年的表情看上去很无辜,让杜明晟哭笑不得。

这应该是惩罚才对吧?她腹诽。

杜明晟只觉得一颗心倏忽揪紧,眼角眉梢尽是冷凝:“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协议了,听上去真的很刺耳。”

事实上,杜明晟帮她洗澡是假,趁机偷香才是真。

莫锦年竭力拂掉方才的想法,平稳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动声色地说:“可是,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协议,我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他把沐浴露倒在手心,搓成泡泡,然后把泡泡涂满她洁白无瑕的身体,一双大掌在她身上缓缓游走,撩拨得莫锦年心痒难耐。

不行!她怎么可以爱上他?一年时间之后,他们就路归路,桥归桥了,她要是对他动情,最后受伤的还不是她自己?程然和她的恋爱还不够惨痛吗?什么甜言蜜语,什么美好承诺,什么相守到白头全是假的,全是麻痹人神经的迷药。她才不想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

欲望这东西,平常隐藏得很好,甚至她会觉得自己看重爱情远远甚于看重欲望。然而,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欲望一旦被他激发,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难道她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时间久了,她都习惯了和他在一起,还不可思议地爱上了他?

待莫锦年身上的泡泡冲洗干净,杜明晟看一眼她美好匀称的身体,挑眉笑道:“怎么样?我刚才服务得不错吧?”

世界忽然静止了一般,莫锦年只听见胸腔里那颗心怦怦跳得厉害。这种感觉还是当初她和程然热恋时才有的感觉。这种情不自禁的心动久违了,这种感觉让她迷恋,也让她有些惶恐不安。有个念头似乎轰的一声在她脑中炸开——该不会是她爱上他了吧?

莫锦年点头:“还行。”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不只是因为协议的约束。”终于,他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怎么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像对我的表现不太满意啊!要不要重新再来一次?”

“什么意思?”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她慌忙摇头:“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笑了一下:“你是我见过的比较理智的女人,能把客观事件和个人情感分得很清楚。只是……”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一下,“我希望你对我不需要分得这么清楚。”

杜明晟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我是说要不要重新给你洗澡,你以为什么呢?你真以为男人是永动机,都不用休息的吗?现在就算你想要,我也不能这么快就给你啊!”

莫锦年轻轻摇头:“我从来就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后悔药卖的。”尽管口是心非,她却说得义正辞严。

莫锦年顿时窘得无以复加,难道刚才真是她曲解了他的意思?她确实误以为他还想将香艳画面再上演一次呢!

莫锦年是有些后悔,她和他签订那份协议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就算她取消协议,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他还能轻松地决定“锐力”的未来。而她,已然“伺候”了他这么些天,这个时候取消协议,吃亏的人只能是她自己。

“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来还是怪我不够努力!我只能下次再接再厉了。”杜明晟分明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却故意逗她。

见莫锦年轻咬着唇不声不响,杜明晟微一挑眉:“怎么?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吗?”

“哪里?我很满足……”话音刚落,莫锦年才发现中了杜明晟的圈套,她居然说她很满足?天哪,她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她简直羞愤得想咬舌自尽了。

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莫锦年脸上的表情瞬时僵住了。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拿她的话肆意发挥。虽然她很不情愿听到这些话,可是他说的又有几分道理。

杜明晟这下忍不住笑出声来,英俊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

“至少我‘包养’了你一年不是吗?这一年,你就得听我的支配。无论感情还是身体,那我想给你的身体增加一点装饰,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杜明晟特意强调了“包养”那两个字。

他就喜欢看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害羞,有点可爱,跟他说话时也不再像一只刺猬一样。

有时候,越是处于被动的位置,嘴巴上就越想占上风,比如此刻的杜明晟。

似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正常了呢。他心情愉悦地想。

“包养”这个词在杜明晟听来有几分刺耳,他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怎么会同意和她签署一年的协议把自己绑定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可是不喜拘束的射手座呢!表面上看来莫锦年是被动的,其实杜明晟才是被动的。在感情的世界里,谁付出的感情多,谁就处于被动的位置。

