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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早早颠着小腿紧跟着他,两人就在离门不远的楼梯上坐了下来。一大一小,背景是楼梯,远远看去,画面非常卡通。

然后他低头看向早早,早早正仰着脑袋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东霖的语调变得很神秘:“跟我来!”

东霖一手举着地球仪,另一只手把它轻轻一拨,地球仪飞速的旋转起来,他伸手又把它定住,然后指着上面大片的蓝色问早早。

他嘴角微微一扬:“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呆了一下,这样的生日礼物,实在是出人意料:“我知道是地球仪,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选它做生日礼物?”

早早看着那些蓝,迟疑的说着:“是不是。大海?”他有一本书,叫《儿童地图手册》,我有时候会给他讲一讲,那上面也有这样的蔚蓝,只不过那是平面的,而他面前的这个,是立体的。

“给早早的生日礼物啊,地球仪,我刚买的。别告诉我你不认得它啊。”他眉弓微微挑着,英气的剑眉带了几分戏谑。

东霖用力揉了下他的脑袋:“真聪明!说对了!这就是大海!现在你看这些。”他指向那些黄色的,灰色,红色的等等地方。

“这是什么?”我先问他。

“这些,就是除了海以外的地方。嗯,它们就叫陆地!是我们住的地方,因为海里都是水,不能住人,所以我们要住在陆地上!”

我和早早的眼睛同时睁大了,我是有点吃惊,早早是立刻兴奋了,对孩子来说,新鲜的东西都是让人兴奋的。

他看向早早,早早也抬头望他,他问道:“现在,你懂了没?”

东霖走了进来,手里竟然举着一个篮球那么大小的地球仪。

早早用力的点头。

东霖也被叫来吃面,门铃响起的时候,我去给他开门,早早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的脚边也来迎接他。

东霖又说:“这就是陆叔叔的陆!陆地的陆,记住了没?”

表姐下了一大锅的长寿面,用熬好的高汤,再配上细碎的火腿丝,点缀几根青菜叶子,一大锅面,每人一碗,都陪着小寿星吃。

早早又大力点头,脸上漾出笑容:“记住了,陆叔叔的陆,就是陆地的陆!”

对年幼的他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属于他的,他可以尽情的玩耍;但对父母来说,只是想表达爱他的心意,其余的,都可以忘记。所以,这一天,我也从来不记得当初的难过,只看见今天的美好。

东霖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放下地球仪,他抱起早早站了起来:“现在去吃面,吃完以后,我和你小姨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

照例还是像往年一样:从早餐的长寿面开始,再带早早出去玩一天,晚上再举办一个小小的生日宴,最后吹蜡烛,切蛋糕。

早早一脸灿烂,大声说着:“好!”

第二天,二月十八日,早早的生日,刚好是个礼拜天。

昨天晚上,我们就和表姐说好今天由我们俩带他去玩,往年都是我和表姐带着早早去游乐园,姐夫工作忙,很少有陪他出门的时间。

闭上眼睛,我无声的问着自己。

我站在门口,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东霖把自己的姓这样解释给了早早,连表姐和表姐夫也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幕,末了,两人同时扭头看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在说:你这男朋友,够出人意料的!也够有水平的!

我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暖暖的温度,也和东霖一样,我生命里两个比自己还重要的男人,他们会有相认的一天吗?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一刻,什么滋味都齐全了!

我把他的小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然后躺在他身边。我仔细端详着他的小脸,并不是有那么多的孩子都长的像极了父母,酷似的可能就更少,但是,为什么早早会是其中的一个呢?是东霖的基因太强大,还是因为怀他的时候我天天在想着东霖,所以,他才会长德这样的像东霖?

有点为东霖痛心!

白天太兴奋,这会儿,他早已睡着了。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想起现在,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还是睡在早早的房间里。

表姐把她的车给了我们,她安心的在家准备晚上的生日宴,我和东霖带着早早去了动物园。

假使真的如此,那将会是怎样一辈子的无奈和心酸啊,我已经不敢去设想!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早早早就不是我和东霖的孩子了,他是表姐和表姐夫的孩子。

早早从来没来过这,一路上都很兴奋。表姐平时带他去的都是附近的公园,她总觉得早早还小,因此一直不带他来。

我也不敢去想以后。以后如果我和东霖能够长相厮守,是不是他将一生都被蒙在鼓里,只是这样心安理得的听早早叫他陆叔叔?

到了动物院门口,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兴奋了起来,因为周围那么多的孩子,仿佛童真瞬间被唤醒了,我也童心未眠了起来。

所以我不敢去想假如。假如在未来的某天,姐夫和表姐无意中知道了早早就是东霖的孩子,他们会怎么想?

东霖看着我的样子,皱着眉头望我,眼底却蕴着浅浅的笑意。

我无法预料将来我是不是会为今天的错误付出更大的代价,假如有那一天,是不是我将后悔自己此刻的谎话?

于是看鸵鸟,昂着头,优雅的漫步,很孤独,却很高傲。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又一个善意的谎言?也许今天,我又犯了一个错误。就像当初向莎莎隐瞒事实,我也是有自己善意的理由,可真相被揭穿的瞬间,却似乎更加伤人,也更加伤己。

看大熊猫,带着超级无敌黑眼圈;华南虎,摆着酷哥的Pose冷眼对着人群;斑马,穿着尤文图斯的队服一坨一坨的拉着马屎;长颈鹿,让东霖也仰起了脑袋;大象,巨大的粗腿震撼了早早,也震撼了我,东霖故作镇定,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发出惊叹!

