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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易晓生易先生吗?”女主持人的声音果然清脆悦耳。

易晓生将手肘搁在了椅背上,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端起了青瓷茶杯。

易晓生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喝了一口茶。

“你认识他们吗?”叶一朵看了看摄像师又看了看易晓生背后走来的女主持人。

“您好,我是S电视台生活频道的主持人,我们台一直想做一期跟进报道新区图书馆项目中设计师的节目,希望能向观众传递我们这座城市的新锐力量,之前我们看过您的一些作品和照片,一直联系不上您,不想在这里遇到,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和我们做一个访谈呢?”女主持人说起来条理分明,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易晓生。

就在这位女主持人经过了叶一朵这一片的时候,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易晓生身上,直到走了过去,还折回来看了又看,等他们入座后,那位摄影师又折了过来,虽然装作不经意地回头,但叶一朵还是发现他是为了看易晓生,于是轻轻点了点易晓生面前的桌面。易晓生抬起头,疑问地看了看叶一朵,那位摄像大叔连忙对不远处的女主持人点了点头。

叶一朵从一个女人的视角里,完全看见了她带着想要接近的意图。叶一朵埋头继续吃饭,但眼角还是瞥见易晓生拿起了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巴,然后道:“做不了,谢谢你。”

繁苍楼位于京南西路最高的建筑最高层,可以俯瞰大半个S市,据说出自某位设计大师之手,其格调比易晓生还要高冷,当然价格自然不菲。在他们坐下后不久,就有一个打扮得像一棵圣诞树的女主持似乎是在这里做一个节目,对着摄像机说着什么,隐约听见有“圣诞”“餐厅”“别具一格”“浪漫”等多种词汇,很快她又介绍起了这家餐厅,摄像机也简单地将周围环境拍了一下,等到叶一朵这桌的饭菜上了之后,那位女主持人也完成了工作,被餐厅的主管请到了离叶一朵不远处的地方用餐。

这六个字,让叶一朵徒然一惊,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能将斩钉截铁的拒绝做得如此有风度。她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了看那位女主持人,女主持人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她目光与叶一朵撞了个正着。女人在向一个男人表示好感被婉拒并不会觉得丢脸,让她觉得丢脸的是被其他人碰见,而且还有一个女人。“你女朋友很好看。”女主持笑着道,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其实并不确定两人的关系,所以也不愿意急着离开。

易晓生和叶一朵显然已经是繁苍楼的常客,带路的小哥笑着引路道:“易先生,好久没有带叶小姐来了呢。您上次定位后,我就留下了你们最常坐的位置。”

叶一朵刚要辩解,就听见易晓生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谢谢。”这样的回答其实并没有回答,但是却给对方似乎传达了更暧昧的信息,叶一朵心中徒然有些窃喜。

在这座飘着细雪的城市里,有一处规划整齐有序的小区,东南方有一座房子,房子里虽然空无一人,也拉着窗帘,但是壁橱上、玻璃上,连楼梯的扶手上,都布置成了满满的圣诞风格,随着夜幕降临,屋内越来越暗,但是在壁炉旁却立着一棵装饰好了的圣诞树,圣诞树下放着一束英文报纸包裹着的白色的玫瑰,格外醒目。那是他想给她的惊喜。

女主持这才确认了两人的关系,放在平时会觉得有些遗憾,但是易晓生这样看似礼貌实则拒绝的态度,让骄傲的她很没有面子。“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设计师,女朋友一定非常优秀吧?”

易晓生没有接茬,叶一朵突然觉得这话有些过了,好像是女朋友在撒娇一般。她自以为与易晓生的关系更像是兄妹……或者是兄弟?于是颇为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内心深处竟然生出了一种如果他买给我花其实也不错的感觉,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易晓生瞧见她的一系列反应,习以为常地笑了笑。

叶一朵连忙道:“我……”

“没情趣!”叶一朵一脸嫌弃地说道。

不想又被易晓生的声音不漏痕迹地盖过:“是的。”

易晓生回答得倒是干脆:“不买。”

叶一朵听闻此回答,想着对方一定默认为这个女朋友就是自己,没想到平常做事情那么四平八稳的易晓生,竟然会有这样的回答,颇为瞠目结舌,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易晓生平时嘲笑她低智商的话可都历历在目,在易晓生心里自己和优秀两个字可真是十万八千里不搭边的。不想易晓生放下了杯子,抬头道:“你们点的菜品好像上了。”不动声色的逐客令,易晓生似乎最擅长的事情是拒绝。

叶一朵听闻此言,更笑得痛了肚皮:“那她要是叫你小帅哥,你买不买呀?”