(4)

莫锦年立即拒绝他的好意:“才不要呢!说得跟我被你包养了似的。”

第二天,莫锦年很早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她仍枕在杜明晟的手臂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很自然地环在她的腰间。

“耳垂小刚好适合佩戴钻石耳钉,改天带你去买。”

清晨时分,室内很静,静到能清楚地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也不知是不是天气渐渐变冷的缘故,她竟有些依恋他温暖的怀抱。

莫锦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惊讶道:“不是吧?不是都说耳朵大才有福吗?我耳垂这么小。”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莫锦年暗想:如果长此以往,经常这么肌肤相亲,想要不爱上他都有些困难。所以,还是尽可能地与他保持距离吧。

“你的耳垂很好看,应该露出来。”他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说道。

她轻轻移开他的手臂,翻身下床,从地板上捞起她的衣服穿好。昨晚怕他半夜偷袭她,本来是穿着衣服上床的,结果被他剥了个干净,说裸睡有益身心健康,尤其是两个人一起裸睡。对于他的歪理她也无从反驳,不过好在他一整个晚上都比较老实,只是静静拥着她并没有其他深入举动。

他帮她拨头发时的动作极为轻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面颊,有着温暖的触感。

她走到窗前,打开窗帘,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露出半边脸,被它映照的天际周围橙红一片。清晨的微风吹过来,她的长发随风轻轻飘飞。

还是杜明晟伸手轻轻将莫锦年前额垂下来的长发拨到耳后时,莫锦年才回过神来,不再是一副傻愣愣看着他的表情。

她立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太阳升起的地方,用心感受着日出时的静谧祥和。太阳渐渐升高,直至完全跃出地平线,霎时散发出万丈光芒。

这一刻,她觉得他的眼睛分外清亮,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光华流转,一时她的目光竟然移不开,就好像他的眼睛是磁铁一样,将她牢牢地吸附住了。

她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窗外,而太阳就仿佛落在她的手心,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全世界。她忽然想起不知从哪儿看来的一句话:当你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时,你以为拥有得很多,其实连空气都没有抓住;但是当你松开自己的手,仿佛两手空空,其实全世界都在你的手心。

他说“我相信你”时的口吻前所未有的认真,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动。

其实,她没必要让自己的神经绷得那么紧,尽管当初是因为那份协议才和杜明晟在一起的,但既然是她自己作出的选择,她就没有必要把每次和他约会都当作折磨。如果换一种方式去看待这个协议,把它当作一场为期一年的恋爱,或许这样就会简单许多,也会轻松很多。何况,和杜明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也不算亏本,可以丰富她的人生阅历。

虽然杜明晟很期待她的答案,但见她犹豫,他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轻启薄唇:“我不要求你给我明确的答案。但是,你既然跟我说已经不喜欢那个男人了,我相信你。”

这样一想,她觉得抑郁已久的不良情绪仿佛烟消云散,心胸也开阔了许多。

“……”话题怎么又好像绕回来了?莫锦年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觉得我亏待了你,想不开吧?”不知何时,杜明晟已经来到她的身旁。

“哦?那你现在喜欢哪个男人?”他轻轻扬了扬眉。

莫锦年闻言轻声笑了:“我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吗?我享受生活还来不及呢!”

