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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后记

她敢爱敢恨,天不怕地不怕。她有骄纵的资本,为人良善,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柔软。所谓少年酸涩心事,在她这里,坦荡磊落,光明无霾。

而在齐欢这个小姑娘这里却是不成立的。

她毫不加以掩饰地表现给陈让看:瞧,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不经事时的心情,大概都是这样隐秘而酸涩。

在知道致使陈让改变的那段过往后,她趴在他病床前大哭,自我责问。面对和陈让有过节的那一群人,她挡在陈让身前。彻底解决事情后,她坚毅告诉陈让:“你的善良没有错。”

甚至偷偷要来了联系方式,看着那一串号码,犹豫半天却不敢加……

如果不是她这一番作为,不是她这句话,陈让或许无法从过往中走出来。

走廊上三秒的擦肩而过也足以回味好久;

莽撞也温柔,勇敢而无畏,齐欢就是这样。

会为了排名榜上名字靠得近而开心;

是她将堕入苦痛的陈让拉回来,一点一点捂热他的心,教会他重新拥抱这个世界,尽管她自己也生活在并不健康的家庭氛围中。

一遍又一遍地路过别人的班门口,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控制不住地飘向想去的地方;

这样一个人,陈让如何能不爱?

课间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的人打球,只为找一个想看的身影;

爱情是相互的,彼此理解,共同成长,能做到这一点就已十分不易。换作我在年少时遇见,我想我会羡慕齐欢。但同样的,比起羡慕,我更会喜欢她。

都说时间只向前不回头,回头的从来只有人自己。写欢欢和让哥的过程中,我回头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想起久远的青涩。

当然,陈让也不容易,他做到了很多难以做到的事。在欢欢因为家庭变故不得不迎接糟糕环境时,他隐忍着,一边努力成长,一边等待。

他们相遇在少年时代,行文期间,我也常常想到自己的少年,那些年岁离我不算太远,但仔细想想已经有些模糊。

他是个话不多的人,省下来的那些字,统统都用行动做了回答。在欢欢离开的几年间,他夜以继日,争分夺秒,不停地鞭策自己前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为她挡下生活的重压。

多简单,但又多美的场景。

为这段感情,他们俩都吃了很多苦。最开始是齐欢不计回报付出,陈让冷淡,偶有回应。到后来彼此交心,纵使隔着遥远距离,一个艰难求生,一个负荷成长,他们之间为了彼此而成为更好的人的默契,再容不下别人打搅介入。

陈让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气质。当齐欢带着敏学的人撤离,奔跑时回头看,巷口的陈让散漫站在原地,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投射在他身上,他眉目清冷疏淡,于是从那一刻起,这个人在她心里越发五光十色,绚烂无比。

从陌生到熟悉,从喜欢到深爱,经年后坎坷尽散,那一句“我们有家了”,我想,那便是人生给他们最好的回报。

没有道理,说不清缘由,就那么发生了。

记得友人曾和我笑言:“陈让这脾气,除了齐欢没人敢追他了吧。”

一见钟情。

我说:“是啊,换做是我的话,早在广播室那儿就歇菜了。”

巷口初见,齐欢带着敏学的刺头分子去平息纠纷,陈让的桀骜和冷淡不期而来闯进她眼底。很多人问过为什么齐欢会喜欢陈让,其实没有为什么。在我看来这就像是突然的阴天,突然的雨,或者突然的天晴。

毕竟不是谁都有一颗钻石心,也不是谁都有一双能为爱人扛下苦难的双肩。

齐欢和陈让的故事,其实真正要说也是从巷子开始。

我是个俗人,过了青春期后,对另一半的幻想早就减淡,但无论多少风霜过尽,仍保有一丝对爱情的美好祝愿。

齐欢在巷子里翻一中的围墙,我没有翻过,但那个味道我记了很多年,因为走过太多遍,脚踩在阴湿的地上,闻着那股一开始抗拒后来日渐习惯的味道,每踩一步,记忆里留下的痕迹就深一分。

我希望经过尘世纷扰仍有人能坚定握紧彼此双手,我希望不管吃过多少苦、行过多少磨难,仍有人能不负深情得来圆满。

巷子里头就是学校,一抬头就能看到我们掉墙皮的教学楼。

齐欢和陈让,或者这世上别的什么人,不管谁都好,我希望所有真挚的感情都能开出花。

我记得它很长,很逼仄,每次下过雨后坑洼不平的石板地就会泛潮,等雨水被晒干,巷子里会飘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潮腥味弥漫开。

有情人本该终成眷属。

在我读书的学校围墙一侧,有一条巷子,就像文里写的,横在一中和敏学之间的那条。

月亮很美,希望你也美。

可能是投入的感情太多了,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想起很多青春期的事情。

云拿月

打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莫名的也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