我又撒了一个谎。这一刻,只是不想让表姐和表姐夫担心,早早对他们来说,早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了。我不想让他们不安。为了早早,他们付出的比我多多了。尤其是表姐,比亲生母亲做的还要好。

早早最后骑在了东霖的脖子上,他们一路撒着笑声跑在我的前方。

我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率真的有着红扑扑脸庞的陈玉,我连忙保证着:“我说的都是实话,姐夫你相信我。”

许多日子以后,我常忆起这个画面。

过了几秒,姐夫又说:“小玉,我和你表姐肯定会相信你的话,但你不要骗我们,一定要说实话。”

只记得那是个晴天,有温和的太阳,清风拂着我的面,仿佛早早又轻又柔的小手,东霖朗朗的笑声回响在我耳边,那样的幸福,那样的不真实,似乎可以在心底催出最美最灿的白莲!

姐夫和表姐还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于是像偷来的。

我心里已有准备,连忙摇头:“姐夫我不怪你。你这样怀疑是有道理的,他们两个看起来是有点像,但陆东霖和早早没有任何关系,否则我怎么可能独自生下早早。他要真是早早的父亲,我们早就结婚了,你说是不是?”

于是像假的。

“小玉,姐夫想问你,早早是不是你这个男朋友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你不会怪姐夫这样没礼貌的直接问你吧?”

下午三点多,我们从动物园出来,快回到表姐家时,还不到四点。

我已经预感到他们想问我什么。表姐夫没有和我兜圈子,他直接开了口,语气很温和,但神情却再次凝重了起来。

东霖却把车停在了网球会所的宾馆楼下,他问昏昏欲睡的早早:“要不要去叔叔住的地方看一看?”

我知道她是想消除我的不安。

早早眯着眼机械的回答:”要。”

表姐拉着我手,和我并排坐在了表姐夫侧旁的沙发上,坐下以后,她也没有松手。

我对他瞪眼,又呲牙咧嘴,他只当没看见,从我手里夺过早早,横抱在臂弯里就走向宾馆的玻璃门。

或许是见我有点紧张,他面容和缓了一些:“小玉,坐,姐夫和你说几句话。”他比表姐大几岁,前两年已过了四十,所以一直跟着表姐亲切的叫我小名。

出了电梯,穿过走廊,还没到他的客房,早早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表姐夫一向和颜悦色,在我面前是个百分之百的好姐夫,因为表姐始终疼爱我,他又可怜着我的遭遇,因此一贯的也有点纵容我,像今天这样严肃的面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客房门口,他把早早稍稍抱离他的身体,然后示意我去他身上掏他的房卡。

我不由自主就站在了客厅中央。

我挨个口袋摸,衣服下摆的,内侧胸口的,最后终于在他裤子口袋里摸到了。拿着房卡,我抬头看他,他两眼俯视着我,嘴角一丝笑,脸上一副任我为所欲为的陶醉表情。

随着她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表姐夫在沙发上坐着,见我走进来,两眼就望着我,脸上神情很慎重,甚至可以用严肃来形容。

我只能翻他个白眼,刷着房卡开了门。

表姐来给我开的门。

他把早早轻轻地放在床上,我上前替他脱去外衣,盖好被子,回过身找东霖的时候,却见他把里外套间的窗帘都拉了起来。

看着他走远,我才按了门铃。

我怔住,还没说出话来,东霖已经扑了过来。

好吧,我承认在和他热恋。那热恋的亲吻滋味,是不是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三分的玉兰树青香,三分的阳刚气息,再加六分的唇齿间甜蜜,合起来,超过了十分,是十二分整。

我重心不稳,撑不住,一下倒在了床上,差点压着早早。东霖赶紧拉了我一把,床深深地塌陷下去,早早使劲摇晃了一下,幸亏他累极了,否则,只怕早就弄醒了。

可他还是顺从了我,顾全我的面子,没硬拉我上去,沿着原路,又把我送了回来。只是在表姐家门口的那株广玉兰树下,他抱住我细细的吻了一阵。

我抬手用劲推他:“你想把早早弄醒啊。”

我听见他在我头顶轻声说着。

东霖直起身,拉起我就走向外间的沙发。

“那不算!”

把我按进沙发里,他一边吻着我,嘴里含含混混的说着:“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多招人喜欢!”

他手上使了点力,轻轻一拽,我就在他怀里了。

我胸口蓦地一痛,像被人在心上生生拉了一刀似的,眼前立即模糊起来。

我脸微微的一烫,或许是被他眼里的火光烧灼的:“可是我们在一起已经鬼混了两年多了。”

怕被东霖发现,我只能闭上眼,眼里有湿润,我知道不能让它凝成水。

他五指紧了一下,我的手在他掌中变得很小,就看见他眼里燃着两朵小火苗:“难道不是吗?我觉得就是在热恋。”

东霖还在说着,“陈玉,我们也生一个这样的孩子吧,你看他多可爱,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

但还是抵御住了,我摇头:“回去晚了,会被表姐笑话,她会YY我和你,以为我们在热恋,难分难舍的。”

我闭住眼,差一点说出口,“这就是你的儿子,陆东霖,这就是你的儿子。”

先在宾馆门前和他告别,他拉着我手,望住我眼睛:“上去坐一会!”声音又低又柔,鼓满了磁力,我几乎要被它诱惑。

可最终我还是管住了自己,东霖是无辜的,好像没有任何人在这件事上是错误的。年少无知的时候,我们酿下这样的苦果。我一直在品尝这种滋味,也许东霖继续无辜地无知着,还是一种不知道的幸福。至少早早是幸福的,比回到我的身边,现在的他更幸福,所以我不能说。

最后还是东霖又把我送回表姐家。

就让东霖无知着吧,哪怕他说,陈玉,我们也生一个这样的孩子,哪怕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心在滴血,我也得闭着眼睛,装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