“杜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早已经不喜欢那个男人了。”莫锦年盯着他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睛说。

她侧对着他,橙色的曦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投在她身上,不施粉黛的脸在温暖阳光下泛着一丝金色。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的小梨涡露出来,显得俏皮又可爱,还带点让人心动的纯真。

他这才放下筷子,侧头看她,说:“你和她都喜欢同一个男人,你们能认识不是很正常吗?一个想了解这个男人的现在,一个想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两个人刚好可以交换恋爱心得。”他虽然说得波澜不惊,却隐约能听出话里有轻微的妒意。

杜明晟出神地望着她,深邃的目光久久锁在她身上。她纯真动人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初恋。虽然他算得上对她一见钟情,但他能确定,他并没有把她当作任何人的替身。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有时候忧郁,有时候性感,有时候纯真,她的每种姿态似乎都有种吸引他的魅力,尤其是现在,她完全放松时嘴角上扬的温柔可人的模样。

看他的表情太过平淡,她都觉得奇怪,问:“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话音刚落,他已经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哦。”他面无表情地答了下,继续吃饭。

“还没刷牙呢!”她故作厌嫌地抹一抹唇角,似乎要抹去他的痕迹。

“杜琳娜。”莫锦年并不想把见到程然的事情告诉杜明晟,以免他胡思乱想。

“有关系吗?我又没有深入纠缠。”杜明晟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和我一起醒来,我就想给你一个早安吻,希望这个吻能让你一天都变得美好。”

“谁?”他并不去猜,而是问她,同时松开她的肩膀。

莫锦年环抱住自己做了一个哆嗦的动作,轻笑道:“大清早的说这么肉麻的话,别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吗?”

感情的问题太过复杂,莫锦年刚从一段失败的爱情里走出来不久,不太想再次陷入,于是她特意绕开话题:“你猜猜今天我看到了谁?”

“那让我检查一下,起了多少鸡皮疙瘩好吗?”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紧接着就想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却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莫锦年的心似乎被轻轻牵扯了下。她好像真的不希望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不然看到电视上的画面也不会难受了。

“如果你还希望我能顺利完成酒店设计方案,就让我保存点体力去工作好吗?”

“因为,你如果在乎我,就不会希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听到酒店设计方案,他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下去,仿佛触碰到了最不愿提及的心事。

(2)

莫锦年也是说完才想起昨晚杜明晟说的酒店项目可能会泡汤的事情,马上说:“不接这个案子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损失,毕竟单位抠门,给我的提成也很有限。主要是我们老板估计会哭,这案子他是特别重视的。”

他继续说:“因为,你如果在乎我,就不会希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这个案子丢了,那他会不会为难你?”杜明晟比较关心这一点。

莫锦年微微一愣,没有作答。

“不会的。”莫锦年口是心非地说,“我可是我们事务所的中流砥柱,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案子就为难我?”事实上,李云皓曾经说过,如果她拿不下这个案子,就提交辞职信。

杜明晟就坐在莫锦年身旁,他一把扳过她的肩膀,逼迫她和他对视:“当然与你有关。你如果能对我付出感情,自然就觉得和你有关。”

杜明晟是何等聪明的人,仅仅通过莫锦年的表情和故作豪迈的口吻,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这次的酒店设计项目是块大肥肉,有多少家建筑事务所要抢,他们能拿下这个项目委实不易,现在如果说不让他们接手,对他们来说无异于煮熟的鸭子飞了。而这个项目就是莫锦年谈下来的,真丢了这个项目的话,莫锦年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可是她偏偏说得若无其事一般。她其实是怕他有心理负担,所以才故作轻松地说那些话。她越是如此,杜明晟就越是感到欣慰,毕竟她会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了,她其实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

“你跟别人在一起关我什么事。”莫锦年用生硬的口气说。

“今天你到单位,如果你们老板问起这个项目,你就说照常进行,只是目前C市是旅游旺季,现在不适合开工,所以工期暂时延误。”尽管董事会目前有人反对酒店重新装修设计,但杜明晟还是有把握说服孟怀殚的。只要把孟怀殚搞定,这个项目就可以如约执行了。

“那是因为什么?是不是看到我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你不开心?”杜明晟微挑眉头。

莫锦年点头:“也只能先这么说了。”缓兵之计只是一时的,她其实也有些担心这个项目真的会丢,那样李云皓一气之下还真有可能把她开除。也不是说她丢了工作就找不到新工作,只是她这人比较随遇而安,在一个单位待久了就懒得动了。

“才不稀罕呢!”莫锦年把菜还回他碗里。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等我的好消息。”杜明晟自信满满地拍拍莫锦年的肩膀,方才还略显暗淡的眼神此时又蕴含神采。只要一想到她开始为他着想,她开始和他笑脸相对,他就莫名的激动,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杜明晟似乎猜中她的心思,唇角浮现一抹笑意:“怎么?吃我的菜是想和我间接亲吻吗?”

