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托尼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重新戴上，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韩夕文，“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男人满脸雀斑，一副厚镜片后的眼睛小得只剩下一道缝儿。
“昨天。”
坐在收银台后埋头看书的男子一激灵：“谁？”
“我们好久没见了。”托尼急忙从收银台后走出来，“我们得好好喝一杯。”
“托尼！”他大喊道。
韩夕文指了指挂钟：“但现在是中午十一点。”
“城市之光书店是美国‘垮掉一代’的大本营，是反叛文化的路标，现在，她也将成为我奔向新生活的开端。”韩夕文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也不管祝晓楠，麻利地穿过人群，挤进贴着“261”牌号、只能容纳两个人侧身而过的木门。
“我的意思是，喝咖啡。”托尼从抽屉里拿出几包咖啡粉。
如今的“城市之光”并没有在互联网大潮中失去地位，只是她对面的老剧院已经变成了粤菜馆。因此，如果不是哥伦布大道西南角的路口站着无数举着相机的匆匆游客，大多数人都会错过这个文艺家们的朝圣地。
韩夕文转过身看了看祝晓楠：“可以吗？”
共同经营“城市之光”两年后，彼得·马丁因为身体状况回到纽约，在将自己所拥有的书店股份以一千美元卖给费林盖蒂后就去世了。
“我就喝水。”
当劳伦斯·费林盖蒂在1958年写出诗集《心灵的科尼岛》时，他已经和彼得·马丁认识五年了，而借助卓别林著名电影命名的书店“城市之光”也已经从和其他店共用商铺扩张到占据了位于哥伦布大道261号的整幢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