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的问了句。
“谁？”
“我。”
刚警惕起来的神经因为想法又松懈。
回答和她所想的一样。
洗了澡，唐眠正想缩进被窝里，门忽然被敲响了。
“上来干什么？”一拉开门唐眠就问了句，张起跨进房间，身上还在冒着屡屡热气。
他在三楼她在五楼。
显然是刚洗完澡。
吃过后唐眠以为张起要回医院的，谁知他跟她一起回了家。
他反手把门关上，将唐眠抱到床边坐下。
街道上人很少，只有寥寥的那么几个行人。
“我今晚在这睡，行不行？”
一直到唐眠瞥他他才把伞正过来一点。
“不行！”
张起撑伞偏袒的太过分，唐眠身上没落下一片雪，他的右边肩膀上的雪化了又落。
唐眠想都没想，马上大声回答。
她这刚回来，就下了。
张起眨了下眼，下意识的舔了舔腮帮子，话语不容拒绝：“我要在这里睡。”
说来也是巧，去年年末一直说要下的雪到唐眠回去了都没下。
“我家没人。”
“……”
像是知道唐眠接下来会继续反驳一样，张起直接亮出了底牌。
“撑一把。”
她被哽了一下，霎那哑口。
外边还下着雪，唐眠从一边拿了两把伞，张起看了眼直接把其中一把放了回去。
“我不做什么。”
听她这么说，张起也点头同意了。
张起低低的开口，语气淡淡的。
她活生生在高铁站等了三个小时，到现在是真的饿了。
不像是征求她的同意，像只是在和她说而已。
唐眠点头：“高铁晚点了。”
唐眠垂了会眼睑，张起见了这小动作就知道有戏了。
听他的语气反倒是要责怪她了。
可能唐眠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思考或者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喜欢低下眸子。
张起愣了会：“你没吃？”
唐眠没说话，挣脱了他的手翻身跨到床上。
唐眠上前几步把泡面拿走：“出去吃。”
“你老实点。”
等她走回去时，张起正在把饮水机的电源打开，手里还拿着一盒泡面。
“好！”
行李箱推到一边，唐眠把电闸打开后房间才亮起。
张起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里边居然只穿了一件纯白短袖，唐眠还没看清张起就已经掀开被子进了被窝。
虽然很对不起张母，可这个回来的理由他是真的窃喜。
“别过来。”
就算唐眠不说，张起也能想到她是为了他提前回来的。
她马上开口，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张起在后边，也没有露出委屈模样。
还不等张起有动作就警告了。
“没有你我也上的来。”她淡淡的。
“我不过去。”他微微笑着。
锁开了。
双人床不小，但张起这一米八的身子躺上来，顿时让人觉得床很小。
唐眠在开锁，他在后边嚷嚷：“没有我你怎么上来啊。”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小段距离，张起没有枕头，手垫在脑袋下侧卧着看她。
一口气上到五楼，也没见张起喘气。
张起是真不打算做什么，他几天没好好阖眼了，今天还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回来，没想过能见到唐眠。
张起赶忙大步上前抢过行李箱。
他还记得晚上看见唐眠时的感受。
唐眠依旧不回答，转身提起行李箱就准备上去。
全身冰冻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间爆棚，无比沸腾。
说完视线移到唐眠脸上，又是嬉皮笑脸：“你还没和我说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一直死撑着的眼皮也没了酸痛感，不再需要支撑已经充满了精气神。
张起吸了吸鼻子：“没时间做。”
被褥下的手忽然动了动，他在寻着什么。
她没看错的话里边几盒都是泡面。
唐眠平躺着，察觉到动静没多久张起就勾上了她的手指。
张起收拾的时候唐眠抽空看了眼，蹙着眉头指着袋子：“你就吃这个？”
望过去，张起快速开口，像是为自己澄清：“就牵一下。”
提在手上冷冰冰的。
唐眠没有拒绝，他像是本能一样拢住了她的手。
张起提起唐眠的行李厢时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买的东西落在外边了，跑出去拿的时候，袋子上已经被雪覆了一层。
“鸡血”的效果好像过了，眼皮又变得沉重，再也支撑不住，阖了眼就睡着。
因为班车晚点，唐眠到现在都没吃午饭。
唐眠是好久之后才发现的，等她扭头时张起已经呼吸均匀，已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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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是想问他妈妈怎么了的，左思右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问，结果他已经睡了。