杜明晟本来提议要送莫锦年上班,结果她理直气壮地回绝:“之前你不是说过吗?不能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可是按照你的约定写到协议里的。”

同样的画面莫锦年看第二次的时候仍然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表面装作浑不在意。她的动作还是泄漏了她的情绪,心神不宁之际居然把筷子伸到杜明晟碗里去夹菜。

对此杜明晟只能无语,他真是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她老说协议协议的,改天把他惹毛了,他干脆没收她的协议把它销毁好了。到时候看看她到底是乖乖地留在他身边,还是洒脱地走人。毕竟靠协议约束她只是暂时的,他可是希望她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呢!

因为方才的那个电话,杜明晟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孰料电视里正在播的娱乐新闻正是杜明晟和杨思思携手同行的那一幕。

最终杜明晟没有跟她争执,自己开着那辆骚包的跑车扬长而去,丢下莫锦年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恰逢上班早高峰,莫锦年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辆出租车。还好她出门早,出租车停在事务所门口的时候刚好八点五十,离上班时间还剩十分钟。

虽然她有些纳闷,但他喜欢吃她做的菜,不知怎的,她竟莫名有些高兴。

可是,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事务所的门口居然聚集了不少人。她没听说要举办什么活动啊,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看上去像记者的人呢?

莫锦年只尴尬地笑,她怎么觉得这次发挥得不如上一次好呢?上次的鲫鱼汤和芹菜炒肉丝可是她的拿手菜呢,结果他十分厌嫌地说难吃。这次只不过是西红柿炒鸡蛋和青菜豆腐汤,结果倒对他的胃口了。或许是他平时应酬多,吃惯了大鱼大肉,所以才想吃点素返璞归真吧?

莫锦年下了出租车朝事务所大门走去,谁知刚走到门口,那几个人就一股脑围了上来,而且要么举起相机,要么把话筒对准她,一瞬间她成了焦点人物,让她措手不及。

不过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杜明晟却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对莫锦年伸出大拇指:“厨艺有进步了!”

“请问你就是和杜明晟传出绯闻的莫小姐吗?”

她大呼冤枉:“是话自己飘过来的,我才不稀罕听呢!”说完想起桌上的饭菜,赶紧转移话题,“菜快凉了,赶紧吃吧。”

“据说你是靠身体上位,因而拿下和‘路诚’集团的合作案的,这个说法属实吗?”

他侧头看她,挑了挑眉头:“你偷听我讲话?”

“之前和杜明晟传出绯闻的都是女明星或者富家千金,你只是一名设计师,对此你感到有压力吗?”

“刚才你打电话时,语气那么凶,就是为这事儿吗?”她试探性地问。

“你就不担心杜明晟跟你谈恋爱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吗?”

“我再争取看看吧。”方才的电话是杜明晟的父亲杜德庆打来的,反映关于酒店重新整改装修的事宜,董事会上持反对票的股东居多,尤其是公司副总孟怀殚。据说孟怀殚和程然私底下走得比较近,或许是程然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的缘故吧。

“……”

杜明晟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他告诉她此事后,她会拿协议做文章,说“那你没有按照协议履行细节,要不我们把协议时间也打个折扣?”然而她对协议的事儿却只字未提,这委实让他有些意外。