女主持剐了一眼叶一朵,有些讪讪地走了回去,她的高跟鞋踏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响亮。叶一朵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女人在男人的战争上,通常都会将同性视为仇敌一般,其实是不大聪明的。

易晓生有些不大高兴地嘟囔道:“我才不是她的大兄弟。”

易晓生有些皱眉地扫了一眼女主持走过的方向,显然对于她那种不友善的看叶一朵的眼神有些不满,随后问叶一朵道:“什么时候上甜品?”

车流缓缓往前行,叶一朵乐不可支,笑得不能自己,一边故意学着大姐的口音道:“大兄弟大兄弟,两百块你买不到吃亏……”

叶一朵觉得易晓生今天有些奇怪,虽然他的话还是很少,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今天他的穿着、一路过来的表现都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的样子,便道:“等我这个吃完……哎,晓生,你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哎。”

大姐敏捷地抽回已经塞进来将近半个的身子,一溜烟儿的跑不见了。

易晓生心中惦记着等会用什么理由让她和自己回去小坐一会儿,如果小坐一会儿的邀请成功,那要怎么要用什么理由送她玫瑰花呢?如果她问自己为什么不是红玫瑰而是白玫瑰,他的回答是“因为白玫瑰代表纯洁”还是“因为你很白痴啊,不觉得白玫瑰更衬托你吗”更信服一点呢?想到这里他的思维就开始短路,内心有点紧张纠结,听见叶一朵问这话,徒然一惊,故作镇定立即反驳道:“没有。”

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叶一朵忍不住笑出了声,“呆若木鸡”的易晓生这时候终于转过头来,他一本正经地对这位大姐道:“交警来了。”

叶一朵“哦”了一声,随后坏笑地靠近他道:“其实刚刚那个女主持挺好看的,你干吗对人家那样凶巴巴的?我允许你为了美女对我不够意思。”

大妈看了一眼叶一朵,又对着易晓生道:“大兄弟大兄弟,两百块你买不到吃亏的,你买到的是浪漫,买到的是天长地久,听大妈的没错!大兄弟,两百块,大姐祝你和你女朋友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易晓生对她的理论十分无奈,带着愤愤不平的委屈道:“上次你念叨我重色轻友,五十三天没有见我,这次怎么就允许我重色轻友啦?”易晓生说完这话,自己的耳根莫名地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背蹭了蹭他的下巴。

叶一朵憋住笑,继续看着易晓生。

叶一朵本想就女主持的问题上逗他几句,这让她想起上学的时候她帮着女生递情书给易晓生的场景,那时候易晓生总是会当着她的面扔到最近的纸篓里,一脸酷酷的模样好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想到这里叶一朵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完全没有注意到易晓生不小心说漏嘴的话的深刻含义。她笑起来道:“我突然想起头一次去你们大学,你骑车载我,路过一处建筑,我以为是你们的乒乓球室,结果……”

大妈又道:“大兄弟大兄弟,你女朋友辣(那)磨(么)好看,一束两百块,大姐不赚你钱,就两百,两百块你今天在花店买不到的!”

易晓生也笑了起来,叶一朵的思维十分跳跃但他却早就习惯了,他一下子就想起叶一朵说的是哪一次。叶一朵当时所指的那一处建筑,分明就是他们的男女生厕所,当时叶一朵得知了真相不得不感慨,难怪是一所以建筑设计闻名的大学。“你以前最爱吃的砂锅粉丝还真是好吃,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卖。”

叶一朵故意不说话,看热闹似地瞄着易晓生,想看看易晓生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易晓生不动声色地继续坐着。

叶一朵赶紧点头:“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好吃吧?每次在窗口等的时候,看见砂锅里的汤水嘟嘟嘟的冒泡,我口水都会流出来!”说罢她咽了咽口水,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感慨道,“我想了想,之所以我后来再没有吃过那种感觉,除了环境外,秘诀肯定在那个砂锅上!肯定的!”

临近傍晚的天气有些冷,天空中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满足了无数少女们的心。易晓生的车缓慢地行驶在去繁苍楼的路上,但是叶一朵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拥堵的路况的干扰,十分之大好,她一边看着外头的风景,一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身体还随着节奏左右摇摆。路况显然十分糟糕,整个车流几乎停滞,原本只在人行道上做生意的许多小贩,发现了眼下的“商机”,纷纷走向堵着的车辆,有卖小玩偶的,有卖气球的,有卖玫瑰花的……终于一个中年大妈锁定了这对青年男女向他们走来,敲开了叶一朵的窗户,抱着一大束玫瑰探出半个脑袋来,带着浓郁的口音嚷嚷着道:“大兄弟,买束花送你女朋友啊!”