张起：“……”
唐眠小心的侧过身子，调整了下睡姿。
张起怔了一下，喉结又忍不住上下咕噜一下。
张起睡的很死，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动静。
活似看禽兽。
半个月没见，他的刘海又长了一些，已经盖过眉毛，侧睡让脸侧的发也垂了下来。
这个无意看见的小动作，让唐眠望向张起的眼神都变了。
唐眠伸手理了理，他眼下的乌青一片清晰。
声控灯暗了又亮，等张起直起身时，唐眠没错过那个小细节——他那充斥着男性魅力的喉结来来回回滚动了好几次。
就算睡着，眉眼也能看清忧愁和疲乏。
此时张起的动作对她来说有些吓人了，好在，她的出声总算让张起停了会儿动作。
事情来的突然，谁也没想到大过年的会有这么一出。
再睁开时，她抬起另一只手推开张起的脸。
张起睡觉很老实安静，也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张起，放开我。”
唐眠眨了眨眼，也有了困意，抬手掖了掖被子也闭了眼。
灯亮的毫无准备，她被刺的闭了闭眼。
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死，唐眠醒来时，外边的天已经大亮。
唐眠被他这动作和低喃的叫唤声吓的鸡皮疙瘩直冒，止不住的跺脚，声控灯终于亮了。
下过雪的天好像变得更加耀眼了，隔着老远唐眠都看得出今天天气很好。
轻轻摩挲着，直瞎喊：“唐眠……小学姐……”
她动不了身子，也不知道张起是醒来过还是睡着时的无意识动作。
张起用力压住她的手，黑暗中他看不清唐眠的表情，可不知为何找的特别准，一弯腰唇就能找准她的脸。
她一醒来，张起就缩在她怀里。
手下温度灼热，心跳的太重，仿佛带动了她的掌心，只一秒唐眠就开始抽手。
一个一米八的男生缩在一个还没到一米六的女生怀里，这个行为，怎么看都不妥吧。
张起忽然拉下外套拉链，唐眠被耳边的拉链声弄懵了，张起已经径直拉起她垂在一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但他做的倒是无比自然。
唐眠紧闭着唇没说话。
没有挨太近，只是低头视野里就都是他蓬松又凌乱的发。
两人被笼罩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这样的场面好像完全不用担心因说了什么而窘迫。
这个距离倒是让唐眠怀疑他是醒着的了。
灯还是没亮。
僵着这个姿势好久，唐眠忍不住抬手试探的抓了他的发。
低低的嗓音暗哑得几乎可以称谓撕裂，说不清是因为这阵子的劳累还是因为刚才的吻。
果然，张起抬起脸冲她一笑，唐眠还没消化这笑里的意思，张起凑上来就要亲她。
“你怎么回来了。”
惊的唐眠直接坐起身子，风一溜烟全跑了进来。
电子锁才合上，楼道的声控灯不灵敏，视野一片黑暗，张起摸着黑低头又狠狠啄了她几口。
冷空气猛地袭来，张起也不闹了，拿起床尾的衣服抬手就披在了她身上。
唐眠还怔怔的望着，张起已经反应过来把唐眠拉近了大楼。
没等唐眠开口他也披上了衣服。
雪缓缓的落在了张起的头顶，落下没多久又快速消失化为小片水迹。
洗簌时唐眠看了看时间，已经要九点了。
才分开，脸上的温热气息就被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吹散。
听见动静她转过头去，张起只是随便糊了下脸，等会大概是得回家刷牙的。
面前的视野终于变得明亮，唐眠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你等会要去医院吗？”
张起的松开依依不舍，缠着她的唇舔过好久才直起身子。
唐眠问他。
张起的左手一直捧在她后颈，他低着头，她却依然被抬高了头来。
张起点头，习惯性的甩了甩头后他走到唐眠面前：“你刷牙了，亲我一下。”
呼吸不断的交错在一起，唐眠感觉到脸颊的一小片地方变得湿热温润，湿气接连不断的打在上边。
望着面前挤满她大部分视野的脸，唐眠后退一步，眼扫了一把门。
完全不像第一次，张起的掠夺狠又准，紧紧抓着她不让她躲开。
好吧。
张起抱的更紧，他呼吸粗//重起来，松了咬着她的牙，舌尖慰问似的在刚才咬下的地方舔了好一阵，一下钻入她微张的口。
张起直起身子，抱了抱她：“我回来的比较晚……”
唐眠才因惊讶而展平的眉头一下又变得紧蹙，她抬手锤了他一下。
“什么意思，你今晚还要在我这睡？”他话才说了半句，唐眠马上打断。
他激动得抱着唐眠的手都在颤抖。
喉头一哽，他弱弱道：“不行吗？”
心跳频率只升不降，他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兴奋？……这些词汇都太过庸俗，不能够拿来形容于他此刻见到唐眠的心情，这些词也太过平面，没办法描绘出他最真实的心情，完全表达不出那种感觉。
唐眠看他：“你觉得呢？”
张起一口咬在了唐眠的下唇瓣上，用了点力气，不重但也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