各种尖锐刺耳的问题扑面而来,令初次面对这种场景的莫锦年一时招架不住。

莫锦年的表情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说的酒店考察一直迟迟未能成行呢!可是,这么一来,我怎么向我们老板交差呢?”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莫锦年故意装傻。

“关于那个酒店合作项目,有可能会泡汤。”杜明晟有些挫败地说。

“有知情者打电话爆料,同时发了你进入杜明晟住所的照片,明明说的就是你啊!”有位记者言之凿凿地说。

莫锦年直觉是不太好的事情,可是对她而言,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失恋以及父母不开心吧?她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说吧,我的心脏负荷力不错的。”

知情者?莫锦年顿时恍然大悟,一定是程然告诉媒体的吧?他昨天是威胁过她,如果她不合作,他就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只是,她断断没想到,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杜明晟把她一把拉到沙发旁坐下,一本正经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在莫锦年正发愁自己将要如何绕开这些烦人的狗仔时,她看到李云皓来到门口,她忽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朝他大声喊:“老板!我没有迟到!快帮我拉开他们,我要去打卡!”

“就算你的手机再顽强,你也不能这么对它吧?”莫锦年走过去弯下腰帮他把手机捡起来,放到茶几上。

李云皓却视而不见,笑容可掬地说:“你今天就算迟到了也没关系。”接着朝记者们挥手,“各位记者同仁,你们要多拍拍我们的‘云皓建筑事务所’招牌啊!帮我们多宣传宣传。”

“你顾忌他做什么?到底谁才是董事长啊?……董事会都已经决定做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我这边都签订合同了,你这样让我如何跟我们的客户交代?我们以后还有没有信誉可言?”一句又一句的反问句,能够反映出杜明晟此时不满的心情。最终他把电话挂断,气得把手机摔到地板上。

商人果然任何时候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莫锦年看来不能指望李云皓,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包围圈了。

她不是有意偷听他讲电话的,可是她坐在餐桌前等他时,那些话还是十分清楚地飘到了她的耳中。

最后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摆脱了这些记者。她走进事务所,迅速把门关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直到她把晚餐从厨房端到客厅时,杜明晟还坐在沙发前通电话,眉头微蹙,是她很少见到的郁郁寡欢的神情。

然而,一进办公室,她面临的却是另外一群更善于八卦的深入型狗仔,一个个同事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以往,带着几分探询与猎奇。

好在上次她过来买的菜还没坏,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也懒得出去买菜,索性就地取材,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哎哟,我们的莫大设计师成大红人了,都上报纸了呢!”王沁举着报纸,朝她晃了一下。

杜明晟接电话的时候,莫锦年去做饭。结果发现他家的冰箱和她上次离开时没什么不同,她讶异,他平时都不在家里吃饭吗,是不是外面的应酬太多的缘故?

“一定是弄错了。”莫锦年还是本着打死都不承认的态度。

“不客气,我们晚上继续。”杜明晟唇角微扬,笑得十分自如。然而这个明媚的笑容在莫锦年看来却是那么的诡异——啊?还要继续?他都不嫌累的吗?

“怎么会弄错呢,看这小身子骨,跟你的并无二致啊!”王沁将报纸递到莫锦年眼前,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对她说。

“谢谢啊。”莫锦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莫锦年瞥一眼照片,正是程然拿给她看的那几张当中的一张。他难不成在报社有朋友,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上报了呢?

“如果有这样的下属,我一定开了他,也太不会挑时候了。”杜明晟直起身,放开她,慢悠悠地说:“先饶过你一回。”说完就去掏手机。

见莫锦年不说话,王沁以为她是默认了,继续说:“莫锦年,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钓到了这么个金龟婿,也不把好消息跟我们分享分享!”

“那会不会是跟工作有关的呢?你的下属向你汇报工作进展?”莫锦年再度“好心”地提醒。

“说什么呢,这报纸上的人真不是我。”莫锦年仍然一口咬定不是她。

“她的电话算什么?”杜明晟嗤之以鼻,同时扬起唇角,她还说没有吃醋!一定是看了他和杨思思一起出席活动的报道吧?