“明天去吧?”易晓生说道。

等到叶一朵迅速将自己收拾好,临出房间之际,又折了回来,想起易晓生前段日子“忘在”家里的书,便将书桌上那本《建筑学概论》塞进了包里,顺道儿还给易晓生。

叶一朵眼睛放光,他们的大学在S市相邻的省会里,车程有四个小时。没想到易晓生有这样直接的建议,她欣喜地答应:“好啊好啊。”大学四年,叶一朵跑易晓生的学校比待在自己母校的时间还长,“你可以去我们的学校里看看,我带你逛逛!”

易晓生低头看着杂志纹丝不动,直到叶一朵上楼的脚步声消失,他才抬起头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对面电视柜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侧脸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有些害羞地用右手背蹭了蹭下巴,想到赴约前,他可是买了三四套衣服,最终选择了这一件,果然不负努力,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收回目光之际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叶母,吓了一跳。而叶母显然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收在了眼里,宠爱地笑了笑。

易晓生点头,好像每次只有顺便车的时候,他才会去她学校,接她回家,他总是在车里打量她的学校模样,他想过无数次她上课听讲的模样、去食堂打饭的模样、和舍友打水的模样……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一如既往。

叶一朵白了他一眼,挥挥手,往楼上去,走到一半趴在楼梯扶手上探出半个身子道:“晓生,你今天可真是美美哒!”

繁苍楼的一个特色就是饭后甜品,而提拉米苏则是每天限量供应,叶一朵从小就喜欢吃甜品,且易晓生总能发现哪里甜品好吃,叶一朵想起这些,放下了甜品勺子,环顾了四周一圈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

易晓生认真地看了看,给出了意见:“放下来。”看见叶一朵好奇的眼神,补充道,“刚刚吹干的头发是比较脆弱的,如果你扎起来,对头皮本身也会有一些伤害……”

易晓生喝了一口茶水,笑道:“当然记得。”他记得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情,任何细节。

叶一朵被这样的一副画面愣了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匆忙抓了抓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岔开话题道:“你说我头发放下来好,还是扎上去好?”

叶一朵大二那年暑假,一篇短篇小说获了奖,得了一千块的奖金。鉴于叶母的育儿理念是——“成年了我还允许你住在家里白吃白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休想再要零花钱”,所以叶一朵的零花钱都是从生活费里省的,也就没有多少,有了这一千块钱自然开心得不得了,她立刻想到了近在咫尺的易晓生。从前易晓生的爸妈从国外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易晓生总会送来给她先挑,她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所以拿着一叠钱就差仰天大笑出门去了。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易晓生,说要请他吃最好吃的提拉米苏作为感谢,但是她不知道哪里有最好吃的,所以她直接默认为最贵的就是最好的,于是易晓生提议了繁苍楼。两人来到了这地方,站在门口,看见低调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门槛的时候,叶一朵歪了歪嘴,低声问易晓生:“你说,两个提拉米苏他们卖吗?”

叶一朵这时候才看清今天的易晓生的打扮,不知道是头低的太久的原因,她眼前竟然亮了亮。易晓生坐在沙发一角,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翻着一本杂志,咖啡杯里袅绕着几许热气,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罩着一件黑色羊毛呢大衣,袖口处露出一截恰到好处的袖口,整个人的轮廓显得格外英俊,他偏头看了看叶一朵,冷静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风度翩翩。

易晓生这时候就体现出了比她年长的优势,面无表情地跨了进去,叶一朵想着既然是她自己提议要请客,客人都走进去了,那她更没有缩回去的道理,于是也昂了昂头挺了挺背跟着进了去。

叶一朵只顾着加快速度冲洗完头,压根没有理会叶母说什么,等到冲洗完,她一手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一手抄起电吹风往楼下走,她本来打算抽一下午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正如她在那张面纸上所写,她觉得自己离烟火人间太久了,因此要美美地去热闹一场。不想竟然记错了时间,还让易晓生白等,所以只能把“美美的”降低为收拾干净了。她将头发撩在眼帘前,一边揉着滴水的头发,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易晓生腿,然后弯下腰在沙发后头的插座上插上电吹风的插头,靠着易晓生的腿盘坐在地毯上,像贞子一样开始吹起头发,一边解释:“我现在就是一文化人儿,事业型女性你懂不?我每天忙死了,我第二部稿子已经进入到了紧张的阶段,我马上就会……炙手可热了,到时候啊,你想跟我吃饭得预约了,那等我吃饭的人是排山倒海络绎不绝的,你想象一下,快,闭上眼想象一下……”伴随着吹风机的声音,叶一朵又是垂着头吹头发,说话的内容辨识度十分之低,终于等到她关上了电吹风,还了世界一片安静,她将头发使劲甩向脑后,舒了一口气,感觉视线一片清明,她侧身仰头问道:“晓生你说是不……”

这里的提拉米苏真是S城的一绝,当然,价格自然不菲,用去了奖金的一大半,等到两人出来,她才感慨道:“我原本还打算买一件球衣送给程然呢,现在好了,没有钱了,要不我把剩下的钱包个红包给他吧?”

