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拧眉：“走开。”
收回手唐眠就要起身，撑起了身子又因位置太小而倒了回去，张起见此笑出了声。
张起不，他在唐眠警告的眼神下欺压下身，和她贴的几近，两人的呼吸声萦绕着对方。
她抽回自己的手，张起嘿嘿笑着也没强硬拉住，顺势松开了。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张起顿了会，确认唐眠好生躺着没有任何攻击性行为才继续：“你想要不想要？”
张起说的义正言辞，那表情，那神色，那口吻，若有旁人在，那都要信了。
“…”
唐眠：“……？”
唐眠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让张起怀疑下一秒她就会直起身子给他下边来一脚让他永远不敢再提这事。
张起没等来她的回答，自己又说：“我的心冷到只能加快跳动来自给自足了。”
他死撑着，丝毫不被影响，嗓音也不知何时一点一点暗哑下来说着十分暗昧的话：“我说真的，之前没怎么去想还好，刚才一提，我就想了。”
唐眠神情复杂。
他顶风作案，用唇在她唇瓣上蹭着，一下一下的，动作规律，不急不躁，旖旎的动作在此刻被他做的更加暧昧，活像暗示：“你想吗？”
手心下，隔着层层皮肉，他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他这哪是询问。
张起拉起了唐眠的手，捏了会之后放到他心头上：“感受到了吗？”
明明就是循循善诱的引诱。
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呢？
被他蹭着的唇形动了动，张起以为她要说什么，稍微隔开了些距离去看她。
唐眠：“……”
唐眠面上毫无温色，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张起的眼不可控制的亮了下，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更为期待，还有些跃跃欲试。
哼了声鼻音，听起来一点也不高傲：“谁说的，我是真的疼，疼到四肢麻木浑身僵硬心头发冷快要灰飞烟灭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弄完后，随手扔到一边。
唐眠好似真的不生气，嘴角扬了一丝，张起突然打颤，不做任何思考本能的从唐眠身上起来。
她的手机被张起刚才那一下连同本人一起甩上了床，张起正在上面操作了什么。
看着张起慌乱的从她身上爬走，唐眠淡定十足的理了理衣襟。
她微滞几秒，大脑空白期过后开始重新运转，马上反应过来：“张起，你唬我？”
“想吗？”唐眠问他。
眼前模糊天旋地转后，唐眠发现自己躺在张起身下。
张起条件反射一点头，随即又迅速摇头：“不想了不想了。”
预判了她的行动轨迹，张起出手疾速，扯过唐眠的手腕翻身把她压倒在身下。
过了会儿，从长计划的补充：“现在不想了。”
唐眠急忙起身要去衣柜给张起拿外套。
唐眠对这后半句充耳不闻，直直下床去厕所洗簌。
越想越糟糕。
看着她往浴室走去的身影，张起的眼里闪过一丝恼色，怎么就怂了？什么时候二中头头张起有这么弱鸡的一面了。
没得到他的回复，见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心想完了，男人那儿真这么脆弱吗，拍一巴掌就能把脑子一起拍坏？
他回想唐眠刚才那抹笑。
唐眠刚才太过着急，也没去注意凑过去时张起紧急收起的得意表情。
嘴角的弧度嘲弄，眉目尽是让人望而止步的神色。
他有这么不堪一击吗！
难道，她真那么不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在唐眠眼里，他……这么脆弱？
张起把手从衣摆下探了进去，粗略的摸了一把腹肌。
张起窒了几秒，已经不是微滞那种微弱的程度了，他现在感到十分的窒息。
好像是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无意的慢了下来。
张起：“……”
唐眠出来的时候就见他衣服拱起，手在里边上下游走，时而快时而慢，神情恍惚。
唐眠精致漂亮的脸忽然放大在她眼前：“张起，我叫了车，我们去医院看看。”
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的唐眠心头一紧，太阳穴突突一跳：“张起！”
眉眼一亮，他缩的更理直气壮了。
咬牙蹦出的二字。
紧张兮兮的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终于传来她窸窣着下床的声音。
张起本能的回应，啊了一声，一脸呆滞的冲她望了过来，手好死不死停在了小腹周边。
背后毫无动静，他心头一紧，唐眠该不会是打算晾着他吧？
望着唐眠难看的面色，白皙的肌肤把脸颊那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衬得极为明显。
张起同样看不见唐眠的表情。
他这一声发出后，生生卡壳几秒。
唐眠看不见张起的表情。
猛然跳起：“不是！”
面对张起她一直是被动的那个，现在主动权被抛到了她的手中，她只能干巴巴的望着。
他抽出手急忙往她这边走，唐眠快步闪躲直接把他关进了浴室。
不禁晃神，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才是对的。
唐眠：“你解决吧！”
唯独没见过张起委屈的样子。
张起：“……”
她甚至见过张起在失去张母后无助无措的样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啊小学姐。
她见过张起嚣张跋扈的样子，见过张起故意扮乖的样子，见过张起目中无人又带着颓废的帅气样子，见过张起狠戾起来揍人不手软的样子。
**
看不见张起的神情，唐眠只能靠着声音来判断他的面色，光是想想就感觉背对着她的张起好像皱着鼻子很委屈。
唐眠把他轰进去叫他解决，他自然是不可能真解决了。
唐眠：“……”
不然指不定明天在哪儿流浪。
唐眠刚以为他怎么了，张起就哼哼一声：“心寒到窒息。”