恰在此时,李云皓走了过来,敲敲桌子,煞有介事地咳了几声,王沁见状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位。最近李云皓出台了新的比较变态的规定,不允许上班时间聊天,否则见一次就罚款两百元,王沁已经被罚过两次,罚得她都肉疼了。所以这回见到李云皓才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只是她纳闷的是:老板刚才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会不会是非常重要的电话呢?比如和杨思思有关的。”莫锦年还在垂死挣扎。

“小莫可是我们事务所的重点保护对象,不但设计水平高,长相也很出色,完全能够担任我们事务所的形象代言人。王沁,你说对吧?”李云皓边说边拿手指轻扣着桌面。

“听不见!专心点!”杜明晟没好气地说。

王沁点头如捣蒜:“对对,咱老板说的都是至理名言。”生怕李云皓想起聊天罚款的事情,她此时完全一副狗腿模样,就差去给李云皓敲腿捶背了。

正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听这铃声不是她的电话,那么就是杜明晟的手机在响!这下莫锦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说:“电话!你的电话!”

听着李云皓刻意的溢美之词,莫锦年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白他一眼:“李总,拜托你让我安静点可以吗?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我得努力工作才对得起您发的工资啊!”

“我很饿,所以要先吃了你。”他脸上表情一本正经,手上动作却更加过分。

李云皓笑容满面地说:“好好,你想要安静我完全配合你,如果你在这里觉得嘈杂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办公室让给你用。”

“那我先去做饭。”莫锦年不解风情地说。

之前李云皓只是感觉到杜明晟对莫锦年的感觉不同寻常,但通过这次报纸上的报道,他终于可以确认杜明晟和莫锦年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那这就意味着:莫锦年傍上了一个大款!这就相当于他们事务所攀上了一棵摇钱树,“路诚”集团那么多房产、酒店的,以后岂不是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越想李云皓就越心花怒放。

“我是很饿啊!你没看出来吗?”他边说边将手探入她的裙摆,温柔地抚摸着她大腿内侧,她的身体霎时像过电一般,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似乎从腿部蔓延到心尖。

“不用了,您现在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不站在这里影响我工作,我就谢天谢地了。”莫锦年没好气地说。她实在受不了李云皓此时此刻的嘴脸,他简直堪比变色龙,刚才让他从记者堆里解救她,他只顾着帮事务所做宣传,完全不考虑她的处境,而现在他又换了一副嘴脸,对她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她看了委实难受,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李云皓。

她的脸上已经漫上一层红晕,看上去十分娇羞动人。然而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唱起了空城计,她快速转移话题:“可是,你不饿吗?要不要我先去做饭?”

果然,趋炎附势是商人本性,他一定是因为杜明晟的缘故才对她摆出这么一副阿谀奉承的态度。其实,她倒希望她能和杜明晟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这样,她就是以独立的自我存在的,就不需要生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只可惜,现实总是和希望的有所差距。

杜明晟抬起头,微微挑眉,不满道:“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我得对得起你刚才对我的称呼啊!”

事务所的大门紧闭,那些记者眼看着等不到莫锦年,深度挖掘八卦无望,只得打道回府了。

莫锦年在这个情迷时刻还在问他想做什么,实在是让他自尊心大受打击。他还做得不够明白吗?她竟然问他想做什么?!

尽管如此,莫锦年一上午仍旧坐立不安,她并非为自己担忧,而是有点担心杜明晟的处境。她都已经被记者们围堵了,那杜明晟那边岂不是会更加热闹?

她刚打算松口气,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腰间,把她塞在套裙里的衬衣拽出来,将衬衣推高,露出黑色蕾丝胸衣,美好的胸型一览无余。他的眼神变得灼热,手掌覆上去,她感觉身体没来由地战栗了一下,口中呢喃着:“你想做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杜明晟是多么精明的商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或许他会把这次绯闻当做提升“路诚”集团知名度的方式呢!毕竟,他一直是备受媒体关注的商界红人,对于上报纸什么的早已习以为常了。何况,他那样出众的男人有几个绯闻不是很正常吗?