叶母却不紧不慢地自言自语道:“你们以前可是你不洗头就能见面的关系。”

易晓生走在阳光底下,轻描淡写道:“我那里有一套新的,是他喜欢的队,你拿去送他吧。”

水哗哗哗的声音有些吵,叶一朵模糊听见了易晓生来了的意思,一边埋头洗头,一边用低沉的声音,着急道:“妈,你告诉他,我在洗头!”她想着是自己主动约了易晓生今晚的活动,竟然自己给忘记了,所以更加着急。

叶一朵毫不犹豫地答应,顺便又感慨了一声“好兄弟”,她自然不知道那是易晓生用了三个月设计换来的报酬,给自己买的限量版球衣。

等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有几天才到平安夜的时候,愕然发现平安夜已然到来,惊诧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叶一朵推开桌子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头,埋头冲洗着满是泡泡的头发的时候,叶母端着咖啡悠然地靠着门口看她道:“小易在楼下等你,你们晚上约会?”

想到头一次来这里的种种,叶一朵的身上散发出了久违的活力。关于他们的过去种种,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再跳跃的片段,总是能对接上,她吃着提拉米苏一不小心将巧克力粉粘在了鼻尖上却毫无察觉,易晓生放下手中的筷子,对她道:“别动。”然后起身俯身上前,用大拇指指腹蹭掉了她的鼻尖上巧克力粉,一脸嫌弃道:“真笨!”

这段时间的叶一朵忙得几乎快要忘记平安夜的到来,日夜兼程地赶着杂志的稿件。虽然第一本书销售在市场的反响十分平平,但是她算是入了门,接着开始着手写第二部稿件。在人物构思和情节设定上,有了更多的想法和成熟的表现技巧。窗外的大雪纷飞,她却心如暖春,有时候停下来伸伸懒腰的叶一朵,隔着窗户望向易晓生家的方向,想起他那种总是没有表情的脸就觉得好好玩,然后在雾蒙蒙的窗户玻璃上,画了一个易晓生的简易肖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叶一朵突然想起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的一段描写,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春天的小熊,在暖和的草地上打滚。自己的鼻尖好似被狗尾巴草轻轻一蹭,说不出的温柔。她抬眼看了看易晓生,撞上了易晓生的目光,落地玻璃下是车水马龙一城的繁华,她却在易晓生的眼眸里移动不了视线。那样深邃的颜色里,像是可以让人随时沉醉进去不想醒来的颜色。或许,如果,她不曾有过程然,易晓生不曾有过那么多的女朋友,他们有没有可能成为另一种关系,而不仅仅是“好朋友”。她突然很有冲动问易晓生这个问题,他一直比自己聪明,所以他肯定比自己想得更透彻吧。

易晓生不由感动,笑了笑。见易晓生这一笑,杜可也笑了出来:“好兄弟!”

手机短信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一下子打破了两人刚刚暧昧起来的氛围,也打断了叶一朵想要脱口而出的问题,易晓生坐回椅子上,摸出手机看也不看调成了静音,然后道:“埋单。”

易晓生这几天完全沉浸在了等待平安夜的期待里,虽然他表面一如既往平静,但是他频繁地出入各种超市、小店,购买了大量的blingbling的东西来装饰圣诞树,有时候拿不动,便拉上杜可一起,也担心购买的过程被叶一朵不小心撞见,所以十分之偷偷摸摸,杜可一边一脸不悦的抱怨说“我堂堂正正活了一辈子,到你这儿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一边专注地帮他计算从色彩、造型等方面女生的喜爱程度上来选择装饰品,时不时地挑剔易晓生做得还不够完美,每每装饰完一部分,易晓生都本能地观望杜可的态度,直到杜可点头,他才能放心。布置完窗户、桌椅、壁炉等,最后小心翼翼地用布将圣诞树盖上,家中也拉上了窗帘,生怕提前被叶一朵发现。易晓生和杜可忙完累瘫在地板上,看着四周充满少女心的布置,两人再一次感慨“这可比做设计难多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杜可拍了拍易晓生的衣角道:“也就是你,我才会帮这么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