他只能眼巴巴的缩在浴室这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浴室门上抠着，发出轻微的声响，挠人心扉。
“我现在快疼死了，不只是那疼，我心脏也疼。”
“小学姐，我错了啊，我没有那个意思。”
“小、唐眠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像把我那踹坏了才开心。”
“我刚才做的动作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当我是谁，我又不会强迫你，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对我。”
“小学姐啊……我真错了。”
一直像是被腌过的菜似得张起终于出声了，声音低低闷闷，委屈着控诉她：“不要就不要，你不能说吗？”
“我刚才只是摸一下腹肌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诱惑力了而已，你信我啊。”
张起不作回应，更加让她心生愧疚了，眉目间再无寡淡，终于鼓起勇气把手轻放在他肩上：“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唐眠的额角直抽。
她依稀记起了刚才打在了何处。
她抬手在上面扶了几下，好半响才静下心来不再去听他胡言乱语。
唐眠抽回思绪，伸手想拍拍他，又不敢：“张起？……你没事吧？”
先前被他的这么一折腾，正事全给忘了，唐眠在衣柜前犹豫了几分，最终决定拿行李箱来装东西。
等唐眠回过神，张起除了刚开始的一声闷哼之外，全程背对着她蜷缩身子，身形高大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居然让人觉得格外……怜惜？
这一趟回去，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张起一声闷哼，蜷缩着身子直倒在床上。
她甚至有预感……是非常糟糕并且与张起挂钩的事。
“唔——！！！”
她拖行李箱出来的声音不是很明显，但一直注意着外边动静的张起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粗略几眼唐眠就瞥见了他腰腹上形状明显又不突兀的腹肌，一直淡漠的表情慌了一秒，手忙脚乱间打到了某处。
他被这声音弄的一怔，不过三秒眼神猛地发狠，抬手在浴室门上砰砰砰的敲了好几下：“你干什么！？你要走？不行，不、不可能！你想离开我，没门！你别想，这是不可能的事！唐眠，开门！”
小蜗居被张起强行装上了地暖，深冬只着短袖也一点不觉得冷，张起已经把这小出租屋当家了。
他声音透着狠戾，一改先前放软的声线，里头还有一些藏在最深处难以察觉的害怕。
说罢，双手抓着刚穿上没多久的短袖下摆就往上撩。
他一切的从容和淡定都是建立在唐眠在他身边的这个基础之上。
张起：“你真想要？”
他已经失去一个了，不能再失去这最后一个。
唐眠久久无言，张起赶忙从她身上起来查看她的表情，发现没有什么不对路的。
“我再说一次！开门！！”
狗嘴吐不出象牙。
没得到外头唐眠的回应，他起身后退两步，果真抬腿猛的踹到门上。
唐眠：“……”
他力度之大，整扇门都为之一颤。
“这个有点难度。”张起严肃着脸：“你得先让我进去我才能出去。”
唐眠的身子也猛地一颤，这一下直接把她的魂给撞了出去，愣是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继续用张起口中那所谓的“饥渴难耐”的表情看着他：“我要你出去，给吗？”
急忙从地上起来：“张起你发什么疯！”
饥渴难耐？
她快步过去把门拉开，张起刚抬起腿，见门开了一溜风的冲上来把她欺压住：“你想走？”
唐眠被他蹭的热气腾腾：“……”
这三个字，是他咬着牙蹦出来的。
张起微滞，随即笑容满脸，带着大股热气蹭到她身上：“怎么用这幅饥渴难耐的表情看着我？想要和我说，我什么都给你。”
唐眠甚至怀疑，这一刻自己若是点头的话，张起会做出什么事情。
唐眠听见声响抬头，眼神直直的落到了他身上。
好久之后，她忽然回想起这件事来，她问张起，如果自己当初真的要离开，他会怎么做。
浴室门推开，热气争先恐后的冒出，张起迈步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乘着迷雾而下的天将。
张起对她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意外，神色却在片刻间布满阴霾，把她死死拽在怀里，咬牙说——
外加唐父这通不管不顾的谩骂，她已经隐隐摸到了事情的根部。
我会把你关起来，永远不让你出去。
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个身影，那即视感，她的身边还会有谁能让她感到熟悉？
张起勒得她生疼，唐眠死死挣扎，不知道他又是怎么了，但还是老实解释，这是让闹剧迅速落幕最快的方式：“我不用回老家吗？”
耳边已经是忙音，她放下手机，手徒然握紧。
“回老家？”
一股子气撒完，他不容唐眠拒绝，狠狠的挂了通话。
可他神色依旧没有好转，眼眸死死盯着她，试图看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嗓门大开：“买不到票你就给我打车回来！”
唐眠也恼了：“我难不成在这里过年？”
唐眠直拧眉，不为所动：“现在已经买不到票了。”
唐眠逐渐冷静，虽还没理清张起忽然发疯是什么原由，但也在慢慢平静。
那边气到上天的声音汹涌而来，听见唐眠如此淡漠的嗓音他更加上火：“你明天就给我回来，马上！”
平静后的大脑思路也逐渐清晰。
“不回来？！一个学生寒假不回老家算什么样子！”
可能是她冷静的声线如冷水一样把他一瞬之间爆发的熊熊大火湮灭了一半，张起也慢慢平复了心情。
唐眠直直愣了几秒，她开口：“什么事？我寒假不回去，我……”
唯独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依旧跳的迅猛。
从未听过唐父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急躁、愤恨、恼羞成怒，层层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