一进屋,门刚关上,杜明晟就将莫锦年压到门板上,倾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她显然未料到他会如此急切,下意识地有些抗拒,双手护在胸前,同时使了点力气推他。他却纹丝不动,依然忘情地吻她。这个绵延缠绵的吻仿佛持续了很久,就在她觉得自己窒息得缺氧的时候,他终于松开她。

她隐约记得,她和杜明晟签订的协议上面好像有这么一条规定:两人的关系一旦暴露,协议自动解除,甲方可以不用履行对乙方的约定。如果真的这样,那杜明晟岂不是可以随时开除“锐力”的老员工,那她之前付出的那些岂不是会付诸东流了?

“流氓!”她白他一眼。

她犹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一看手机屏幕,顿时心下一惊——是他!莫不是兴师问罪来了?他会不会责怪她不小心泄露了踪迹?

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啊。待会儿我家会有劲爆的画面,你要是不在乎新的艳照门事件,欢迎随时拍摄。”

莫锦年略犹豫几秒,还是快步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接起了电话,毕竟躲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只能勇于面对。

莫锦年配合他:“多谢夸奖。需不需要我挖掘你的绯闻提供给媒体啊?”

可是,当电话接通,那端响起他关切的话语时,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样温和的声音真的是从杜明晟口中发出的吗?

此时电梯下行到一层,电梯门一开,他和她一前一后走进去。进入电梯,他把手中的帽子重新扣到她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审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还挺像狗仔的。”

他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冷语相对,而是温柔至极的这一句:“你还好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莫锦年一时说不上话来。

一股暖流刹那涌过她的心田,她有些难以想象,在此时此刻,他关心的竟然是她。

杜明晟顿时就乐了:“我就那么随口一提花名册的事情,没想到你一直念念不忘。看来,你很在乎我嘛!我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上。”

她下意识地回道:“没有,我很好,你呢?”

“是很正常。你恨不能电视上天天出现你和各色美女的新闻你才开心吧?”莫锦年冷哼一声,语带嘲讽地说:“第一次遇见你,你不就说什么女友花名册吗?说说看,现在你的女友排到第几号了?能比得上冠希哥吗?”

他没有回答,反而用嗔怪的口吻说:“撒谎!网上都出现你在记者群里手足无措的视频了,还说很好?”

“保护我?”杜明晟极轻地笑了,口气中带点讥诮:“我有点花边新闻不是很正常吗?”

走廊里寂静无声,仿佛把喧嚣的尘世隔绝在外,因此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清晰。

听见他的声音,她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定:“我打扮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够谨慎,才让记者抓到把柄。”她主动检讨。也不知怎么的,他越是不在乎这件事,她就越觉得内疚。确实是因为她不够小心才让程然有可乘之机的。

“打扮成这样,也不怕保安把你当小偷抓起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你和我之间不用说抱歉,凡事有我呢,怕什么!”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却像一颗定心丸,让她烦躁不安的心开始安定下来。

莫锦年和往常一样,照样戴着帽子和墨镜,鬼鬼祟祟地进了杜明晟所住的公寓楼。刚走到电梯前,帽子突然被人扯掉了,她顿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被程然派的眼线逮个正着吧?

“凡事有我呢,怕什么!”这句话在她的大脑里反复回放,恰有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投射在她身上,连带着一颗心也温暖起来。

(1)

难道是因为早上看日出时有所了悟的缘故,她怎么觉得她和他越来越像恋人了呢?好吧,既然生活无法改变,那就好好享受这为期一年的恋爱吧。

原来,没有爱情,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原来,她竟然可以容忍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发生那么亲密的行为。又或者说,其实,她对他并非没有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