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跟我说过要写一封信。”韩夕文说,“我不知道他的情况那么糟,听到警车的声音后我就出去找警察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如果他没有死的话,是不是不会给我发那条短信?”
“你们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我问他需不需要帮他联系什么人,你是他唯一的挂念。”
“雷米尔先生给了我两张球票,我把其中一张挂在网上卖,结果他来买了。我们约在地铁站里见面,但是很不顺利,等到了球场发现上半场已经结束了,于是就去酒吧喝东西,中途有人来买我的票,我们就把票卖了,接着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枪声。我原本打算和他逃到稍远一点儿的超市里,但路被封了,只好进了一家便利店,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中弹了。”
“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他死前很痛苦吗?”
“时间很短,我试图帮他止血,给他找衣服,随便有的没的聊两句,对了,他告诉我他打算创作一部电影。”
“他很勇敢。”
“你们聊了些什么?”祝晓楠问。
又一阵沉默后,韩夕文问:“你今晚打算住哪儿?”
“对不起。”他开口道。
“你想去纽约吗?”祝晓楠问。
两人坐在面朝跑道的长椅上,两个小时里一句话都没说。韩夕文把陈家伟的手机交给祝晓楠,有一种梦境终于画上休止符的感觉。
“什么?”
当韩夕文看到她的时候,也强烈地感觉到此前的假设应该要成真了,他握着手机,朝祝晓楠挥挥手。
“我们去纽约吧。”祝晓楠说,“我不喜欢巴黎了。”
出法国海关的时候,祝晓楠一直在想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出现在陈家伟生命的最后阶段。当她走出到达口时,在一群金发碧眼的人中很快认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